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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琴声控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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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冰凌飞至身前半尺处化作无数细小冰针,顾梧寒也不闪不避,就在冰针呼啸着就要扎入身体,一片银光才乍然迸出,叮叮几声,冰针被剑身尽数挡落。
苏糖落挑眉望他一眼,梨涡浅笑,只见顾梧寒白衣飘扬,右手执剑左手负于背后立于场上,气质风度上竟也不亚于沐南风。她回过神来,静静的抚上琴弦,奏响一个音符,这首曲,她曾在和顾梧寒练习时弹过很多次,只是,之前那是为了配合他的剑招而作,不知这曾经相辅相成的琴声剑招在对决时,到底谁更胜一筹?
双眸轻阖,整个世界仿佛沉浸在一片黑暗里,耳边传来远处的海鸥长鸣声,和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心跳忽然变得平静,等她再次睁眼,寂寞空灵的琴音已然回荡在广场上,把其他声音压下,仿佛整个岛上的时间被凝固了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场上那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身影。
她的每一次蹙眉,每一次扬起唇角,都深深牵动着众人的心,望着那灵动手指的舞出一个又一个音符,不少人已经紧张的忘了呼吸,如同着了魔怔一般,眸心只剩下一片空白。
风吹起一片衣角,遮住了她半边的视线,但琴音却没有因此停下,反而渐渐的由空灵陡然转为高昂,犹如银瓶乍破,顿时震得众人心肝一颤。
“不妥!”陵野垂眸,原本在场上比试的顾梧寒竟然在琴音的控制下将长剑横于颈上,他心下一惊,赶紧出手阻拦,但毕竟两人相隔甚远,陵野打出的冰凌还未赶至,那剑已经贴着肌肤划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的一声,琴身断裂两半,苏糖落指尖一滞,突然回过神来,只觉气血在体内翻滚沸腾,几点猩红蓦然洒落在断开的琴身上。
剑身幸好只是划破浅浅的一层肌肤便急速停下,惊怔了半刻,顾梧寒最后无力垂下手中的长剑,跌坐在地上,静静的望着她,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苏糖落垂眸望了眼散作水雾的冰刃,捂住胸口,回头有些忐忑不安地望向沐南风。
但沐南风却只是淡淡的扫过她,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无关,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落一秒。
古琴余音慢慢回响飘远,直至被海风无情吹散,广场上众人才渐渐从失神中缓过来,急喘了几口气,全都惊恐的望了过来。
不仅他们,就连石阶上,千重殿前,五位仙尊的脸色也是变了几次,尤其是陵野,面色更是黑成锅底,手掌被紧握成拳,他的弟子差点被琴音迷惑心智差点死在面前,虽说苏糖落也只是无意为之,但出手如此不知轻重,实在无法原谅。
未等陵野出手教训,坐在身旁的火系仙尊盈虚却已经忍不住站起身来,一道火雷照着苏糖落头上劈了下去。
“轰”的一声惊响,火花四溅,除了卓青未在勾唇浅笑,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场上,其他弟子都不敢细看,纷纷掩目,直至火花熄灭,烟雾散尽,才把手放下。
原本应打在苏糖落身上的火雷,竟然被眼前那道月白色的身影挡下。火雷带起的劲风舞起一片月白,吹打在她的脸上,冰凉如水。
云雾遮住头顶上的眼光,投下一片灰暗,除却沐南风身上散发的柔光,广场里只余黯淡。躲在那个曾经比自己还要矮小的身影后,她心下是惊喜多于恐惧,虽然曾经被他欺瞒过,但至少他现在还是还护着她。
见火雷被沐南风挡下,盈虚不满的怒问:“尊上,那女弟子用禁术摄魂,意图杀害同门,您为何还护着她?”
“盈虚,那独幽琴原本就有摄人心智的作用,不过是不小心用了全力,何必计较太多?”
虽然沐南风背对着她,但是听那冰冷的语气,想必他的脸色也不会好。
盈虚果然是个暴脾气的,见沐南风和他说话时的态度,脸一下沉了下来,指着苏糖落斥道:“不小心?她可是差点杀害了自己的同门!”
“但现在不是没事吗?”
“哼,尊上要护着她,我等不敢有异议,只是‘那事’在我看来,和她脱不了关系。”
盈虚故意咬重音强调‘那事’,其他人听着有些摸不着头脑,唯独她明白‘那事’指的是命劫。
上次在乾坤殿偷听,她隐隐约约得知沐南风身上种有命劫,虽然当时不是很明白,但现在由盈虚指出来,她总觉得沐南风有什么事隐瞒着她。
“盈虚,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觉得为了点小事就动用刑罚,未免小题大做了。当然,如果你坚持,我便让开。”说着,沐南风真的移开一步,把弱小的苏糖落暴露在盈虚面前。
盈虚一下噎住,毕竟苏糖落并没酿成大错,如果真的再下狠手,想必其他弟子只会认为他手段狠辣,思及至此,盈虚只好收手,坐回位置上闷不做声。
陵野以为原不用自己动手,就有盈虚教训那苏糖落,但没想到那道火雷居然被人挡下,而且那人还是沐南风,原本松开的手不由的又紧握起来。
沐南风是高高在上的尊上,和苏糖落应该不可能有交集,真要救她实在不必硬生生用身体接下火雷,他这么做看来不过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警示,不能随意动那女娃半分而已。如果真的如此,那盈虚刚才不过怒极胡言的话,倒也有几分可信了。
陵野的心思本就比其他四位仙尊缜密,此刻细细分析下来,心里已经开始怀疑起苏糖落,不过碍于面上,他还是温言说道:“糖落,刚才盈虚仙尊不过是一时性急,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弟子不敢。”她跪坐在地上,垂眸回道。
“如此便好,这场比试就当作你赢,先下去吧。”陵野的脸上虽然盈溢着笑意,但她总觉得他的眼神还是冷冰冰的。
摇晃着勉强站起神来,走过沐南风身边时,她冲着他扬唇一笑,刚才的维护,她很感激。但是沐南风却好像没看到似的,径直越过她,御风回到高处的位置。
苏糖落的笑脸顿时一僵,难道连一个眼神,他都吝惜不给她吗?既然如此,刚才的维护又算什么?
脚步踉跄一下,顾梧寒赶紧走过去想要搀扶,但她却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