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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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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街头总是热闹非凡的,店铺小摊,走夫贩卒,林林总总,络绎不绝。这不,在酒楼的楼底下就来了这么一群杂技表演的,红鸾见时,眼睛登的就亮了,冲着花想道:“呆子,别吃了。我看见了个新鲜的玩意儿,你肯定喜欢,走走,咱们下去。”
花想吃得欢畅,那肯轻易离桌?最后还是敌不过,被红鸾拉着胳膊拽了下去。可怜那掌柜看见他们走了,连拦都不敢拦,只命那小二其后尾随。
花想刚刚出山,在这繁华的人世看什么都是新鲜,在这个摊边看看,到那个店里摸摸,眼里全是欣喜,最后也不用红鸾拉着了,自己一屁股就挤进了人堆里。
人圈中心,一个大汉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一人抡着大锤下去,厚厚的一块石头啪一声就在大汉的胸口裂开了。周围叫好声一片,花想却是毫无感觉,他不明白身边的人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捅了捅红鸾,轻声问:“阿鸾,这里的人为什么这么激动啊,不就是碎了一块石头吗?”花想停了停,又想了想,露出实在不解的神情,“在我们那儿,这样的石头谁都可以敲碎啊。”
红鸾听他说完就大笑了起来,狠狠敲了他一记脑袋,骂道:“阿想,你可真是个呆子。他们怎会和我们一样。”
两人正在这儿掰持不清,那头皇帝坐着马车到了。那领头的小厮一眼便看见了人群里的花想,大叫出声:“就是这位小姐。”
众人闻声,抬眼望去。
齐齐的“呵”了一声,方才还是闹哄哄的场景,立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心中暗叹:“好,好美。”便是阅尽天下美人的皇帝也忍不住看的呆了一呆,如许美人,过不俗矣。
红鸾见此情状便知不好,心中暗骂:自己大意了,只为自己戴上了纱帽,却忘了花想。都怪这呆子,平白化形化得如此楚楚动人作甚!他拉着花想便走,皇帝那里肯让,指着几人拦了二人的去路。
那臭美的皇帝作着翩翩的姿态下车,微笑着询问美人:“公子家在何处?小人乐意效劳,载公子一程。”
若红鸾真的是个女扮男装的闺阁小姐,也许会被皇帝给骗了,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谁不心动?不过可惜 ,他不是,他是一只活了数百年的凤凰。红鸾呸的一声便骂:“你是哪家的登徒子,光天化日敢在天子脚下做这坑蒙的勾当,还不快给本公子让开。”
皇帝可不管这些,他就是天子他怕谁,美人的痛骂对他不痛不痒,反而被红鸾的叮铃嗓音挠的心痒难耐。
红鸾见他毫无相让之意,心头更是火气,痛骂不行,抽出金鞭,上手便打。人群登时乱作了一团。
花想惊慌不知所措,也不知红鸾为何突然就发起了脾气。大片大片的人群涌来,花想边和红鸾离得越来越远。
皇帝一心看着红鸾与侍卫缠斗,摆明不会放了他回去。红鸾一边生气,一边还得控制力道损了侍卫们的性命。一时半会儿,他是顾不上花想了。晋王知道皇上对这神秘美人上了心,又见红鸾如此难缠,转而攻向了花想,抓住了美人的小厮少不得让他消停一会儿。红鸾何等聪明,一鞭子便拦了晋王的去路,冲着花想大喊:“阿想,你先离开,去郊外等我。记住,万不可轻易动手。”
修仙之人,若是不慎欠了他人性命,便是染上了一段因果,处理不当就是成仙之路的障碍。花想现在什么都不懂,只能先让他逃了。咬牙看着皇帝这张笑的贱兮兮的俊脸,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去。
花想十分的委屈,这都是怎么了呀,他和阿鸾明明玩得好好地,为什么这些人突然就冲了出来抓他呢?花想一个人静静的蹲在湖边,心情真是无比的哀伤。果然人类和他们妖精是不一样的,他现在已经后悔下山了,他想要回去。可是,红鸾还被那些人缠着呢,现在走了就是对不起朋友了,恩,梧桐精说了,这样做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他不能走。只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仙,仙女姐姐,你为什么叹气啊?”
