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九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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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妃来了。”
“嗯？”听到属下的禀报，正坐在王帐中的科尔沁部土谢图亲王巴雅斯护朗愣了一愣，觉着意外的很：“王妃怎的来了？”
这可怪不得巴雅斯护朗奇怪。本来嘛，他们这些蒙古贵胄与那些大清朝来的公主就是联姻关系。完全没什么感情可言。说白了，就是互相利用而已。他们娶清朝公主寻求结盟、依附，而清朝给他们这些公主安抚他们。至于给漠北那些的公主，那就更是简单了，纯粹就是为了让漠北死心塌地的为大清守着边关。
这些，他们蒙古人心里都是清楚的很。
巴雅斯护朗斟酌了片刻：“让王妃进来。”
“是。”进来通禀的蒙古侍卫单膝跪下，右手扶胸。领了王令便出王帐去了。
“王爷。”布鲁堪进了王帐，立刻就是右膝前屈、左腿后弯。上身微微前俯，右手扶上了左膝。一番娴熟的动作下来，算是给自个儿的王爷丈夫行过了礼。
“王妃怎的来王帐了？”
站在下边儿的布鲁堪一听这话，直接就是倩眉一蹙。心道：你个蒙古莽夫，你当本妃愿意来不成。
抱怨之后，布鲁堪暗暗呼了口浊气：“王爷，妾身今儿个来寻您，是有事相商。”
“坐下说吧。”巴雅斯护朗对着一旁的椅子随意一指。
“谢王爷。”布鲁堪也不与他玩那些个虚的。坐下便道：“王爷，既然妾身来您这儿了。也就先与你交个底儿。妾身与淑惠长公主...哦，也就是巴林郡王妃有着深仇大恨。是以想请王爷助妾身一臂之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布鲁堪的说辞，让巴雅斯护朗一阵讥笑：“王妃是否太看得起自个儿了。巴林郡的实力虽与本王的土谢图相差甚远。可是本王也不想没事儿找事儿。你凭什么认定本王会助你。难不成你想让本王因着你与巴林郡王妃的私仇，就为你出兵不成！说的清楚些，你不过是大清送来安抚本王的工具。”
明知道巴雅斯护朗说的是事实。可是这令她难堪的事实就这般被他揭开。着实让布鲁堪觉着愤恨。
忍着！受着！布鲁堪暗自告诫着自个儿。
若不是还得借着他的力量，以她布鲁堪的性子绝不会这般忍着：“王爷说的不错。妾身与你确无什么感情可言。不过王爷觉着妾身既是说得出这话，难不成是来向王爷空手套白狼么？”
“那你倒是说说看。”巴雅斯护朗不屑的说着。
“妾身的私仇咱们暂且搁一搁。妾身先与王爷说说符合您利益的事儿。”看着巴雅斯护朗淡去了不屑的神情，布鲁堪心下一松。二姐说的果然不错。蒙古这些部落现下虽看着平静，可是内地里儿都想着扩大自个儿的部落。这是这些蒙古人的天性儿：“王爷该晓得的，这巴林郡王年事已高，这两年巴林郡的事儿可都是郡王妃说了算的。妾身可听说，前段日子因着巴林郡内乱，郡王妃还血腥镇压了一回。”
“继续说。”看着眼前的布鲁堪能说出这个，巴雅斯护朗的脸色又变了变。眼中带了些惊讶。
“郡王妃这番手段虽有效，可是也埋下了祸根了。就如王爷的意思一般无二。妾身这些大清公主不论在大清时身份是何等高贵，可既是和亲来了蒙古，对你们蒙古人来说，不过是工具。既然妾身是，那郡王妃自然也是。那王爷不妨想想，身为蒙古的血性男儿，居然被一个工具给压制着，王爷觉着他们能痛快么。”
“痛快如何，不痛快又如何？他巴林郡的事儿，与本王有何干系。”
瞧着巴雅斯护朗的神色又变了一变，布鲁堪便知有戏。二姐果然能耐，照着二姐的话说，这莽夫果真是动心了：“呵呵呵，王爷...巴林郡与您的土谢图同属科尔沁，且您的土谢图更是掌管右五旗。按理儿您的土谢图该是与卓里克图一系平起平坐。可如今就因着那巴林郡王妃乃是现任卓里克图亲王的外甥女儿，生生让一个不过掌了两旗的巴林郡壮大了起来，您甘心么？”
“王妃这话是想让本王与巴林郡动兵不成？”巴雅斯护朗眯起眼。
“兵自然是要动的。不过不是现下。那巴林郡里头儿如今正乱着呢，王爷何不让他们更乱一些？等他们斗得四分五裂的时候儿，您的土谢图若能吞了巴林郡那最好。若吞不了，巴林郡也是元气大伤，到时没了巴林郡的膈应，王爷何愁不能与卓里克图一系平起平坐？王爷该是晓得的，那巴林郡姓的可是博尔济吉特。卓里克图一系少了巴林郡，那实力可是锐减...”
