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难为》绮暮

9、Chapter 9

　　“我不爱你了。”方维刚跑到短信上所告知的地点就直接把装着和理恩签订的合同的文件夹扔在男子面前的桌上，缓了口气还是平静不下来，语气烦躁道：“相反我很讨厌你，也不想再看见你。”
　　谁都不会想到一向处事圆滑的方维此刻竟是那么无理由的直接，一点都不怕得罪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男子撑着下巴没有抬头，一脸无趣地随意翻看着方维甩来的纸张。

　　“君洛河，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合作，而且我们合作也不会顺利。”
　　见男子仍旧心不在焉地不做任何回应，方维微微叹了口气，仍是站着完全把话题摊开，显然是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
　　“一开始你就计划好了是么，暗中入股亚润，再把片子交给理恩来制作，昨天来试镜也不是偶然，当然也可能是一切都只是你的一时兴起。而现在偏离了你的计划，所以你就要撤资？”
　　“维，你怎么把我想的那么坏？”男子听到这里才仰起头，灰色碎发下的黑眸睁得大大的，显得有点受伤道。
　　“影帝，这是在片场外。”方维丝毫没有为其所惑，淡淡地提醒道。
　　确实，刚刚男子的表情一如五年前那个和自己同时出道，共同努力，有着相同梦想的少年，但是现在男子的身份不再是不知名的新人，他是最年轻的影帝，是在分秒之间便能决定一部片子命运的人。

　　“五年了，你果然还是没有忘记……”君洛河终于敛了无辜的表情，面色沉重下来，语气有着符合年纪的深沉：“那件事，这个称谓，真的让你那么介意么？”
　　“当时我并没有其他选择，你还有莫晴的提携，而我什么都没有。除了那样做，为自己博一次，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见方维站在原地盯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君洛河继续道：“况且你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方导……你比我厉害太多，无论在哪方面。不当演员你会有别的一番天地，而我，就连演技也是你一手教给我的……”
　　“维……？”君洛河停下来，抬头看去，发现眼前男人漂亮的黑眸变得红红的。

　　在君洛河都认为他哭了的时候，方维凶狠地红着眼双手猛地拍在身前的木质圆桌上，不顾扯破嗓子大声吼道：“他妈为了一个‘影帝’的名号你就什么都做得出来了是吗！我厉害？不也是败在你手上了吗？”
　　“我过得很好……”方维有点好笑地重复着君洛河的话，双手改成撑着的姿势把眼前显得有些无措的男子困在自己眼前，黑眸离那精致的眉眼只有两寸的距离，“是啊，我是过得很好，钱比以前出道的时候来得快多了，还有大把的美少年等着我去潜。”
　　“他们一个个……”方维一点点地靠近君洛河，半眯起迷离的眼，淡色的唇与男子秀气的鼻尖就快要碰到，“都比你漂亮得多，听话又可口……”最后看了一眼刻在内心深处的面孔，方维瞬间把脸侧开，唇角轻轻擦过男子的脸颊，熟悉的触感来得比记忆真实许多，抬头看着灰沉沉的天空苦笑道：“哈，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对不起……”
　　方维背对着君洛河的身子怔了怔，但是没有回头。
　　“维，我爱……”
　　“太迟了。”方维转头，眼眶有些红红的，声音干涩，拒绝了男子的答复，那个迟了五年的心慕许久的回答。

　　稳定了一下情绪，方维指了指桌上的文件道：“谈这个吧，我和理恩签过合同的，假如制作方要撤资，那么我有权要求赔偿，数目并不小，应该够花一阵子的。”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一起制作一部属于我们的片子？”君洛河有点诧异于方维的洒脱，语气显得有些伤痛。
　　“不想。假如一定要，那你就撤资吧，我把记者会取消了，然后拿着我的赔偿金走人，剩下的烂摊子你们来收。”方维挑了挑眉，显得即使不拍也不痛不痒。
　　“那么，你的老朋友理恩会赔得很惨……”君洛河白皙的脸沉了下来。
　　“你……”方维有点无语于君洛河的无耻，明明是自己做的坏事居然让理恩来收摊，翻了翻白眼，语气轻松道：“随便你。”

　　“或者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让理恩避免破产的危机……”
　　“什么办法？”

　　君洛河看见方维的反应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半忍着笑道：“维，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无论是以前那个认真沉默的你，还是现在，嗯……油腔滑调的你，你的本性还是那么真。”
　　“不要说得你好像很懂我一样。”方维顿了一会，有点拉不下脸，但还是慢吞吞地问道：“说，什么办法？”

