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吴邪篇】 ...
-
又是一年除夕，大街上一片喜气的红，每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王盟回家过年了，
不大但也不算小的古董店只剩下你一个人，你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他推开门，
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提醒着你有客人来了。你抬起头，对上他那淡漠的眼神，愣了一
下，睡意全无。你先是震惊，再然后就是无尽的惊喜。你抓着他问这个，问那个，拿出
了自己店中最好的龙井泡给他喝。你为了他在店中跑来跑去，好好地伺候着。当时的怂
样用你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把他当成大爷好好伺候着，供着。就差没在他面前放个香
炉了。”他的性格还是这样冷清，不过这次对你所做的事都有了回应。你感到有点受宠
若惊。
不一会你那古董店的大门又被推开了，那个浑身满是槽点的胖子推门进来。胖子还是
这样满嘴的跑火车。不过这样也好，活跃了气氛。而且铁三角又再次重聚在了一起。后
来，胖子提议三个人一起去楼外楼吃一顿。你答应了，和家人说明情况，然后再三保证
过年期间都乖乖待在家中陪他们过年后，家人终于放行了。你拉着他和胖子去了楼外楼
。包厢里还是这样，你和胖子在那里发疯，他在那里静静地坐着看着你们。酒过三巡，
你们走出了楼外楼。胖子打车回了酒店，你和他站在楼外楼的门口。你看了看时间，笑
了一下，还有3分钟就新年了。你拉着他去到了广场，和一群人在广场上倒计时。
“13,12,11...”人们倒计时着。
“吴邪”他说。
“什么事，小哥。”你兴奋地看着他。
“6,5,4...”人们喊着。
“我要走了。”他说，笑容就这样在你的脸上僵住了。
“3,2,1...咚——咚——”新的一年，钟声响起。
“再见。”他说。然后低头，带起帽子，缓缓转身，穿过人群，消失在广场。
他对你说他要走了，再见 。广场上的人欢笑着，你就这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消失在
视线中。你看着他的背影，挽留的话到了嘴，却说不出来。你知道你拦不住他。你就这
样直直的看着他的背影，你发现你的视线开始模糊，温热的液体敷在脸上，慢慢变得冰
冷。你擦了擦，看着手上的泪水自嘲般的笑了笑。
你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你只知道在新年第一天的凌晨哭道了黎明的到来。在哭的
过程中你猛然的发现其实你是爱着他的。你回忆着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你问自己到
底喜欢他那点，他那么闷，他那年龄都可以当你爷爷了。可是，当你记起每次在斗中时
拼了命的救你，那淡然的眼神时你苦笑。你说你就这么栽在了那个闷油瓶手里。到了早
上，你想通了，你知道他有属于他自己的使命。他必须去完成。你想，其实他还会回来
的。你说要对这个世界有点希望，不要轻易绝望。你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守在
古董店里，害怕哪天，他回来了你却不在这里。
就这样，许多年过去了，你还在等着他，没有娶妻。你发誓再也不下斗，可你却还是
经常打听道上的消息。不为别的，只为听到你还活着的消息。让你惊喜的是，在你35岁
的除夕，他打电话过来。那天你在家中，坐在沙发上和父母看着春晚。就在离新的一年
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你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而且不是家庭电话就是公共电话。
你接了。电话里的人没有说话，你皱眉，突然，你怔了一下，颤抖的问道：“是小哥吗
？”那个人沉默了半秒，嗯了一声。你突然傻笑了起来，在父母诧异的目光下来到阳台
。
你傻笑着向他问好，然后开始唠叨着这年里发生的事情，你说了很多，电话那头一直
沉默着。你突然停下来，然后听到了电话那头平缓，让人安心的呼吸声。就这样，你发
了一会呆。
“吴邪。”他说道。
“啊？”我回过神，随后说道“小哥，你在听的吧”
“嗯。”还是那样没有起伏的回答。
你笑了，然后继续跟他扯着些天南地北的东西。新年的钟声如期响起，你那边很吵，
他那边也是，你笑着，大声的对着电话吼：“小哥！新年快乐！”电话里还是沉默，沉
默半秒，他说道；“吴邪，新......” 你愣了一下，按了下手机，没电。你惊得马上跑
回房间，路上差点被凳子绊倒，你父母骂了一句，你没理。你慌了，你怕他误会。
你发着抖给手机充上电，马上开机，回拨过去。电话通了，你连忙说道：“小
哥......”对方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你的话，那个人说他走了，临走前说，如果你回拨过
去的话就代替他对你说一声，新年快乐。你挂了电话，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又哭又笑。但
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之后，每年的除夕他都会打电话过来，时间不定。每到那天，你
死死的抓着手机，盯着他，害怕错过。每当，电话响起，你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去接听，
你曾经认为除夕，是一年当中最糟糕的一天，但是现在你认为，一年当中最幸福的就是
那一天，因为......你可以听到你最爱的那个人的声音。
