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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牧的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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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摸摸
主要配对:牧藤
辅助配对:仙流、花藤
阿牧最近很苦恼。
其实从理论分析来说,阿牧现在应该觉得威风凛凛、春风得意、一帆风顺并且烦恼全无。然而他心里却完全没这种畅快满足的感觉。
三年级的学长们毕业了,牧众望所归地成为了常胜的冠军队海南篮球队的队长。室友高砂天天看着他叉着腰指挥着一二年级的学弟做这做那,好不威风的样子,自己也只能在心里偷偷羡慕。
不仅“事业”顺利,高砂知道阿牧在爱情方面也十分得意。他知道阿牧暗恋了他的死对头藤真一年,终于在三个月前表白成功,抢到了万人迷藤真健司男朋友的宝座。所以看着阿牧靠在床上对着黑屏的手机长吁短叹毫无帝王威信的时候,高砂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个事业爱情双丰收的男人,究竟还对哪里不满?
“喂,阿牧!阿牧!”高砂用手在牧的面前晃了好几下牧才回过神来。“你没事吧?”
阿牧眼神迷离地看着高砂:“我没事。怎么了?”
“你这个星期怎么老是唉声叹气的?”高砂接着说道:“你这几个月不一直很亢奋的吗?怎么?和藤真吵架了?”
“藤真?!”阿牧似乎一下子复活了过来:“你你你…为什么会说到藤真?”
高砂被吓了一跳:“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说藤真?你不是才把他追到手。怎么?才几个月就被甩了?!”
“我呸!你才被甩了呢!”牧一下子跳起来,想要反驳,却发现高砂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才想起和藤真“暂时保密”的约定,心想这下恐怕要遭。
“别装了!”高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听到你和藤真打电话了。放心吧,队长,我没往外说。”
牧松了一大口气。他很庆幸自己的室友是老实人高砂。如果是那个大嘴巴武藤,这可不得了。他跟藤真现在还在玩“地下情”。不是因为牧不想公开。如果按照他的意思,他早就拉着藤真的手,把对方拽进海南体育馆的大门,当着所有的人宣布“这是我恋人”,然后抱着藤真来个大大的KISS。想象的画面中,如果翔阳陵南湘北丰玉对的人也在,再加上各大媒体不停按照相机的声音,然后第二天把“双壁”的恋情公诸于世,让他所有的情敌都看清楚,藤真健司是他牧绅一的人,这样子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现实情况是,翔阳被海南压着打了两年,一直顶着“永远的第二名”的称号,在翔阳内部造成了巨大的怨念。阿牧自己也刚刚当上队长,他知道他的队员们对“翔阳”这个词相当敏感,怕一不小心,就被那个号称神奈川第一美少年率领的团队拉下冠军的宝座。
于是,受这个现实而又无奈的原因的影响,为了考虑自家队员心里的感受,阿牧每次和藤真约会都要偷偷摸摸地,制定好了详细的计划,确保不会被发现,即使被发现了也要先想好托辞,解释为什么两人会一起出现,才能偶尔约上一个小会。现在半个月过去了,阿牧对藤真的思念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却苦于藤真太过专注于他的“推翻海南王朝”大计,无暇顾及阿牧,甚至短信都很少发,才惹得阿牧叹声连连。
“虽然我不是什喜欢么八卦的人。”高砂接着说:“不过我确实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把藤真——追到手的?”
阿牧眼睛亮亮地盯着高砂。其实关于自己如何告白成功,确实有那么一个有趣的小故事。可惜藤真不肯将恋情公之于众,所以阿牧也只能憋着守口如瓶。现在高砂问起来,而且高砂是一个那么低调那么值得信赖的队友兼室友,于是,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阿牧将当天的情况细细地描述了出来。
三个月前的那一天,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的白,夕阳是那么的美。阿牧在两年前认识藤真,一年前开始暗恋藤真,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他迟迟没有告白。这些原因包括但不只限于:
阿牧恋爱经验为零,而他又不好为向藤真告白的事请教别人,所以只好一直自己琢磨,迟迟没有行动。
对方是男生,而且是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年轻有为万人钟爱的藤真健司。阿牧虽然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偶尔会有一丝暧昧的感觉,但是仍不清楚对方心意,不敢冒然为之。
阿牧怕告白之后,藤真把他当成真正的“怪物”,那么他和藤真的友情就会瞬间灰飞烟灭。
等等…
等等……
那天,阿牧收到藤真邀约他在翔阳附近的小公园一对一练习的短信,美滋滋地洗了个澡、涂上一层美白乳液和两层防晒霜、换上一身崭新的运动服、蹬上刚擦干净的球鞋,挎着他的大包,酷酷地出门了。
到达小球场的时候,藤真还没来,阿牧便做了做准备活动以后,自己开始练习投篮。还没投几次,视野中就出现了两个非主流青年。他们看见阿牧,不客气地吆喝:“喂!大叔!走开!这是我们打球的地盘!”
