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三十年》爱上寂寞

25、清欠风波

　　康熙四十五年十月，本来是四四和十三的生日，可是对于今年来说，无异于是流年不利。清欠的任务落在了他俩的头上，户部成了他们每天都要报到的地方。
　　十月三十日，四四的生辰，可是没有热热闹闹的生日宴会，甚至连个家宴都没办，因为他要忙着清欠。历史上记载，鼎鼎大名的雍正第一次碰了钉子，面对一群欠债的大臣无可奈何。
　　我看着四四一天板着个脸，十三天天皱着个眉，脾气都有上涨的趋势，真的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原来不管到了哪个年代，这清帐都不是人干的事。
　　中午，康熙午休，我难得清闲下来，便去了御花园逛逛。时值正午，可是已近深冬，这天透着股子寒气。我坐在已冻冰的池塘边，想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四十五年年初，康熙把马尔汉的女儿兆佳氏赐给了十三，做了他的嫡福晋，前些日子传已怀了身孕。我闭上眼，想起初见兆佳氏时的样子。
　　还是四十五年的大年宴，宴请群臣的时候。众人为皇上表演节目，其中有一支曲子搏得一片好评。那是我第一次见她，那天的她一身白粉色的旗装，跪在那里谢恩的时候就像是一株腊梅，清淡高雅，透着不俗。抬起头的那瞬间，我看到她我看到一张娇娇弱弱的脸，弯弯的眉，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一切都显得那么小，让她亦发的娇弱，可是那双眼，有着别样的光彩，里面有着不服输的性子。好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这样的女子生来就是让人好好疼的。我站在康熙后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康熙也乐呵呵的，看来很满意她的表现。“这孩子看着灵气，朕今天做主就指给老十三做嫡福晋了！”下面一片贺喜声，我的心仿佛有一瞬间停止跳动。皇上把她指给了老十三。
　　我在人群中搜索着十三的身影，看到他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慌忙出来谢了恩，德妃那也是喜滋滋的。我敛下眼帘，让眼睛盯着自己的脚面。不知道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充斥在我心间。是心痛吗？好像不是！是嫉妒吗？更不可能！只是有点淡淡的婉惜，脑海里隐隐浮起母亲的样子。我打断自己的思绪，深呼口气，仿佛呼出了心中的抑郁。
　　“四哥，还不是他们搞的鬼！弄得我们这么狼狈？！”一声压抑过的充满怒气的声音窜进我的耳膜，我微微一笑。又是十三！“十三！”四四只轻轻一句便成功的让十三闭了嘴。我起身，不远处的两个人影大概也看到了我。我迎上去，甩了帕子给两位见礼。“奴婢给四爷请安，给十三爷请安，两位爷吉祥！”“默冰姑娘不必多礼！”四四出声道。我笑笑，起了身。“天寒地冻，两位爷喝杯热茶暖暖身再去办差吧！”我笑着，看向四四，希望他能听懂我言下的意思。十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四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而四四轻轻点了点头。我招手叫来不远处的两个宫女，让她们准备了垫子和热茶。人多办事效率也快，不一会便备齐了。在亭子里，我铺了垫子，让两位坐好，倒了热茶，站在一边。
　　四四看了看我，轻抿一口茶。其她宫女早被遣到了远处，亭中只留下我们三人。我尽职的扮演着一个奴才的角色。“四爷和十三爷近来公务繁忙，奴婢这里有个故事，想给两位阿哥解解闷！”我一脸笑意地说着。“哦，什么故事啊？”十三最先问出口，“快说说！”我心下好笑，十三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说他已是孩子的父亲了，可是还有些小孩心性。于是，我便讲了一个华盛顿的故事。“两位爷觉得为什么华盛顿的父亲没有惩罚他呢？”十三听完一脸懊恼，以为我能讲个什么小笑话，于是说道“因为他很诚实嘛！这还用说！”“四爷以为呢？”我问。四四皱着眉思索着。“恭喜十三爷！答对了！”四四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我，我回他一眼，是他想太多了嘛！呵呵，果然生性多疑呀！
