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盛清时代》珞の很倾城

217、二一七

　　“啊——！来人啊！给本将提刀来！爷要去砍了那些老毛子！”
　　东北前线，奉命代表皇室前来的乌勒登，连日来瞧着不断从战场上被抬下的伤亡士兵。终于是情绪大爆发了。
　　“王爷冷静！”见乌勒登如此，站在他身旁的彭春赶紧拉住他，“王爷，大军现下士气低迷，您万不可再自乱阵脚。”
　　“去他大爷的自乱阵脚。那些个老毛子实在可恶，仗着城池高，让咱们无处下嘴不说，龟缩在城池里头算什么东西！有能耐出来和爷比划比划！”被彭春拦着的乌勒登也是气极了。想他自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而彭春呢，也晓得乌勒登不过是一时的气话，“好了王爷。这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们出来了打不过咱们，那自然只能是龟缩起来，与咱们耗着。众位将军也都在尽快的想法子破城，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快去议事大帐，皇上来信儿了。”
　　帐子里的两人听到费扬古这话，立马儿都往外走去。急于晓得玄烨来信说了什么的乌勒登，更是一个屁股拱开了和他抢道儿的彭春...
　　被拱开了的彭春，待他回过神儿后，眼角狠狠儿的一抽！

　　大步疾走到了议事大帐，见众位将帅都站在外头儿，乌勒登疑道，“几位将军这都是怎的了？不是说皇上有信儿来么。大伙儿都围这儿是作甚？”
　　在人群里头儿的周培公一见着乌勒登的影儿，就跟那见着救星似的，一下子就从人堆里头儿走到了乌勒登身边儿，“王爷来得是极。皇上的信儿是到了，可是在御鹰身上呢...这不，末将等都在想辙儿呢！”
　　往周培公指着的地儿一瞧，果然是玄烨饲养已久的刚安。见刚安只是不住的盘旋却不落地，乌勒登立即吹起了哨音。
　　听着乌勒登的哨响，在晴空中盘旋的刚安这才俯冲落地。
　　乌勒登一面儿取着刚安爪上的信筒子，一面儿大嗓门儿的笑骂，“好家伙，架子还挺大是不？这么些将士都不给个薄面儿？”
　　似乎是在附和着乌勒登的话，完成了任务的刚安，高傲的昂着鹰头，好不神气溜达起步子来。
　　不过这时乌勒登可没功夫儿再和刚安逗趣儿。瞧了玄烨的来信儿后，乌勒登大声的嚷嚷道，“哈哈哈！好极，好极！如此一来，这雅克萨城必定指日可破！”
　　乌勒登的话引来了一众将士的心思，“王爷，皇上说了什么？”
　　“来，你们自个儿瞧！”说罢，乌勒登便将玄烨的来信往站在他身边儿的周培公手里一递。
　　待大伙儿都瞧过了御笔书信，连日来因着战事上的被动所淤积于心肺的闷气，狠狠儿的吐了个痛快！

　　“来，喝酒！”乌勒登将费扬古、彭春叫到自个儿的帐篷里，痛快的喝酒吃肉。
　　“哈哈哈，来！干！”两人也不婆妈，端起碗便将酒喝了个见底儿。
　　“王爷你是不晓得末将现下这心里是有多痛快！现下咱们的大军已经围了雅克萨城三日三夜。再有那么三日，城内的老毛子们非急得跳脚不可。末将可算是能好好的出一口恶气儿了！”似乎还是处在几日前那被动挨打的状态中一般，费扬古说起这话来，牙关咬得嘎吱作响。好似他现下嘴里的肉便是那敌军的血肉一般。
　　“哈哈哈！咱们的大军已经把持了老毛子的援军来此地的必经之路，老毛子若想支援雅克萨城，就得先尝尝咱们大清火炮的滋味！没了援军，咱们大军一半主力更是将雅克萨城围了个严实，爷倒是要瞧瞧那些老毛子还有什么能耐守着城池！来来来，吃肉！吃饱了，跟爷上阵杀敌去！”
　　尽管玄烨给乌勒登的旨意是督军，但早就想上阵杀敌的他又怎能真的这般乖觉。深知乌勒登心思的两人晓得是拦不住这厮，是以这会儿也就不说什么扫他兴儿的劝阻话了。
　　“王爷这话说的好。等咱们吃饱喝足，非得给那些老毛子一点颜色瞧瞧。”说罢，彭春又猛地喝了一大口酒。

