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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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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杰正在玉龙房间焦急地来回踱步,一见他回来,又急又怒地道:“你上哪儿去了,也不说一声。”
玉龙微笑道:“夜里睡不着出去走走,你没惊动其他人吧。”
少杰道:“我们半夜好象听到有动静,等我过来看时,你已经不在房里了,大哥二哥都出去找你去了。”
玉龙掩饰不住兴奋,道:“少杰,你猜我遇到谁了?”
玉杰看他幽深的眸子里跳跃着兴奋的火苗,诧异道:“什么人能让你这么兴奋?”
“是楚护法的小儿子楚鸿远。”
少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道:“啊?真的吗?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玉龙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却隐去自己病发一段,少杰听完也忍不住高兴地道:“如果他真能脱离三江五湖派回来,鹏飞父子还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玉龙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吁口气道:“总算今天有点收获,也没白出来一回。”
少杰见他脸带疲惫,便起身道:“折腾了大半夜,累坏了吧,赶紧再睡一觉吧。”
玉龙点点头,刚躺下却又猛地坐起来道:“好象不太对劲,若兮姐妹也睡得太死了吧。”
少杰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问题道:“对啊,若兮的功夫不弱,我们这么折腾,按理说不该没反应,我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少雄已急匆匆进来,道:“公子,若兮她们不见了。”
玉龙沉声问:“房间里有什么异样?”
少雄道:“有迷魂药的味道,只怕被人弄晕带走了。”*
少杰一拍脑袋道:“会不会是楚鸿远耍得调虎离山之计,引我们出去……”
“不会,”玉龙打断他的话:“以他的轻功直接用药就能把人带走,不需要费这般周折。”
“可是他一个人要带走两个人也不容易,其他人功夫肯定没他好,一旦被我们发现更麻烦,所以他故意引我们出去,然后他手下再动手就方便多了。”
玉龙沉吟不语,少雄急道:“不管什么楚鸿远,反正若兮被他们劫走就对了,咱们得赶紧找人,不然万一……”
玉龙道:“雄哥说的对,这事肯定是三江五湖的人干的,他们要带着两个人肯定走不快,我们赶紧分头找,谁先找到了发个信号。”
少杰急道:“那得给二哥留个信儿……”
玉龙道:“不用了,看到信号他会赶过来的。”说着已急匆匆出了门,刚到院中就见西边天空中腾起一股烟花,正是少华的信号。
玉龙道:“肯定是华哥碰上他们了,我们快过去。”
三人沿着信号的方向赶去,穿过一片树林,隐约看到前面一座寺庙中透出灯火,此时正是四更时分,少华正躲在一棵树上,见三人来到,赶紧过来会合,低声道:“你们怎么都来了?我看见几个夜行人从咱们客栈里扛着两个麻袋,里面好象装得是人,便一路悄悄跟来,眼看他们进了寺庙。”
少雄道:“是若兮姐妹俩,有没有探清虚实?”
少华点头:“这寺庙里大概有二十几人,个个是好手,人被押在地牢里,张飞虎亲自坐阵,只听到他正在大发雷霆,我怕打草惊蛇不敢靠太近。”
玉龙断然道:“既然知道人被押在哪里,那就趁机赶紧救人。”
少杰拦住他道:“你不能去!”
玉龙沉吟一下,道:“好吧,你们三个去救人,我在这里等。”见少杰兄弟三人悄悄进了寺庙,玉龙也飞身上了房顶,向大厅中悄悄望去。
就见大殿中间坐着一个人,想必是那三江五湖总舵主张飞虎,只见他五旬左右,长得豹头环眼,相貌堂堂,此刻却正横眉怒目,他面前跪着一人五花大绑,正受鞭刑,随着皮鞭声声,那人一身黑衣已是破烂不堪,身上更是血迹斑斑,却硬是一声不吭。
玉龙不看也知道挨打之人正是楚鸿远,想不到这张飞虎下手竟如此狠毒,丝毫没有父子之情,心里不由又急又痛,正要出手相救,却见那张飞虎一抬手,打手立刻停手。
张飞虎面色稍霁,缓缓地问道:“鸿远,你还不认错吗?”
楚鸿远慢慢抬起头来,玉龙看不到他的脸,只听他声音颤抖,想必是强忍疼痛,道:“鸿远说过,未能完成义父之命,是鸿远的错,只是这等不光明的手段,鸿远宁死也不能为……”
“畜生!”张飞虎大骂道:“老夫辛辛苦苦把你抚养成人,又悉心栽培你,你就这样报答老夫吗?”
楚鸿远沉声道:“义父大恩,鸿远永生不忘,只是如果义父栽培鸿远是为了……是为了培养一个不问是非、惟命是从的打手,鸿远……鸿远只怕要让义父失望了,鸿远的命是义父给的,义父随时可以拿去……”
“你……”张飞虎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楚鸿远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枉我一片真心待你,你……你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既如此,我就成全了你!”
