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上孤崖 寻真相 ...
-
“我不后悔，我这样做，是在救昱儿。可是月棠，如果顾公子他来找你，你该怎么办？”萧灵云心疼的看着海月棠道。
海月棠眸中的泪光闪了闪，又硬生生收了回去，对萧灵云勉强一笑道：“师父，到时候就要麻烦您和我爹娘劝着他，务必让他吃了解药。”若是顾云开不肯接受解药，那她这一番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萧灵云点点头道：“我会的，只是苦了你了，等唐门度过这一劫，你们……”虽然她明白，一旦海月棠以唐月的身份再回到唐门，如果唐昱依旧不知悔改，那她恐怕就再难全身而退，但她却抱着一线希望，祈求儿子能幡然醒悟，也能让海月棠和顾云开再续前缘。
“师父，你别说了，海月棠可以死，唐月不能死。”海月棠显然更为冷静，但她何尝不明白师父的爱子之情，她起身走向暗室：“您放心，我会尽量保住唐昱。”
萧灵云看着暗室缓缓合上的门，幽幽叹了口气。
顾云开和海月升昼夜不停赶路前往唐家堡，顺风走水路，逆风则走陆路，换了七八条船，十几匹马，到了唐家堡已经又是五天之后了。
此时海月棠的后事已经都办完了，门楣上的白灯笼还没有换下，秋风乍起，摇摇晃晃的，枯黄的树叶也簌簌的落满台阶，海月升看着，只觉得悲从中来，顾云开看不见倒还好些，脸上平静无波，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脚步依旧急促有力。
海平迎了出来，先去了海棠苑，唐瑛这些天一直躺在床上，懒进水米，醒着就落泪，睡着也能哭醒，丧女之痛当真无人不为之动容，早上醒来又哭了一场，海平刚劝好，看见海月升和顾云开进来，那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来。海月升强忍了一路的伤心，见母亲如此，只觉得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余地，母子俩抱头痛哭，顾云开听着更加难过，却仍不肯相信，向海平问道：“岳父，烦请您带我去见唐夫人，我要去一趟孤崖。”
海平被他这一声“岳父”叫的有点懵，但他也是至情至性之人，片刻也便明了顾云开的心意，自是十分感动，想起女儿的反复叮嘱，他开口劝道：“云开，这就不必了，我们已经去看过，你再去了也只能徒增伤感而已。”
“云开，我们海家对不起你！早知道，我就不该带她来的。”唐瑛哽咽道。
顾云开仍旧冷静道：“您无须自责，若要怪，也只能怪我没有坚持陪她一起来，月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如今不明不白的没了，我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唐瑛看着顾云开坚定的神色，又和海平对望了一眼，只见海平点点头道：“也罢，我去找大嫂和昱儿说说。”说着转身出门，顾云开跟随他出去了，海月升原本也想跟着，但又了看伤心憔悴的母亲，就留下与唐瑛作伴。
“顾神医，大驾唐家堡，蓬荜生辉啊。”唐昱早料到顾云开会来，但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唐掌门，恕顾某无礼，丧妻之痛，五内俱焚，还请行个方便。”顾云开回应道。
唐昱冷哼一声道：“丧妻之痛？月棠她还没嫁给你呢吧？孤崖是唐门圣地，我怎么知道你真的伤心悲痛，还是想借机窥探我唐门机密。”
“你要怎样才肯答应？”顾云开问道。
唐昱挑挑眉，没想到顾云开态度这么低顺，拿出一粒丹药，随口道：“除非你吃了这化功丹，也只是让你武功暂时消失，你反正也看不见，武功再消失，我就相信你没有威胁了。”他对顾云开介怀已久，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折损他的机会。
“拿来。”顾云开伸手，唐昱已经把瓶子递给他。
“昱儿”
“昱儿”
萧灵云和海平同时开口，却不想顾云开已经把丹药送入口中吞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唐昱赞道：“好。”言毕已经出手向顾云开袭去，顾云开本能格挡，起先还轻松应对，但渐渐化功丹起了作用，只觉得手脚无力，眼看唐昱一掌劈来，已经躲不开。
“够了，昱儿，你不要太过分了！”萧灵云出手拦下了唐昱。
“那就听母亲的。”唐昱看着顾云开已无缚鸡之力，也收了手，冷笑了两声，转身出去了。
“孩子，等回来我就去丹房给你拿解药，你别怪他。”萧灵云拿出解药对顾云开歉意道。