　　“周副将，今儿是个什么情况？雅克萨城内可还有粮草？”日日想，夜夜盼。好容易又煎熬过了三日的功夫儿，乌勒登便再也坐不住了。
　　“嗯...”见着突然进了自个儿帐篷的乌勒登，周培公摸了摸自个儿的山羊胡子，沉吟片刻后方道，“照现下的情形看来，雅克萨城内的敌军已然晓得了是个什么状况。然他们并未开始急躁。末将认为，圣上所说的攻心之策，现下使用还不是最好时候儿。还得再观望观望。”
　　周培公算得上是自家皇兄身边儿得意儿的臣子了，乌勒登饶是再想上阵杀敌，也不得不仔细考量周培公的话。
　　心知今儿个是没戏儿的乌勒登，精神头儿立马儿就蔫儿了...但心里卯着股劲儿的乌勒登，不消片刻便又打起了精神儿，“那周副将觉着还得再几日才能继续下一步？你给本王一句准话儿！”
　　“这...”
　　对于乌勒登这话，周培公正觉着为难，一小将解救了他。
　　“周副将！前线来报，雅克萨城内的敌军骚动起来了！”
　　小将这话，让周培公狠拍了下自个儿的大腿，“好！”随即，周培公转头看向乌勒登，“王爷，现下末将可以给您准话儿了。一日，至多再有一日的功夫儿！”
　　周培公给的准话，让乌勒登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激动不已的乌勒登猛地抓住周培公的双肩，“多谢周副将！本王这就做准备去！”

　　前线的战火燃烧着，但紫禁城中的战火也不遑多让。
　　“皇上，那奴才...去了？”梁九功手上捧着圣旨，再次向玄烨确认了一回。
　　玄烨并未立即答话，盯着梁九功手里头儿的圣旨良久，才烦闷的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梁九功，也只能是顶着玄烨那欲将人活刮了的眼神儿，前去宣旨去了。

　　“圣旨到——贤妃赫舍里氏接旨——”
　　“臣妾接旨...”因着提前得了知会，这会子赫舍里氏穿着一身正儿八经的妃服，规矩分毫不差的跪在钟粹宫正殿前。
　　瞧着跪在下头儿的赫舍里氏，梁九功也不晓得自个儿这心里头儿是个什么味儿！心下暗暗叹息了一声儿，梁九功恭敬的展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五典慎徽、妫汭重嫔虞之化，二南正始、关雎资佐姒之贤。遐稽历代之彝章，式进宸闱之位序。咨尔贤妃赫舍里氏，毓生名阀，协辅中闺。贞静持躬，端良著德。凛芳规于图史、夙夜维勤，表懿范于珩璜、言容有度。今兹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金宝，晋尔为皇贵妃，着尔代掌凤印。尔其光昭内则、用迓景福于方来，益慎妇仪、茂衍鸿庥于有永。钦此。”
　　听着梁九功宣着圣旨，跪在下头儿的赫舍里氏心里还在琢磨着：母族安排在宫内的人儿，虽让自个儿晓得了前朝大臣再提立后一事儿，但她自觉皇上是一个不会轻改初衷的人儿。这前朝又提了立后一事儿后，皇上更是再未踏足过后宫一步。方才她正揣摩着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儿，乾清宫竟来了人，说是一会儿圣旨便到，让自个儿赶紧沐浴更衣...
　　赫舍里氏这还琢磨着呢，可当她听着这圣旨后头儿竟是将她晋为皇贵妃，并代掌凤印时，她整个人儿都惊着了。赶紧收了其他心思，赫舍里氏忙叩首接旨，“臣妾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贵妃娘娘，奴才给您道喜儿了。”见赫舍里氏已经站起身来，梁九功当即便换上了一副打心眼儿里替她高兴的笑模样。
　　对着梁九功这御前伺候的人儿面前，赫舍里氏现下这心里头儿就是再有什么心思也不敢露出来。微微的点了点头，赫舍里氏亲手将一封赏银递到了梁九功手里头儿，“谙达辛苦了。这点银子算是喜银儿，谙达拿去喝杯茶。”
　　“多谢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奴才便回乾清宫伺候万岁爷了。”不似在梓歆跟前儿收赏银时那般真心欣喜，梁九功收下银子后便打算回去复命了。别个不晓得万岁爷晋封这赫舍里氏做皇贵妃的内里缘故，他这个近身伺候的还能不明白么？这宫里头儿啊，甭管你是皇贵妃还是皇后，自家万岁主子这心里认的主子娘娘，那便只有璟主子一个。
　　梁九功的心思，赫舍里氏自然是瞧不出的。没觉察出什么的赫舍里氏，一听梁九功这话，便让他回了，“谙达慢走。”