阿牧皱了皱眉。他以前本来不介意别人说他老。他觉得,长相成熟一点,在球场上反而更加有威慑力,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在对藤真萌发了那不可告人的心思以后,阿牧就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外表来。藤真外形靓丽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作为“双壁”另一半的自己,阿牧觉得,他不仅要球技出众,样貌也不能差太远。所以半年前,阿牧在损友武藤的建议下开始使用那忽悠人的乳液和防晒霜,到现在也没见什么成果。
“抱歉,这球场是我先到的。”阿牧耐着性子向对方解释:“我跟朋友约好了。他马上就要来了。”
“少废话!”非主流青年1号(以后简称“非青1”)活动了一下手腕:“少数服从多数!我们人多,大叔,你赶紧撤!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阿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他真的有冲上去棒揍这个老是叫他大叔的家伙。但是作为海南队的队长,作为模范运动员“双壁”之一,阿牧知道,打架是会被禁赛的。于是,他强忍着怒气向对方挑战道:“让我走,行!但是你们要先赢了我再说。我是指——篮球。”
“行啊!”非青1哈哈笑道:“看来你不知道我的厉害。那好,我们就来比一场。大叔,输得难看的话,可别怪我们欺负中年人哦!”
“废话少说!”阿牧已经忍到极限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NND!好大的口气啊!”
“好!就让我们打到你夹尾巴逃跑为止!”
于是,在这样火花迸裂的情况下,阿牧一对二的篮球赛开始了。双方约好,先得到5分的算赢,对方让阿牧先进攻。
牧把球运得很低很稳。他的球风不像藤真一样华丽多变,而是靠着自身强健的身体素质,一板一眼地镇开对方,攻到篮下,然后取分。这个方法在面对两个、甚至三个对手的包夹防守时仍然有效,反而对方时常因为和牧硬碰硬而被撞开或者犯规。这个战术今天面对这两个非青仍然有效。对方盗不了球,又阻止不了阿牧,只好一步一步退到篮筐底下。阿牧起身投篮,知道对方三流的防守对自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却在投出的瞬间被对方狠狠地拍上了手腕。球路被影响,打在篮板上没有进。阿牧火大地想喊打手犯规,却发现对方像根本没有发生过那么一回事一样,直接抢了篮板,运球出三分线,然后跑回篮筐,来了一个三步上篮。
“偶也!!”两个非青高兴地击了击掌,然后对石化的阿牧说:“大叔,怎么了?不会是被我们华丽的进球吓傻了吧?干嘛站在那里不动?”
你们那球技…也配称华丽?
简直是侮辱藤真的球风!
阿牧反应了好一会儿,终于想通了。两个非青这个粗野的打法,在没有规则的“街球”里是允许的。看他们俩那穿着打扮,多半也不会在正经的篮球场上,苦练防守,来尽量减少犯规。阿牧从来没有打过野蛮的街球,没有想到对方可以蓄意打手犯规夺球。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新打法、新尝试,于是一下子反而兴致大增。阿牧跑到篮下,说:“刚才是我疏忽了。以后可别想这么轻易得分了!到你们了,进攻吧!”
非青吆喝了一声,从中线开始攻入。他们把球传来传去,想要诱使阿牧出来,可是泄气地发现,不管他们做什么花哨的动作,阿牧都稳稳地死守着篮下,霸气十足地盯着他们的动作。
从刚才交手看来,阿牧知道,对方的篮球基础不扎实,中远程投篮应该不擅长,非要到了篮下才能得分。果然,对方一人看无法攻破阿牧在篮下的死守,在罚球线外投了一球。球不入,阿牧威猛地抢到了篮板,带球出了三分线,两人立即追过去抢球,却被阿牧左晃右闪过了人,然后轻松地跑回篮下,同样地用带球上篮得了两分。
“大叔,有点本事啊!”非青叫嚷着:“再来!”