他还未有行动,旁边早有一名青年扑通跪倒,哀求道:“义父,鸿远只是一时贪玩,才耽误了大事,您老人家念在他一直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吧。”
张飞虎一脚将他踢开:“江南,怎么你也想造反吗?”
那青年连滚带爬地扑到他脚边,道:“江南不敢,义父,您老人家息怒,让孩儿再劝劝鸿远,他只是一时糊涂……”
楚鸿远厉声道:“江南,你不用为我求情,要杀要刮,由他好了。”
张飞虎怒极反笑,阴森森地道:“好!既然你不打算为我卖命,那我留你何用?!”话音未落已是一掌拍向楚鸿远胸口。
玉龙听他口气便知他起了杀心,不及多想,抖手便打出一锭银锭,同时穿窗而入。
张飞虎显然没料到有人偷袭,躲闪不及,只觉胸口一阵麻痛,掌力不由一减,就听楚鸿远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显然这一掌若是全力打中,此刻定无命在。
玉龙抢上去替楚鸿远解开绳索,只见他面白如纸,神智却还清醒,目光中有深深地痛楚,哑声道:“义父,你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
玉龙知道他心里的痛苦比身上的伤势要重的多,只轻轻地在他耳边道:“你别想太多了,保重自己要紧。”
张飞虎此刻胸口剧痛不已,半边身子酥麻,动弹不得,只气得七窍生烟,怒道:“畜生,原来你早跟敌人勾结,怪不得敢如此大胆背叛我。”
玉龙扶住楚鸿远,只见他身子颤抖,咬牙道:“义父,今日鸿远性命可以给你,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当初……义父真的是从人贩子手里把我买来的吗?”
张飞虎闻言一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鸿远定定地看着张飞虎,道:“是真的吗?”
张飞虎被他看得心虚,目光躲闪:“你听说什么了?你……你竟然怀疑是我把你掳来的吗?”
楚鸿远惨然一笑,道:“我什么也没听说,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张飞虎嘿嘿冷笑道:“原来你是诈我的,既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老夫索性就告诉你,当初我看上的并不是你,可惜错抱了你,我见你倒也聪明伶俐,就将错就错了,看来当初还是下错了注,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杀了你,也省却这多麻烦。”
楚鸿远心头凄苦,甚至是痛心疾首:“我明白了,原来我们只是你苦心经营的一部分,是你培养的工具,可笑我们还将你当作大恩人一样膜拜,原来……原来是你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哈哈,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说着大笑不止,直笑得口吐鲜血。
玉龙扶住他,低声劝道:“你现在明白还不迟,要保重自己,你父兄还等着你团圆呢。”
那张飞虎本来被他笑得毛骨耸然,此刻听玉龙这样说,干笑两声道:“原来是你小子从中作怪,我说我的乖儿子怎么突然会背叛我呢,你就是那个白玉龙吧?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玉龙冷冷地瞧他一眼,道:“我只道三江五湖的总舵主是何等英雄,原来是个拐骗幼童的江湖骗子而已。”
张飞虎大怒:“住口,你懂得什么叫英雄,谁有势力谁就是英雄,如果不是我老谋深算,早早就笼络了一批忠心之士,早就没我立足之地了,又何谈什么英雄?”
“笑话!”玉龙冷笑道:“大英雄襟怀坦荡,行为磊落,你却偷人孩童,靠欺骗换来为你卖命的真心,全然不顾别人感受,这等无耻行为佩称英雄吗?”
“老夫是不是英雄不用你来评说,小子,你坏了老夫好事,今天就让你拿命来赔。”张飞虎恼羞成怒,冲两旁手下喝道:“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拿下!”
两旁众人正要向上冲,楚鸿远已大喝一声:“且慢!”他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目光如炬地瞪着众人道:“各位兄弟,你们跟鸿远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看到鸿远今天的下场,是不是也该想想你们的明天呢!今天鸿远弄清了身世,只不知道兄弟们的身世可曾搞清楚了?”
在场众人都是张飞虎手下精英,大多是跟楚鸿远一样从小就被收养的,闻言也都心中打鼓,怀疑自己也是被拐来的,于是俱都止步。
张飞虎见众人被楚鸿远说动,只气得大叫一声:“好!反吧,你们都反吧,就算我枉费心机,白养你们了。白玉龙,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着竟冲开穴道,一掌向玉龙劈来。
玉龙扶着楚鸿远不能躲闪,只得以掌相对,张飞虎竟以内力相较,玉龙知他欺自己年幼,却也不敢怠慢,忙运功相抗。
楚鸿远在旁看得真切,知道玉龙不能运用内力,便拼却全身力气一脚踢向张飞虎,那江南更在同时一挺长剑刺向张飞虎,张飞虎双掌与玉龙相较,完全没有躲避,长剑从左后腰刺入从右腹穿出,胸口也中了楚鸿远的一脚,只见他摔出一丈多远,口吐鲜血,瞪大眼睛看着江南,道:“你……你也背叛我!”