　　“旨意宣了？”站在乾清宫正殿中，面朝正大光明匾而立的玄烨，因其耳力甚佳，遂在听出进来的人儿是梁九功时，便问了这么一句。
　　晓得自家主子心里定还是不能舒坦的，梁九功哪里敢在这种时候儿讨巧儿。只是分外规矩的回道，“回主子。奴才已经宣过了旨。”
　　听罢，玄烨就这般静静的注视着由自个儿阿玛亲手所书的‘正大光明’四字。久久不曾言语。
　　玄烨不说话，大殿内的梁九功自然更是不敢肆意说什么。此刻，他便像玄烨的影子一般，无声无息的弓身站在玄烨身后...

　　“主子，主子。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相较于乾清宫的静默，后宫却因着这一道旨意炸开了锅。
　　景仁宫中，得了这消息的桑榆不顾白里与景榆的阻拦，忿忿不平的冲进了梓歆寝殿的内室。
　　正在秘境里捣鼓的梓歆，听着桑榆的嗓门儿，吓得赶忙从秘境里头儿闪神出来，“这般咋呼作甚？你何时才能跟景榆学学。”梓歆没好气的瞪了桑榆一眼。
　　“主子，真亏得您还有这说教奴婢心思！您晓不晓得，这后宫上下都传遍儿了！皇上方才下了旨，晋了贤妃赫舍里氏做皇贵妃了！且皇上还让她代掌凤印了！”
　　听着桑榆这话，梓歆也不晓得该如何形容自个儿现下的心情。说是愤怒和嫉妒？说真的，这个她还真的是一点儿也没有。说起来若不是自己与大姐的出现，别说皇贵妃了，皇后原就是她的。那说是心甘情愿？说来那更不是。自己不是那种圣母白莲花，既然她来了这清朝，又嫁给了玄烨。那便不要再和她说什么原本...这般想着，梓歆觉着她现在心里的确是有委屈的。玄烨就这么打破了四妃间的制衡不说，且事前连招呼都不带打一个的。下了旨后，这阖宫都传开来了，他竟还是连一句解释也没有。从这一点来说，她这心里头儿，是怎么都没有办法不介意的...
　　桑榆不晓得梓歆的心思，她瞧着梓歆一句话不说的晃神儿，吓得立马儿红了眼眶子，口不择言的喊出了梓歆未出阁时的尊称，“格格您别吓唬奴婢呀。您倒是说句话啊。奴婢晓得您伤心，可您别作贱自个儿啊！”
　　桑榆的喊声儿还是唤回了梓歆的一些心绪。但现下心里乱得不行的梓歆，实在是不愿再多说什么，“你出去吧。本宫，一个人儿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