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队长羽织(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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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樱花与枫叶相缀浴衣的少女手执鎏金桧扇，勾唇微笑之间那昳丽的面容就被掩在了精致的扇面之下。
而她的身侧相伴着的是轻提萤火小灯、一身翠竹碧叶浴衣装着的从容淡笑的青年。
头顶依然不断炸开绵延不绝比月色更加璀璨的烟火。
纤弱的少女被喧嚣不停的人流一阵一阵地推往青年的身旁。
像是苍天厚爱。身形娇柔的少女并没有因此摔倒，反而是更加的靠近了青年。
然而相比于之前那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样的靠近显然是太过逾矩。
于是少女敛下温润的茶色眸子，被秀丽的桧扇遮住的唇瓣细声说着什么。——说话之间，那细致漂亮的，如同她浴衣上的樱花枝条一样清隽的眼睛轻轻地眨动着。这是一种能瞬间捕捉旁人目光的、难以言说的动人。
浮竹也毫不例外。——沉迷在这样喧闹的氛围，这样安然的瞳眸中。
直到飒空察觉到他的走神，轻声提醒着。
“浮竹……君？”
几乎是瞬间，浮竹意识到了他的错误，他的走神。
“啊，抱歉！”
——失礼的行为。
他在心底无力的叹了口气，检讨自己一反常态的动作。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吧？”
出乎意料的，面前的少女这样为他开脱道。——在这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的问题上。
“完全没有必要道歉呢。”
这样微笑着，飒空说道，“一定是因为很累吧——是公务上的事情吗？啊，当然。不能说的话，也没关系哦。”
——就是这样体贴的回答。
浮竹觉得自己已经快被自责溺毙了。
“不，完全没有。”
被对方这样关心着的话……糟糕。——总会有种，这样被关心着，是不是对方也注视着自己——这样自以为是的想法。
“我只是……”
接下去的话语让他有些苦恼。
他考虑着应该如何应答，“我只是……”
目光从不远处搭着简陋的棚子之下，摇着艺伎扇、跳盂兰盆舞的女人们身上一扫而过。他毫无波澜的神情在越过了后方的和果子摊铺上是却陡然发亮。
——“我只是在想你是否会需要一些点心？”
完美的给自己找到了借口。
浮竹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
飒空一愣，接着回以感激一笑，“如果可以的话，真是太感谢了。”
但其实她心里想的并不是这样。
与脸上真诚的笑容相同的，是她塞满了真诚的恶意的心脏。
——真可惜。羞涩的表情到此为止呢……
叹息着，甚至觉得并不满足。
如无休止的恐怖黑洞一般，飒空吞噬着对方作为贡品进献上来的好感。
虽然不乏罪恶感。
但是这样的东西对飒空来说根本就是累赘。
上一秒还为是否要下手攻略朽木小少爷而纠结，下一秒却毫无负担地勾|引着浮竹。——是罪人。
毫不在意地给自己做下了如此的定论。但是事实上她是没有错的——为了活着以及那个人……做什么都行。
没有事情可以与“存活”相提并论，也没有人可以与“南以陌”等量齐观。
……这些都是不同的。都是即便背负着罪孽，去偷去抢去做出所有丧尽天良、人鬼避讳之事也要成全的存在。
因此，面对着浮竹转身离去、在月光的流淌下静丽美好的背影，飒空只是噙着矜持微微一笑。
其实，并不一定要以这种弱小的附庸状态去完成自己的所想。
飒空也思考过，就像南以陌曾经戏谑笑着说过的“女人当自强”“妇女能顶半边天”“给我一个幻|肢，我能让整个世界怀孕”……不，最后那个不算入其中。
总而言之，就算是她想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去得到羽织，也一定是会有甩不掉的麻烦和包袱——比如力量，比如蓝染。
当然，对于飒空而言，后者的恐吓度远远高于前者。
这并非是一个简单的舍取选项。如果硬要用言语描述出来的话……大概，是智谋吧。——那足以毁灭神的阴谋。
飒空对此退避三舍。
这并非是说她的智谋不及蓝染。
飒空虽一直秉承着谨慎的态度，但是在没有和蓝染直面交锋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在这一方不及蓝染的。
