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祭日的收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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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和北方比，这个没有暖气的江南水乡，随时有冻死人不偿命的决绝！
在赵墨的记忆里，雪是北方才能看到的。他清楚的记得，时安言望着纷纷下落的香樟叶的时候，笑着对自己说：小墨水儿，将来，我们一起去东北看雪吧？
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对了，那时的自己好像拒绝了他呢。才不和你一起去，我要和我老婆一起去。自己当时是这么回答他的吧。
时安言说，他的母亲是个北方人，特喜欢雪。可是，自从嫁到南方来，见到雪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所以，时安言想去北方看看，那里的雪，和南方有什么不一样。
“二叔，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陪陪我妈。”时安言望着那冰冷的墓碑上母亲的笑颜，心里虽然难过，却没有了以往来拜祭时的苦涩。
时唯和白亦微对视了一眼，皆是无赖。
时唯拍了拍时安言的肩“这里不好打车，我坐你二嫂的车，我让老刘在下边等你。”说完，摇摇头和白亦微离开了。
时安言收回望着墓碑的视线，看着自己二叔和二嫂并肩离开的背影，勾起了嘴角。很显然，他二叔一开始就预见了自己会单独留下来，才会开两个车，还带上一个司机。
“妈，你看二叔对我多好。”时安言靠着墓碑坐下“其实，我这的不怪二叔的。”
“其实 ，真的不是二叔的错。即使他提前告诉了你，你怕也是接受不了的吧。”时安言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墓碑上母亲的脸“错！呵……要说错也是那女人和那个人的错。”
如果那个人愿意多瞒几个月，要是那女人不是急着上位……时安言想，妈妈就不会走的那么痛苦吧。时安言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宽容了。他不在乎他爸有小三，他不在乎一年见他爸几次！他唯一不能释怀的，是那两个人，携手站在自己已经生命垂危的母亲的病床前，让她签离婚协议书！让她母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有得到安宁！
“滴……滴……”时安言拿出手机，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请问哪位？”
很久，很久，久的时安言都以为自己信号不好断线了。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看，没问题啊。
“咳咳……你好！”当时安言将手机再次放到耳边，忍不住猜测是谁的时候。就听电话里传出一个带着点尴尬的说话声。
“噗……”时安言很容易想象赵墨现在的样子。
想着赵墨一定是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不停的搅着电话线，眼神不定还没有焦距。时安言觉得这一本正经的说你好的小墨水儿，肯定可爱死了！真想亲眼看看啊！
“小墨水儿，怎么的，想着给我打电话呀？”时安言抬手看了看时间“你现在应该在上课呢吧！”
“我上体育课不行啊！”赵墨没好气的回道。
“行是行，可是我就不知道你们那儿的体育课都是安排在大早上的呢！果然与众不同！”时安言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墓碑上，目光投出去，望着不见边际的墓地，他想:死亡，真是很让人伤感的一个东西呀。
“你管我什么时候上体育课，我说是就是！我说你怎么那么鸡婆呢！”赵墨不满的说到。
要不是你要死要活的让我把你电话号码记下来，又旁敲侧击的告诉我你妈妈的祭日，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你对于你妈妈的思念，我至于大早上的给你打电话嘛！
“是是是，你老就是在上体育课行了吧。”时安言也是见好就收的主。其实赵墨会打电话来，多少时安言也是可以预见的。开玩笑，自己那么撒娇耍赖加感情牌，你小墨水儿就是铁打的的也得软化软化，何况你的心本就是泥作的呢！
“干嘛呢？”赵墨的右手不停的搅着电话线，没有焦距的视线落在小卖部外的一株樟树上。
“墨水儿，别搅了，待会儿电话都得被你弄坏了！”没有回答赵墨的话，时安言说道。
“啊！你怎么知道！”赵墨疑惑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时安言的影子，不解的问。
时安言撇撇嘴，就你的习惯，两个月哥哥我就摸清楚了，还用猜！现在怕是东张西望的找我的身影吧。
“其实也没干嘛。就和我妈聊天呢！”顿了顿“我和我妈说这次去四川的一个小村儿，见到了她未来的儿媳妇儿了呢！还约定了一起考F大呢！”
赵墨听时安言说，突然心一跳，搅着电话线的手覆上心口，那里……很明显的跳的更快了一点！
“胡说什么呢！谁是你媳妇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赵墨尽量的让自己说话的时候显得平静一点儿。
“坐地上呢？”
“嗯，靠着墓碑呢！”
“昨晚你们那儿下雨没？”
“没，今儿35度高温呢！”
“带伞没？”
“我一大老爷们儿出门还带伞啊！不过放心，有树遮着呢！”
“喔……”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安言没有问赵墨怎么不上课。赵墨也没有问时安言你现在心情怎么样。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避开对方不想谈及的话题，都带着享受的和对方拉着家常闲话。
只是最简单的我今天早上吃的咸鸭蛋加泡菜，虽然难吃但是便宜。
我今早起的特早，天还没有亮我二叔就开车来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了，现在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在亲热了。
我今天下午的书法课怕是又要被表扬了呢，上次老师让我拿去市里参赛的作品似乎得奖了。
我今天下午就要去上课了，不过耽搁了几天，凭我的水平我相信就算一直不去到最后去参加期末考试都不会有问题的。
两人说完，不禁的都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时安言，你怎么这么自信啊！哈哈哈……不过，嗯……你……有这个资本啦。”赵墨笑着说，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
时安言听到赵墨带着笑声的声音，本来抑郁的心情竟然奇迹般的变得轻松起来。
“嗯，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喜欢炫耀自己的成就了呢！不过……小墨水……我喜欢你和我分享你的喜悦。”时安言知道赵墨这是在故意说着一些本来不擅长的话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虽然自己的声音已经平静的听不出喜怒哀乐了，但是，有那么一个人他似乎就是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心的开心或者……难过。
当时安言那一声低沉的小墨水叫出来的时候，赵墨突然觉得自己想见到那个人！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是什么样的眼神！
“哼……谁要和你分享啊！”
“呵呵呵……小墨水儿，你是不是和谁都这么口是心非的呀？”时安言突然变得认真的语气，让赵墨一愣。但是，要是他现在能看到时安言的眼神，那么他觉得不会发愣！因为他一定会一个无敌喂喂拳送给他。
现在时安言什么表情？什么眼神？
微扬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眸子……完全就是一副欠扁的样子啊，和他那认真的语气完全就是成南辕北辙的鲜明对比啊！
“哼……除了你，我才不会对别人口是心非呢！”赵墨小声的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
时安言听到赵墨这样说的时候，嘴角的幅度更大了！
“哈哈哈……小墨水儿，你这是承认你口是心非了吗？”赵墨听到时安言在电话那方笑的猖狂，奈何自己只能隔着电话对那人放放狠话。而这些狠话对那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而言，简直就是耳边的风，吹过就不留痕迹了啊！
“你……自己早点回去！”说完，不等时安言说话就将电话挂断了。之后赵墨还不解气，伸脚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用力的踢开了！
时安言好笑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小墨水儿，似乎又炸毛啦！而且……似乎……自己的未来……也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在意啊！也许……也不是二叔说的那样无望。时安言此时的眼里透出一种与年龄极其不符的邪魅，小墨水儿……很在乎自己呢！蜘蛛在捕获食物之前，都会用很长的一段时间来织一个自己认为万无一失的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祭日的收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