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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以后的事谁晓得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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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张,命运之轮正位,未来。
牌面上命运之轮上面是象征天使的斯芬克斯,下面是魔鬼,四周围绕着象征命运中的各种境遇的女神、天鹅、毒蛇等。你的命运有如那命运之轮在塔罗牌中不停的转动,时而好时而坏,这是一种公平的循环。命运之轮也许会在你喜欢的角度停下来,这使你有不可思议的好运气;而它也会在你不喜欢的角度停下,你就会倒霉。不管你愿意与否,命运就是如此无情,况且生命本身就是处在不断的变化之中,这就使你的生命中充满了挑战和刺激。
看到牌面,陈梓梓轻吁一口气,真是的,明明只是玩玩而已,她怎么也不知不觉当了真。
唐姑娘瞪着大眼睛盯着牌面愣了好久,迷迷糊糊问道“这牌到底什么意思?我和我的少年郎到底能不能成啊???”
陈半仙囧,摸摸鼻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抵不过小糖包的一腔怨念,信口胡乱解释了番,这张牌大意是说,一切随缘啦。
它是说缘分上天注定,你和他注定良配。我亲爱的女孩,我这样说,不止是想让你开心,更是我深切的祝福,一个人毫无保留喜欢另一个人的概率有多低,倘若佳偶天成,这必定是命运的奇迹。
玩了半天牌,她觉得有些渴,起身去厨房倒水,透明的玻璃杯放在大理石台子上,盛了大约半杯,却不自觉晃了晃,她觉得有些奇怪,刚才倒唐晓晓那杯时,这杯的水面已经平了下来,怎么,又晃了起来?
她端着两杯水走出去,四方格的地板似乎也错了位,移动了起来,她走得不稳,水撒了小半杯。
院子里,小八急切地叫了起来,愤怒,恐慌,低声呜咽。。。。。。
“梓梓,你有没有觉得地在晃?”唐晓晓蹲在地上,手贴着地板像是在感受地面的脉搏。
“好像有点。”她总觉的心不安,像是有事要发生。院子里,小八又叫了起来。
“我去看看。”唐晓晓小跑出去,推拉门一拉一关。
屋里的灯一闪一灭,发出撕拉的响声,突然,砰的一声,灯管爆了,陈梓梓突然惊醒,对着外面大喊“晓晓,快跑!”
是地震。她那一句呼喊尾音还没消,她还没来得及迈出屋子,立在玄关的鞋柜就倒了下来,然后,屋里的东西像是突然受到了强大的地心引力,纷纷落下来,客厅巨大的水晶灯掉了下来,砸中了她的后背,她顿时感到脊背上撕裂般的刺痛,看着被堵住的出口,挣扎着躲进洗漱间。
轰隆,两层的小房从顶倾塌,承重墙倒下,房子彻底失去了重心,倒成一片狼藉。
2011年3月11日日本当地时间14时46分,东日本大地震。
“2011年3月11日,日本当地时间14时46分,日本东北部海域发生里氏9.0级地震并引发海啸,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地震震中位于宫城县以东太平洋海域,震源深度海下10公里。东京有强烈震感。地震引发的海啸影响到太平洋沿岸的大部分地区。地震造成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1~4号机组发生核电泄露。”电视上漂亮的女主播表情严肃,沉稳如水地播着这道令人哀拗的消息。
当时,沈呈楚刚练操回来,在不经意听见这则新闻时他猝不及防地心惊,像是连接心脏的神经在遥远的岛国被牵扯撕裂,他的女孩,他曾用全力保全的珍宝,就在那里,那个多风浪的太平洋上的一叶扁舟上。
他心急如焚,却死死压制住内心如火如荼的冲动,想立刻,马上,到她身边!
