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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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很恶劣，才下午一点，就跟黑天一样。足有7级的大风把巨大的雪片刮成了一条条平行线。
这样的自然环境，即使是凌寒这样强大的天珠战士也难以招架，更何况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远处破旧的民房有的已经坍塌，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冻死在这样的鬼天气里。
昨夜黑羽毁坏了不少民房，抓走了两个年轻力壮的一组战士。这跟以往比起来，损失相当小了，凌寒猜测黑羽的真正目的不是搞破坏，而是蓝昕。
黑羽肯定特别想知道蓝昕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天珠能力，居然能轻易杀死一头变种象人。其实凌寒也很好奇，蓝昕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杀死变种象人的，单纯靠净化的能力的话，那应该跟变种老鼠一样，净化成普通老鼠，而不是毁掉它。
可仔细想想，变种象人被净化后会是个什么东西？大象？人？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人为的强行结合，能被净化吗？
夏建调查的结果是，象人死后连尸体都找不到，没有任何存在过的迹象，这不能不让凌寒迷惑。
同样是被净化掉，单纯的变种老鼠和野猪都变回了原来的面貌，可被人为结合的象人却人间蒸发了。
难道九眼天珠对无法净化的病毒，会使用比较激烈的手段彻底清除吗？
看来，九眼天珠并不如书中记载的那样善良。
身后的男人差点滑倒，双手死命揪住他的斗篷，打断了他的思路。
凌寒把他带到怀里，宽大的披风包住他，皱眉看着他。
他本来不想让这男人出来的，吊营养液在下边也能做，不用非得去实验室。但这男人非要跟着他，那双手一直扯着他的衣角，拿一双渴望的眼睛看着他，他不知道怎么拒绝。舒展说，他得了怀孕综合症。怀孕的人不能惹，他们抑郁了伤感了对身体不好，会影响胎儿的发育……
男人穿的是加厚的羽绒服，脑袋被厚厚的围脖包得只剩下两只眼睛，他现在不是蓝昕，他就是个圆球。
圆球心情似乎很好，两只大眼睛已经眯成了缝，喜滋滋的搂着他，丝毫不受这鬼天气的影响。
冷少钦带着保卫队给难民-运送物资，救助伤员，处理冻死的尸体，凌寒也要过去查看一下伤亡情况。
凌寒把蓝昕送到兵营门口就离开了，蓝昕走走停停，不住的回头张望。他有了孩子，做什么都要受限制，不能跑不能跳，不能跟凌寒一起干活。真是憋死他了。
他现在开始同情那些每年都要生孩子的妇女，人要是总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现在只希望孩子赶快生下来，生下来他就能陪着凌寒了。
蓝昕像往常一样坐上电梯，当电梯下降到地下二层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走上来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那男人个子很高，只比凌寒矮一点。他长得很有特色，单眼皮，细长眼，吊眼梢，显得有些困倦。他鼻子很挺，鲜红的嘴唇在粉扑扑的脸上非常显眼。他带着一双乳白色的橡胶手套，正在翻阅一本厚厚的册子。
男人把铅笔别在耳后，嘴里一直叨叨咕咕的，完全把电梯上的蓝昕当成空气。
蓝昕好奇的盯着他看，他记得舒展说过，这层的管理员叫白齐岳的，是两眼天珠的寄生者。白齐岳的两眼天珠是万年至纯天珠，能长生不老，是非常强大的能力。白齐岳本身性格就有些古怪，再加上两眼天珠的副作用，他几乎从不跟人交往，因为就算你前一小时跟他关系搞的再好，他下一小时也会把你忘得精光。
这人记性很差，短时记忆最长不会持续超过两个小时。
但神奇的是，他能记住所有货物的数量和名称，以及排布的位置。据说，这是因为两眼天珠只会让他遗忘活的记忆，任何死的东西他都记得很清楚，例如数据。所以这人总是拿着笔和本，有随时随地做记录的习惯。
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白齐岳转头看了看蓝昕。他没有因蓝昕像只巨型包子感到惊讶，只是冲他礼貌的点点头。蓝昕连忙摘下围脖，冲他笑了笑。
白齐岳跟他一起到了三层，刚下电梯研究员们就迎了上来，把蓝昕接下电梯。舒展笑呵呵的跟蓝昕打了招呼，带着白齐岳去了观察室。
蓝昕换好病号服，也来到观察室接受例行检查。
白齐岳就躺在他旁边的病床上，舒展拿出针头正准备为他抽血。
“你吃饭了吗？”舒展跟白齐岳闲聊。
“吃了……吧。”
“吃的什么？”
白齐岳想了想，突然不说话了。
“哎，我问你话呢，吃的什么？”舒展嚷嚷。
白齐岳歪头看了看斜上方的舒展，“呃……不好意思，你在跟我说话吗？”
“呵呵……这次针头比较粗，会有点疼。忍着点。”一针扎死你算了，省的气人。