这次换阿牧进攻。稍微懂了点街球的皮毛以后,阿牧仍然用自己一贯的霸气而直接的进攻方式开往篮下。他看出非青2要打他的右手抢球,便立刻将球换到了左手。对方打在他右臂上的力气不小,阿牧却不在意。他快步甩掉非青2,直攻篮下。非青1跳起来想阻拦他灌篮,双方撞在了一起。结果是,对方本来是故意撞阿牧,却像撞上一堵铁墙一样反弹了出去。阿牧霸气外泄地猛力灌了一个篮,然后轻轻落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撞翻在地的非青1。
“怎么样?还玩吗?”阿牧眯着眼睛,凶恶又不屑地问。
“不玩了!不玩了!”对方不知道是被阿牧的球技还是气势吓倒,抱着他们的包,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啪、啪、啪!”三声十分有节奏的掌声响了起来。阿牧转身一看,橘红色的夕阳中,藤真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条蓝色的运动短裤,笑得美美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啊!这么美的画面,要是有相机就好了!”这是当时17岁的牧绅一那天见到藤真后,第一个溜进脑海的想法。
“阿牧,好帅啊!”藤真笑着说:“你这怪物的身材,真让人羡慕。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身体素质,嘿嘿,可能早就把你们海南给拿翻了。”
“藤真,别这么说。”阿牧看见藤真就心跳加速,“你的身材…也很好。”
“嗯??”藤真不解地抬眼。
阿牧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扯开话题说:“啊!你来了!那我们…开始吧?”
“好啊!”藤真笑着说:“刚才看你打街球,不然,我们也试试?”
“不行!”阿牧立刻拒绝。
“为什么?”
“因为…因为……”阿牧心里想的其实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哪里舍得和他打街球。自己一旦上了球场就不会退让,藤真的骄傲更不允许他放水,街球太过粗野,藤真在身体冲撞方面又不是自己的对手,万一伤了他,不是要难过自责死。
阿牧脑筋转了几个弯,终于在头脑里打了一遍草稿说:“因为我们是县内顶尖球队的队长,要做好榜样。我们一对一,是为了提升彼此的球技。这街球…太危险,容易受伤,而且,街球对防守练习无益,万一打顺了,比赛的时候使出来就不好了。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你说行吗,藤真?”
藤真盯着阿牧看了半天,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拍着阿牧的肩膀,笑着说道:“阿牧,干嘛那么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哈哈哈……我要玩街球,也不会跟你玩啊?你是个什么身形?我疯了?没事找人揍我啊?呵呵,算了算了,来,我们开始吧!”
阿牧松了一口气,说:“行,但是,你要先热身。不热身容易受伤。”
“知道了知道了,欧吉桑!”
阿牧和藤真打球打到天黑才停下来。接着,藤真又心情大好地拉着阿牧去吃了晚饭。走出饭店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乌云滚滚地飘来,眼看就要下雨了。
“呀!要下雨了,怎么办?”藤真看在阿牧:“你是跟我回寝室拿把伞,还是冒雨跑去车站?”
阿牧心里美得要笑开了。这么明显的邀约,自己当然是跟着心上人回寝室拿伞。能多见藤真一分钟,阿牧都会尽量找理由的。更何况,对方已经帮自己找好了理由!而且借了伞嘛,不还得还?这不又是一次见面的“借口”吗?阿牧不由得想。藤真对自己,是不是也有那么个意思呢?他应不应该在今夜告白呢?
“既然这样,还请劳烦监督大人借在下一把伞了。”阿牧笑着打趣。
“没问题!”藤真大方地抱着说,笑着回道:“不过,队长大人用什么来做抵押呢?”
“监督君看得上什么,尽管开口!”阿牧喜滋滋地回答。他心里想着:用我自己来做抵押怎么样啊?
“嗯…这个嘛,我好好想想。”藤真说着,夜空已经开始打雷了。藤真一把抓住阿牧的右手小臂,说:“走!我带你超近路跑回去!”
