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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反正就一章 ...

  •   BE30题之一直都是骗局
      By:阿喑【哔—】(哔晚了啊我说!)

      自从被投入狱以来,索隆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上诉,从来没有过。
      他正处在大好的年华,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太多的梦想要完成,也有太重的恩要去报答,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跌倒?
      更何况,他明明是被冤枉的。

      他一次又一次地上诉,直到再也没有律师愿意借他的无罪辩护——他从来不同意作有罪辩护:“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冤枉的,为什么要当成有罪的样子?”
      曾有不长眼的律师讥笑他:“能被抓到这里的人,怎么可能身上不沾黑?你要真没做过,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成功……”没来得及说完,索隆越过会面室的桌子狠狠给了他鼻梁骨一拳。被狱警拉走的时候他还能听到湿漉漉的咒骂声,然后骨节分明的拳头粗鲁地落在他身上柔软的地方。
      他挺着脖颈,即便是满脸鲜血,也是满身正气。

      为什么非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上诉直到所有的狱警都把他讨厌到极点,索隆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即使是米霍克也没说。但是他这个冷冰冰的面瘫养父却毫无怨言地花大价钱为他请律师,失败,再请律师,再失败。只要索隆想上诉,他就会为他请来律师,国内的,国外的;不管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少事,他只是沉默着。
      上次来探视的时候索隆发现米霍克常带在背上的黑刀不见了,他紧咬牙关,不敢问出声,回到牢房里把头埋在枕头里哭出了十多年来的第一声。
      即便是这样他仍然没有没有停止向世界发出声音,告诉所有人,他是无辜的,他无罪!他要向法庭讨个公道,他要查明真正的罪犯到底是谁,而不是模棱两可的一纸判决书。

      他的固执为他找来了很多不解与恶意,没有人愿意听他的冤屈,狱警们随意打骂他,被找来的律师嘲笑他,就连身边的人都开始疏远他,逐渐减少与他的会面。佩罗娜来找过他,劝他不要再坚持,直到最后不耐烦地冷哼一声:“反正现在到底可不可能无罪你也心知肚明了吧,这样下去你不过是把米霍克拉下水罢了。他现在已经为了你倾家荡产,难道你还想逼他去卖器官吗?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是他把你养大的吧。”
      她没有再说下去,任谁看到眼前钢铁一样的男人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悲哀的样子,也不能再把伤人的话继续下去。她叹了口气,换上温柔的口吻又劝道:“反正最多判个十年,你还年轻着呢,以后什么不能重新开始?大不了到时候从头再来,你又不是没有本事;不过是忍几年的牢狱之苦,何必再这么死撑下去,把法院得罪了还会加刑呢,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索隆保持沉默,直到佩罗娜耐心耗尽狠狠瞪他一眼转身离去都没有抬起头来。他知道自己该骂,这么多年米霍克一个人把身为孤儿的他养大,教他剑术,送他去最好的学校读书。米霍克是个冷面的人,从来不会说什么,但是他为他所做的点滴他都知道,也都记着。他不是个不懂得报恩的人,这么多年都是按照米霍克的期望活着,完成着自己和他的理想。
      但只有这一回,他没有办法停手。他必须要出去,越快越好。
      因为……

      “哐当”监狱会客室的大门打开,被狱卒押着进去的索隆看到米霍克一如既往地双手交握放于身前,翘着腿的样子高贵的如同王族。如果可以忽略他眼角的疲惫和鬓间零星的白发,索隆会以为他还是刚被领养时见到的那个高贵冷漠的男人,但总有什么不一样了,这样的认知令他心口发酸。
      他们面对面坐着,沉默良久米霍克将桌上一份纸质资料推倒索隆面前,淡淡开口,语调还是和往常一样的不急不缓:“罗罗诺亚,这是我能给你请到的最后一个律师了。”索隆单手拿起资料,另一只手握拳指甲深深嵌到掌心刻出四道血印。
      离开时米霍克没有转身,他的声音带着不可察觉的些许疲倦:“无罪辩护不行的话,减刑不可以吗。”
      他知道,这是米霍克的温柔,他深入骨髓地颤抖着,在空无一人的会客室,有水珠一滴一滴溅落到贴在资料上的一寸照片上。照片中黄发男人的圈眉毛和自信的微笑在水光中愈发恍惚。
      这回,他真的动摇了;希望,真的存在吗?