江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义父,我也是你拐来的,对不对?”
张飞虎知道大势已去,摇头一叹,道:“没错,你们都是我拐来的,可是……你们想想,这些年……我对你们怎么样……你们竟然……”
江南断然道:“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掳我之人将我母亲先奸后杀,这些年我一直在查找此人下落,只是一直不知这幕后指使原来是你!义父,如果你是真心对我们好,江南纵有十条命也都是义父的,绝不会有二心,可如今……今日我刺你一剑,是为了讨还血债……”他凄厉地大笑一声,突然反手一剑刺在自己腹部,道:“这一剑便替大家还了你的教养之恩!”
玉龙急得一跺脚:“你怎么这么傻,为这种人值得吗?”
张飞虎呆怔片刻,毕竟眼前这些孩子是他一手抚养成人,二十年的恩情可不是说抹就抹的去的,他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我张飞虎一生辛苦经营,竟落得如此下场!既然今天我已无活路,索性就全说了吧。”他喘息了一阵,接着道:“在总舵的密室里有你们身世的记录,总共有30人。”他张口吐了几口血,眼睛无神地望着玉龙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你总该让我死个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人?”
玉龙见他眼神涣散,知他已是油尽灯枯,便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张飞虎听后眼睛瞪得老大,喃喃地道:“怪不得……怪不得……是老夫不长眼……”颓然倒地气绝身亡。
玉龙赶紧察看江南的伤势,见他剑刺的挺深,伤势不轻,忙对众人说道:“快拿金创药。”
见众人还未从震惊中醒来,楚鸿远已喝道:“张飞虎已经死了,以后三江五湖就是江南说了算,你们还不赶紧救新总舵主吗?”
众人知道楚鸿远最得张飞虎器重,本以为这总舵主之位迟早是他的,听他这么一说,似是有意让位给江南,于是七手八脚地将江南和楚鸿远都抬到厢房床上,这时少杰兄弟也已救了人出来,与玉龙会合。
在这金光寺住了两日,江南和楚鸿远的伤势都稳定下来,江南的总舵主地位也已得到承认,玉龙心里颇惦记那大飞,便向楚鸿远打听。
楚鸿远却摇头道:“何水生办事不力,已经被张飞虎杀了,那大飞也不知去向了。”
“大概是去了一笑堂。”玉龙猜那大飞也别无去处,便对楚鸿远道:“过几天你伤好一点,也去苏州一笑堂吧,如果大飞在的话,你带他一起回云宫,我已经给鹏飞送信了,他会去一笑堂接你。”
“他……他会认我?”毕竟二十年没见,楚鸿远心中不免忐忑。
“你就准备好眼泪等着吧。”
楚鸿远开心地在他胸前捶了一把:“敢取笑我……”
“你干什么!”听到少杰的喝声,两人回头一瞧,只见他一脸怒色,正瞪着楚鸿远。
“怎么了?”楚鸿远一脸茫然。
少杰正色道:“鸿远,以后不要跟公子动手动脚的……”
楚鸿远不以为然地笑道:“我知道,不就是他不能用内力的嘛,我又不是真跟他较劲。”
“你怎么知道?”少杰十分惊讶,看看他又看看玉龙。
楚鸿远道:“哦,因为那天我们俩交过手……”
“你又动武?!”杨少杰拧眉打断他,眼睛却瞪着玉龙。
玉龙却不理他如刀的目光,漫不经心地道:“只是切磋,又没怎样,你别小题大作。”说着便往外走。
少杰恨得咬了咬牙,道:“你跑什么呀,我还能拿你怎样!”见他仍不回头,只好冲他背影喊道:“喂,若兮刚才找你帮她看伤。”
玉龙也不回头,只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楚鸿远看着少杰气极败坏的样子不由好笑,却被他恨恨的眼神吓了一跳,笑容不由一僵,只好转移话题:“那个……若兮姑娘是不是喜欢咱们公子?”
少杰神色黯了黯:“可能吧,可惜公子……”他长叹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公子不喜欢?我看那姑娘挺好的,又温柔又漂亮。”
“少宫主身患绝症,他不想误了姑娘一辈子,所以……”
“什么?”楚鸿远愣了半天,才惊道:“你是说公子的病是……绝症?”
少杰点头,语调难免有些沉重:“嗯,龙儿他……哎!详细情形等你回云宫后问鹏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