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风沙——惊天开 ...
-
7
楠楠指着她刚刚坐过的大鼎,“我看见它们的眼睛了,是兽坎子,是血眼貂!”之间一对暗红如凝固鲜血的眼睛,圆大闪光,伴随着嘁嘁喳喳的爬动声,从鼎里出现。
“这儿也有!”邢开利大叫,“不止一个,好多!”越来越多的血红眼睛闪现,从那些鼎里,还有四下的角落里。
“血眼貂是血镐门驯养的独门兽扣,它们从小食剧毒蛊虫而长,浑身爪牙血液无一没毒,千万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杀它们。”楠楠左手洛阳铲,右手鹤嘴镐,众人慢慢退到中间,四周全是埋伏这毒兽血眼貂的大鼎,这里更加凶险了。“咱们得制住貂王!血眼貂们听貂王命令,擒贼先擒王,貂王一被制住,就没什么攻击性了。”说到这楠楠咽了口口水,她的声音依然有点哑,看来那些蛇菊的毒药药性还没过,“貂王的眼睛是好东西,千万别损了。殷大哥坏了个招子,貂王正好送来一对!”“啥?”仗剑在手的殷穆屏忍不住插嘴,“给我安个貂眼睛?”
“貂王除了身上被下了蛊咒能被驯兽之人操控外,就是它的眼睛与众不同。”趁着血眼貂还没攻上来楠楠继续,“幼貂被挖去双眼,换上一对血炼的人眼之后,它们就是貂王,反应奇快且无比凶残。那貂王眼是宝贝,遇血即活,如果掺酒熬制能做成长内功的良药,所以血镐门原来设专人饲养貂王,还有信得过的高手看护。之前有胆大包天地挖了一只貂王的双眼去炼药,结果被发现后给扒光了扔进貂窝活活咬死了。”“真狠。”殷穆屏咧了咧嘴。“貂王的眼睛暗红发紫,和人眼一般大,看见了就想办法制住它!”楠楠环顾四周。
“那个!那个是不是!”谢守仪脆亮亮的嗓音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一对紫红眼睛上,楠楠常年盗斗练出了夜眼,能看清这只貂油黑的皮毛,奶白色的腹部,它看上去像个普通的紫貂,只是个头更大,配上一对紫红的大眼,更显阴鸷恐怖。“就是它!”
姜亦抒的动作在楠楠话音落时就已完成,一截吹管一样的东西噙在他口中,貂王尖锐地嘶叫起来。“吹管式麻醉枪,专门擒拿野生动物。”姜亦抒示意大家后退,看着貂王原地吱哇蹦跳,不一会缓缓倒地。众貂一个个蜷伏在原地,无一敢动。“学医时也学过兽医,有点这样的小玩意。”姜亦抒淡淡地上前拎起貂王,“楠姑娘,它的皮毛没毒吧?”“不知道……”自己铺垫半天的兽坎子,叫这个名叫姜亦抒的怪人一招搞定,楠楠觉得有些无语。
挖眼睛吧。殷穆屏看着姜亦抒三根指头捏着貂王血淋淋的右眼球,还是觉得有点别扭。也罢,有眼总比单招子强,殷穆屏感觉血脉似乎在重续,吱吱地钝痛从眼眶传来却并未有多痛苦,“你确定这毒血进了我眼睛里没事?”“没事的。”楠楠说,“血镐门之前有人用过貂眼,都活得好好的。他们和人体合为一处,血毒不会反噬的。”姜亦抒摘了那薄薄的透明的沾着有毒血液的手套,剩下一只眼睛的貂王还在昏迷,像个玩偶一般被撇在一边,他的前肢上还挂着那个小小的麻醉针筒。
楠楠用套索把貂王提起来,“这宝贝我留着,嘿嘿,出去了炖熟给娘还有金大哥补身子。”“去你的鬼丫头!老娘吃了这毒畜生还不一个死?”谢守仪拍了楠楠后脑一巴掌,“能出去吗?丫头,你探探,这真是暗门子?”楠楠嘿嘿笑着,“我师父交给我的最后一个阵法派上用场了。”她拎着貂王,四周的血眼貂唯恐闪避不及般纷纷躲闪,楠楠把手贴在地穴壁上,“不错,真是天罡阵,六六相合,日月相巡!”她掏出鹤嘴镐,眨眼间在土墙壁上凿出了六个圆孔,比划一下,“好!”她回头叫时铁柱,“时大哥力气大,帮忙一下。”时铁柱点点头上前,抡圆手中铜锤,对准六孔间的位置砸了下去。
墙开裂,土块却都纹丝不动,原来这是面砖墙,像两边咔咔地移动,缓缓打开一个地道。血眼貂们没命得向地道外逃窜,也不顾那个半死不活还拎在楠楠手里的貂王了。兽子们有时候能指活路,看来地道就是暗门子了。这时殷穆屏耸耸鼻子,“闻到了吗,好像是……”“硫磺的味道。”姜亦抒接话,“他们果然布下了火药。”“真歹毒,不过那些火药在哪?”邢开利也在嗅着,“味儿挺浓啊!”