      再次被叫出来的时候索隆背上还有些疼,迫使他不得不半弯着腰走路——狱警用警棍打过他的脊椎。坐在桌子对面的并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这让他用了点时间歪着头回忆那个只露半边脸的黄毛圈眉到底是谁。
      结果还是那人先“噗嗤”一声笑了,指着他的头发道:“你就是传说中那个冥顽不灵的刺儿头绿藻吗?不像是懦弱的人啊,呵呵,罗罗诺亚·索隆,我是你的律师——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啦,我叫山治。”顿了顿,又自言自语般低声道:“看着还挺可爱的嘛,这个家伙。”
      冥顽不灵?这四个触霉头的字眼彻底激怒了本来就在崩溃边缘的魔兽,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揪住山治衣领,恶狠狠吼道:“你他妈说谁呢你个混账圈眉!没本事当我律师就滚蛋,就算只有我自己也要洗刷干净我身上被安上的所有罪名!”
      山治对冲过来就要拉人的狱警摆摆手,也揪住索隆的衣领低吼道:“你最好对你的律师客气点儿绿藻白痴,要知道在业界你可已经是出了名的没人敢接的大难题!把我也气走你老爹可没钱再给你请律师辩护了,你他妈懂吗?那些肯出面的律师都是你父亲亲自上门为你求来的,再混账也他妈给我学着珍惜点!”

      看着眼前红着眼的男人被戳中软肋后瞬间静默下来的样子,山治把他摁坐到长条凳上,自己坐到对面去,习惯性地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又想起什么一样把烟揣回西服口袋。
      清咳一声,他从文件夹里取出一沓资料:“这就是你涉嫌的案子,(吧啦吧啦……)扰乱公共秩序罪,被判处三年到十年有期徒刑,对吗?”尽量用中性的词汇,不带感情的陈述语气,山治一边描述一遍瞟着索隆,再看到他脸上不变的镇定与毫不退缩的刚毅时在心里奇怪地撇嘴:这家伙要不就是真没犯罪,要不就是演技太强大了,完全没有作伪心虚的样子。
      他说完停顿下来,盯着索隆的眼睛看。索隆还是那句:“我没有犯罪,我要求进行无罪辩护。”
      出乎意料的,这个律师没有演说一贯的“进牢门者三分罪”定理,而是翻开资料给他指出一些被彩色荧光笔标记出来的字句:“要说你无罪倒是也不是不可能。首先我认为你的动机就不足,(……),但是这里,你看,”他用手指向被橘色标记出的一处:“你的不在场证明没有说服力,没有人能够证明。而且公司员工反映你那几天常常早退,这给你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可能说明你在踩点儿——当然我说的只是法院的理解方式。”
      “还有……”
      索隆认真地听山治说着,骨血里那份焦虑与不安渐渐归于寂静,他慢慢将手撑在下巴上,看向眼前年轻的黄发律师一脸严肃的分析着,对男人来说略厚的嘴唇不断张合。已经很久了,这样平静的场景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心安。不只是因为手头花花绿绿的资料与细致挖掘出来的证据,这个男人的到来仿佛就在告诉他,希望仍然存在,这个世界并没有抛弃他。
      至少现在,他感到自己那颗空洞已久的心脏正在被填满。

      守在门口的狱警瞥一眼室内认真讨论着的两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人在滔滔不绝另一个人在安静聆听。是第一次吧,这个出了名的跟律师说话不到三句就得打的刺儿头竟然还能安静地跟别人相处。真是奇迹。
      他甩了甩头,目光看向窗外,落叶散尽的树木也该长出嫩绿的新芽。
      这一夜回到牢房,狱警好心的没有大刑伺候,其实谁也不是真有打人的瘾,如果可以有光明来普照,谁也不愿把黑暗中的习气一直带在身上。他倒在床上,什么都没想,一夜好眠。

      经过几次会面索隆才了解到,山治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律师。他刚刚毕业,甚至还没有给自己找到一家事务所,除了学校里的模拟法庭就再没办过真实案件,再纯粹不过的菜鸟。事情就这么巧,刚刚走出校门的毛头小子怀里只揣着一身本事和满腔热血,在前辈门口邂逅了已经一无所有的绝望父亲。不过结局并不令人热血沸腾,绝望的父亲并不多话,如鹰双眸盯着眼前决定提供免费帮助的黄发青年,只是淡淡说一句:“罗罗诺亚就拜托你了。”
      很长时间山治都在想米霍克当时到底知道了什么,在想些什么。但这些他并没有对索隆多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有太多的话要谈,太多的证据要去研究准备。而不在索隆身边的这段时间他也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忙碌让他渐渐忘却了这些。

