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安》莫言午

5、chapter2(1)

　　洛凝蹑手蹑脚的开门回到家，顾诗诗还在休息。空姐作息就是不稳定，特别像她这种飞国际航线的，动不动就倒时差，自己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为了不影响她休息，洛凝连澡都没有洗，自己也滚去床上补眠了。XXOO这种事，是很耗费体力和精力的，好好的睡一觉，其他的事等醒来再说吧。抱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态，洛凝很快的进入梦乡与周公相会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华灯初上了，抓了抓睡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拖着拖鞋就走出房门。顾诗诗已经醒了，正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餐。去浴室快速的清洗一把，洛凝就钻进了厨房帮忙去了。诗诗准备了法国料理，据她说这次飞法国，吃了法国菜，于是决定回来试一试，大家都来当当小白鼠。原料什么都是从法国带回来的，本着法国料理一贯的精益求精的准则，顾诗诗把洛凝赶出了厨房。
　　西冷牛排用红酒、百里香、盐、胡椒腌渍，各式蔬菜焯水备用。
　　用黄油将洋葱末炒香，加入红酒、黄汁、法国蘑菇，烧开后用小火收浓，加盐调味。西冷牛排扒烤至所需的成熟度。蔬菜用黄油加洋葱末翻炒，加盐调味的面包球炸熟至呈金黄色。牛排装盆，淋上蘑菇汁，配以各式蔬菜及面包球。再配上最新鲜的蔬菜熬煮的蔬菜汤，倒上一杯红酒。这样的日子，真是惬意。
　　摇着杯子里的红酒，靠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的世界。H市的夜晚永远那么热闹，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它都在飞速的前进着。前进的路人有不少的人掉队，也有不少的人渐渐跟上它的步伐。这个光鲜亮丽的城市之下隐藏着数不胜数的丑陋与无奈，为了跟上它的步伐，为了到达最前方，背后的心酸过往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一旦你到底了远方，回过头看，你就会发现那些过往都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你现在所拥有的，已是最好。这个城市一天一个样，自己都快渐渐认不清了，这还是不是踌躇满志的自己为之奋斗的地方？
　　顾诗诗是空姐，在很多人眼中空姐是一份光鲜亮丽的职业。穿着凸显美好身段的制服，说着流利的普通话，在万尺高空中发挥着她们的美丽。顾诗诗不仅是这样的空姐，她还是一名漂亮的飞国际航线头等舱空姐。国际航线，意味着会经常接触国外的人，即便不是外国人，也是很多能够出国有经济实力的人。头等舱，更是意味着她所接触的基本上都是有钱人。但是又有谁会注意到她们背后的心酸，作为服务人员，注定是要忍气吞声的。乘客给你面子叫你空姐，说难听了你就是小二。乘客始终觉得自己花钱买服务，想怎样就怎样，用语言攻击你这是小，严重的直接会动用武力。因为顾诗诗漂亮，常常会遇到揩油的乘客，这才被调到头等舱去。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是暴发户会调戏空姐。顾诗诗这才得以喘口气。洛凝看她最近很是轻松，不免为她高兴。以前吃了亏，真是有气没处发。
　　“洛凝，你去哪了”吃饱喝足后，顾诗诗就开始审问了。顾诗诗比洛凝大两岁，又自小长到大，两家家长互相熟识，双方家长都把两人当自家闺女。顾诗诗从小就像姐姐一样照顾着洛凝，渐渐的，口吻也越来越像了。
　　“出，出去了，有点事。”洛凝不免心虚。
　　“哦～出去了～”摇了摇杯子，一口饮尽，夜风吹着顾诗诗的长发，送来了拖着的尾音，要是洛凝是个男人一定会心潮澎湃的。可惜大家一块儿长大，拖着的尾音代表什么洛凝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洛凝心虚了，“昨天，我出去了。”
　　“我当然知道你出去，我是问你出去干嘛了？”
　　……
　　见洛凝沉默，顾诗诗也没有再追问，转过头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在夜色不断来往。过往的车辆载着奔向不同目的地的人们，夜幕低垂，霓虹灯闪烁，这个城市某个地方正是他们奔向的地方。那个地方或许有人做好了饭菜等待着，或许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歇脚的地方。家，是所有人梦想的地方。洛凝突然想家了，一个人奔赴H市闯荡，年轻的梦想追求都在现实的打压下抬不起头了。都快忘记最初的雄心壮志去哪了，都快忘记指引自己来到这个城市的最初的心情是怎样的了。唯有一路上的艰难险阻，一路的荆棘密布。每次一想到爸爸妈妈，洛凝就有落泪的冲动。抽了抽鼻子，努力把眼泪逼回去。顾诗诗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洛凝轻轻的靠到了顾诗诗肩上，是什么时候养成的默契她们俩个总是能很快的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能给予最及时的需要。
　　“喂，你都闲了多久了？”顾诗诗突然发问。
　　“也，也没有多久。”心虚中
　　“你从国外回来都快半年了，还没有准备好吗？”
　　“诗诗，我……”
　　“你个头啊！”顾大美人发飙了，一巴掌呼过来，打散了洛凝的低落的心情。“明天你去怡迦面试，我朋友给介绍的。去看看吧。”
　　喂，不要用这种姐很好商量的表情看着我啊。洛凝在心中默默吐槽着，在顾诗诗的淫威下感怒不敢言。
　　“怎么，你有意见？允许你有意见，但接不接受就是我的事了。”
　　……就知道
　　远处，上玄月在向整个世界展示着它的光芒。它不知道的是，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快没有人会留心注意天上的月亮了。
　　夜晚正静静的流淌着，夜，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