“好!”阿牧看着藤真拉着自己的手,乐颠颠地跟在对方跑了起来。
藤真带着阿牧跑进一条黑暗的小巷。阿牧幸福地幻想这真像私奔的场面的时候,藤真却停了下来。阿牧往前看,昏暗的灯光下,三条正在吸烟的人影堵在他们前方,阴森森地看着他们,一副“此路是我开”的架势。
感觉到情势不对,阿牧立刻上前一步,将藤真藏到身后。藤真对阿牧的显有保护欲的动作有点不爽,但是想到阿牧也是好心,瞬间又萌发了一丝甜蜜的感觉,不由得脸红。
阿牧想拉着藤真慢步从容地走过去,对方却喝道:“站住!这里是你们闲杂人等随便过来的对方吗?”
阿牧皱了皱眉,心想这不过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而已,而且你们才是闲杂人等呢!虽然这样想,阿牧还是尽量客气地说:“天要下雨了。我们只是想抄个近路而已。烦请各位大哥行个方便。”
“什么大哥?”对方有人冲着阿牧吼:“大叔,我们才二十多岁,可别把我们叫老了!”
藤真没忍住,“噗”地笑了一声。对方马上就触到了藤真的逆鳞。他说:“笑什么笑?小姑娘,让你男朋友把值钱的东西全部交出来,不然,哥哥们让你过的来回不去!还有,长得这么漂亮,干嘛打扮得像个男孩子?大叔,留点钱给你女朋友买条裙子吧!”
“你、说、什、么么么么么么么么?!!!!!!”阿牧仿佛觉得身后的藤真一下子变成了几倍大,身后还伴随着炯炯燃烧的烈火,狠狠地准备朝对面的陏人发作。
“啊!什么?!原来真是个男孩子!”对方也被藤真突然爆发的小宇宙吓了一跳,不由得退后了几步,但是仍然坚持道:“小美人,哥哥们最近手有点紧,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这人说完,就阴笑了起来。阿牧听得青筋暴起。这些人敢在自己面前调戏藤真,真是不要命了!藤真也万分不爽,要知道,作为一个男子汉,他最痛恨别人说他的长相,还用什么“美人”、“小妹妹”之类的头衔来称呼他,尤其还是在阿牧的面前!
两人的怒火都燃到了顶点,但他们都知道,打架是会背禁赛的,所以都拼命地克制着。藤真轻声对阿牧说“人不跟狗斗,退回去往大路走”。阿牧点头。
两人刚转身走了几步,对方一人竟然冲到藤真面前,伸出右手,作势要摸他的脸!阿牧当时控制愤怒的弦就崩断了。他猛地抓住那人的手,向后一折,就听到了“喀嚓”的声音和对方的惨叫。
阿牧紧紧地抓住那人,脸色凶狠、声音冷酷地说:“我们只是想过路而已。再问一遍,你们让是不让?”
对方明显被阿牧逼人的气势吓到,自动从两边分开,将道路让出来。
藤真瞪大眼睛看着怒火中烧的阿牧。其实刚才那个痞子朝自己伸手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准备灵活地躲闪开了。当然,以藤真当时火气的程度,本来是想将对方踢倒在地,但是藤真的第一反应还是不想惹事,却没想到身旁的黑大个这么迅速而且强势地将对方制服了,而且还一脸怒容一点都不冷静的样子,难道他也对自己…?
来不及想太多,阿牧已经将对藤真动手的那个人猛地推倒在地上,然后拉着藤真向前走。为了有气势,阿牧故意走得很从容,眼神很鄙视。没想到才走了几步,对方竟然还是一窝蜂地扑了上来。这下子,架是不打不行了。
阿牧本来想把藤真挡在后面以一对三的,不想藤真从他身后窜出来就给对方来了个回旋踢。阿牧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脑筋真是秀逗了。藤真健司根本不需要他保护。他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复杂的情况。他要做的,只是和藤真并肩作战就行了。
对方虽然有三个人,但是阿牧一抵俩,再加上藤真本来就是运动健将,对方不仅打不到他,反而被他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攻击搞得摸不到头脑。很快,战况就很明显了。虽然阿牧和藤真也挨了几下,但是对方很快就脱力地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哼!”阿牧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骂了一声“窝囊废”,就招呼藤真准备走人。藤真不过瘾地踢了对方最后一脚,转过身来。这时,牧突然喊了一声“小心”,就朝藤真扑了过来。藤真被阿牧大力拉开,然后回头就看见刚才还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竟然手里握着一块坚硬的石头,狠狠地砸在阿牧左臂上。
“阿牧!”藤真惊呼着奔过来,看见阿牧手臂上喷出的鲜血,眼红地一脚将罪魁祸首踢倒在地,然后猛地扑坐在对方身上,一拳接一拳地狠狠地揍那人的脸。
“藤真!藤真!我没事!”阿牧叫了几声,见藤真没有反应,只好蹲下身去,用右手勾住藤真的腰背,半抱地将他拖起来,镇定地说:“藤真,我没事。我们快走!没必要跟他们耗下去。”
藤真因为使出全力揍人累得呼吸急促。阿牧看着他绯红的脸颊,竟有一亲芳泽的冲动。藤真好不容易才找回理智,对牧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我们走!你到我那里去。我帮你…处理一下。”
“好!”阿牧欢喜地点头。
跑到藤真寝室的时候,雨已经开始下了几分钟了。牧藤两人衣服都被淋得半湿。藤真开门进去,见花形不在,暗中松了一口气。他有点担心地看着阿牧半肿的右脸和渗血的左臂,担心地对阿牧说道:“你怎么样?这下怎么解释才好?”
