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是一首悲伤的情歌》乔聿君

4、何必都痛苦

　　我抱着他做的炒饭吃的正香，等他从浴室出来时候我已经吃完了，本来想让他去买药进行紧急处理，想起现在已经很晚了，药店早关门了。我觉得就一次应该不会出事，毕竟这些年偶尔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我都没有事，想到这，我就松了口气。林里一直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觉得，其实两个人这么多年除了年纪增长了，说幼不幼稚，两个人都差不多，谁也没有成长过。
　　我半躺在床上，看着对面的墙壁，听见门开了，然后旁边有人上来，并且抱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胸口，我没有推开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墙壁。两个人似乎在享受一种看似平静的诡异气氛。
　　半响，林里叹了口气，说“州州，我们结婚吧”
　　我愣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蹙眉道：“林里，你有病吧。”
　　林里被我噎的一时说不出话，瞪着我好半天，低头似乎自己缓了口气才和我说话。
　　“为什么这么说，州州，难道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以前做梦都想，现在习惯失望了，你突然说出这句话，还是对我说的，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就好像有人告诉我猪正在天上飞”
　　林里被我气的哭笑不得，只能瞪着我说：“州州，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气人，一直当你是小白兔，结果发现却是养了一只很厉害的小猫”。
　　我睨了他一眼，说“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我，而且不要总是给我提以前，以前我脑残忘吃药了，现在好了。以前是因为我太小心翼翼了，现在我觉得没必要了。”
　　林里沉默了，抱着我的手臂不由的缩紧。
　　“州州，以前的你会小心的给我所有的小甜蜜和温暖，在我最难熬的时候，陪着我的只有你，只有你会不在乎我有什么，只是喜欢我这个人，我能看出来，从你的眼睛，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在陌生的城市，每天我不管在外面多么辛苦，回到家里都会有一个人把我当成她的全部，是她的天，看到我回来会开心的跑过来抱着我，那时候我就觉得那些苦不算什么，我还依然拥有全世界。你会偷偷的吻我，一遍遍说着喜欢好像永远说不够，当时我虽然没有反应，但是你不知道我心里多么甜，多么幸福。有一个人会着这样爱我，我想这个世界我再找不到第二个。就好像我的小太阳，永远给我温暖，帮我驱走一切黑暗，让我不会害怕，担忧，变得更加勇敢。后来我们一点点成功，我承认对于你，我很感动，可是怎么感动，爱情和它不一样。按照你对我做的一切，似乎我爱上你才是正确的，但是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它只是一种感觉”
　　听到这里，我觉得明明已经很冷麻木的心，突然痛的让我难以呼吸，好像裂开一样，一个冰冷的口子。我挣脱他的手臂，可是林里只是将手臂锁紧，我无奈，我感觉我全身都在抖，特别的冷，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痛苦的不是流泪，而是明明那么想流泪也是却一滴也无法流出，欲哭却无泪，连悲伤都无法流出去，只能憋在身体里。
　　“州州”林里察觉出我的异样，把我带到他的怀里，可是却温暖不了我，我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
　　“没事，你继续”
　　林里沉默了一会儿，便继续说下去。
　　“你从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也许像你说的，习惯到似乎当成家人”
　　“原来我是你的家人，你和你的家人上床，真够变态的”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我”林里又被我噎住了。
　　“州州，你听我说，我遇见过很多姑娘，也遇见过我想象的爱情，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有时候让我这样和你一辈子，是爱情吗，说实话我一直想要找一个自己心爱的姑娘结婚，虽然你很好，但是我只是当你是家人，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是我依然还想追求自己的人生。我遇见漂亮的姑娘，各种性格，然后体验那种爱情。我以为你依然还是那个会等我的小姑娘。却忘了这么多年谁都会成长。我从来不给你承诺，因为我知道给你承诺就是我的束缚。你看见我和那些人在一起，开始会伤心，会痛苦，会质问我。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明明我得到我想象中的爱情美人，为什么看见那样的你我也会难受。就像你说的，我是料定你离不开我，因为太爱我了，什么都可以忍让。我一点点那些愧疚也没有了，偶尔那些女人太闹腾，就到你这里，很安心，我永远都记得那个满眼都是我的你。