“多谢唐夫人，不必了。”顾云开声音平淡如水，如今在他心里，真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如果月棠真的死了，别说武功，就是他的命也不再重要了。
萧灵云见状，也不再多说，转身亲自带海平和顾云开前往孤崖。
孤崖，在唐家堡后面的青屏山上，高悬万丈，至少要一天的时间，但若是坐暗道里的轮滑索，只要半个时辰就到了，这里是唐门四大长老精修的地方，也生长着许多独一无二的奇花异草，堪称唐门圣地，只有宗主以上级别的人才能自由进入。
“蜉蝣草生长在什么地方？”顾云开一出暗道就问萧灵云，她还未答言，就只听一个洪钟般的老者声音传来：“蜉蝣草悬于崖头三丈以下，那丫头自恃轻功了得，却白白送了性命，你莫要再冲到覆辙。”
顾云开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顾云开相请现身一见。”如果这个老者说的是真的，那他就是最后一个见过海月棠的人，他怎么能不问个清楚。
“唉！”一声长叹之后，只见一个灰袍白须的老者，从不远处的巨石后走了出来，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拎着一致硕大的酒葫芦。
“见过岑长老。”萧灵云向那老者施礼，他就是唐门四大长老之首的岑长老。
“夫人不必多礼，今日难得空空和尚来找我下棋，你又带人上来做什么？”岑长老沉着脸看了看海平和顾云开，明显不高兴的样子。
“打扰长老，晚辈失礼了，这是我那外甥女的未婚夫婿。”萧灵云说的十分恭敬。
“前辈，那天她是如何跌落悬崖，您可否详细告之？”顾云开有些着急道。
岑长老看看他，有些不耐烦道：“她自己跳下去的，要去采那蜉蝣草，有什么好说的。”
顾云开执着问道：“前辈，这孤崖三丈以下，以前必定有人去过，他们……”
“他们？你身边这位唐夫人，当年人称凌波仙子，轻功天下无双，她就曾经下去采过蜉蝣草，不过那是当年，现在她下去也一样有去无回，那女娃轻功的确不错，但只怪她时运不济，这一夏天雨水丰沛，崖壁上必然长满青苔，湿滑难以落脚，她才会送了性命。”那老者说完搬起酒葫芦，喝完了最后一口，盖上了瓶盖，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必问了，那女娃太过自负，我劝她莫要下去，她也不听，我们几个老骨头哪有能追的上她的伸手，只能眼看着她送命，可惜了年纪轻轻的。”
“这么说，月棠她真的……死了！”顾云开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住，他也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强撑着从姑苏到了唐家堡，如今唐瑛夫妇、萧灵云却都一一印证海月棠是真的坠崖身亡了，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但可惜，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岑长老亲眼所见，这事实容不得他再怀疑和逃避。
海月棠，他精灵可爱的未婚妻，竟然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永远离他而去。
几天前她还抱着他娇嗔道，说她很快会回来与他成亲，不许他喝酒，不许他靠近别的女人，他已经准备好了他们的婚礼，只等这娶她，然后尽自己所能，宠她一生一世。可她，竟突然莫名其妙的坠崖了，一切美好的愿望瞬间成了泡影，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绝望过。
“月棠，月棠……你…”他想责备她不该如此草率鲁莽，却又转念一想，她已经不在了，再说什么好像都没有用了。是啊，他打算与之共度一生的女子已经死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云开”海平看他神色恍惚，伸手按在他的肩上。
“伯父，我看不见，您告诉我月棠是从哪里掉下去的，我要去找她，她怕黑，下面都是泥沼，她一定很怕，我要去找她，我要去陪她。”顾云开抓住海平的手，声音颤抖着喃喃重复，双目也变得赤红，如癫如狂。
“糊涂！”海平说着一扬手砍在了他的后颈上，因为顾云开先前吃了化功丹，此时自然没有还手之力，身形晃了晃就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上孤崖 寻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