　　“十三弟，走吧！”四四对十三道。十三也站起身，跟我笑了笑先一步往外走去。四四也抬腿往外走去。“因为斧子还在华盛顿手中，四爷！”我在他从我身边过的一瞬间，在他耳边道。他看了我一眼，我还是笑着，一脸无所谓“留个刚正不阿的美名，四爷觉得怎么样？”我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已迈开了步子，走出了亭外。我让小宫女们收拾了东西，看了看天，康熙也该起身了。叹口气，继续去陪他老人家去。
　　说实话，我真想不明白，这古时候的宫里到底有什么长生不老的方子，怎么康熙已经五十三岁的人了，看起来也就四十岁。搞得我偷偷打听了好久那些什么宫廷秘方。结果什么收获也没有，难道是吃得太好了？听说血是最补的了，而且能养颜，要不然那些吸血鬼怎么都那么年轻呢？我晃晃头，呵呵的笑着，改天去塞外的时候我也喝点，野生动物的血够补了吧！
　　回到养心殿，康熙早已醒来，正坐在桌后看着折子。我静静地走进去，站在每天站立的地方。康熙好像没发现我似的，还是瞅着那份折子。“你刚才碰见四阿哥他们了？”嗯？我腿打了个颤，发言者正是康熙。他的眼光还是定在那份折子上，可是话却明显是对着我说的。“回皇上，奴婢刚才在御花园碰到了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我行了个礼，老实的交待着。“哦？”康熙玩味的挑高了声，“奴婢该死！”我立马跪下，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奴婢看两位阿哥脸现疲色，便搬了垫子，沏了热茶。两位阿哥也在亭子里小坐了一会儿！奴婢擅做主张，请皇上降罪！”我一副受了委屈害怕的样子，跪在地上，低着头，脑中想着应对的方法。“起喀吧！朕只是随便问问！”我如释重负的起身，乖乖的站在一边。随便问问？朝廷明确规定，宫女不得私自与阿哥相处，更何况我还是乾清宫的女官，今天如果我应对不得体的话，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来以后得小心点。心下再次感叹，宫里到处都是二五仔啊！
　　果然，没多久，就传出四四狠戾不留情的说法。逼得一大堆老臣跑到康熙跟前哭诉，康熙每天被烦得一个头两个大。记得清穿小说里说，老十竟然被逼到了去大街上变卖东西的地步，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呢？
　　“混帐！”我刚一脚踏进御书房，里面便传出这么个声音。谁又惹老康发怒了？我心下咒道。进去，只见四四，十三，八八，老十，以及几个老臣都在。赶紧悄悄的站在一边，乖乖的，免得战火波及到无辜的我嘛！“堂堂皇子，竟然当街撒泼，变卖家产？！成何体统？”康熙吼着，手指着老十，怒不可抑。我稍稍呆了一下，心下开始笑道“原来这个呆子真的变卖家产了啊？哈哈，除了他这个少根筋的以外，别人还真是做不出来呢！真是有点单纯的可爱！”“皇阿玛！儿臣知错了！”愤愤不平的老十，接到八八警告的视线后，乖乖的认了错。“你给朕回去好好闭门思过，禁足一个月！”“都下去吧！库银的事，酌情返还就是了！”众人齐声跪了安，告了退。倒霉的我又被留了下来。
　　我悄悄提步，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结果，刚刚迈出一只腿，老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默冰！”我回头，微笑，请安。“皇上吉祥！”“刚才你是准备去哪儿啊？！”老大心情不爽的问道。“回皇上，奴婢见皇上疲惫，去给皇上泡杯茶来。”我乖巧的答道。“去吧！”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我出了门，让香梅，青竹各端着一套茶具和热水进得御书房，让她们退去。我一个人在桌边准备着。“皇上，请您移驾！”我笑意盈盈的对康熙说道。待康熙在小桌边坐定。我便开始泡起茶来。用茶匙将茶叶拨入小茶壶内，再用热水呈直线冲击。将第一道茶倒入茶盅内。再倒水，盖上盖，用第一道的茶水淋湿小茶壶，保持温度。然后开始倒茶，将茶倒入闻香杯里，再将品茗杯以三足鼎立的姿势扣到上面，端起茶托，送到康熙面前。我一连串行云流水般优美的动作，康熙看得笑意连连。只见他将茶杯倒立过来，行成品茗杯在下，闻香杯在上的形势，拿起闻香杯轻嗅一下，然后，端起品茗杯啜了一口。“不错！是铁观音！没了那种厚重的味道，独留一股清香。”顿了顿又说道“这泡茶的功夫和谁学的呀？”“回皇上，是奴婢还在江南的时候和茶馆的师傅学的！”呵呵，我心里道，你大概想不到这是本小姐教给他们的吧！
　　一顿茶，喝得康熙心情舒畅。我也松了口气，这清欠一事也算落了幕。

　　偶很勤快吧！表扬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