舒展对准白齐岳手臂上的血管扎了下去，只是还没等刺入白齐岳的皮肤，原本放松躺在床上的白齐岳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细微的震动一下，一片刺眼的蓝光突然从他身体表面爆开，巨大的冲击波把舒展整个人弹到房顶又重重的摔到地上，舒展闷哼一声便不动了。接着，一大片鲜血从舒展身下缓缓流出。
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蓝昕和房间里的医务人员都吓傻了，冯多雨手疾眼快冲过去查看舒展的伤势，命真大，还有气。
“快去把凌寒叫来！”冯多雨喊道。
固定白齐岳手脚的皮带都已经崩裂，他半坐起身，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人，露出迷茫慌张的神色。
冯多雨对舒展进行了急救处理，让医务人员拿担架把他抬了出去。她走到白齐岳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这不怪你，不用自责。你身上的防御系统在感知到危险的时候会自动释放带有冲击波的能量盾，是舒展疏忽了，没按照步骤先给你服用镇静药物。”
“能量盾？”白齐岳呼吸变得急促。
冯多雨捏住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皱眉道：“你不会连自己是两眼天珠的寄生者都忘记了吧？”
“两眼天珠……”白齐岳喃喃道。他紧张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平和，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歪头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好心的提醒冯多雨，“地上有血。”他又看向冯多雨，“请问你是……”
冯多雨眉头皱的更深了。怎么会这样？记忆时间缩短的速度太快了，白齐岳的两眼天珠产生的副作用是天珠寄生者中最严重的一个。
每使用一次能力的代价太昂贵了，再不加以控制，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可能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了。
冯多雨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随后赶来的凌寒。
使用了蓝昕血清的舒展已经苏醒，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刚才的情况很惨烈，但好在他们现在有蓝昕的九眼天珠庇护，不然很可能舒展已经见上帝去了。
白齐岳的能量盾威力巨大，传言说他曾经一挥手就把上百只变种生物击得粉碎。但他一直控制不好自己的能力，战斗中经常误伤队友，所以凌寒把他从保卫军中踢了出去，让他做后勤，再也不让他上战场了。
而且明令禁止不让他离开兵营，也不准别人跟他有深入的肢体接触。实验室的工作人员都清楚白齐岳的体质，每次他过来做检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服用镇静剂，防止给他做检查的时候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
今天舒展不知道怎么搞的，忘了给白齐岳吃药，才导致他给白齐岳扎针的时候，两眼天珠的保卫系统释放出能量盾保护白齐岳，误伤了舒展。
“长生不老已经很过分了，为什么还附带一个这么离谱的能力？”舒展看着自己血糊糊的手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惊喜之余，又对白齐岳的能力愤愤不平。
冯多雨说：“很简单，因为他的能力是不老，不是不死。每个天珠除了主要能力外都会衍生出一种辅助能力，用来配合或辅助主要能力。两眼天珠为了维持他的不老，首先要做到不死。为了不死，就必须要拥有一套强大的防御系统。白齐岳的防御系统就是在这种需求下衍生出来的。”
“这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天珠们的选择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凭什么选他们不选我？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我体内的变异病毒？”
“没那么简单，之前也对没有变异病毒的男性做过寄生实验。到目前为止只有聂钰和陈峥成功了。体内没有变异病毒是宿主最基本的素质，天珠是有灵性的，它们需要和宿主产生共鸣，天珠在遇到合适的宿主的时候会主动寄生，根本没必要使用强制手段。也就是说，之前我们做的实验都是在做无用功，浪费了人力物力，到头来还是没能实现人工寄生。”
冯多雨说完看了看凌寒，凌寒双手环胸，斜倚在矮柜旁，表情很平静。对于冯多雨的质疑他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满，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舒展连忙打圆场，“你不能这么说，天珠的感知范围很小，如果不是凌寒慧眼识人，咱们也不可能这么快让聂钰和陈峥寄生成功嘛。再说，如果没有之前科学系统的研究，咱们怎么能知道天珠的副作用这么大？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了老年痴呆，哎……”