      山治能感受到索隆渐渐对他放下防备,虽然有些时候还是会用烦躁或是冷漠将两人距离拉开,但男人不慎泄露出来的小小的依赖让他欣喜。看到他对美丽的狱中警花大献殷勤也会不重不轻地哼一声,受到挑衅也会孩子一般皱着眉头反击,听他讲或是自己看资料时也会露出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甚至还有了笑容——很漂亮,虽然还是小小的,一闪即逝。他能感受到,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如同困兽般浑身散发着绝望气息的男人正在慢慢从这个躯壳中脱离;一股全新的,满溢的生机正被重新注入眼前男人的身心。就如同他的头发一样,属于生命的新绿顽强地破土而出,经过蜕变之后成熟与坚韧开始茁壮生长。
      这让山治有些心惊地感到,如斯苦难之于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不是灭顶之灾,而是涅槃之火。这样坚强的男人如果不是在监狱里该有多好,他经常偷偷这样想着,原来的他该是怎样的男人呢?又是怎样的,迷人啊。

      是的,太迷人了。他不长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他这样的人,认真,坚强,绝不背弃承诺与梦想,甚至还有着一颗非常温柔的心——这样的男人令他感到灰色的世界也被染上了生意盎然的绿色,美不胜收。越是与他接近,越是与他相知,山治心中总会生出强烈的惋惜:为什么不是在一个更阳光更美好的地方认识他?像他这样的好男人,应该用他所有的美好品质去顽强的生活,去勇敢地打拼,去成为父亲的、单位的、甚至是恋人的支柱,而不是被困在黑暗的铁笼之中做困兽犹斗。他值得更好的,他多么渴望看到那个更好的他。
      案情在两人不断努力下按部就班地进展着,山治付出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疑点慢慢被揪出水面,可能起作用的证人也被山治一一地拜访。索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过任何一个人,全身心地依赖着,渐渐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神奇的圈眉身上。每次的会面对索隆来说都是一次新生,山治眉飞色舞地向他汇报案件的进展,又眉头紧锁地和他一起研究对策,就像是最亲密的朋友那样,但又不止于此,给他冰凉的心带来悸动。他像绝望的黑暗之中从云层缝隙之中射来的一缕阳光,金黄耀眼,不断用话语、行动告诉他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上还有希望存在,让他不要放弃。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可以早些遇见这个男人该有多好。
      而就在不知不觉中,爱情的种子在两颗相互期待的心中扎根发芽,悄然成长。

      在某次会面结束的时候,山治趁狱警和别人聊天的空当,对索隆招招手,压低声音道:“绿藻头你快过来,我有东西给你。”索隆见他一副神秘的样子有些不耐烦地凑过去,问道:“什么事?圈眉白痴……”
      他感到有一个纸质的小盒子被塞到手里,有些诧异地抬头,却不巧正对上山治凑过来的唇,一个鹅毛般清浅的吻擦过耳廓和脸颊,两个人都不小心地红了脸。
      “咳咳。”还是山治先反应过来,清咳两声不太自然道:“那什么,上次你说喜欢朗姆酒,我怕你喝酒被lady们发现会伤她们的心,就做了些酒心巧克力。怎么说也算沾点酒味吧,解馋也好,你给我省着点吃!”
      索隆有些惊讶,上次他只是无意中提了一嘴,没想到圈眉会在意,还专门做成不容易被发现的小食塞给他。这家伙,他感觉胸口发热,真是,从来没有被谁这么在意过呀。他在喉间咕哝了半响,最后很别扭地吐了句:“你这家伙,还真,嗯,谢谢了……”
      “你说什么?”山治抬起头来问,他刚刚低头看文件没有注意到。
      “没,没什么啦!”索隆有些泄气,一脸厌烦地敷衍道:“什么都没有!”说着还挥了挥手掌像是要扇走刚刚说的话,猫咪一样傲娇。
      在索隆看不到的角度,山治嘴角勾起明媚的笑容。刚刚索隆说的话他可是一字不落地都有听到哟,这只绿藻实在是太可爱了,就连闹别扭都可爱到让人心醉。
      这个家伙,真让人觉得为他付出一切也甘愿呀~

      这厢他们享受着在一起的短暂时光,像荒野之中两束相互温暖的火苗,以为点滴积累起来就能成长为永恒,可惜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他叫命运。他可以让干涸的沙漠生出最美丽的花,也可以让巍峨的高山化为齑粉——没有什么可以反抗他,更别提两个渺小的人类,怎么可能逃过命运的魔爪?