　　直到有一天，我去找你，你不在了，我突然感觉到恐慌，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在我是你的世界同时，你也变成了我的世界，就算我成功了，你不在了，我也依然丢失了全部的世界。”说完，林里看了眼怀里没有反应的我，探试的喊了一句“州州？”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里似乎松了口气，说“也许很早吧，不知不觉就动心了，只是自己还在欺骗自己，所以失去了那么多，也给你那么多伤。那次我在医院找到你，是露露告诉我的，呵呵，她差点杀了我。州州，你不知道我多么害怕，你就那样躺着病床上，那么苍白，我觉得自己太混蛋了，我想等你好了，我一定好好对你。可是我没有想到，你醒了之后最让我痛苦的是，你看我时候的冷漠，还有、、、、、、隐隐的恨意，我不再是你的世界，你变了很多，甚至会让我有一种错觉，你是不是打算放手了。我承认我怕了，我等你下班，不去和那些人在一起，给你做饭，做你当初为我做的事情。可是，你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开心的看着我，也不会再扑过来吻我，甚至从那之后你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说喜欢我。州州，知道吗，那天起，你就再也没有主动的吻过我。”林里抚摸着我的脸，痛苦的抱住我，声音有些沙哑。
　　“州州，你不要丢下我，好吗？”
　　我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林里啊，三十岁的林里也会这样孩子气吗？
　　“林里，喜欢你，我想我上辈子造孽了”
　　“州州”
　　我没有说话，我感觉好困，从心里累，听了林里这些心里话，我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我冷漠？呵，那是失望到麻木了，不想再让自己痛苦，你可知道每一次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亲密，而我连一声质问都不可以，我就好像情妇一样存在，等你哪天在她们那里生气了，到我这里撒气。我恨自己放不下你，恨自己软弱，恨自己那么贱。
　　我对你冷漠了，不想在乎你了，我让自己习惯你的狠心，让自己不要再傻，你却开始对我好，却告诉你怀念以前的我。我真是造孽了，林里，你未免太自私了。
　　而这晚，我们就这样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倒是比较和平的入睡了。
　　林里早上依然给我做了早餐，我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改邪归正的开始？”
　　林里被我逗笑了，放下围裙说“是啊，还满意吗？”
　　我尝了口南瓜粥，倒是不错，我说：“林里，你知道吗，你这就是造孽，以前我对你好时候你不稀罕，现在又这样，你是找虐，还是脑子有病？”
　　林里差点被粥呛到，看着我说：“州州，你不相信我？”
　　我摇摇头，快速的吃完早饭，拿着背包打算出门，我突然想恶作剧，然后回头问林里：“林里，你说你怕我离开，那么我消失嫁人是不是对你最大的报复。”
　　林里动作一滞，僵硬的看着我。我一挑眉，推门离开。
　　几儿交男朋友了，是她父亲朋友的儿子，几儿倒是没有故事中的那些大小姐一样又是反对又是逃婚的。几儿很安静的接受了相亲，用她的话说，嫁谁不是嫁，家人都是为你好的，而且父母这么多年的眼光，一个人的好坏他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爸妈又不会害你，反正她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说不定相亲的就是个帅哥，还省着自己找，多麻烦，这样多好。然后这姑娘就开心的相亲去了，结果真让她蒙对了，还真是不错的小伙子，而且也蛮门当户对的，两个人还都看对眼了，这关系就定下来了，两家都皆大欢喜。
　　几儿带着她的男朋友，我还有偷跑出来的露露，在以前我们几个经常聚的叙旧年饭馆，当初我们这家饭馆刚开业的时候，我们觉得这个名字很有趣，“叙旧年”很有意义，我们当时就决定去这家吃饭，结果发现菜色味道价格环境都很好，于是我们三个就变成了常客。而“叙旧年”就成了我们几个为数不多的老地方之一。
　　露露已经六个多月了，要不是趁佟剑鸿不在，支开保姆，她根本出不去，她现在可是跟个菩萨似的供着。本来我们还担心，结果露露火了，我突然鼻子有点酸，我们大家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多久没有再尝到当年的滋味。于是我们都放开了，好似回到当年姐姐妹妹们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那种疯狂，畅快。
　　我们坐在小包间，听几儿说她和她男朋友的糗事，她男友是个很健谈幽默的人，很快就和我们打成一片。露露怀孕了，该避免的还要避免，就点了一些比较清淡补身体的，也没有喝酒。
　　席间露露问我现在还和林里在一起吗？
　　我沉默，然后点点头。我意思露露会和以前一样骂我，结果她什么也没有说。
　　露露苦笑，揉揉我的头，说：“丫头啊，你怎么就那么傻啊，唉，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听完她这话，我忍不住笑了，拿下她那只爪子，说：“你这话怎么感觉跟个老人似得，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造孽啊”。
　　几儿摇摇头，对着她男朋友指着我说：“看见没，女人一旦中毒了就跟这个傻逼一样”
　　她男友叫王戈，是个占便宜的名字，谁都要叫他哥，索性我们就叫他小王。
　　小王心痛的捂着胸口说：“几儿，你说脏话了，而且你难道对我不是这样真心吗？”