　　“我可以答应不撤资，”看到方维有点防备的目光，君洛河也苦笑着补充：“《宗教裁判所》里也不会有我的出场，这部片子你们去弄什么样我都不会管，但是在拍这部之前，你要帮我拍另一部片子《阿玉》，当然为了避免你看见讨厌的我，男主角你也可以用昨天唱歌的那个。”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说的这部片子主题人物应该是个女的，女主角呢，重选？”
　　“不用选，用曼卉。”
　　“首席名模，李曼卉，你的绯闻女友。”方维回想了一下，把头衔一连串报了出来。
　　“嗯，吃醋了？”君洛河感兴趣地挑起嘴角。
　　“没有，我会帮你捧红她。”方维面色冷静，身上也没有所谓的醋味道。见君洛河没有否认，方维便知道自己这句话是对了他的胃口，“如果没有什么临时撤资之类的事或者反悔之类的话，我走了。”

　　方维重新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夹，不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去。
　　“维，我爱你。”
　　“因为你的打断就不说出来就不是我了。”
　　“五年前，你对我说的，以及要求我回答的。我的回答是，我也爱你。”
　　“我有足够的自信追回你，找回那个默默帮着我喜欢着我的方维。”

　　耳边传来男人大声的表白，就连男人一如既往的骄傲语气也清晰得很。
　　方维脚步停了停，随后随意朝后挥了挥手，做了个再见的动作，便再也没有止步。

　　回到记者招待会上，发现台上只剩下莫晴、池秦还有几个小演员，而当时带着一脸大方得体笑容的美丽女主持早已在台后一边脱着有着厚厚裙摆的曳地长裙，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记者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而记者招待会，恐怕是最危险的群体活动了……

　　方维安抚了一下女主持人的情绪，便上台接过莫晴手中的话筒，站在舞台正前方，扫视了一下在场剩下的人数，对着底下那些情绪有些激愤的记者们深深地鞠了个躬。
　　在记者们都惊奇于从来没见过方导鞠那么标准的躬而停下了口中的质问声亦或是嘟囔声的时候，方维伸手调了调话筒声音，开口了。

　　“很抱歉耽搁大家那么久的时间，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尤其是我们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的记者朋友们。如果不是有意外状况，相信在场的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今天这种局面。”说到这里，方维再次很标准地鞠了一躬，然后才继续道：“由于时间有限，所以我决定简化流程，过会我将对刚刚的情况以及昨天试镜做个简单的解释，接着便是大家的自由提问时间，符合本次主题的我们会很乐意为你们解答。”

　　说完这么一大段话后，方维站在原地等了一分钟，见底下的记者们渐渐安静下来，重新回到座位上，方维才坐回原来的位置，看到一旁莫晴投来的赞许的目光笑了笑，而莫晴旁边好像也向自己投来目光，不过方维没有时间去细看这个了。
　　清了清嗓子便又以“方维模式”继续道：“相信刚刚主持人已经不止念了一次的发言词了，所以我也不来虚的开场白。解释下刚刚的情况，是公司临时对剧本的调整，我个人认为这并不是件坏事，对于没有离场而是选择耐心等待的各位更是一个特别的独家。公司决定把《宗教裁判所》推后，新推出的电影叫《阿玉》，另外我们将迎来一位神秘嘉宾的友情加入……”

　　方维讲到这边故意停了下，果然有记者上钩。只见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小青年急急站起道：“请问可不可以透露一下，神秘嘉宾是谁呢？”
　　“嗯，当然可以。既然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那么我们直接进入自由提问环节吧。”还没等到大家的意见，方维就面带坏笑作神秘状道：“神秘嘉宾是……影帝君洛河的绯闻女友，名模……”
　　还没等到下一个提示，就有记者激动道：“李曼卉！”
　　“Bingo！”方维看着记者们一得到这个爆炸性消息便展开了热烈的八卦，全然忘记了追问昨天自己和池秦的关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谁惹出的烂摊子就应该本人收拾，只是似乎不小心牵连了无辜的名模。不过管他呢，反正对于美女，方维只有欣赏的份。放出个小消息顶多让日夜盯着君洛河家的记者多出一倍，对于自己却是一个大麻烦的解决。

　　原是严肃正经的记者会就以方维放出的烟雾弹开始，以莫晴铁面无情地告知时间超过了而结束。期间记者问到的问题少之又少，不过至少大家都知道了，这部由方维指导，影帝君洛河的绯闻女友李曼卉和从来没看过的崭新面孔池秦主演的爱情大片将于今年3月底开机。

　　一场精彩绝伦的云南之行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