孽缘,一段孽缘就由这句话作为起点,在两人之间不断的画圆,成丝,做茧。
此刻的花想是单纯的,他看着这小牧童亮晶晶的大眼,在这寂静翠绿的湖边,突兀的便笑了起来。他的美好在牧童的心里荡漾开来,惊艳了心中那一池湖水。
他们的初见,是美好的。
花想和那牧童就如此相识了,牧童陪他在湖边做了良久。他为花想在柳树下,吹了一曲又一曲。花想絮叨叨的告诉他自己来到湖边的原因,又絮叨叨的唠叨着刚刚的饭菜有多么多么的好吃,最后狠狠的责怪了阿鸾的不守信用,明明化形后答应了下山带他吃好吃的,现在又把他一人丢在了这里 。
牧童听着他的话,眼珠越来越亮:“仙子哥哥,你是一只花妖吗?不不不,你是花变的仙女吗?”
花想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解释。
牧童立刻兴奋的站了起来,围着花想转了好几个圈:“你真的是仙子。”他拉着花想的手轻轻的敷在脸上,“啊,好香啊。”花想看着他一脸陶醉幸福的样子,有点不知所措,心里又有点高兴,这是他除红鸾外,第一次如此亲密的和他人亲近,也是第一次有人想自己表示对自己的如此喜爱。
牧童高兴了一阵,看了看花想的容颜:“仙子哥哥,不要告诉别人你是花妖知道吗?”花想想问为什么,牧童猛地抓紧了他的手,“听我的,仙子哥哥。以后出门要带着纱帽,也不要轻易被人看见你的脸,知道吗?这个世上有很多很多的坏人,他们看见了你就会把你抓去,有些人甚至会杀了你,知道吗?”
牧童明明是稚嫩的,十岁上下的年纪却被生活磨得玲玲珑珑。父亲的早逝,母亲的软弱,族人的贪婪,让还是幼童的他就已是七窍玲珑心,一肩扛起了他与母亲在这世间谋生的重担。他比花想更懂得难测贪婪的人心,弱小的他却在努力用自己的聪明保护着花想。他比谁都明白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明白花想是一只好妖,他身边却环绕着坏人。
花想对这牧童的执着郑重的点了点头,刚想说点什么,一道鞭子呼啸着划破天际瞬间缠在了他的腰上,用力一拉,花想便也随着鞭子呼啸的走了,看着泪眼汪汪的牧童,花想心里有些难受,从未有过的,说不上来的,闷闷的窒息之感。
“我会回来看你。”来自花想的安慰还未说完,人就已不见。牧童擦擦眼泪,笑着对着回音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鞭子的主人就是红鸾。花想生气了:“阿鸾,你在干什么?我还没和那个人说完呢。”
红鸾看着花想兴师问罪的傻样比花想还生气:“人?你还知道他是个人啊,怎可随随便便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人妖疏途,你懂吗?好在他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若是居心不轨之人,你现在不定被绑到哪里去了,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哪能安然在此,有甚理由不满,啊?”
花想实在是苦恼,他不明白,怎么交了个朋友事情就这么严重了。
红鸾看着他又在傻呆呆的苦思冥想,通天的火气登时就熄了:“罢了,今日是我考虑不周才有此祸,并不怪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们下山只是游玩而已,不可与人太过亲近,今日之事不可再有,明白吗?”
花想乖巧的点了点头,见红鸾满意了,才缓缓的说道:“可是阿鸾,我答应了以后再去看他。”
红鸾瞬时面目狰狞,一字一顿的问他:“你,说,什,么?”
那牧童与花想分手后便回了自己的家,那一贫如洗的家和一个卧病在床的母亲。
牧童刚刚进屋,里屋的母亲便听见了动静,走了出来:“咳咳,小茗,你回来了?”
“娘,你身子不好,多多卧床休息。”牧童说着便搀着母亲进屋。她坐在床上,看着牧童为自己打水,洗脸,突然就哭出了声:“小茗,都是娘对不起你,你爹死了也没为你守下那些财产,都让你黑心的叔叔和舅舅骗了去。现在娘又是这幅样子,只会拖累你,娘还不如死了的好。”
“娘,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爹死后的两年他过的都是如此,从前的幸福他早就遗忘了。至于那些欺他辱他之人,他现在只能无力的安慰着母亲。
母亲往日只是哭一哭就好,今日却是止不住眼泪:“今日我看见你的堂弟和表弟都去上私塾了,他们还比你小两岁就入学了,若你父亲在世,你也该像他们一样去入学,步你爹的前程,做这村子里第二个秀才,你父亲常说的,咱们的茗儿可聪明了,连他自己的幼时都不及的。可如今,如今。”
如今,他只是一个放牛娃,未来的庄稼汉。
母亲越说越激动最终伏在他的怀里痛哭。牧童的目光闪烁,愈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