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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一六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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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扬古略想了会儿。便组织好言语,条理清晰的将自个儿的想法一一道出...
“因由、形势、后果...都说出了。”玄烨藏在夜色里的眼眸,因着费扬古的说辞,亮起了璀璨的神采,“费扬古...想不到你还挺能耐的。就目前这形势,竟然能分析的出这么些...”
“嘿嘿嘿...我说你这话说得小爷怎么就那么不爱听呢!小爷现下虽看不清你的样貌,可听着你的声儿,年纪也大不着哪去!小爷是顺治元年生的!你呢!”
顺治元年?呵!比自个儿大了十来岁啊...啧,不过这声儿还真听不出,“我是顺治十一年生的...”
“呵!好嘛!敢情还是个毛头小子!那你也敢这么说小爷?!”
听着费扬古的话,玄烨非但不恼,反倒觉得费扬古的性子蛮对他胃口的。平日里朝廷的那些大臣自不用说了...可就是他出宫时,隐了身份,也没几个敢这般快言快语的同他攀谈的,“我说...我是比小了十来岁不假。可是我听你的声儿哪里有比我大那么多年岁。你不是蒙我的吧!”
“蒙你?蒙你小爷有银子拿啊!”费扬古不屑极了,“等小爷打完了这场仗,小爷的儿子都要出来了!”
“呵呵。那真是恭喜了。”
“好说好说。等咱们凯旋了。小爷请你吃小爷儿子的满月酒。”费扬古大大咧咧的低声说道。
“...嗯。”满月酒?不知何故的,玄烨被费扬古这话,弄得有些窘迫。
“嘿。前边儿打完了。走了。”时刻保持警惕的费扬古,一听前边儿动静没了,扯了神游的玄烨一把,“你头回上战场没经验。跟着我走。可不能再鲁莽行事了!”
“成。”回过神的玄烨,灿烂一笑。少顷便跟上了费扬古的步子。
跟着大军过了草荡茂密的地段,进了开阔地。没了大山遮挡的大军,借着朦胧的月光,在夜色里变得清晰起来。
先前冲到前锋营那儿去的福全,也折回了玄烨身边儿。
“二哥你回来了。大军现下为何不继续走了?可是到了元帅指定的地儿了?”
“是呢。方才前锋营遭遇了邻国的夜巡小队,这不刚解决了吗。”
玄烨一听,眉头立即微蹙,“方才是哪个动的手?这儿不是交界地儿吗?虽不是咱们大清的地盘儿,可这儿也不是那南掌、安南的地儿!他们怎么敢动手!”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再说了,这虽说是交界地带,可方才是咱们的前锋营探路时不小心踩到了安南的地界儿。咱们的人又不能大刺刺的亮出身份。这深更半夜的撞上了人家的夜巡,也怪不得人家动手。”福全稍稍解释了一二。
“那咱们和安南的打起来了?没惊动了安南的?”玄烨不放心的问道。
“咱们不能暴露,那只能对不住他们了。那夜巡的小队没多少人,已经让前锋营的收拾了。尸体也都拖到交界地带上,就地掩面了。你放心吧。”福全拍了拍玄烨的肩头,打包票一般说道。
“如此便好。”
兄弟俩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可是跟在玄烨身边的费扬古却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若不是玄烨怼他,他还缓不过神呢!
