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田这个熊孩子！》相看仍似客

9、追悼猴子的智商

　　（九）

　　尽管在一群人当中，我和牧绅一被大家孤立出来，并且时时听见他们自以为很小声音的窃窃私语，以及时不时投来的八卦兮兮的目光，但我仍然觉得松了口气。比起和牧绅一独处，并时时承担着未知的状况，我宁愿被这一群无聊少年八卦着。

　　清田在我侧后方，我缓缓地落后一步，再一步，来到清田的身边，瞧他表情严肃，目视前方，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他甩开手，假装没感觉到，我又使劲扯了扯他的衣角，他终于有了反应。

　　他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一扭头，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开来这熊孩子今天不打算搭理我了，今天就不要指望他来救我出尴尬了。

　　就在几分钟前，在一片“你是不傻啊”“还能再白痴一点吗”“没见过你这么二的”讨伐声中，清田总算理清了事实，随即沉浸到了“被欺骗”的愤怒中和“被嘲笑”的沮丧中。

　　我无力地望了一回天，对此表示很无奈，智商捉急不能怨他，但这也不该迁怒到我吧？没向他解释过是我的错，但也我从没刻意隐瞒过性别啊。

　　着实头疼！

　　“牧！好几不见！”

　　“藤真，你好！”

　　我越陷越深的纠结情绪，被牧队长那句“藤真”拉回了现实——遭遇监督桑啊！这是大咖级别的会面啊。

　　一般这级别的会面不出意外都会有几句机锋暗藏的对话，果然，三言两语之后，藤真似笑非笑地说：“要不了多久又见面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牧桑还能像现在这样笑了。”

　　真是嘴欠啊！前次见到藤真，那个在我印象中外表温柔的人有那么一瞬间，让我觉得他的眼神太过凉薄，是以他在我脑海中不免留下早熟的印象。可如今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说些无谓的挑衅话，简直是幼稚行径啊。

　　听过这话，连我都觉得很不爽，其他几个人已经有些炸毛了，而牧队长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说：“那你也要能遇见我才行。”

　　四两拨千斤！

　　“哎？阿牧哥认识那个修车的？”沉浸在深深的自怨自艾中的某只猴子终于意识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

　　本来吃瘪了的藤真已经挥手道别打算离开了，随着清田的话音，目光头了过来，我明显感到他的目光在我和清田的身上转了几圈，带着微微的薄凉，仿佛触摸蛇皮的感觉，冰凉潮湿，汗毛倒竖。

　　藤真勾了勾嘴角，笑得神秘，对牧队长说：“牧，女朋友很漂亮。”

　　我现在严重怀疑这厮有人格分裂，刚才挑衅牧绅一的时候分明是有些稚气又好胜的少年，而这一刻，又让我想起那天和三井一起的藤真，心思深敏又腹黑。

　　“乖乖，这家伙眼光够毒的！”高砂感叹一声。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和牧绅一的周围打转转，我不禁翻了个白眼，看着一群运动装少年，再看看我和牧队长的传统服饰，这果然很有情侣装的赶脚。

　　尴尬而诡异的气氛再度侵袭，我再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清田，清田又冷“哼”一声扭开头去，再度追悼他已然远去的智商了。

　　先前满心期待的樱花祭，现下只剩下了郁闷的心情。

　　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清田仍然以沉默来悼念他的智商，牧队长是惯常的严肃和高深莫测，其他人依旧无所事事，说说笑笑。

　　我恨不能速度消失在这场奇葩的际遇中，但天不遂人愿，一向存在感不太强的神宗一郎突然提议说，附近新开了一家KTV不错，可以去K歌，左右今天不用训练，大家应该玩得尽兴一些。

　　一呼几应！其他人一致通过了阿神的提议，清田还在神游，队长没意见，我的意见基本也就不重要了……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原来，高砂扯着大嗓门竟然是个麦霸，武藤哑着嗓子能唱出所有Beatles的歌，阿神看起来样样都好竟然会五音不全。

　　而清田，始终不知道他会唱什么歌，因为他自从进了KTV就在当壁画，直到高砂去WC的空挡，阿神将麦克塞到他的手里。

　　清田也没拒绝，甚至都没仔细看歌名，就随着旋律唱了起来，歌声婉转动人，出乎意料地好听！我听见阿神在一旁嘀咕：“没有不会唱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歌神吗？”

　　牧绅一坐到我旁边，递给我一杯橙汁，问我：“你怎么不去点歌啊？跟我们一起不用拘束的，喜欢唱什么我帮你点。”

　　我可以说我不会唱日语歌吗？实在不想暴露我的身份，只好道了声“谢谢”说：“我不会唱歌的，就不耽误时间了，你们唱吧。”

　　牧绅一不在说话，坐在我的身旁，一起欣赏清田的歌声。一曲毕，牧绅一突然说：“陪我唱首中文歌吧，我歌词不熟。”

　　这还真难拒绝，其实我挺喜欢唱歌的，如果是我会唱的歌，我会很乐意的，于是点了点头。

　　牧绅一有些迟疑，问了句：“中文的歌，你会唱什么？”

　　我很豪气地挥挥手：“前辈想唱什么就点什么吧。”

　　我也不知道在这个架空的二次元世界有什么中文歌曲，我以为牧绅一会点《海阔天空》或者《水手》这样的，结果他点的是小虎队的《爱》。

　　高砂麦霸从WC回来之后忙着抢清田手里的麦克，武藤一句“不要吵，队长和经理要唱歌”，齐刷刷的几道目光望过来，一时间让我有些无措。

　　牧绅一突然拍了拍我的肩，冲我笑着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神，将麦克递到我的手中，前奏便响起了，心下竟莫名的安定了下来，不在慌乱。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让所有期待未来的呼唤/趁青春做个伴……”

　　唱之前我还在忍着笑想牧大叔那个老成的样子，唱这样活泼欢快的歌该有多么违和，但真的听到他的歌声时，意料之外，那声音竟和吴奇隆有些像，而他的表情竟是十分轻快，眸光熠熠，那神态让人忽略了他略显老成的长相，十足的少年神气！

　　记得我以前曾断言过，他骨子里是个孩子气的少年，只是长期的责任感将他的少年天性压抑的太深了。

　　唱到后半段，牧绅一拉着我站起来一起唱，当唱到：

　　“向天空大声的呼唤说声我爱你/向那流浪的白云说声我想你/让那天空听得见/让那白云看得见/谁也擦不掉我们许下的诺言……”

　　我猛然意识到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首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