不得不说，布鲁堪的这番说辞，确实是让巴雅斯护朗心动了：“那你与巴林郡王妃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布鲁堪说这话时的肃杀之气，让巴雅斯护朗这个饶是征伐多年男人也不由一骇。双瞳猛地一放：“你是说...”
“王爷，妾身的私仇您就甭管了。妾身方才的话您好好想想就是。若王爷有了决定，告诉妾身一声儿便是了。”
说罢，布鲁堪不在王帐中多留一刻。也不理会巴雅斯护朗会有何反应，径自便离开了王帐。
“王妃，人揪出来了。”刚从巴雅斯护朗的王帐回了自个儿的行帐，布鲁堪身边儿的陪嫁婢女景额便迎了上来。
“把人带进来！”景额的禀报让布鲁堪眼神一恨。果真如二姐说的一般。阿图，你的手伸得可真够长的！既是如此，本公主便先斩了你的爪牙！
“跪下。”景额在那贱蹄子的双膝处狠踢了一脚。蒙古的这么些年的生活，让景额也从一个怯弱的婢女，蜕变成如今的处事果决。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这个被抓着的女人猛地跪在了地上。
“自个儿说了吧，谁让你来的。你来土谢图的有何企图？”不是不晓得这些被派出来做探子都是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可是布鲁堪还是想会一会他们的心思有多牢靠。
被景额扣着双肩的女人不顾身子上的疼痛：“呸！做梦！”
看着地上的女人出言不逊，布鲁堪也不生气：“景额，这个奴才是谁？哪儿揪出来的？”
“回主子，这个贱蹄子名唤赛罕。是月前刚分到主子这儿的。自打主子同奴婢吩咐了那事儿，奴婢就一直上着心。前些日子，奴婢就盯上这个包藏祸心的贱蹄子了。结果今儿个就主子去王帐的这会子功夫儿，这贱蹄子就偷偷的潜进了主子的行帐里头儿。方才被奴婢抓了个现行儿。”
“哦？”布鲁堪倩眉一挑：“她作甚让你逮着了”
“主子平日里有燃香的嗜好儿。因着奴婢一直盯着她，今儿个她一进这里头儿，奴婢就在帐子外头瞧着呢。亲眼见着她把什么玩意儿往主子的香鼎里头搁了进去。等她出来的时候儿，奴婢直接就逮了她。这贱蹄子身上带着的纸包儿已经让奴婢搜出来了。”景额狠狠的盯着赛罕。恨不能把她盯成个筛子。
“既是搜出来了。那香鼎里头儿的东西你查出来么？”阿图！你又是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你给本公主的二姐下了药儿，如今这招儿还想用到本公主这儿！若本公主晓得了真相还中了你的招儿，那本公主也真是蠢到家了！
“不曾。奴婢将那脏东西给王医瞧了。连王医说不出个究竟。”
“查不着？那看来又是哪一种蒙古秘药了...”景额的话在布鲁堪的意料之中，是以布鲁堪并不诧异。只是自个儿嘀咕了一句。
“你，指使你的给了你多少好处？只要你说了实话，本妃就留你一命。”布鲁堪言语森森的说道。
“你们妄想从我嘴里问出些什么！被你们逮着了，是我没用！可是你们杀了我，还会有别人来的！主子要做的事儿，你们谁也阻止不了！”
赛罕的这一番厥词，彻底激怒了布鲁堪。先前压着火儿的布鲁堪见着此时的赛罕，就仿佛看到了阿图出现在她眼前儿。那神情，那眼神！统统都直刺布鲁堪的心：“景额，把这个贱人给本妃拖下去！天、女、散、花！”
布鲁堪咬牙切齿的命令让景额心里发怵：“...是！”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明显的，布鲁堪的话让赛罕彻底恐惧起来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在景额的手下挣扎着：“你要知道什么！我说！我全说！”
“现在想说？晚了！”布鲁堪看着疯狂挣扎的赛罕，一声狞笑：“景额，把她弄出去！立刻行刑！还有，让本妃身边那些奴才都给本妃去看着！”
“是！”
自打来了蒙古，王妃从未如此张扬过。不是主子不想，而是不能。嫁来了蒙古，在这异乡，只能收敛锋芒。可看着现在的主子，自个儿仿佛看见了仍在紫禁城时的主子。是那般的果敢，决绝...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九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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