她所畏惧的，是蓝染的耐心罢了——
从密谋到阴谋全面展开——死神的剧情画卷跨越了百年，而蓝染也在尸魂界蛰伏了近百年。
并且，这百年间，他一直都维持着那样敦厚实在的老好人模样。
这让飒空不由十分倾佩：这样有着极大野心的人却死死地闷着自己，没有精神分裂或是抑郁致死可真是了不起。
不过一码归一码。
纵然她对蓝染感慨颇多，但这并不代表她对蓝染有类似憧憬的念头。
蓝染自己也曾说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而她没有把握也没有兴趣去凌驾于一个危险的男人——她啊，还是最喜欢温柔的人了。
这么想着，飒空执着手中的桧扇缓缓地将头仰起，望着头顶浩淼的夜色中依旧连绵盛放不休止的烟火。
于她身后是捧着一盒和果子有些匆忙跑回来的浮竹。
只是当他的视线搜寻到不远处那伫立在光与影交界之处的单薄身影时，他却不由放缓了脚步。
捧着和果子，浮竹安静地站在飒空的身后，清浅的目光温柔的看着面前静默而立、身形优雅的女子——婆娑的月影之下，她静静地溶入侵染的华月之中，仿佛是孤独盛开在深夜的碧潭里的唯一的一朵纯白色的清莲。傲然挺立，不悲不戚，娇嫩的花朵仿佛承载了一个世纪的时光和惊艳。
那一刻，一直以来蠢蠢欲动的想法呼之欲出。
他迷离的想法在缱绻的月色之中显得一览无遗。
还未来得及有所思考，唇瓣便已翕动着唤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飒空……”
听到自己的名字，飒空回头。
微敛的茶色眸子在头顶绽开的深深浅浅迷离的烟火的微光下照拂得越发潋滟。
那昳丽非常的脸上在茶色的眼眸之中倒映着他的身影的刹那浮现了层层叠叠的犹如花开一般的笑容，有着极致的美丽、难以言说的艳丽。
那明润的唇瓣微扬，她道：“浮竹君。”
那样姝丽的笑容，即便是漫天星辰也无法夺艳、绵延不休的烟火璀璨怒放也仿佛只是为了烘托那样的笑容。
浮竹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随之明灭沉浮，被圈|禁她温柔的眼眸和笑容中无法自拔。
蓦地，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长身玉立的青年只着青竹翠叶浴衣便就那样温柔地笑着。
并非是疏离而礼节性的笑容，也并非是礼貌性的温和的笑容——那样的笑容，温柔而缱绻，明亮而耀眼，藏着如同漫天烟火般的让人心动的光华。
浮竹低头轻轻的笑着。
他抬起手，慢慢地走到了飒空的面前，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飒空有些诧异地抬起眼眸，却撞进了他噙着淡淡笑意的湖绿色眼眸。
而周围的灯火延延，却终究不敌他眸光浅浅。
“飒空……”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
飒空下意识地应下。
她注意到浮竹并没有用敬语。
——该不会……
飒空隐隐有些猜测。
只是她的预想并不全中。
握着她的手，浮竹仅仅只是微笑着将手中的和果子交付于她的手，说道：“水牡丹。”
粉色的软糯的糕点被他特意挑出来放在了手中。
那是晶莹剔透的比糖果外衣更曼妙的外壳。
除却淡得几不可闻的香甜味道，这样的被做成了花朵盛开形状的和果子美得就像是件艺术品。
飒空一怔，随即不由微微感叹道：“真美……”
与此同时，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深刻，显得更加的真实而明媚。
像是新生的光，刺眼灼目，难以移开视线。
“啊，失礼了。”
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幅度过大了。飒空迅速地打开了手中的桧扇，挡住了面容。
修长纤细的手指捏着玉质扇骨，只余下扇翼之上一双轻轻敛着睫毛微微颤动着的茶色瞳眸。
浮竹忍俊不禁，“没关系。”
接着，他又补充道，“这个样子的飒空很可爱。”
——确实。
比起优雅高贵的犹如空中高阁之上的天女一般的温婉大方的模样，此刻这有些迷糊的样子更加具有反差萌的感觉。同样的，也更加的真实。
飒空在心中轻轻叹道：……果然，装出来的就是不行呢。这样的人物性格塑造终究还是会有偏差……不过，还好。还来得及。——为了以陌，一切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队长羽织(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