2、第 2 章 ...
-
二．
冬季的天空，一片白茫茫，望眼处，尽是雪色。
然，却不冷，同是雪色的貂皮大衣紧紧裹着我细小的身子，还有烫红的炉火围了一屋，打了个呵欠，手上的牛皮纸搁到一旁，再抽出一张——这些游记什么的比满屋子的兵书药方武功要诀都要精彩上十分了，虽比不过以往看的小说，但，精彩处却不逊色。
想着那遥远的过往，有些失神。
“吃些东西吧，那些杂物看来费神。”老头端了碗热汤进来，口里说着，却小心翼翼的把那堆牛皮纸放好。
懒散了三个月，冬季的一个夜里，我被他带到了这山上。清晨时醒来，他问我，留在这里陪他，好不好？
我答，好。
于我而言，在哪里都一样，反正，早已无家。
老头待我极好，随我做什么都不干涉，他武艺超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医术极高，机关工巧无一不晓，叠满各种书籍的诺大书斋任我行走，但却从不要我学什么。
起先，我以为他想收个徒弟，但，后来不见他提起，我也懒得开口，就当作是换了个房子，虽是山里，却也冷不着我，依旧懒懒的每日无所事事度日。
只是以前的种种淘气不再，毕竟他不是我母亲，喜欢看那些热闹。
逍遥的日子易过，小孩子的身体也长得挺快，三年后，我已及他腰，可以满山的乱跑，他才安心的不在跟随于身后。老头从来不下山，自有人每隔段时间送来新鲜蔬果和肉食，对着他恭恭敬敬的唤师父——原来他果然不缺徒弟。
而我却变成了小公子？真是越活越年轻了，平白多了个小字，叹气。
大雪封山的日子，听闻谷那头有株雪莲待开，我出门去逛，半路里突然闻到风里一阵腥味，想回头，却来不及，一头花斑豹子站在不远处看着我——闭目，待死。
冬季山里动物少有走动，是我大意了，什么防身药粉都没带。
半日后，只觉脚下的雪一动，一条软软的尾巴围着我的腰，一扫而过，柔软，温和，须臾，已不见了踪影，睁眼，呆愣了，脚下一个红布包裹，裹着竟是一个小孩子，黑漆漆的眼珠定定的看着我——
这叫托孤吗？？
哭笑不得，只能带回去，难不成叫我还给那豹子？上哪里还啊？
老头看了后一脸喜兴，兴冲冲的抱起小孩子进屋去梳洗，那个药味到晚上还是浓烈得呛鼻。捂着鼻子，很顺手的把小孩子丢给了老头来照顾。
刚好，他不是有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吗，装奶粉装米糊装什么都足够，我也乐得逍遥自在。打算是如此打算，只是，为什么，那个小孩还是粘我粘得厉害啊，五年后，我仰天长叹。
幸而，他够乖巧，把老头的东西都学了个遍，只除了身上一股药味有些难闻，让我常把他推开，可每每晨起总趴在我身边。实在是忍不住了，叫老头不要给他用这些来泡澡。
正在选择药材的老头一愣，转身看着我，眼里有着一丝兴奋，问，“你选定了么？”
小孩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定定的看着我，眼里有着希翼。
我一愣，失笑，想了想，摇头，“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已。”小孩的眼神慢慢的黯了下来，我转身离开，既然不想给的，就不要给予希望。
然而，晚上的时候，他还是依旧钻进了我的被窝，小小的手从身后抱着我，虽合不拢，依旧暖暖的，身上的浓浓药味不知被什么掩了去，带了种不知名的花香，有些甜，有些软软的奶香。
——良久，他才低低的开口，“我永远都不会变的。”
我没有答话，打了个呵欠，睡去了。
世上本就没有永远，所谓的永远，不过是须臾之间。
非关情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