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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露 ...

  •   一个人,孤单的享受着雨色,伸开双臂,望着远离里的故土的方向,那片被阴云所避开的天空。
      “刃殿下,你这样会着凉的。”一把色彩艳丽的油纸撑起在我头上。
      我转身看着他——除了我随身的侍童以外唯一一个会称呼我为殿下的人——大华王朝的第九皇子,他撑着伞,却落湿了衣肩,微笑依旧那么清新,竟似我所喜爱的细雨般温柔,华丽而高贵的衣着绣上王室的龙纹,束起在脑后的长发,原来已经滴落着水滴了。
      “现在的我,殿下的身份早已没有任何意义了。”就算是感激也无法对他微笑,我已经连活着都感觉很吃力了,“作为质子的我,地位却还不如卑微的宫女和下人吧。”
      看出我的无奈,他没有多言——却是一种默认,“不用不开心的,以后有事可以找我。”头上的伞更细微的靠近着我,而他却是全身湿透。
      我拿过他的伞,却触到了他的手,“对不起。”
      “没关系。”
      “我不过是质子而已,九王爷又何必千里相迎。不值得。”我把伞向他的身上靠去,接受雨的洗礼,是我所希望的,“有时候,平常的百姓会比我更幸福吧。”
      “刃!”想否定我的悲观,他竟抓握起我的双臂,“你要的幸福!我会给你!”第一次的吻,为何会想哭?我不是应该嘲笑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吗?我缓缓把他推开,“对不起,我该换衣服了。告辞了,王爷。”
      手上的伞早已落在地上,盛装的水雨,竟和眼泪一般清澈——虽然我不曾哭过。
      合上了房门,竟是倍感无力,这条命已经不只是属于我一个人而已。我的国家... ...
      被遗忘了笑容,被忘却了用表情去表达我的感受。
      “刃殿下。”侍童津羽抱着衣服进来,“马上要出发了,先换衣服吧。”
      洁然的白色绢布手感顺滑,是布中的上品——产至我国津都的水冉绢布。是无意见的讽刺吗?竟拿我国贡品来... ...但是,我相信九王爷并没有这个意思。脱下早已湿尽的衣物,“九王爷对您真的很好呢,用我国的贡品和本地最好的匠工为您赶做的。”津云倒是很能接受他的好意。是我想得太多了吧。我怎么可以把他的一番好意看成一种讽刺呢?
      我虽身为皇子,可是国力弱小,为了保证万千子民免于战火,我成为质子前往国力最强的华国。
      就算在看着故都在地平线的彼端消失,我的尊严和自以为是的坚强阻止我的眼泪。痛苦是必然的,但是我却嘲笑着眼泪。
      出发之时,九王爷邀我一起进他那王候皇贵才能用的华丽的马车,“怎么能连一个侍卫都没有呢?”
      “不需要。”
      “请不要做出任何让我担心的事。”他伸手拉我上了马车,而津云则骑着马随在我们后面。
      雨还在下,细而无声,极尽了温柔,我尽量避开了九王爷的眼光,但是我知道,我是他视线的焦点,像是忍耐到了极限,他用力的抓起我的双臂,而我却仍是把头转开逃避着他的目光——或者,只是不希望而已。
      “我在你眼中真的那么不堪吗?!”他肆意的亲温着我的唇间,可我,闭起了双眼,却没有反抗,但亦并不顺从——我不能得罪他,我的生命已经不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
      没有眼泪,就连一点自我的同情都被我的尊严抹杀,双手曾想过推开他,却停了下来。缓缓的,他松开了手臂,“对不起,在你眼里我是个不可饶恕的人,你一定厌恶我吧,不,一定很恨我。”
      他逃避着我的目光,正如我刚才逃避着他的一样,只是,他多了几分不安,而我是那么的泰然自若,“我怎么有理由去恨一个我一直感激的人呢?”