      令山治感到烦恼的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不仅证据变得难取得,而且法院的高层不知为何不断施压阻止,这让他调查取证的阻力变大了不少。不忍心将压力施加在已经很艰难的索隆身上,每次去见他都报喜不报忧,但日渐深锁的眉头出卖了他。上次索隆含蓄地问起是不是不太顺利,惊起他一身冷汗,得快点儿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越拖越麻烦,不能等夜长梦多……
      他正往身上套着西装外套打算去拜访一位很重要的目击证人时,很不巧地,客厅电话突兀地响个不停。他跑过去不耐烦地接起:“喂,这里是山治家……”
      电话里响起了令人难以忘怀的声音,山治笑着接到:“娜美小姐~竟然接到您的电话我真是不胜荣幸~”
      “是,最近还不错。”
      “进展很顺利,应该能成功……”
      “……我知道……”
      “……没有忘记,抱歉,让您担心了。”
      “是的,我会按照答应的去做,不会再犯了。”
      苦笑一声,他最后说了句:“我会为了这件事尽力的,但请您也就这样原谅他吧。”然后他轻轻挂上电话,脱下外套走到阳台上,一颗接一颗地抽烟从傍晚直到天明。

      已经有一段时间山治没有来探视过,索隆知道他很忙,最近几次会面时山治面色一直不太好,甚至带着深深的黑眼圈,一脸烦躁。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索隆还是能感觉到,案情变麻烦了,就像以往的每次一样来自上级的强大阻力又摆在他面前。从理智上来讲索隆应该放弃了,太多次的经验告诉他这层藩篱任谁都无法逾越,但是情感上他还想再相信一次,相信山治。可能因为他不断给自己带来希望,可能因为他挽救了自己破碎绝望的心,也可能是来自一份心底的暗自期待。如果是他的话,会不会真的有可能……
      反正山治还没有放弃,他死咬牙关也要撑到最后。
      上周有高层领导来视察监狱的时候他找机会在人家面前提了一句,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真心,那个带狗头帽子的领导答应帮自己去查查。身边的犯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而他表现得无动于衷。狱警倒是没有再打他,像往常一样支使他做这做那,每一天都充实到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他也每天干着同样同样的事,表现的像什么都没期待一样。
      其实每天睡觉前他都偷偷许愿,如果明天就能看到那个圈眉,该有多好……

      他又等了些时日,山治抱着不离手的文件夹出现在会面室的凳子上,一身呛人的烟味,胡子都没来得及刮,满眼血丝,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像往常一样,山治不停给他讲着案子的进展,直到说无可说,坐在他对面好一阵发愣。索隆看向他湖蓝色眼睛,从这个带给他阳光的男人眸中读到了几分绝望。他的心猛地一沉,试探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山治打断他,不安的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
      他深吸口气,拿上文件夹打算离开,却被索隆隔着桌子按住手背。索隆第一次露出温柔的笑容,平静地唤着他的名字:“山治。”
      颤抖蔓延到全身,他盯着索隆从未有过的笑脸,“啪”的一声文件夹被掷回桌上,死咬着的嘴唇终于被解放,山治痛苦地开口:“小绿藻,索隆,我实在查不下去了。”
      他走过去抱住绿发男人把头埋进他肩窝,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减刑好不好?”
      索隆听到希望破灭的声音,很轻的“噼”的一下,他从未想到自己竟可以如此冷静地面对它。他慢慢抬起手笨拙地回抱,男人漂亮的金发依旧阳光般灿烂夺目,温暖着他的心脏。
      他说:“好。”
      肩窝传来一阵蔓延的湿意,山治含糊不清的声音响在他耳畔:“对不起,我不能为你做无罪辩护,对不起,原谅我……”
      他说:“好。”
      白皙的脖颈上青色血管突突地跳动,山治紧咬牙关道:“我会拼命给你减刑,让你早早地出来。”
      他说:“好。”
      山治双手捧起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轻声道:“索隆,我爱你。”
      他说:“好。”
      山治略厚的嘴唇贴上索隆形状美好的薄唇,他尝到眼泪咸涩的味道。他张开嘴,任由山治加深这个吻。
      他什么都失去了,但有阳光的地方总会有希望;透过崩溃的未来的碎片,他朦胧地看到了另一条路,那或许是新的希望,于是他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最后结果判了3年,罪名所能判到的最低年限,连检察官都松了口气,这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终于结束了。因为这个案子山治一下成了远近驰名的律师,他出色的言语操控能力,完美的逻辑思维和冷静的分析令人印象深刻。虽然没有成功为索隆进行无罪辩护,但还是得到了多数的认可。不断有人来找他辩护,大量工作让他变得相当忙碌,但是他还是坚持每周的探视时间准时到会面室报道。
      审判结束后他曾对索隆说过:“我会一直等你,绿藻头。无论要多长时间,我等你出来,然后我们一起重新开始。”
      索隆点头,圈眉从来没有欺骗过他,他不由得也开始期待那个有着山治的未来,应该会很美好。他在监狱里努力好好表现,抢着干活,寻找立功的机会;学着和别人相处融洽,对每一个来探视他的人露出微笑,也重拾了面对米霍克的勇气。
      “我会活出另一种人生,”他对米霍克说:“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米霍克冰山一样的脸上露出温和微笑:“我等着你,罗罗诺亚。”
      在山治的鼓励和自己的努力下,他一点点在做,也慢慢改变着。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仿佛是回到当初一切还没发生时一样充满信心,乐观积极;但又不止这样,经历苦难的洗礼这个男人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坚毅的面容充满希望的力量。狱警都喜欢上了他,身边的犯人们也对他和善起来。他本不多的刑期被减了再减,最后只有一年多一点,很快就能重新走出去。

