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不告而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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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山，已经是十天之后，沐南风还是一如往日的回去乾坤殿，趁着他不留意的时候，苏糖落将手中的地图细细研究了一遍。
这次要做的事是盗取昆仑镜，为了不连累其他人，她也不打算和大家告别，只是默默地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正值佳节庆典，大家都在外面庆祝，一时烟火声，嬉闹声响彻仙岛，苏糖落心里感触，仿佛回到那个虚幻的花灯节夜晚。烟火绽放在海上的夜空，比起在山间小镇的要更加璀璨耀眼，只是过了今晚，这一切对她来说，恐怕如镜中花水中月，恐不再有。
不敢再看眼前欢乐的场景，苏糖落轻轻阖上窗子，却被顾梧寒在外面拦下了。
“阿落，为什么不出来和我们一起庆祝？难道还在恼上次的事？”
苏糖落掩嘴打了个哈欠，心知几天前出外修行的弟子已经赶回，也有人提起那天晚上在小镇上发生的事，但后面镜夜对她说的关于昆仑镜的事却是无人得知，所以要糊弄过去也是容易。
“梧寒，说什么呢，我只是困了，明天还要早起，所以我才先睡啊。”
顾梧寒静静地站在窗外，纸糊的窗挡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是么？我还以为……以为你要不告而别。”
苏糖落一怔，心虚的笑着道：“怎么可能？我这么难得才有命回来，怎么会想着离开呢？”
“是我多心了吗？我只是觉得，你回来后对我们疏离了很多，而且言语中带着诀别的意思，所以……”
“所以，我才说你想多了嘛。”
顾梧寒沉默了片刻，像是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晚，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个……”苏糖落不知该如何解释，如果提到镜夜必定不妥，但若不提他，又怎么解释自己从莲姬手上逃脱的原因？
就在她踌躇不定的时候，顾梧寒突然打断：“如果，我说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
苏糖落惊讶的抬起头，想透过窗纸看清顾梧寒此刻脸上的表情，但就算是再明亮的月色，印入她眸心的也不过是他侧面的剪影。
她不想让顾梧寒冒险帮她，更不想他被自己连累，无论如何都不想。
“梧寒，谢谢你，只是，我现在真的不需要。”
顾梧寒脸色突然苍白了一下，平静的递了柄长剑过去，那剑不过是藏在剑鞘里，却隐隐透着丝慑人的寒气，仿佛里面蕴含着无穷的天地之力。
“这是轩辕剑，陵野仙尊三个月私下传授与我的，如果接下来的事我帮不了你，那就由这柄剑代劳吧。”
“不行！这怎么可以！这是陵野仙尊亲自传授给你的，我怎么可以拿走？”
顾梧寒微微勾唇，笑容如同月夜下的白樱，美得惊心但却孤独，他又如何不知，这柄剑一旦给了苏糖落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但是如果她不愿自己插手接下来的事，这柄剑恐怕就是他唯一能够给予她的帮助了。
“没关系，一柄剑而已，如果你不愿意收下，那我就把它沉入大海了？”
“别，别。我收下便是了。”苏糖落连忙接过剑身。
顾梧寒负手立于窗外，抬眸望了眼夜空开了绚烂的烟火，嘴角的笑意带了一丝忧伤：“这就对了，我先走了，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见。”
“嗯，明天……再见。”
明天，恐怕是不再见了吧……
苏糖落放下窗子，走回床边低头摸了下轩辕剑，再抬眸望向窗边，那曾立于窗外的人影已经不见，如果不是手中沉甸甸的感觉，她真的怀疑刚才的一番对话只是一场梦境。
收拾好行李，苏糖落简单束了个男子的发式，脸上未施粉黛，月白的长衣，绣满了精致而淡雅兰花暗纹，长长的墨发大部分披散身后，只有几缕垂在胸前，拿着小小的行囊，站在镜子前一看，果真是一个偏偏君子，高雅脱俗。
行李不多，就几件衣服，沐南风送她的剑也没带走。提起轩辕剑，慢慢走出房间，临出门的一刻，苏糖落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她眷念里面的一切，也知道今日一旦踏出这个房门，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头了。
庆典很热闹，大家都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没有留意到这偏僻的角落里，有个身影逃了出来，匆匆的御剑上了永远高高在上的乾坤殿。
苏糖落小心翼翼的把行李藏好，熟练的走到乾坤殿后的那个小露台。沐南风一如往日地斜坐在临边的栏杆前，左手捧着一个小酒壶，右手捻着一朵云花。
一身的白衣打扮也和苏糖落的如出一辙，若非凑巧，那必定是心意相通的缘故了。
见苏糖落突然出现在眼前，沐南风也没多大的惊讶，抛下手中的云花，凭空变出两个小酒杯，斟满递了一杯过去。
“你来了？如此佳节，就破例陪我喝上一杯，可好？”
“用杯子太小气了，不如直接用壶喝来的好。”苏糖落错开他的手，直接拿起放在椅子上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沐南风手一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直视他的眸心，却又觉得这笑根本不见底。
“阿落，第一次见你，你还不懂喝酒。”
“人总会改变的，对吗？以前就算有千金佳酿放在面前，我也不懂得品尝，但今日，我已经能千杯不醉了。”
苏糖落把喝了一口的酒壶递了回去，沐南风只是复杂看了她一眼，也接过来一口喝尽。
见他喝罢，苏糖落才笑着说道：“这酒好烈。”
沐南风撑着发沉的脑袋，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望着眼前白色模糊的身影道：“是啊，烈得我都有点醉意了，阿落，如果我喝醉了，你会离开么？”
“我说会，你会怎样？”苏糖落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能不离开吗？”
虽然已经连颜色也分辨不清了，但沐南风还是努力睁大眼睛望向苏糖落的方向乞求道。
“恐怕……不能……”
在阖上双眸前，沐南风唯一听到的就是她这个答案，和一声沉闷的笑声。
不能……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不告而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