　　几儿鄙视的看着他，然后下瞄“真心，当然真心，你要敢跟她家那货一样，哼哼，我会直接废了你多余的一条腿，所以我不会那么傻逼”
　　小王一抖，快速夹紧腿，面如菜色。
　　我和露露黑线了，我看着几儿，说“那个，你们，不会是已经那个，那个啥了吧？”说完我和露露都有点尴尬了。
　　几儿挑眉瞅着我俩：“跟我在这装小纯情呢，露露你孩子都有了，州州，你们两个别告诉我十年都是拉小手”。
　　我和露露干咳，恋爱中的女人啊，那个温柔的乖宝宝几儿去哪里了。
　　我们吃的很饱，刚要出门，就看见佟剑鸿进来了，佟剑鸿礼貌的向我们笑笑，然后把外衣脱下给露露披上，带露露上车离开。
　　几儿和小王本要带我一起走，结果刚下楼梯时候突然摔倒，幸好小王拉住我，才不至于滚下去，我揉揉腰，打算站起来，结果小腹突然钻心的痛，痛的我直不起腰，就好像有一只手要拉下我的内脏。
　　“州州”几儿连忙过来扶我。我痛的脸色发白，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几儿，州州姐流血了”小王大惊失色。
　　血？我赶紧低头，我有些害怕，我知道那是什么，小王抱着我拼命往外跑，几儿几乎要吓哭了，车开的飞快，我怀疑我没到医院估计就先被她的飞车吓死了。
　　几儿想通知林里，我没有让，孩子保住了，幸好送来的及时，我一瞬间有些迷茫，这个孩子本来刚刚可以消失的，可是我却那么害怕，甚至医生说没事时候，我松了口气。可是，如果我留下孩子，那么我和林里又该怎么办。
　　正好林里出差两天，我就瞒了过去，出院时候正好他回来了，正在厨房做晚饭。他现在就好像一个普通的丈夫，等着妻子回来，可是我还能去信任吗，他是不是有一天又会遇见他所谓的爱情，然后抛弃我，那个时候我还能和现在一样坚强吗？
　　我很累，医生说，已经三个月了，要注意，不能情绪大波动，要注意营养。我尽量让自己小心，我突然笑了 ，原来，我是那么想留下这个孩子。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很迷茫。也许，应该告诉林里，毕竟这是他的孩子。
　　林里解下围裙，走到沙发边抱起我，我闻到他身上炒菜的味道，突然有些恶心，连忙推开他，跑向卫生间，胃里根本没有东西，只是不停的干呕。
　　林里很紧张，轻轻的摩擦我的背，希望我好受一些。
　　“州州，你怎么了？”林里给我喂了口水，把我扶到沙发上。
　　我看着他，过了许久，我对着他眼睛，说：“林里，我怀孕了”。
　　林里愣了，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然后他笑了，笑的很开心，小心翼翼的想碰我肚子似乎又有些害怕，林里就那样一直笑，我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跟个愣头傻小子似的，却是从心底里开心。
　　“州州，这是真的吗？”林里呼吸有些不稳，眼睛亮亮的透出光彩，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尽管他一直想让自己平静一点。
　　我突然不舍得对这个人说出残忍的话，那是一份初为人父的喜悦。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州州”林里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小腹，感受那里的新生命的跳动。
　　“州州，州州，州州，州州，州州”
　　“我听见了，干嘛一直叫我”我有些好笑。
　　“州州，州州，州州，州州”
　　我看着小腹上的脑袋，笑了，原来林里也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我摸着他的头发，说：“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州州，留下他好吗，求你”
　　我的手一顿，然后从他的头上拿下来，没有说话。
　　“州州”林里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只是默默的推开他，然后走到自己的屋里，关上门。我隐隐听见林里似负伤野兽般低泣嘶吼，我摸着小腹，宝宝，我该怎么做。
　　林里从那之后对我特别小心，更加照顾，我突然有些不忍心。
　　那天他还是和以往一样为我做一堆营养的食物，我拉住他的手，意识他坐下。
　　“林里，我只问你一次，你要好好回答我，不能在逃避。”我已经五个月了，一手扶着腰，一手拉着他的手。
　　他帮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坐在我面前，让我不吃力。
　　“恩，你说吧”
　　“林里，你爱我吗？”
　　“爱，以前我不知道，自欺欺人，但是现在我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不是亲人了吗，万一你以后遇见你认为的爱情，我该怎么办？”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是爱人，亲人，是谁也代替不了的人，不会发生那种事的州州，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如果你不在了，我的世界就没有了，何来爱情”林里苦笑。
　　“你想娶我吗？”
　　“想”
　　“那，我们结婚好不好”
　　“好”林里猛地抱住我，突然想到孩子，又放松力道，窝在我的肩膀，笑的像个孩子，只有我知道我肩上的滚烫液体。
　　这样就可以了，还有什么可求的，何必让两个人都痛苦。我们都伤害了对方，爱情，不只有爱，还要宽容，平等，相互，和宽恕。在爱情这一课，我想我们都很幼稚，幼稚了十年，彼此宽恕学会爱情是相互，不是一个人付出的时候，我们才是真的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