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栖梧》泪小姐

3、遗忘

　　战国时期的空气似乎都因为战争而比较压抑，青瞑有些不明就理的觉得郁闷得很。自己对战国历史还算熟悉，不过反倒会更喜欢歌舞升平的唐朝什么的。而且一来也没碰上个好像关心自己的人，看来命运可谓是悲苦咯！
　　看看窗外似乎天气不错，青瞑决定出去走走，松动一下筋骨。床边的衣橱里衣物充足，不过却是一色绯红色劲装。再仔细看看，居然还有好多黑色的夜行衣！这怎么穿嘛！也难怪，穿得像唐朝的那些娇滴滴的美女们，裙摆拖在身后一丈长，叫凤姑娘怎么去跟人叉架？
　　勉强里面有一件似乎还算是女人一点的衣物，洁白的丝绸质料，穿上去飘飘洒洒，却也透着分利落，只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一头瀑布般过腰的乌黑色长发，因为在现代也没人要盘髻什么的嘛，又不好意思叫碧落，人家这是杀手楼耶，丫鬟们应该不提供这种服务吧！只好随手拿根丝带绑在头发上就算是打扮完成。照照镜子，呵呵，最近最爱照镜子，谁叫这张脸美成这样？乐得天天照着然后流流口水什么的。只是战国时期的铜镜比不上现在的镜子那么清楚，真是个遗憾。不过战国时期就已经可以烧制玻璃珠了，而且水银也在贵族墓中得以广泛的运用，只期待自己哪天攀上个权贵让他给点玻璃和水银就可以造面真正清晰的镜子了，呵呵呵呵……
　　正待出门，青瞑突然描见桌上的人皮面具。一看到这张面具就毛骨悚然，更不可能再戴在自己的脸上了，念及秦殇的嘱咐，便寻了条白色丝帕用以遮住面容。
　　一出门，久违的阳光晒在身上，真是舒适得很。青瞑所在的院落甚是幽静，竹林里还有可以休憩的石凳。微风拂过竹叶，细微的响声让人说不出的安宁。
　　青瞑寻着凳子坐下，美美的身了个懒腰，呵呵，要是日子可以就这么继续就好咯！
　　“凤姑娘。”
　　兀自傻笑，却有人叫她，眼却见旁边不远的翠竹下立着一人。
　　真是美人呀！低眉垂目，韵味天成，那浅浅的笑容印着这漫天明媚的阳光，耀人眼目。只是这位美人着实高挑得很……
　　再细看，这个人不就是那天为自己诊治的人么？原来不是美人，是美男呢。原以为战国男子多雄浑，眼前这位美得雌雄莫辨的男子却像个特例般存在。
　　“原来是长先生，这段日子有劳您多费心了。”青瞑看他入座，隔着面纱竭力闪避着他的眼光。
　　不过这句话好像却也没说对，青瞑居然在他的眼里一样看到狐疑不解甚至大惊失色。
　　搞什么吗？怎么说什么人家都不对？原来的凤姑娘要怎么说话呢？
　　“凤姑娘你……”
　　青瞑看着长歌的脸，居然微微红了耶！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凤姑娘这次着实凶险，在下都已不能探到姑娘脉息，姑娘却是苏醒了。不过凤姑娘一直习武，根基牢固，就算受此重创，也能康复，可喜可贺。”
　　这时候的人怎么都如此狡猾？一瞬间就变个样，和那丫鬟碧落一样，明明怀疑却装着没什么，嘴里说得恭敬，心里都不知道怎么想。
　　青瞑深吸一口气，和古人说话怎会这么辛苦？此刻倒是想念秦殇那安然的神态了。
　　“只是凤姑娘何以突然想以纱巾遮面？”
　　青瞑的脑袋顶开始拉黑线了，这也要管的？
　　“我就想遮啊！这么大太阳有点怕晒黑！长先生，不可以吗?”
　　“可以。”长歌眼神突然变得邪佞，栖身向前，猛地一把拽掉了青瞑脸上的丝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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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随着面纱被扯掉，长歌阴鸷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还是刚刚那个温文尔雅的长歌吗？怎么一下子变得凶神恶煞？而且明明是个医生怎么武功也这么好的?
