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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序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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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看来人了!”
一语惊醒了梦中人,我抬头往前看,真的呀,管事一个一个的检查呢,我赶紧低下头做认真状,我还是忍不住扫了眼旁边两个,全都屛着嘴,紧紧地,就像一天没说话似的。
慢慢地,管事检查到我跟前,说出了我的错误,怎么修改,需要注意到那那些方面,慢条斯理地,是我从没见过的男的类型。
说实话自我记事起哦,我就没怎么近距离接触过男的,大部分保持在三丈开外,小部分保持在一尺开外,只记得小时候给爸爸扎过小辫,但怎么也见过男的吧,我的爸爸,我的哥哥们,我的男同学们,我的男老师们,我的男女同学的爸爸们,男亲戚们,男邻居们,男的陌生人们。这样的没见过,应该说很帅吧,也很斯文吧.
反正我是不好意思看,还要认真回应,
“嗯,我记住了。”
“好,我会那样改好。”
“呦,就这么做。”
。。。。。。。。。
折磨人的时刻终于过去了,我全身心投入了工作,对一个高中毕业生来说,难度不大,认真就可。
一天天过去,在不同领导的工作指导下,难度越来越大,首先量很大,再那样一张张,一户户,一人人,所对应的认真去修正,根本完不成一天工作量,下不了班,全都学会了飞速检查,飞速修改;其次有些基层的数据本身就不全,不清楚,让我们无从下手,也无法再打回去重新填了,只能我们创造了。
一个月到了,领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100元整,好兴奋呀,给家里每个人买了小小的礼物,都很高兴。
现在家里只有我和二哥,每天二哥做饭,我下班回到家吃了饭就到处玩。萍萍决定复读了,格格决定复读了,英英也决定复读了,其他的好朋友太远了也没时间去,传来的消息是贞贞已到化工厂上班了,她也是农户,家里有关系没办法,青青去村小当老师了,杰杰跟姐姐姐夫做生意去了,梅梅跟爸爸倒腾木材去了,静静也决定复读了,美美也决定复读了,只有秀秀决定不上了,她的成绩本身很差,认命了,已有提亲的了。
我呢,怎么办呢?迫在眉睫了呀!
复读的已经都联系好学校,准备去上学了,工作的也穿戴不一样的走上了征途。
我呢,还有十天这份工作就结束了,享受了吹电扇的一夏天,享受了像机关上班一样的一夏天,我该怎么办呢?
像大我5岁的姐姐那样不复读了?
姐姐在村里不景气的副业厂断断续续干了几年缝纫工,我姐姐长得很漂亮,最后在爸妈的指导意见下,嫁给了父亲是工人哥弟兄四个的小她三岁的姐夫,姐夫敦实,也老实,不善言谈,夫妻间就像那些普普通通的农村两口子一样过着日子。
我看了那些闲书,我不喜欢就这样过下去,浪漫的事谁不憧憬?另外的关键是我远远没有姐姐漂亮;更关键的另外是我绝对不是个能干的农村丫头,从小到大,可是没少偷懒;更更的就是当地妇女除了当好农妇外可干的两项重要技能——绣花和缝纫我绝对不擅长,到现在一样也不会,这可是当地妇女弄个体己钱的主要甚至可以说是仅有的机会。
绣花是我们村里集体时的副业社承包后的副业厂揽的活,天津的活居多,一般也就是枕巾,枕套,绣片等,都不太复杂,工钱也不高,也就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闲暇无事时干干。从我记事起,村里好多人家夏天门洞里冬天炕上放着绣床绣绷子,一看就知道这家有个勤快手巧的大姑娘小媳妇。我可是一点也不感兴趣,偶尔玩性大发试试,试两针也被轰下来,实在不是那块料。
缝纫也是副业厂揽的活,家里有缝纫机的可以在家里做,家里没有的一般是大姑娘们就到厂子里干日工。我家没有缝纫机,姐姐在厂子干的时候,我也跟着去玩过,姐姐们也让蹬机子练练手,我也没兴趣我也没学会哪怕一星半点。
复读吧,一二百分的差距怎么办呢,又要多么的辛苦呢,春夏秋都好说,冬天是没有采暖的,每年冬天手脚冻成了萝卜样,奇痒无比,偶尔课余饭后,我们住校生也就把手放在装满热水的杯子上取取暖,诶,想想就痛苦。
我的路在何方呢?我问自己。
有算命阴阳先生看过我们家宅子。
我们家房后是一条路,也是一条水路,每年夏天多半个村子的水汇聚到这条路上,冲的路越来越宽,冲的也越来越低,陷落了一半,水绕着我家房子奔腾着流到我家右边的池塘,幸亏我家房基高离得有点距离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右面葫芦状的小池塘灌满后,水流又沿着一条水沟流到池塘西南向的大池塘,大池塘灌满后又漫过一条出村大路的低洼处流到了村外大池塘。
每年夏天下大雨时或后,我家房后就成了风景区,高台上都会站着一些附近的临识家——也就是邻居们议论天气,讨论收成等等,小孩们会不知深浅的下到水边看奔腾着咆哮着吐着白沫着的大水流,简直兴奋的手舞足蹈,都没有雨鞋的,即使有也不会这时穿的,那是奢侈品需要场合的,有胆大跑到水中去,会遭到所有大人们的呵斥,也就又回到岸边——哈哈,岸边。
那时水总是那么多,村里村外大大小小十好几个池塘里和村外地里沟沟渠渠里总是满的,我们是华北平原可不是江南水乡呦!那么干净,地里干活累了,就用手捧着沟渠的水喝,那么透亮!
池塘—特别是我家旁边的小池塘,水不深,离家近,就是我们的水上乐园了。只要不冷,水里就会有小孩玩,男孩游泳主要是狗刨很是快活,女孩一般不会游泳,就在水里玩瞎扑腾,后来我们发明了打出溜——也就像城里滑梯。
小池塘南侧岸边高,坡度陡,我们弄得特别光滑,又把水里清理了,就开始玩开了,当然是勇敢者的游戏,但那时农村的哪个孩子不勇敢呢?尖叫着从上面滑下来冲进水里,太刺激了,简直就是激流勇进呀!男孩女孩全都玩得不亦乐乎,只要条件允许,那儿老是一帮人。
我腿上那两个伤疤全拜所赐,靠下的那个,当时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我滑下时,没捡干净的玻璃片插进腿里,流了好多血,肉翻翻着,都看到里面的白粒子,我也没怎么哭,就是懊恼玩不成了呢。
哎,一说到玩就刹不住车了,算命阴阳先生说我们家风水好,我们四个孩子全都能出去,瞎扯吧。
因爸爸在外工作,从我记事起,我们全家一直没断了这个念头,爸爸也一直为此努力着,但现实艰难呀。
我大哥自己考出去在县里上班了,一家吃上了商品粮。
大姐高中毕业后死活不念了,说是头疼记性不好,大家劝了半天,也就作罢。
二哥说看到妈妈太辛苦了,回家帮妈妈,初中毕业也死活不念了。
大姐嫁了人了,现在怀孕好几个月了。
大我2岁的二哥,已经和我的好朋友——霞姐订婚2年了,霞姐家就住在我家左面房子里,近不近?俩人等岁数结婚呢,两人关系好的很,简直是蜜里调着糖呀,我很是羡慕哈!
我呢,高中毕业了,也没考上啥啥的,千军万马挤高考这座独木桥,出去谈何容易。
瞎扯吧,算命阴阳先生们,我没准也要老死于此,可是我不甘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