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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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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不论内里如何,这面上总得孝顺,当即便指着贾琏骂道:“多大的事也值劳烦老太太,还不快给你祖母赔罪.”
有了这样的台阶,贾母更是乘势说道:“年轻小夫妻,难免拌嘴,只要你们和和美美的,我多来几趟也没什么。”
贾母这话不可谓不高深,直接就把贾琏这事给定性成夫妻拌嘴了,贾琏唯有苦笑两声。
凤姐这种受贿大事便这么轻轻放过了,这也算是贾母给贾琏不听话的一个教训。
这事虽就怎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凤姐也抹着泪诉了一番苦,贾府面上看着是和和美美,又有元妃省亲的喜事在里头。
只是通过这一件事,欧阳克已然明白贾琏不好做,外面看着风光富贵,可家里做不得半点主,头上虽挂了个芝麻小官,可这区区的五品同知不过是一闲置而已。
这一边还得操持省亲别院的事物,偏这贾琏前身是个做惯家族事物的公子哥,这院子图纸,假山花草采买都交代给贾琏办理。
虽说有贾赦贾政在上帮衬着,可贾政是个不通事物的,贾赦又是个不理这些杂物的,地下那些人又刁滑,全指着这些差事赚上一笔银子。
若换了之前的贾琏自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大家一起赚私房钱,可是如见的贾琏却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倒不是真在乎这些银子,只是看着他们为了赚些小钱一副阿谀奉承的样子就心情莫名的舒畅。
外边来了人,贾琏问是谁,平儿掀开帘子只说是薛姨妈派了香菱来问个事。
这香菱是薛蟠买来的姨娘,贾琏模糊里到记得有这么个人,可她不是薛蟠的姨娘么,这么大晚上的跑到这边来也实在太过于奇怪。
贾琏看了看王熙凤,倒是神色自如,两人又说了会话,凤姐便借故出去了。
这边贾琏便把平儿给叫了进来,屋子里刚收拾过,平儿搬了凳子坐在贾琏边上帮贾琏捏腿。
贾琏看着平儿一脸纯良,这王熙凤是美的张扬,这平儿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裳,头上带着一对翡翠头钗,打扮不凡,说话做事更是温柔可心。
只是贾琏这眼神太过于热情,那平儿一开始只做不知,可那视线实在炙热,平儿微红着脸说道:“二爷这是怎么,莫不是我脸上有了花。“说着还用手在脸上虚摸一下。
贾琏笑着拉过平儿,让她坐在自己旁边,说道:“你跟着你家奶奶嫁过来也好几年了。”
平儿一听这话,扑哧一下乐了,说道:“二爷今日怎么想起这个了,挺怪的。”
贾琏笑了,问道:“怎么个怪法!”
平儿歪着头,看着贾琏,见他半笑着,可眼神倒是认真,遂说道:“二爷平日里从不说这个话。”
贾琏拿起桌子上一块糕点,咬了半口,说道:“记得你奶奶来时,带了四个丫头,如今也只剩你一人了。”
这四个丫头从小和平儿一起长大,此时听了贾琏这话,顿时眼眶湿了,只说道:“二爷怎么平白无故的说起这话。”
贾琏见平儿这样,继续说道:“你奶奶也信你,只是不知咱这房里谁最大。”
平儿只以为贾琏是吃味了,忙说道:“奶奶再大,还不得听爷的,说到底都是为爷操持家务。”
贾琏笑道:“那你呢!”
平儿看着贾琏,问道:“我?”
贾琏盯着平儿说道:“都说你向着你奶奶,我看不是。”
平儿听了这话,当场便急了,只说道:“爷这是什么意思!”
贾琏冷笑着说道:”你奶奶向来厉害,可是你倒是得了一个好名声。“
平儿听了这话,当即便站了起来,说道:”爷这话,实在太埋汰人了,我不过是个丫头,虽然体面些,可也都是奶奶给的体面,这里里外外的都想着怎么报答奶奶,哪里会有其他的想法。“说着说着平儿就流下泪来。
贾琏站起身,拉过平儿,扶她在榻上坐好,说道:“等过些日子,我就正式收你做姨太太。”
这话刚完,平儿就急切着说道:“爷千万别。”
“怎么了!“贾琏悠悠的说道:”你急什么,这可是大大的好处。“
平儿虽说是贾琏的房里人,可却是前几年凤姐为了笼络贾琏不得已才让平儿去伺候贾琏的,平儿自是知道的,王熙凤是个醋坛子,倘若贾琏当真提升自己做姨太太,怕是在凤姐那讨不了好。
平儿是个聪明的,先不说这么些年在凤姐这边事事周道,院子里众人都暗自称赞,在这院子里也是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
虽说凤姐器重平儿,可都是因平儿远着贾琏,才会如此,倘或贾琏抬举平儿,那么平儿定会不得善果,这道理平儿自然知道。
只是自从扬州回来,平儿就觉得贾琏性格大变,却不知道为何。
此刻见着贾琏这样,想着莫不是凤姐放贷的事被发现了,可是这事平时瞒得严实,心底思量了下,只是不说。
这边贾琏看着平儿犹豫,便说道:“之前来的是谁?”