沈呈楚深吸一口气,打电话给总队。
“林队,日本地震,我请求支援!”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上面正在决议,关于救援物资什么的你也看了新闻都已经送过去了,日本政府对外界支援有些抵触,没有对国际救援组织要求大量援助,救援人员缩减、物资延迟,我们应该没有出动的可能。”
沈呈楚知道虽然中日最近几年有融冰之旅,但几百年的矛盾积重难返,有关日本的任何事都称得上是敏感地带,况且,他现在是在役军人,出国并不方便。
可是,离他数千里之遥的是他的命啊。
时时刻刻,争分夺秒,他要尽快赶到她身边,确保她没事,确保她没被天灾吓坏。
他毫不迟疑地打电话给John,曾经在联合军演上认识的美国士兵,得到了国际救援队的一个名额。
在飞往日本的直升机上,John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半安慰半好奇地问他为何对这件事这么上心,被上面知道的话免不了惩处。
他苦笑,眼睛里都是苦涩,说,那里有我心爱的中国姑娘,是Love,不是Like。他记得她说过,爱之所以比喜欢深沉,是因为它是河流,且永不枯竭。
John会意地笑了笑,用食指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他说,圣母玛利亚会保佑你们的,而且,我有幸第一次参加这么浪漫的救援活动。
或许,初衷不为大义,只是为了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但如此温暖人心,神必会原谅这一刻的狭隘。
沈呈楚想起刷在军区墙上鲜红的那一行字“为人民服务”,这句话是他入伍以来最忠实的信仰,或许这句话在很多人眼里不屑一顾甚至成了打趣的言语,但与他来说,不管最初的本心是不是这样,这句话都为他多年如一日的苦训找了个理由,冠冕堂皇。但现在,他发现或许他所有的付出并不需要什么官方解释也并不是什么国家使命人民生死,只是为了一点私心而已,就像现在他多庆幸来这里救援又多幸运正好救到了她,时隔三年,他的小姑娘被埋在废墟下,而他扒开那扇倒下去的门就像打开了新世界,她睡在百花丛里,等待和他相遇,沉静的睡颜,仿佛已千年之久。
“沈队,把这位伤员交给我们吧。”医护队的护士赶过来,看着发呆的沈呈楚小心提醒。
“哦。”沈呈楚机械点头,眼睛没有从女孩身上转移“我抱她过去。”
像三年前,他抱着她狂奔在生死线上,她苍白的脸和薄弱的呼吸一丝一毫都令他心惊,现在经过三年锤炼,他自以为心已如铁,但她还是那段绕指柔,分分寸寸都让他喘不过气。
沈呈楚把陈梓梓送到临时搭建的简易房,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她被困了近两天,身体又被重物撞击,青紫的淤痕从手臂隐没到胸口,他皱着眉站在床边,像一块巨大的问路石漆黑挡在路上,小护士踌躇了半天,开口道“沈队,麻烦您先出去一下,伤员需要治疗。”
沈呈楚回过神来,眼睛对上刚才讲话的护士,漆黑的瞳仁让她一阵心惊,她正在想着是不是哪句话得罪了他,就听见沈呈楚开口,语气极其恳切“拜托了。”
走出去,外面一片狼藉,碎石,残骸,哭喊声,一一入了他的眼。
饶是见惯了血腥和杀戮,他也不免触目惊心。不过百年前,这个弹丸小国野蛮的侵占过泱泱中华的领土,杀戮过那片土地上善良无辜的人民,明明深仇大恨不过隔海遥望远,他还是觉得心痛,那些失散家园的人们,那些被掩埋在废墟中的呻吟声,无关国籍,统统只有一个称谓——生命。
而我们之所以为人类,大抵就是,这危难丛中的一丝感同身受吧。
他加紧脚步,投入到救援中。身后的简易房里,女孩恬静地睡着,嘴角微翘,像是梦见王子一身戎装,挥剑斩断荆棘,俯身吻了她的唇。
昏迷了大概十几个小时,陈梓梓醒来时,只看见头顶上挂着的小白炽灯,晃晃悠悠地悬在顶上,播散出的光圈映在四周灰白色的墙壁上,不知被放大了几倍。
她还吊着水,正要挣扎着坐起来,一个穿着卡其色衬衫的男人走了过来,把枕头垫在她身后,小心扶她坐了起来。
“多谢。”她开口道谢。
“不用。”男人温和地笑笑,走了回去,如珍宝般动作轻柔地抱起躺在长椅上睡着的女孩,女孩像是伤了头,被白色的纱布裹了几层,长袖的连衣裙了像是被利物划破,露出一小块伤痕累累的皮肤。
“晓晓?”陈梓梓总觉得背对着她躺在长椅上的女孩眼熟,又不敢轻易辨认,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嘘。”男人听见她的声音,把食指竖在唇上,示意她小点声。
然后,用轻轻点头,那个女孩就是唐晓晓。
陈梓梓见她伤得重,迫切地问道“她怎样了?严不严重?”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她没事了,只是缝伤口的时候打了一针麻醉,现在有些嗜睡。”
“那就好。”陈梓梓眉眼低垂,喃喃道“幸好,幸好。”
又突然想起什么,她抬眸问道“请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