      有一天,像是不经意的,索隆问正在滔滔不绝讲着外面发生的琐碎小事的山治:“One Piece公司的收购情况,最近怎么样了?”
      “那个啊,的确是比大生意,前段时间投标,被草帽公司收购了。”山治有些奇怪:“你关心这个干吗?”
      “是吗,重新竞标了啊……也该如此的……”索隆喃喃自语,见山治盯着自己看就摆摆手,岔开话题:“你那圈眉事务所怎么样了,找到地方了吗?”
      山治不爽:“地方是找到了,但是,什么圈眉事务所,是山治事务所啊山治!真是,你个绿藻就不能给我正经点……”
      “明明是圈眉啊,你的本体不就是那对顺边卷的奇怪圈眉吗,我又没说错。”
      和索隆如往常一样斗嘴,但山治心里滑过一丝奇异的不安。刚刚提到OP公司被收购,他明明看到索隆眼底有什么断掉,浇灭了最后一抹光亮。
      那个OP公司的收购,难道和索隆有什么关系吗?他暗自记在心里。

      他真的查了,没想到结果竟然出乎他的预料。
      山治靠坐在咖啡厅柔软的沙发里抽烟,缭绕的烟雾将他脸上表情映得模糊不清。
      娜美前来赴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没来由地觉得心头一紧,山治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可怜。
      见她的到来,山治还是开心地笑道:“啊,娜美桑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但是言语透露出的异样令她不安。娜美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脸无奈地给他一拳,安静地坐下举起咖啡杯到唇边,颤抖的手将深棕色液体激出圈圈涟漪。
      沉默良久,山治开口:“娜美桑,从高中起我就一直将lady的话奉为真理,以能够为lady服务作为男子汉的使命,从未质疑过。但是这次我想知道,您找我来劝绿藻头做有罪辩护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娜美艰难开口:“就像我说的那样啊,为了路飞,为了他,为了你,对大家都好。这件事老是拖着,不仅是路飞会有麻烦,就连他自己也可能会惹怒检察院而被判重罪不是吗?”
      山治将一个文件夹推倒娜美眼前,文件夹黑色硬壳上贴着用漂亮的花体写着八个不大的字母,让娜美变了脸色。
      “案发之前索隆正在和这个公司签订收购合约,到处求人托关系,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到手,出事前几天他之所以频繁外出是去和OP的高层商谈。他的身影从未出现在案发地点的摄像头里,这个疑点当初困扰了我很久,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是错在了哪里,现在想来可能是在出发点上就已经走偏了,涉案的不只是两方,而是三方。”
      用手耙着头发,山治把头埋得更深,无视娜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这个案子主犯的确是路飞,但我怀疑从犯里面是否真的有那个绿藻头。虽然所有当事人都说绿藻头在犯人之中,所有证据也都指向他……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从不推卸应有的责任,如果真的是他的错,他绝对不会去一再上诉;而且马上就要谈这么一大笔生意,他怎么可能选这个节骨眼上去闹事?”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没有从他嘴里听到任何关于路飞的信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案子的发生,甚至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会被抓捕,对这案子所有了解也仅限于律师给他讲解的部分。更让我惊奇的是,明明不算什么大案件,为什么那么多有名的律师都失败,为什么法院上级给与的关注以至于压力会那么大,为什么所有与案情相关的取证都那么困难……”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冒着被所有人唾弃的风险,死咬着牙坚持一次又一次上诉,为什么听到OP重新投标的消息会那样绝望?于是我不禁开始分析,他如果进了监狱,到底能给带来怎样的好处?是被顶罪后的逍遥法外,是少了竞争对手后的一帆风顺,还是一次绝佳机会的重新掌握?”