你很吃惊，你是你们那群人中最后只剩下你和他。王盟和他的妻子在你40岁那年出车
祸，留下了1岁的孩子，你把他们的孩子像自己的亲生孩子养着。那个孩子叫王麒，这个
名字是你帮起的。麒麟，中国传统祥兽，雄性称麒，雌性称麟。孩子是男孩，便叫王麒
。麒麟是吉祥神宠，主太平、长寿。这是你对这个孩子的祝福，但，你私心是为了纪念
那个人，那个他。你带着这个孩子，顺利的推掉了家里给你安排的亲事，为这，你差点
和家里闹翻。
胖子在你44岁那年因为胃癌去世了，黑眼镜在你56岁那年下了一个斗就在也没有出来
，同年小花为了找到黑眼镜也进了那个斗，他把黑眼镜的尸体带了出来，而自己也身受
重伤3个月后也去世了。你将他们两人合葬在了一起。你看着身边一个个好友死去。你不
禁苦笑，你们那些盗墓贼，干了这么多缺德事，果然没有好下场。心早就凉透了。你很
害怕还会听到死讯。你想如果哪天听到了他的死讯，你真的会崩溃而死的。
你的胃很不好，每上一次医院，你都会觉得你的报应来了。但，你又不甘，你不想死
那么快，你还没有等到他。终于，在你66岁的时候，你胃癌晚期，住进了医院，你偷听
过医生和王麟的谈话得知，你活不过66岁了。你苦笑。
你在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除夕时医院的重点看护病房。这是你们在40年里第一次见面
。见到他时，你想:“闷油瓶还和当年一样，20多岁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闷。”你看着
坐在旁边的他笑了，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整个视线都模糊了，但你却仿佛又找到了话
痨的动力，你一直抓着他讲着你小时后，讲着你在这40年里的事，最后还讲了你们在斗
里的故事，每一处风景，每一句话。他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一生，听起来很长，其实一
眨眼就过了。当你讲完后推了推他说:“小哥，你走吧”你不希望他看着你死，你不希望
他看到已经变老的你，你不希望他看到你曾经最鄙视的死法：被一大堆仪器包围着，哭
着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最后死去。
但是，他没走。他摇头，说：“我想陪你走完最后的路程。”你笑了，你说:“小哥，
我好累。”他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摸了摸你的头温柔说:“累了就睡吧。”你呆呆的
看着他温柔地样子，突然觉得安心。你又对他笑了，还是和当年一样，那样的天真无邪
。然后慢慢的闭上双眼，缓缓地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你站在一条空荡荡的路上，前方
有一道门。你走过去，拉开。你发现你来到了某栋楼的楼顶，楼顶上站满了人，那些人
你是多麽的熟悉，三叔，胖子，潘子，王盟，老痒，阿宁，小花，黑眼镜......他们的
样貌，和你在26岁时见到的一样，你熟练的掏出手机，照了一下自己的脸，这分明是26
岁的时候。
“嘿，天真吴邪同志。臭美啊你。”胖子走了过来，拍了拍你的肩膀。
你看着胖子，鼻子突然有点酸，忍着眼泪，笑骂道：“去你-妈-的臭美。”然后和以
前一样赏了他一个白眼，然后走了。你现在正在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你在一
个角落看到了他。他在发呆。你走过去，说道：“小哥。”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你。
这次你没有感到不好意思，你也这样定定的看着他。都说梦境里的人都是模糊的，但是
现在却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你面前。你苦笑，果然太爱他了吗。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们的“深情对望”
“嘿，天真吴邪同志。不要再和小哥在那里你侬我侬了哈，过来倒数，倒数
完后你们怎么整，就算整到床上也没人理你们。”胖子用他那富有喜感的生意吼道。
你突然脸一红，转过身吼道：“去你-妈-的胖子，你丫欠抽吧！”吼完以后，突然发
现身后有人靠近。你没来得及转头，你就发现他走到了你身边。用微凉的手，牵起你走
到人群里。看着胖子站在几桶烟花旁，手上拿着打火机。大家倒计时着，零点整，烟花
如期在天空炸开。他与你十指相扣，他转过头，对你说；“吴邪，新年快乐。”幸福的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你有些语无伦次，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你冲他大吼：“张起
灵！新年快乐！”让后松开他的手，用力的抱着他。他也紧紧的抱着你。你想，就这样
好了，你释然了。
寂静的病房里，他看着已经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又看了看窗外的烟花，听着人们对
新的一年到来的欢呼流下了眼泪，对着床上心跳已经没有起伏的你轻声说:“吴邪，新年
快乐。一路...好走...还有...我爱你...”床上的你，临走前，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
吴邪，逝于除夕至新年的零点整，享年66岁，最爱的人，叫张起灵。
【吴邪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吴邪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