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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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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洛瑾亦上辈子是个大公司的股东,从小职员兢兢业业地走到那么高的地位,他付出了很多东西,比如,将最后的善良单纯抹杀。
洛瑾亦是个孤儿,小时候在孤儿院里没见过世面,即使偶尔会被比自己大的孩子欺负,也不知道人心险恶。在他到了年龄离开孤儿院后,走进了A市,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在这座繁华的都市里看遍了世间冷暖。
没有人知道,洛瑾亦这个跨国企业的大股东曾经捡过破烂,乞过讨,在垃圾箱里翻过食物,同流浪猫流浪狗一起在肮脏污臭的巷子里睡过觉……他现在有多光鲜亮丽,曾经有多狼狈难堪。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救下了这个跨国公司的总裁,其实他本来的目的只是想让那个人给他点钱让他能吃顿饱饭而已,但是那个人却为了还他的救命之恩,破格录用他成为自家公司里一个专门跑腿的小职员。虽然职位不高地位也很低,但是每个月的工资比其他公司的经理都多,逢年过节还会有奖金,足以让他过上比普通白领更舒坦的日子。
洛瑾亦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不甘心只当一个小职员。以前是没有奋斗的机会,现在有了机会他怎么可能再放过?所以他在进公司的两年间就拼了命地学习各种各样的商业知识,然后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百分之一的天赋,最后,他成功地成为了公司里除总裁之外最大的股东。
念着总裁曾经的帮助,洛瑾亦没有再往上爬,他现在拥有的东西,足够他几辈子衣食无忧了。然而就在他最得意的时候,他被查出自己身患胃癌晚期,原因是因为那两年他三餐不定,饮食习惯又很差,而且在那之前他还吃过很多不卫生的东西才得了胃癌。晚期已经是无法治好了的,只能靠化疗吊着,只是洛瑾亦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什么遗憾了,也不想受化疗那些苦,就辞了职跑到自己名下一栋海边别墅中度过他最后的日子。
洛瑾亦今年四十二岁,曾经被整个世界封杀找不到出路,曾经走到许多人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地方。他无父母无子女,没什么遗憾,走得也安心。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来生,请让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这一辈子过得实在太累了,下辈子就让他过一过平淡朴实的生活吧,那是他一直都向往着的。
金黄的沙滩上,海水被夕染上淡淡的黄色,海浪有规律地拍打岸边,发出“沙沙”的声音。洛瑾亦坐在摇椅,迎面吹来了沁凉的海风,眼睛缓缓地闭上。
这一世,尘归尘,土归土。
“老大,你去看看槿衣今天怎么了,怎么睡得这么晚还没醒过来,该不是生病了吧?”
洛瑾亦半梦半醒间,隐隐约约地听见自己耳边传来了男子低沉嘶哑的声音,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深褐色的房梁和破了个洞的屋顶,一束阳光从那里射了进来。
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洛瑾亦正疑惑着,脑子里忽然一阵针扎似的的疼痛,许多模模糊糊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明明看不清楚,他却好像清楚地知道那些画面讲的是什么一样,好半晌那些画面和疼痛才一起消失。
洛瑾亦愣愣地看着前方,忽然抬起手看看这双毫无茧子皮肤白嫩的,原本不应该属于他的手,有些怪异地想道:这……难道就是那些小说中写的……穿越?还是重生?
洛瑾亦现在所在的时空应该是一个和中国古代平行的时空,还没有国家和民族之说。这里的生产力很低,发展和教育水平都很落后,大部分的人都是群居形成一个一个的村子。这个时空没有女人,都是男男繁衍的。力气较大,没有生殖能力的被称为“雄性”,负责耕地维持家庭生计。力气较小有生殖能力的叫“雌性”,一般是在家里负责家务活,带孩子。雌性的数量比雄性少一些,但整体是平衡的,而且这里不管是雄性还是雌性都是长得五大三粗的很雄壮,偶尔出现一个比较阴柔的还会被人排斥,这奇葩又普通的审美观。
崇华村地处这片大陆流量最大土地最富饶的月牙河边,之所以会有这么一个名是因为从高处往下看这条河酷似天上弯弯的月牙。月牙河边有很多村落,崇华村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人数不多不少,富裕程度刚够温饱狩猎成绩中游偏上一位,普普通通的丝毫不引人注意。
洛瑾亦现在占据的这个身体是崇华村里一个孤儿雌性,叫槿衣,今年十七岁,据说是村长在去别的村落交换物资的路上捡回来的弃婴,见他可怜就把他养在崇华村的一间破旧木屋里。槿衣自幼便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才长到十七岁,昨天晚上却因为熬不过发烧去了,这才便宜了洛瑾亦让他得以重生。
洛瑾亦……不,现在应该叫槿衣了。槿衣正在整理脑子里散碎的记忆,忽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个男子槿衣认识,是把他抱回来的村长的大儿子华双。村长一家和崇华村里的村民们怜惜被抛弃的槿衣,时不时的都会给他一些帮助,比如说送点吃的,送些旧衣服旧棉被,希望他能过得舒坦一些。槿衣也不太明白原身的父母为什么要丢掉原身,毕竟这个时空因为是男男繁衍所以生育率很低,每一家的人要是得了个孩子那就是好好地养着的,别说扔掉,就算是过继都极少有人做。
华双见槿衣坐在床上发呆,还以为他又生病了,连忙问:“槿衣,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槿衣回过神来,对上华双担忧的脸,有些僵硬地朝他扬起一个笑容,道:“华双大哥,我没事,大概是有些累,总觉得身体使不上力。”
槿衣没有说谎,他现在确实浑身无力,不过烧已经退了,大概是随着原身的离去一起消退了吧。
华双松了口气,又笑着拍拍槿衣的肩膀,道:“那就好!槿衣你有什么不舒服要跟大哥说,不要憋在心里!大哥给你带了些肉菜,不过都是生的,就放在外面你记得煮来吃。姆父很担心你,一会儿去找他说说话吧,姆父一个人呆着也是挺无聊的,大哥要去干活儿了,你再歇会儿。
华双说的“姆父”就是对生他的男人的尊称,大概是男版的母亲称呼。至于他们的父亲他们就直接称呼“父亲”。
“好,大哥慢走!”不用他说槿衣也会这么做,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目送他高大的身影离开了这间屋子。
槿衣在华双走后又歇了一会儿,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七八成后,才站起来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