      娜美咽下一大口咖啡,微冷的苦涩液体带来过大刺激让她反胃:“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想我大概错了,或许这件案子和他的关系并不如您当初让我去找他父亲时所说那样,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索隆给路飞替罪的约定,又或许,这一切都是聪明人精心设计的局,而我不过是这个精致骗局里面区区一个跳梁小丑……”
      “娜美桑,请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无端的妄想,我说的所有都不过是有被害妄想的白日梦。”
      娜美不忍心看眼前这个男人带着期盼的疯狂目光,她颤声开口:“这是……”
      她说不下去了,猛地把脸埋在双手间,终于哭着说道:“抱歉山治,是我对不起他。”
      “这一切,从一开始,一直都是骗局。”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坚持,我以为他会放弃,也没想到米霍克竟然会为了支持他倾家荡产。”
      “索隆的确是无辜的,但作为女朋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路飞大好年华都浪费在监狱的铁墙里,作为一个生意人我更不能看着一个完美的赚钱机会而不动心。”
      娜美早就走了,只剩山治一人缩在角落里吞云吐雾。
      “这种时候我就只能想到同为高中同学的你,为了填补已经撒下的谎言我也早已力不从心,买通所有证人和法院高层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积蓄,如果米霍克继续坚持找律师我大概也无计可施了。对不起,我利用了你的信任。”
      “只有确定他有罪,OP才肯松口重新招标,而你也知道OP是路飞从高中起就一直在念叨的梦想。”
      咖啡馆里的客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坐在原地,眼前摆着一杯早已冷透的黑咖啡,仿佛再没什么能给他冷透的心脏带来温暖。
      “我怕索隆知道是路飞犯的罪后会不肯替他顶罪,干脆请所有的证人统一证词直接嫁祸到索隆身上,让他一直不知道真正犯罪的是谁。路飞也不知情,他和索隆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我不敢告诉他这个计划,他现在还在国外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在索隆即将成功之前彻底抢走了他的前程与希望……”
      不,真正断送他前程与希望的人是我。
      是我,利用他的信任,亲手把他推下了地狱。

      迷茫白雾间可以零星窥到金发男人俊美的面容扭曲,嘴唇哆哆嗦嗦,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红的吓人。
      “小绿藻,小绿藻,索隆,我竟然……”
      他不断呢喃着,僵硬地伸手梳理头发。
      “你要我怎么对你……”他终于抬手捂住双眼,无助地压抑着哭泣。

      还有四个月索隆就刑满释放了,为此大家都很开心。山治甚至专门给他做了个小蛋糕,趁看守心情好的时候带来给他,索隆看着蛋糕顶上那朵绒绒的绿藻球满头井字。他像往常一样照着山治那张漂亮的脸就是一拳,但是力道轻得不像话,看得路过的女警们都忍不住偷笑出声。
      山治也不还手,只是吻上他嘴角残余的奶油,一脸的荡漾。
      不是没看出来山治笑容带着阴霾,索隆一直在等山治对他说明。如果山治不想说自己也不会去问,因为他相信那个男人,就像相信米霍克和路飞那样全心全意信任着。
      忘了说明,在山治持之以恒的死缠烂打下,索隆终于和山治确定了交往关系,现在他们已经是恋人啦。
      见索隆咬着蛋糕出神,山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玩笑道:“嘿,小绿藻回魂儿啦!不会是因为我做的蛋糕太好吃感动傻了吧~”
      索隆把蛋糕一口塞进嘴里努力吞掉,不爽地瞪着白痴圈眉骂道:“谁会吃蛋糕被感动到傻啊,别自恋了你个白痴国国王!”
      “嘿嘿,那你就是白痴国王后啦!”山治丝毫不为所动,替他擦干净黏在嘴边的各色奶油,末了将手指含入口中对索隆笑,不意外地看到脸皮薄的剑士满脸通红。
      还有四个月,等他出去了,就可以和这个家伙过着全新的生活,这让索隆充满期待。眼前这个男人给他带来了幸福与爱意,给他带来了全新的希望。经历了种种他终于明白,或许失去那么多都是为了现在的这份得到。被冤枉的罪责,失去的机遇都可以被抛到脑后了,如果这就是新的未来所需要的代价,他给的心甘情愿。只要跟山治在一起,他就能相信自己有了重头再来的勇气。