      雨下得很温柔,下得很细碎,找不到什么来放飞自己的思絮。
      一路上的宁静竟是一抹难得的清闲。
      到达王都,也是夜露刚凝之时,九王爷将我安置在左阁殿里——有着特殊身份的我不能住在他的誉王府。
      看来只第二天才去晋见皇上了。

      ********

      睡梦里,所谓的幸福竟是遥不可及,醒来,再一次沦陷,呼息着没有故乡气息的空气。
      阳光伴随着他的吻将我从黑夜的囚牢里解救出来。
      “我以为你一直很坚强。”他戏笑却很认真很轻柔擦去我眼泪的余痕。
      “我必须坚强。”我翻身起来,拉起枕边的衣服,“这么早找我,有事吗?”
      “恩,太后传见。”
      和我想像的不同,我以为最先见到的应该是皇帝,太后吗?津云早已整理好了衣服。
      走出了房间,阳光像是讨厌我一般的刺眼,刺痛的双眼,余泪随然落下,不是悲伤。去太后的养息宫而路过了御花园,各种珍惜的奇花异草竟开得那么艳魅,脚步没有停落,有种犯人的感觉——其实,我不过是个特殊的犯人而已。
      花鸟清艳,养息宫和其它宫殿的雄伟霸气不同,是温和的风格,宫女站在殿前,“九王爷,刃殿下,太后有请。”粉衣所着的宫女卷起了珠纱罗帘,花檀香扑面而来。衣着简朴却一脸威严的妇人端坐在黄凤木椅上,虽是面带极亲切的微笑,却让人觉得紧张。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太后千岁... ...”还不等跪下行礼,她已经起身拉起我的手,转而看了一眼殿内四处候命的宫女,“全部都退下去吧。”
      宫女屈身退出,殿内只有我们三人。
      “矢羽游刃。”太后微笑着拂着我额前的头发,“叫我一声姑妈好吗?”
      我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姑妈??!
      “你的父亲是我亲弟弟,我的真名叫做,矢羽音。”她的眼神变得尽落了悲伤和忧愁,“皇上只是追随先皇遗命一统天下,我一个妇人能改变什么。”
      “母后,别这么难过。”九王爷走到太后身后,为她轻捶着肩部。
      “刃,至少,在皇宫里,谁也不敢为难你,以后有事尽管找我。知道吗?”那样温情满怀的语气,竟似我的母后一般,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无法自控落下,脑海里,只有母亲最后的容颜,“姑妈。”
      风吹起了殿内红纱罗,轻烟随着飘散,直到再也寻不到。
      留在养息殿吃了早点,九王爷竟拉着我想跑出宫外,“不是应该去晋见皇上吗?”我为难的看着紧拉着我的手往宫门跑的王爷。
      “没关系,那边由母后说一下就好了。”他笑得很像阳光般明朗,“还有啊,以后叫我誉就可以了。”
      “誉... ...吗?”我迟疑的看着他,他停下脚步,狠狠的吻落在的唇上,“刃... ...我真的喜欢你。你呢?”
      我轻轻的把他推开,眼神令他后退了一步,我知道我的目光很冰冷,“还是那句话,你会遇到一个真正值得你珍惜的女人,而不是我。”
      “我知道想打动你很难,但我不会放弃的。”他拉着我的手,却更加用力,他的温度。
      街道上,他的手没有半点放松,而我只是无声息的跟着他,没有反抗和接受。
      他拉着小货摊上的一条粉紫色的丝带,“这种颜色和你很配哦。”他把手放在我脑后,为了解开原本白色的丝带,“恩,很香呢。”他闻闻之后,“我亲手为你系上吧。”
      我原本嘲笑着无能的自己的笑容竟被他以为是我的同意,还是说,他已经分不清明我所想表达的含义。一匹白马疾奔而来,踏起了满街的尘灰,“是边关的急报,皇兄已经对涅国出兵了。”
      “那么,接下来呢?”望了白马远去,我所观心的只有一物。
      “放心吧,我和母后都会阻止皇兄的。”
      “但愿吧。”无所谓的语气——其实我的心已经随着去了遥远的方向。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我的长发在风中被舞乱,竟不知道前方是通向哪里,只是第一次拉起誉的手,急急的离开,逃避吧。
      我已经不再奢望着什么了,只是... ...“只是想寻一个解脱,但并不是用背叛的方法。
      凝合的晨露在花枝间挂缀着,誉的王府里,花园很大,坐在青石红柱的**亭里,我的视线,只是落在杯里的酒里,虽然很香,可是我不讨厌酒... ...回想着,我父皇乃是被酒毒死的!