　　青瞑傻愣愣的看着长歌，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良久，长歌才缓缓地谈了口气，“冒犯了。”
　　青瞑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原来这就是武功啊，那股迫人的压力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我记不起以前的事了。所以，请你不要再吓我。”
　　很没用对不对？明明说好了要保守秘密，明明暗自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看到身边的人全都一个个高深莫测，一个手指头都可以捏死自己，真不知道要怎么坚持下去？就算眼前的长歌是敌非友又怎么样？昨天是秦殇，今天是长歌，这藏龙卧虎的秦楼又怎会是自己一个丫头片子可以蒙混过去的？
　　“失忆？”长歌缓缓道出。
　　“是。你也是因为看出这张脸跟以前不同所以才怀疑的么？因为不是你见过的凤姑娘的脸。可是秦殇要我不要声张。”青瞑努力想笑，却有眼泪慢慢往下掉。
　　“不是。”长歌的口气复尔温柔，纤长的指抚过青瞑脸上的泪珠，“我一直都知道凤姑娘本来的样子，你的面具都是我给你做的。”
　　青瞑吃惊的抬头，却跌进长歌温暖的胸怀。
　　长歌在抱着自己耶！难道桃花开了？！
　　“忘了也好，忘了吧。我会好好陪着你的，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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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房里，青瞑思绪很混乱。局面很复杂，而身边的人好像除了让自己更加疑惑外没有什么帮助。你到底是凤姑娘还是苏青瞑呢？
　　门被轻轻推开，秦殇缓缓步入屋子。
　　“青瞑，碧落说你没有用晚膳。”
　　一看到他的脸，心情好像就可以安定下来。嘴角都可以不自觉地往上翘。
　　“秦殇，今天我碰到长先生了，他知道我失忆了。”
　　“长歌知道了？”秦殇坐到青瞑的面前。
　　“我想继续昨天的话题，我不知道可以相信谁，但请你告诉我。”
　　“长歌是秦楼的医者，却长年在外，这次你受伤我才把他召回来。他可以很快判断出你失忆是很正常的，天底下没有人比他的心思更敏锐。不过你不要担心，他不会伤害到你。”
　　“秦殇，你说过，对于秦楼我是个很重要的人，我没有武功，不懂得谋略，做不了杀手。这样的我瞒不下去。请你帮帮我，怎么办，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让人感到恐惧，所有的人都让我觉得奇怪。除了你，我不知道相信谁了。”青瞑苦笑着说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瞑儿不要怕。”就像是催魂的夜曲，就像是冥冥中的天籁，秦殇伸手抱过青瞑，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瞑儿，秦殇的心一直只为你而跳动。”
　　听着秦殇沉稳的心跳，再来到另外一个世界这么多天以来，青瞑第一次感到安定。这样柔软的情绪在心尖上绕来绕去，难道自己真的会爱上这个古时的男子么？
　　“我们……本来是相爱的么？”青瞑抬起头，看着秦殇温柔的眼。
　　秦殇的眼睛很亮，似乎浮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透，可他冰凉的手却执起青瞑的手，一字一句地说：“是，我们是相爱的，我们一直都相爱。”
　　看着这样的男子给出自己的承诺，青瞑不禁润湿了眼眶。原来老天待自己并不薄，在这样的乱世仍然恩赐给自己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就算这个男子原本不是属于自己的，就算这样的承诺是给这凤姑娘的，就算这份幸福是自己无耻的得到的，又怎么样呢。她不是凤姑娘，没有凤姑娘的无所不能，穿越了这么久远的时空，她不想去做冥王的傀儡，她不想接替凤姑娘的命运，如果可以，就让她这样无风无雨的幸福下去吧，祈祷着就做被这个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寄生虫。
　　“对不起，我们相爱，我却忘了你。对不起……”
　　青瞑重把头埋进秦殇的怀里，闻着秦殇身上好闻的味道，低低地说。
　　秦殇宠溺的揉了揉青瞑的头发，沉默着抱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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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哄着青瞑睡着，看着床上熟睡的人，秦殇的笑容却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忘了也好，忘了吧，就算以前的瞑儿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这样我们才能相爱是不是，这样我们才能说爱是不是。就算这样的爱逆了上天，那又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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