      “娜美,你再说一遍?索隆替我顶了罪,还放弃了OP公司的收购权,我怎么不知道?”路飞双手抱胸坐在娜美对面,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刚在爷爷的安排下从外国回来,就被告知这样劲爆的消息。
      娜美不愿多说,敲了一下路飞的脑袋:“你又不是不了解索隆是怎么样的人,他跟你那么好怎么可能看着你进监狱。而且OP不是你的理想吗,他也希望你能够实现梦想啊。”
      路飞捂着被敲的头一脸无辜道:“可是我从来没跟他说过我的梦想是OP啊,他怎么知道的?”
      娜美的笑容僵住了。
      路飞还在滔滔不绝地自言自语:“而且那是他付出了所有才争取到的机会,他打算拿那个去报答米霍克对他的养育之恩,就这样把机会让给我是不是也对我太好啦?不行,这样的礼物我不能就这么接受,我必须去跟他道谢。”
      听路飞这么说娜美急了,赶紧拉住打算往外冲的路飞急道:“你别就这么去找他呀,诶,路飞,你听我说,就这么去及那面两个人都会尴尬的,路飞!”
      “不会啦!”路飞回头给娜美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他的冲劲儿上来任谁都拉不住,娜美只好跟在他后面,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听到狱警说有人来看他索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路飞,他不是早在自己进监狱之前就出国了吗?能见到路飞索隆还是很开心的,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生死之交,现在他大不如前,也就只有路飞作为好友来看他了。
      这两年路飞几乎没有改变,还是当初没心没肺的大男孩,身旁坐着他的女朋友娜美,听说是从高中时候就在交往的同班同学,这样亲密的关系大概他一辈子都不会遇上吧。不过还好他有了那个圈眉,别人能够拥有的,他相信在不久之后的未来,他也可以慢慢去尝试体会。
      所以他是以十分愉快的心情来面对桌子对面的路飞,没想到对方是以十二分的愉悦心情来面对自己。“索隆,你最近还好吗?”独属于路飞的元气满满的声音响在耳边,索隆感到时间仿佛重新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回到了身上。
      “哦!”索隆也开心地回答,面带笑容。
      紧接着路飞像是不用喘气一样吐出一大串话:“那就太好啦,你真是够朋友啊索隆,哈哈,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对我这么好。”
      索隆满腹疑惑,看到娜美在路飞身旁拼命对他使眼色,但这并没有牵动路飞那堪比钢筋的神经。路飞继续开心道:“你竟然会主动替我来顶罪,还在自己那么困难的时候把OP公司的收购权让给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索隆惊呆了。
      娜美绝望地捂住脸,努力将自己缩的更小。

      因为太过开心,路飞将无脑发挥得淋漓尽致,完全无视另外两个人奇怪的反应,他将双腿盘到凳子上继续:“我更没想到山治竟然也来帮忙,他和我们高中的时候就是朋友,他可聪明了。娜美专门找他来帮你减刑真是明智呀,以前他对娜美可是出了名的言听计从呢,都没人敢相信他会帮一个男人去做辩护的说~”
      “还有,娜美说你知道我的梦想是OP,就把辛苦争取来的机会让给我是真的吗?原来我有跟你说过我的梦想啊,哈哈,你还真是了解我。但是你真的没关系吗,你不是说打算用这个来报答米霍克的吗,这下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你打算怎么办?还有还有,其实你用不着替我顶罪的,我爷爷,就是那个老是带着狗头帽子的奇怪老头子会替我处理的啦,顶多是在外国躲一阵子没什么大不了……”
      有那么一瞬间,索隆以为自己竟然听不懂自己日常所说的语言,要不然为什么路飞在一旁嘴唇不行翕动,但他一个词儿都听不懂?
      然后,他呆呆地开口:“你在,说些什么?”
      “顶罪,让出OP,那些到底是什么?真正犯罪的人是你吗?”
      路飞看着索隆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也呆住了。
      “你,不知道?”