平儿低着头说道:“是薛姨妈家的香菱阿。”
贾琏笑道:“真的是香菱?”
平儿见贾琏不信,顿时慌了,小脸煞白,只不说话,贾琏拉过平儿的手,摸了一把,放到自己鼻子下闻了下,说道:“真鲜嫩!”
贾琏这样子,平儿从没见过,当时便乱了,一时间跪在地上眼角含泪,哽咽了下,便说道:“我不过是个丫头,主子说什么便是。”
贾琏呵呵笑了起来,说道:“你倒是个忠心的。”
平儿瞧着,贾琏这做派这语气,活脱脱是拿住了什么把柄,要不怎么会如此镇定自若,又偷眼瞧着贾琏,只觉得自扬州回来,他是越来越有气度,竟是透着一股子潇洒风流劲。
平儿能在凤姐身边呆了这么些年,自是聪明的,虽说凤姐厉害,可说道底还不是贾琏的夫人,如今看着贾琏这笃定的样子,只以为贾琏是拿到了凤姐的把柄,于是说道:”刚才来的人是旺儿嫂子,二奶奶在外放债的钱到了,特地来说下。“
贾琏挑起眉毛看着平儿,慢条斯理的说道:”想必她还在外拿着府里的名义办了不少事吧!“
平儿听了这话浑身一抖,心里跟明镜似的,王熙凤在外办的那些事被贾琏知道了。
贾琏用右手把平儿的脸慢慢抬起,看着她煞白的脸,说道:”这事我不说,你也别说,等合适的时候再办。“
平儿听了这话,长叹一口气,想着拖一拖也是好的,偏贾琏拉着平儿上了榻,摸着她的脸说道:”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下。“
贾琏这话讲的温柔,可是平儿只觉得遍体深寒,什么样的人会在知道了这些事之后只当不知,这般隐忍,想来二奶奶怕是难以善了。
自这次之后,平儿对贾琏明理暗里的就带着一股子畏惧,倒是贾琏面上对平儿一派和气,对凤姐更是自不必说,自是一派夫妻和谐,举案齐眉。
弄院子里人人都说琏二爷被凤姐辖制住了,偏贾琏听了这话也不理论,只一味的在屋里养伤。
只等到省亲别院完工,这贾琏的伤才好了,这贾琏一出门倒愈发显得肤白,又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这气度,这样貌,都说琏二爷是越长越年轻了。
这日,薛蟠给贾琏下了帖子,只说找了几个戏子,又请了几个人一起喝酒。
以前的贾琏虽说行事下流,又有些投机取巧,可也是颇为看不起薛蟠,如今的贾琏自是更加看不上这厮,当即便让人去回了他。
这边刚回了薛蟠,那边贾母就来了人,只说是请贾琏过去。
却说,贾母是一心要把黛玉接回来的,虽说和贾琏闹了不客气,可是作为贾府的老祖宗,贾母只觉得贾琏是年纪小耍性子而已,特别是贾琏又被贾赦给打了,想着贾琏定是收敛了心性,这才又想着要让贾琏赶紧去趟扬州把黛玉接来。
虽说省亲的日子就在眼前,可贾母一心想着两个玉儿的婚事,铁定要让黛玉在元春面前露脸。只是贾府爷们虽多,可真正能办事的却没两个,想来想去还真正只有贾琏一个,这不一得知贾琏身子大好,便打发了人来请。
这边贾琏刚进了屋子,贾母一看便有些不喜,贾母年纪大了,惯爱颜色鲜艳的衣裳,偏贾琏一身素白,只腰带上挂了一块鸡血红玉石,虽说眉眼如画,神色清雅,可贾母瞧着却是皱了下眉头。
一边让下头给上了茶一边说道:”琏儿如今身子可好了。“
贾琏看着贾母说道:”谢老祖宗挂念,一切还好。“
贾母低了下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穿的这么素净,年轻人就该穿的红艳些。“说着便对身后的鸳鸯说道:”把我库里的两匹红色锦缎拿来给琏儿。“
这贾母送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只是贾琏偏爱白色,自是不喜这种浓艳的色,只是说道:“巧姐定会喜欢的。”
贾母听了这话,看着贾琏,顿了顿便说道:”还有一个月贵妃就要回家省亲了,我想着你林妹妹也是该来的,明日你就带着我的书信去扬州,把她接回来吧!“
贾琏听着这话,只觉得贾母当真是心性坚毅,且不说之前为了林黛玉的事,两人就有些不痛快,后来又有凤姐的事,更是撕破了脸,这贾母怎么能只当这些事不存在,依然抱着贾琏会乖乖听话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