“这个…”阿牧用右手挠了挠头,“我们今天晚上想想吧!”
“如果别人问起,我们就死不承认!”藤真眼睛一转,就有了主意:“反正我们今天都没有穿制服,别人认不出我们是哪所中学的学生。如果有人问起嘛…就说…我们俩打街球!不小心弄伤了!”
“嗯…好!”阿牧虽然觉得藤真的这个说辞不太靠谱,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觉得不靠谱的原因嘛,当然是因为和藤真比起来,自己是伤得比较重的。若真要这么说,队友会觉得他们这个外表壮如牛的队长还敌不过看起来温文儒雅的藤真,真够丢人的。所以阿牧回去的时候,将藤真的这套说辞稍微改编了一下,说的是他和藤真并肩作战,和来跟他们抢场地的街球混混打比赛,最终赢得了比赛,但是自己为了避免藤真受伤,替他挨了两下。虽然这个说法也同真相不相符,但是却大大维护和提高了阿牧的形象。高头教练只是象征性地说了几句“什么以后注意啊”、“少打街球啊”、“对防守无益啊”还有“少跟敌对的教练兼队长兼王牌走得那么近”什么的,就被糊弄过去了。
当然,那都是后来的事。现在我们回到藤真寝室内的情况。
藤真在衣橱里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翻出一套偏大的睡衣。
“这套已经是我最大的睡衣了。”藤真皱着眉打量阿牧的身材,“你的衣服都湿了,当心感冒。不然,你先去洗个澡,看这套衣服能不能将就穿一下。把伤口冲一冲,我帮你上药。”
“好、好!”阿牧心里乐开了花。
阿牧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见藤真已经换了一套干净清爽的衣服。正在感慨藤真穿什么都好看的时候,阿牧却听见藤真“哈哈”地大笑起来。原来,藤真的衣服阿牧穿实在是太小了。宽松的睡衣变成了紧身衣裤。阿牧没办法将上衣扣上,露出强健的胸肌和腹肌,连裤子也是勉强提上来,随时有断线破裂的危险。
藤真一边笑,心里一边嫉妒地想道:“这怪物,也就高我几厘米,但是身材却比我魁梧这么多,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然而,嫉妒归嫉妒,藤真还是招招手,让阿牧坐到椅子上,然后自己在对面的床上坐下,拿出药箱,细细地帮阿牧处理伤口。
阿牧的手臂已经止血了,但是大块的乌青还是十分扎眼。藤真轻轻地用镊子夹着棉花蘸了酒精给阿牧消毒,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涂上创伤药。阿牧的胸肌和腹肌随着阿牧的呼吸一起在藤真面前若隐若现,藤真竟然觉得有点呼吸困难,脸颊发烧!
藤真脸颊浮起的两朵红云当然没有逃脱阿牧的眼睛。他和藤真靠得那么近,他连藤真浓密的眼睫毛都能看清。他觉得藤真真的好漂亮啊!他帮自己处理伤口时真的好温柔啊!他居然在自己面前害羞啊!阿牧心里甜蜜的波澜一波胜过一波。还没反应过来,阿牧已经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藤真,我喜欢你!”
藤真的手一抖,惊奇万分地抬起头看着他。阿牧自己其实比藤真还吃惊。天哪天哪!刚才真的只是在心里想想的呀,怎么会就说出来了呢???这下可怎么好??藤真会不会将自己扫地出门啊!!