“费扬古!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话!”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裕郡王。太子殿下千岁,裕郡王吉祥。”回神的费扬古,连忙给玄烨和福全问安。
“你...认得本王?”福全指着自个儿,奇怪道。
反观玄烨...他倒是挺满意的。心道,这个费扬古是个聪明人,知道孤和二哥打扮成士兵的样子,是不想张扬了身份。现下这般小声的见了礼,既不暴露了孤与二哥的身份,也不失了礼数。
“起吧。此处人多眼杂的。孤的模样虽是在誓师的时候儿,让兵士们见着了。可今夜孤打扮成这般,就是不想让认出来。”玄烨淡淡叫起。
“谢殿下、谢郡王。”
“说说看。你如何认出孤和裕郡王的身份的?那日誓师,难不成你站在前边儿?”趁着大军休整,玄烨也乐得多聊聊。人才嘛,总是这般不知不觉被挖掘到的。
“回殿下,奴才誓师时不曾站在前边儿。奴才是方才听您唤裕郡王二哥,又因着奴才与裕郡王有过一面之缘,是以奴才便晓得了您的身份。”费扬古此时哪里还有早前那副泼皮样儿。整个人现下老实得不行。
“你见过孤的二哥?”玄烨疑惑的看向福全。
“有吗?本王没这印象啊...”福全一脸茫然。
“奴才如今只是个六品的营千总,哪能让裕郡王记得奴才。是奴才在京中时,一日裕郡王进绿营巡查时,曾见了一面而尔。奴才当时与裕郡王一句话都未说,不过是奴才巡防时,听裕郡王同上峰说话,是以才瞧见了。”
“原是如此。本王就说嘛,若打过照面,本王哪里会一点印象也无。”福全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不曾。不曾。”
“现下在外边,没那么多死规矩。孤瞧着,你方才那般顶好。”瞧着规矩起来的费扬古,玄烨不满起来。暗道,这费扬古还是方才那般好啊!现下这般规矩,一点不适合他。
“奴才不敢。”
“孤都许了,你不敢什么!”玄烨顺手就往费扬古的脑门上一弹,“别忘了。孤可还等着喝你儿子的满月酒呢!”
又打趣儿了费扬古一番,玄烨径自留下目瞪口呆的费扬古与福全一道走远了。
“三弟。那个营千总费...费扬古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二哥我就离开了那么不大会儿,就和你这般熟稔了?”与玄烨走开的福全,疑惑的问道。
“哦。他是乌拉那拉家的。方才二哥你去前头儿了,弟弟本是要去寻你的。结果这费扬古倒是有趣儿。他以为弟弟只是鲁莽的去寻你,就把弟弟拽住了。还一口一个小爷的与弟弟说教呢。最后还说,等这场仗胜了,他请弟弟吃他儿子的满月酒呢。”想起费扬古先前的那口气,玄烨乐不可支。
“哈哈哈。你别说,这个费扬古还真是个有趣儿。爷说他怎么突然那副模样呢。想来是之前没瞧清儿你的长相吧。”
“哪儿啊。他方才说的你没听清儿啊。他是见过二哥你,可没有见过弟弟。”
“啊...还真是!他还真是这么说的!”福全这才想起费扬古说的话,“话说回来。就这么个营千总,不值得你高看吧。你还有事儿没说吧...?”
“哈哈。知我者,二哥也。二哥你别说,这费扬古真是个当兵的好料子。”
“这又是怎么说的?”福全这下是真来了兴趣儿。他自个儿虽算不上兵痴,可是那也不遑多让了。如今听说有个同道中人,且年纪差得不多,那自然是起劲儿了。
玄烨一瞧福全眼里的神采,便知道福全有兴趣儿了。是以便把费扬古对这场仗整个前因后果的分析,全都说了个清楚。
“哟呵?还真看不出啊...”听罢,福全摸了摸自个儿的下巴,“三弟。这小子年纪可只是和咱们差不多啊。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啊!嗯...就是不晓得他功夫如何。要是他功夫也是好的,这回这场仗,咱们倒是可以在两位元帅和十一叔那举荐举荐。毕竟将帅之才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二哥这话不错。不过二哥有一点说错了。这费扬古可是顺治元年出生的。人家可不是与咱们一般大。二哥你可是眼拙了一回啊!”
“哈?!”福全努力在脑子里又过了两回费扬古的样子,“三弟,费扬古那模样,二哥是真没瞧出来啊!你确定你没说错?!”
“你说呢?”玄烨反问。
“见鬼!看来这厮长了张嫩脸啊!”福全摸着鼻子,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