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地下之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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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景明未归，乌老亦未归。
姜玥刚起床，便被传入了侧殿中。罗汉床上，阎寒森森的看着她。
“姜玥，你可是个好丫头，告诉我，乌道涯平日里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姜玥迷茫的摇摇头：“说什么？乌老平日最爱唠叨，倒是攒了一堆废话殿主可有兴趣？”阎寒冷哼一声说道：“姜玥，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你最好识相一点！”
姜玥神色也冷下来：“殿主，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你把景明引开，又把乌老带走，这招调虎离山欺幼霸弱真是用的妙极了。”见阎寒并不否认，姜玥眼含怒色：“你究竟把乌老带到哪里去了？你又想逼迫他做什么？”
阎寒冷笑扫来：“我想做什么不是你能管制的，和乌道涯倒是一般嘴硬，既然想见他，那就好好陪着他吧。 ”
姜玥被众众压制，带了下去。
“殿主，黄汕镇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您看？”
“哼，这小子逃不掉，那身灵血，终要献给我。”
“殿主您的功法停滞很久了，必须要尽快突破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主意 ，我在一天，这冥殿就归不得你们管！”
“殿主千万别误会，还是移步去冥院查看下最新消息为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得对，乌院的总归是祸患，我要尽早控制了景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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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玥未曾料到，消失了数天的乌老，竟在这里相见了。
这是冥殿侧殿正下方的地下一层，丁点微弱烛光使人视线模糊。大约呈四方块的深深池子，灌满了冰凉污水，竟有一座水牢设在此处。而乌老和姜玥此刻就被浸泡在这里，铁链紧锁，水深至口。
姜玥努力的踮着脚想要汲取新鲜的空气，此时的她被锁链捆着泡在水牢中央木架上，稍有放松，便可能被污水呛死。这个水牢并不大，像是为了动用私刑而特设的，连扇窗户都找寻不到。水是深深的腐臭，其实空气中也是弥漫着酸臭之气，让人作呕。已是寒冬，地下室内温度极低，水自然也是刺骨的寒，姜玥的衣衫早已湿透，泡在这池水中，飘起一片粉黛。
让姜玥真正难受的，是不远处的乌老。本就病弱的身子，也不知经历了些什么折磨，此刻脸上颇有皮开肉绽的即视感，也不知，那污水之下的身上，又有多少伤口等待救助。平日吵闹不断，稚气却充满活力的老顽童，此刻像脱线的木偶，面色灰白的瘫倒在水中，幸而还有鼻子露出了水面得以呼吸。
姜玥低声喊着，同时努力的伸长手臂想要碰触唤醒乌老，奈何铁链紧锁，难以动弹。看着乌老胡须湿哒哒的贴在脸上，历经沧桑的老人像个柔弱的孩子，口中不断的痛呼着却怎么叫都醒不过来。这样的冷水，伤口肯定都腐烂了，明明是极寒，乌老脸上却不断出汗，姜玥心疼，乌老病愈发重了。
约莫有半日时间，姜玥亦是饥寒难辨，在这污水中昏昏沉沉。忽听得声声虚弱低唤：“玥丫头……玥丫头……”姜玥倏地清醒过来转头看向乌老方向。
“您醒了！您终于醒了。”
“丫头……别声嚷，老头我还没死。”乌老安慰的笑笑，努力往姜玥身旁移着。兴许是乌老满身伤痕让阎寒感不到威胁性，只是用大锁链将乌老拦腰锁住了。
待乌老离近了，大手覆上姜玥的小手，姜玥才感到乌老浑身的滚烫，面色很是悲愤：“阎寒竟然让您伤痛至此，待我们出去定要他不得好死！”乌老闻言拉着姜玥的手紧紧一握，嘴里轻声斥道:“丫头！”乌老以目示意，顺着乌老视线姜玥才发觉不远处竟有人影晃动，这阎寒还不死心竟派人在此处监听。