“白齐岳的情况的确不乐观，凌寒，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减小天珠能量的使用代价？不然总有一天白齐岳会变成一个狂躁的傻子，而你也……”冯多雨欲言又止，如果某一天凌寒彻底丧失了人性，那他就跟变种人没有任何区别了，他能支配别人的意志，所有的天珠寄生者都会变成他的武器，到时候人类的命运会是怎样的？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寒。
“你想太多了。”凌寒打断了冯多雨的臆想。
“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我不是先知。”凌寒盯着舒展说：“你们现在只需要做好眼前的工作，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蓝昕只有一个，他的血液有限，而且提纯工序复杂，对我们来说是十分珍贵宝物，不能随便乱用。以后只要死不了，都不能用他的血清，毕竟现在不知道使用蓝昕能力的代价是什么。现在我们只看到了好的部分，可坏的呢？你们脑子都给我清醒点，能力越强，要付出的代价越高，这是不变的真理。这种事需要我强调几遍？”
凌寒态度强硬，声音冷冷的，这代表着他真的不高兴了。
“下次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会看着你死，不会救你。”
舒展吞了吞口水，窘笑道：“我发誓，不会有下次了，这次是我的错，你想怎么罚我都行。”话一出口舒展就后悔了，凌寒有日子没发火了，他差点忘了，过去的凌寒对犯错的人惩罚是有多狠毒。
谁料凌寒突然笑了，“注射了蓝昕血清的雄性老鼠能怀孕。你还记得吗？”
舒展被他笑得头皮发炸，僵硬的问：“你、你啥意思？”
凌寒走到床前，淡淡的说：“我需要一个男性志愿者，来证明人类男性注射蓝昕的血清后，是不是也能怀孕。”
舒展脸都绿了，他把被子掀到凌寒头上，“我去你妈的！”他蹭地跳下床，一瘸一拐的往大门外跑去。
“或者，你想去楼下陪陪涂翀？”凌寒不紧不慢的说。
已经跑到门口的舒展猛地停了下来，他扭头看着凌寒，苦着脸说：“有没有第三个选项？”
“就两个，一个是做我的实验对象，另一个是去楼下陪陪你失散多年的好兄弟。”凌寒低头摆弄着桌上的药瓶，拾起一瓶递到眼前，透过玻璃瓶看向舒展，“看在咱们同事一场的份上，我可以让你使用你喜欢的那个人的精子。”
舒展的绿脸又变成了红脸，最后变成了紫色。他大吼道：“我他妈喜欢你！你给我用吗？”
凌寒微笑，“可以，你用吗？”
“你、你！你个神经病！”
“这么说，你选了第一项？”
“我……”舒展颓坐在地。
“就算你不用，他的精子也会给别的女人用，繁衍是天珠寄生者的工作。”
冯多雨诡异的看着两人，多少听出了一些端倪。莫非舒展他……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来找我吧。”凌寒从舒展身上迈过去，离开了房间。
冯多雨鄙视的看着舒展，嗤笑，“原来你也是个gay。怪不得总把生孩子挂在嘴上，原来是天天都想被男人上啊。这回好了，你的美梦就要实现了，既然能生，当然要为人类繁衍做贡献了，多生几个孩子才好呀。”
舒展咬牙切齿的笑了笑，“彼此彼此，你不是也每天都想被男人操？只是可惜呦，陈队长看不上你这个荡-妇。”
“你！你才是荡-妇！会下蛋的男人不叫男人，叫鸡！你这只不男不女的荡-妇鸡！”
“你！你他妈才是荡-妇鸡！”
“你是鸡！你们全家都是鸡！”
“那你们家全是鸭，不男不女的大鸭子！”
※
凌寒来到观察室，蓝昕正在做B超。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个婴儿都已经发育得很完整了，相当于正常情况下六七个月孩子的大小。
婴儿生长速度太快，根本没办法预估预产期。蓝昕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腹中孩子的生长。
九眼天珠有这么强大的繁衍能力，凌寒不能不去想它的使用代价。他走到床边，拾起蓝昕的手，看着他掌心的莲花刺青，他从第一次见这刺青的时候就很奇怪，为什么会少了两片叶子？
而莲花下边有九粒莲子，每一粒都是不同颜色，最左边的红色莲子和紫色莲子之前颜色浓重鲜艳，现在却变得很淡，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为什么？
凌寒拿出酒精棉，试着把图案搓掉，图案根本不是人力能弄掉的，它们与蓝昕的血脉相连，是蓝昕身体的一部分，不是什么随便画上的油彩。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有多可笑，凌寒试着用不同的溶剂去擦蓝昕的手心。把远处的医务人员逗得捂嘴窃笑。
蓝昕被手心火烧火燎的感觉弄醒，睁眼看到凌寒正坐在自己身边，蓝昕连忙把凌寒的手拉到自己怀里，又放在脸上蹭蹭，放在唇边亲吻。他笑眯眯的望着他，比了个口型：凌寒，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代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