“就在地道里。”姜亦抒的声音如平地惊雷。的确啊,仔细一看,那些排成细线的黑粉末正在地道里面,此时地穴里已然四壁张开,藏在壁里的火药也唰唰落下铺了一地。“地穴外接,有氧气助燃。火一点就炸。”姜亦抒掸掉了肩头的一□□末儿。
“什么?那咱们外撤怎么□□?”“血镐门的作风,大可以让刘凛和高层的人先逃出去,留一部分人在里面点燃火药与敌同归于尽。这样做万无一失最最保险,不存在火药失控炸死他们所有人的情况。”楠楠咬了咬牙,“真是狠啊刘凛!你出了这么个以己身为饵的招,最后还想用自己人的命保你一个全身而退,你想得美啊!”
“可是咱们不能让自己兄弟给刘凛那混蛋东西陪葬啊!”谢守仪看着金连镇,“当家的,咋办?这次又便宜了姓刘的?”金连镇沉吟不语,他也为难。半晌,金连镇长叹一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罢了,此番也给了他好一通苦吃,出去时,我也不怕没机会收拾他!”
“大哥。”时铁柱突然说话了,他说,“出去时突然见到光,眼睛受不了吧。咱们把眼睛蒙上再走吧。”“对对!”楠楠拍手,“这我忘了,在地下呆了这么久,出去一见光眼睛不瞎了?时大哥说的对!”大家都撕下衣衫上的布条蒙住眼睛,慢慢往外走。楠楠居然真拎着那只药劲还没过的貂王一起走。
有光了。啊,真刺眼,眼睛就算在布条里蒙着也能感觉到阳光针一般刺扎着眼球,马上就出这地宫了……殷穆屏感觉到右眼也能感受到光了,这貂王眼真能遇血活啊。终于,大家都暴露在阳光下了,可谁也不敢摘布条,耳朵还机警地立着,生怕周围有血镐门的埋伏。
“赫洛……”殷穆屏感觉赫洛苏亚好像绊了一跤,可是他刚出口两个字,就被一股热浪迎面封住了嘴巴。巨大的冲击携带着震耳欲聋的轰响,还有无数飞起的沙砾巨石,呼啸而来……
“火药!火药炸了,趴下!”金连镇的声音被冲击震得断断续续。“时铁柱!”谢守仪的惊呼隔着漫天飞扬的风沙也响起,“当家的,时铁柱人没了!”大家趴在地上任飞扬的沙石掠过头顶。布条被震得脱落,殷穆屏的右眼能看见东西了,恍惚在沙土后面,一团巨大的黑烟升腾……恍惚那条木讷而又忠心耿耿的汉子,丢下铜锤,擦亮火石,火星迸溅到那长长的引信上……
金连镇感觉眼睛酸痛,是乍见光被晃得吗。他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爆炸终于平息了,谢守仪早一头扑进金连镇怀里放声大哭,“当家的……时铁柱是不是自己下去……点了火啊!”早已在面上练的无悲喜的金连镇搂着夫人的肩背,也忍不住泪水滑落。邢开利把手里家伙一扔,扑通一声跪倒冲着那早已坍塌作一片废墟焦土的地方磕了三个头,大呼,“时老弟!门神!你英雄!”赫洛苏亚站在殷穆屏旁边,摸着自己的手臂,长长地叹了口气。
要黄昏了,浓烟过后的苍穹渐渐变得如脚下的黄土般黑黄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