姜玥不再言语，只是极力的握着乌老的手，握住眼前伤痕满身的老者。
乌老咧嘴笑了笑，突然追忆似得说道：“丫头，别小看我，这两年在冥殿可难有人整治的了我，你看看我教出来的好徒弟，在这冥殿也是独一份的优秀……”水下，，乌老松开了姜玥的手，却又拉过柔嫩的手心，一笔一划写着。
姜玥明白了乌老的意思，也是配合着大声回应提问着，水下，更是凝了十二万分的心思将乌老的一笔一划铭记心间。乌老写的极慢，每一个笔画似都拼尽全身的气力在写。姜玥从水下伸出了另一只手，紧握住乌老空闲的手，运转内力慢慢的输送过去。
乌老一震，感到姜玥的内力正在传来本欲拒绝，却是心间一颤险些吐出一口鲜血。不再拒绝，欣慰的看着姜玥，乌老加快了手中速度。
一老一少，在这寒天冰水中，拼尽全力传递着，未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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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马扬鞭，苍茫雪地里一人骑马疾驰而来，马匹深棕，毛色鲜亮四肢有劲，金光披上少年身，勾勒出修长的身形。如此匆忙赶路的，正是景明。
和乐童沐冰一道找到那位所谓大夫时景明就察觉到不对劲，正证明之前的猜测，阎寒应该是要对乌老下手了。匆忙告别乐童二人，当先一步，景明飞马向着冥殿奔回。心中是阵阵的心悸，景明清楚的感觉到，乌院的一老一小在呼唤他，他们需要他。
自知耽搁了太长时间，景明毫不停歇的往回赶，直至榨干了马儿最后一丝力气，才下了马来。景明轻抚马匹鬃毛，暂表谢意，抬首望向不远处的冥殿大门，满身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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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地下一层的水牢，暗无天日，冰冷腐臭。
平日脚尖轻触冰凉溪水就要跳离的人，却不得不在这无尽黑暗中被冷水包围浸泡逼迫着，血液似被冻结起来。或许只是过了一瞬，一个时辰，时间在黑夜里是被忽略的，读秒如年，指的便是此刻。
姜玥年纪尚小，内力纵然比常人丰沛却也禁不住这般输送，尤其是在这般环境之下。奈何乌老依然意识半失，姜玥知道，如果让乌老彻底昏迷过去，怕是……
阎寒还是有些轻敌了，乌老早年学艺颇杂，亦学过开锁之道，只是学艺不精，经过一番漫长的水下摸索，两人现在皆脱离了锁链的束缚。不过两人清楚上方有敌人把守着，依然不能轻易逃离。
可是时间不等人，无尽的冷水洗刷着伤口，脏污也跟着流进伤口，乌老此时近乎全身腐烂，紧靠着一丝残志支撑着。姜玥亦是，全身被冻的失去知觉，加之内力流失，脸色白的能在这黑暗中映出光来。
“丫头……你要出去，别再费力气输内力了。”
“我们都会撑下来的，我们要一起出去见到景明，我还要学酿酒术，要跟您练剑……”
“丫头……老头没白救你……够了，老头救不了你了，你保持体力等着……等着景小子来救你。”
“您别说了……别说了。”
乌老每吐出一个字仿佛脸就灰暗一层，姜玥睁目欲裂，紧握着乌老的手大量的传送着身上最后一份内力。眼看就要彻底昏厥，姜玥咬咬牙，挣脱掉两人最后的锁链，抱着乌老就要向池外游去。顾不得上方的监视，姜玥只知道，乌老再也不能在这污水中浸泡了。
上方这次竟然没有采取任何阻止措施，任由姜玥背着乌老，一点一点向池边靠近。乌老身形挺拔，压得姜玥直不起腰来，一步步向着出口处挪动。费了小半个时辰，姜玥挪到了地道出口处，隔着一扇门，一时不敢动静。
门外是什么，姜玥不敢肯定。当时自己是被黑布蒙眼带进来的，只能大概估计是在侧殿下方，可出口处是否有众人把守着，姜玥不敢拿乌老的性命去打赌。
突听得摩擦之声，门竟然从外面打开，强光突然袭了进来，刺痛了姜玥的眼眸。立即护着身后的乌老，逆着光，姜玥警惕的看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地下之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