      娜美申请和他单独谈话,他没有拒绝,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在意。直到现在他的大脑还是无法完全消化刚刚路飞给他灌输的信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震撼太颠覆,他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难以接受。
      他双目放空地僵坐在凳子上,而对面的娜美早已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娜美在他对面坐得笔直,从开始到结束,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但这一切已经再不能触动他了。
      他整个脑子之中不断地回荡着两个字:骗局。
      一直,都是,骗局。
      “是我欺骗山治说你有罪,说你自愿替路飞顶罪,他才答应我说服你做有罪辩护的。后来当他得知真相也很痛苦,没有告诉你只是怕你对他失望,我求求你不要恨他……”
      “路飞不知道……”
      “我……”
      娜美说了很久,她说了些什么?索隆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在娜美决定离开的时候,听到他淡淡张口,声音平静而凉薄。他一共就说了两句话:
      “我并不恨山治。”
      “如果你告诉我替路飞顶罪,我并不会拒绝,他有恩于我。”

      事情来得太突然,娜美哭着给山治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炖准备给索隆带过去的汤。然后勺子掉到了锅里,碗掉到了地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山治沉稳地回话:“没事的,娜美桑,谢谢你告诉我。”
      他说他不恨我。山治背靠着橱柜慢慢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膝盖之间,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一刻他感到长久悬起来的心彻底落了地,越落越深,直到十八层地狱最底端。

      本来是打算带着汤去看他的,山治看着自己两手空空的行头有些好笑,他一路上都在做最坏打算,如果他恨我,如果他不愿见我,如果他要杀我(这是被害妄想症小朋友们不要学噗),如果这如果那。
      他咬紧牙关硬是把自己塞进了曾被他戏称为约会专用间的会面室,垂头丧气,一身的颓唐;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他想对着小绿藻微笑,但他现在只能用全力去克制自己不跪下。
      他看见索隆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湮灭,彻底的,心如死灰。
      真是,本来还在期待着什么呢,索隆在心底自嘲,蠢毙了。
      他们安静地坐在彼此对面,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发着呆。山治尝试着从索隆漂亮的眼睛里找寻自己的身影,发现那一对无底洞的终点止于虚无;这个强大的男人——没有被冤罪摧毁,没有被恩义摧毁,没有被一无所有摧毁,最后终是毁在自己的手上。
      山治干巴巴地说:“索隆,对不起……”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把话接下去,在这样的结果面前,一切解释都太过苍白。

      看着这样的山治索隆感到了从未设想过的平静,就像爆发过后的火山一样平静。他感到现在满心都是寂静的感觉,只是有些无力,但会好起来,虽然他不能确定。
      眼前这个男人曾寄托着他全部的希望,他来的时候就像绝望的黑暗之中从云层缝隙间射来的一缕阳光,金黄耀眼,而现在自己竟然开始可怜起他来。原来耀眼的阳光并不能照亮自己,最后一丝希望,就连破灭都那样美好。他长吁一口气然后对山治微笑。“我真的不恨你,山治,我要感谢你。”
      “如果没有你,在我最难的时候可能真的撑不下去。我真的很感谢你,无论如何,你给过我希望。
      这么长时间给你添麻烦了,我要为此说一声抱歉,谢谢你山治。
      再见。”
      这是索隆对山治说过的最后的话,然后再见,再也不见。

      原来不是每只凤凰涅槃过后都一定能重生,或许等待他的,是无尽头的寂灭。

      得知真相的路飞一定要将OP还给索隆,被索隆一口拒绝。路飞还不死心地尝试了多次,最后被娜美扥到索隆面前,听他亲口拒绝这才作罢。然后他又要给索隆一大笔钱,又被拒绝。
      索隆只是拜托路飞将米霍克的黑刀赎回来,还有他们从小到大一直经营的那间道场。路飞拍着胸脯向他保证明天就能完成任务,索隆只是微笑。
      他出狱那天只通知米霍克来接他,他倒在米霍克的怀里,想哭但是流不出眼泪。
      其实想要重新开始并不难,困难的只是重组破碎的心,确立新的希望。索隆和米霍克都非常坚强,无论是大风大浪,还是平凡的日常,相信他们都能够平平安安地一路走过来。祝愿他们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开开心心地过好,以前的一切,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END(超潦草的结尾,大年三十的还是展望未来吧【death wink~】)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反正就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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