气氛万分尴尬、且诡异,还缠绕了一丝暧昧的甜腻。藤真被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阿牧被自己吓傻了也开不了口。这时,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花形抱着书本走了进来。察觉到屋里奇怪而又奇妙的气氛,花形推了推眼镜,脸色不算好地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还是藤真先反应了过来:“阿牧和我…打球受伤了。我帮他…上药。”
“对对对!”阿牧连连点头。
“那…上完了吗?”花形接着问。
“上完了上完了!”
“阿牧正准备回去呢!”两人连忙抢着回答。
“那…还不回去?”花形递过阿牧半湿的衣衫。
“花形,阿牧的衣服湿了。”藤真说道:“要不你先借一套给他?”
花形的脸不知为何立刻垮了下来。
阿牧看情势不对,连忙说:“藤真,没关系。我身体好。这点程度的湿,不算什么。”
“不行!”藤真坚持道:“电车上冷气太足。你今天还因为我…受伤了。不小心感冒了的话,你们海南的人还以为我蓄意谋害他们队长呢!花形,你那么多衣服,先借一套给牧,没关系吧?”
既然藤真都两次要求了,花形也不好无动于衷。他慢吞吞地打开衣橱,左挑右选,终于递了一套衣服到阿牧面前。阿牧一看就傻眼了,因为花形递过来的是——翔阳队的队服!!
“其他的都穿过了还没有洗。”花形面无表情地说:“这套藤真才刚刚帮我从洗衣房拿回来。牧队长若不嫌弃的话,请便!”
阿牧手臂僵硬地从花形手里接过衣服,好不容易让自己嘴角上扬,然后艰难地憋出一句:“多谢!”
于是,当天晚上,王者海南篮球队的王者队长牧绅一,穿着翔阳高校的绿色篮球队服,左躲右闪地打着从藤真那里借来的雨伞,灰溜溜地逃回了寝室。
当晚,阿牧躺在床上,左翻右滚,怎样都睡不着。他惊讶于自己无意识地表白,却又苦恼于藤真的毫无回复。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藤真。阿牧顿时像弹簧一样弹坐起来,看了看对床的高砂睡得毫无反应的样子,才小心翼翼地按下了接听键。
“阿牧,是我。”
“嗯,我知道。”
“你…还好吗?伤口还疼吗?”藤真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疼。你处理得很好。谢谢!”话虽然这么说,阿牧心里想的却是,在藤真面前,当然要有男子汉气度和绅士风度,所以即使疼得要死了也绝不能表现出来。
“……”
“……”
两人沉默了一阵,藤真接着说到了阿牧关心的重点:“那个…你今天说的…那个…喜欢我的事…是真的吗?”
阿牧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郑重而又认真地说道:“是的。我喜欢你……健司,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
“……”
“我不想给你造成困扰,所以一直没说。”阿牧接着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健司…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
藤真沉默了很久。阿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终于,他听见藤真说:“可以。”
“真的?!”阿牧虽然怀疑自己幻听,但还是狂喜地想跳起来灌它十个篮,然后推开窗子大叫:“健司说可以!健司说可以!健司说可以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藤真接着说道:“阿牧,我…同意跟你交往。”
“太好了!”阿牧右手拿着电话,左手握拳,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藤真慢慢地说:“我希望…我们俩交往的事,你可以暂时保密。因为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我的队员分心。阿牧,你知道的,我们翔阳今年可是抱着一定要把你们海南从冠军宝座上拉下来的决心的!”
阿牧想了想,觉得他和藤真交往的这天大的惊人的消息,肯定会影响到整个神奈川的高中篮球界,而他们海南也不例外。藤真这样说,于情于理,他都理解。于是,虽然不愿意,阿牧还是点头答应,说“好”。
藤真笑了起来,说:“好的,那么阿牧,晚安。还有,我也喜欢你!”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阿牧双手托腮,一副花痴的样子,让高砂大为鄙视。他知道阿牧还沉浸在三个月前那美好的回忆中不能自拔。但是他也实在好奇阿牧为什么这个星期如此苦恼,于是他趁热打铁地说:“你们俩当天晚上那通电话我都听到了。”
“你竟然装睡!”阿牧鄙视地说。
“喂!是被你吵醒的好不好?”
“……”
“既然你都和你暗恋许久的对象交往了。那你还有什么可烦恼的?”高砂接着问道:“既然藤真健司没有甩掉你,那你在心烦什么?”
“你真想知道?”
“别装了!说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