      已经麻木到了连痛苦都可以藏得不见一丝,或者是说,我忘却了痛的感觉。
      “刃,你不喜欢喝酒吗?”他轻轻的问,微笑间却有着得不到的无奈。
      “抱歉。”我放下杯子,闭目间,无知无识的瞬息,似来有种领悟,遇到我,也许是不幸吧。
      他拿起一块珠玉般润红的糕点,“这是川州上贡的红菊糕,很好吃的。”我知道他一直在试着打动我,可是,为何我总是视而不见的伤害他?只是因为,我不知道何为爱吗?
      世间茫茫,人生相遇几时少。
      为何偏教痴人伤?
      路海漫漫,见时难想离时痛。
      却要你我两断肠!
      为何不试着去接受?或者,只是寻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人。我是不是不择手段了点?一点苦笑,我竟拿起了酒杯猛灌,带着微微刺感的清液饮尽,“对不起,誉。”我为刚才自己那肮脏的想法向他道歉,他却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怎么了?”
      头有些沉,无力或是放任自己的靠在石桌上,我还能靠什么支撑早已没有任何信念的自己?
      “喝醉了啊。”他抱起我,双臂那么有力,不竟意间,靠在他结实的胸前,温暖,可是,最后的一丝坚强却融化在温暖的眼神里,就算努力的克制,眼泪却顺着脸落下。
      “弄疼你了吗?对不起。”他惊慌而不知该把无力的我放在何处,着急的神色却那么... ...
      其实... ...我并不讨厌你... ...誉!
      软软的床上,他把我轻轻放下,连眼里的他,都变得看不清楚了,只是记得在最后,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却拉住了他的手。
      其实... ...我并不讨厌你... ...誉!
      软软的床上,他把我轻轻放下,连眼里的他,都变得看不清楚了,只是记得在最后,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却拉住了他的手。
      就让我变得无可救药罢了,不堪而无奈,我的一抹水烟般牵强的笑容却引得他扑压到我身上,在他随意亲吻着我的时候,不察我却在暗暗的嘲笑着自己的卑劣.
      对不起,誉... ...
      痛苦,自我的渺小,在他对我的付出面前更显出我的可悲.熟熟睡去的他浑然不知我一夜里多少次他无法听见的道歉声,看着珠粉的帘罗,夜的随然远去换来了清晨的救赎.
      清罗帐,满珠华.
      困困的睡去,又被誉清甜的吻而醒来,微笑而快乐的脸却只是让我更加负罪而已,"早,刃."
      "恩,早安."我低头抓起了衣服,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什么也没发生_只是我在渴望着而已.习惯了我的默然,他仍是快快乐乐的跑出去,说要为我准备早饭.我竟那么无耻的为他制造浮萍一般虚无的快乐.
      同情着自己,我站下床,脚步却有些不稳... ...昨晚的事,还是很痛的。
      誉亲手为我束起了头发,"我会一直保护你,不管是谁也不可以伤害到你。"
      "这样的誓言没有意义,谁也不知道将来你是否还会遇到更爱的人。我不喜欢约束任何人。"作出随时可以让步的高姿态,为了对自己的渺小做一点修补,誉... ...其实我不爱你,现在不爱,但是,将来呢?
      如果还有将来的话,作为对你的补偿,我会试着去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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