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暖初（山本BG）》沈哥哥

13、十三 想回家

　　因为看不见，所以恐惧。——Bleach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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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还是黑暗。被黑暗笼罩的道路仿佛没有尽头，没有一丝光线，枪声在耳边不断响起，刺耳而嘈杂。
　　怎么办？该往哪逃？
　　谁能救救她？
　　“砰砰！”两声截然不同的枪响后，凌乱的枪声消失了。
　　眼前骤然出现了光亮，一个人影逆光站在光源处。
　　小心地走上前，看清了他的模样。
　　“表哥！”她惊喜地喊道。
　　表哥还是和印象中的一样，一身警察制服，一手提着枪正往腰间枪套里收。他的身形轮廓因为背光镶上了一层亮边，显得高大，令人心安。
　　“宛初，回家吧。”他朝她微笑，伸出手。
　　可以回家了吗？她毫不犹豫地握住。然而在握住的刹那，一张微笑的脸闪过脑海。她闭上了眼，对自己说，我要回家。那个世界，才是我的真实。
　　然后，她看到了爸爸妈妈，看到了爷爷奶奶，还有举着漫画书向她跑来的好友。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开心得眼泪都出来了。有一丝丝的痛，痛彻心扉。
　　“咦？你不是很喜欢云雀恭弥的吗？”聊天时好友诧异道，“怎么突然变了？”
　　她只是微笑，“人是善变的。”
　　好友沉默地看着她，忽然语调异常的凄凉：“回去吧……”
　　“什么？”
　　“回去吧……再见……”
　　好友的身影在远去，不止是她，还有爸爸妈妈表哥大家，越来越远，悲伤地看着她。
　　“等一下！怎么了？等等我呀！”她慌乱地极力伸出手。
　　不是已经回家了吗？不是已经见到亲人朋友了吗？
　　怎么回事……
　　缓缓睁开眼，望着白色天花板发着呆。
　　“喂，你醒了？你叫近藤是吧？我是你邻床……”一个男人的声音操着日语在旁边说着。
　　最后一丝期待如日光下的明晃晃的气泡，幻灭了。
　　眼泪疯狂地涌出，她抬起手捂住嘴，止不住呜咽声。
　　“怎、怎么了？突然哭起来……”
　　既然回不去，为什么还让我做这种梦？
　　想回家！我想回家！好想好想……
　　压抑的呜咽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回响，坐在隔壁病床上的男人手足无措地望着抽泣的女孩。那声音里含着的悲哀是那么明显，明显到让人心里发紧。
　　半晌，她慢慢平静下来，擦擦眼泪对男人歉意地勉强一笑：“抱歉，想到了一些无聊的事。”
　　男人无语。哭得那么伤心，哪里是“无聊的事”了……
　　“近藤初，醒了吗？”一个医生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她的手，皱眉，“怎么乱动？针都要掉了。”
　　她这才注意到，捂着嘴的手背上正打着点滴。
　　“你真命大啊，流了那么多的血，还是活过来了。肚子上的枪伤也没有打穿重要的器官，只擦伤了点肠子外壁……只是肌肉创伤要好的话是要等很长一段时间了……”
　　命大？她苦笑。差一点就死了呢，还命大？
　　对了，她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有谁救下了她么？
　　医生总结道：“好好养伤，枪伤是很容易留下隐患的。”他看了看她眼角的泪痕：“情绪也尽量缓和些，有利于伤口的愈合。”
　　医生走后，邻床的男人低声嘀咕：“咦……没有亲人吗？真可怜呢……”
　　她闭上眼。昏迷了三天么？真长呢。
　　病房里又安静下来，忽地只听隔壁一阵吵闹，大叫声在这个房间都听得一清二楚。
　　“吖哈哈！蓝波大人复活！”
　　“蓝波！不能乱跑！”
　　“蠢牛，吵死了！”
　　“嘛嘛嘛……”
　　“抱歉，狱寺山本，让你们陪我接蓝波出院……”
　　“笨蛋狱寺！蓝波大人要吃章鱼烧！”
　　“蠢牛！想死一次看看吗？！”
　　“哈哈哈……”
　　近藤初头痛地叹了口气：“劳烦，把外面门边我的名字取下来好吗？”
　　“咦？为什么？”
　　“拜托……很紧急的，真的！”她尽量以诚挚的眼神望着邻床。
　　“呃，好吧。”男人下床打开门，去取下写着“近藤初”三个字的牌子。
　　“谢谢。”她伸出手接过递来的牌子。
　　“……想要躲谁吗？”
　　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的确有想躲的人。”
　　隔壁的吵闹已经转移到走廊上。
　　“蓝波大人要吃妈妈做的饭！”
　　“蓝波，你刚吃过很多东西了吧？”
　　“蠢牛！就知道吃！”
　　“哈哈哈，好有活力呢……”
　　脚步声经过门前，又远去。她的心也提起又放下。
　　垂下目光，看着手里的牌子。
　　为什么要躲呢？
　　大概，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吧？
　　但是……
　　被下的手，指尖掠过腹部的纱布。
　　稍微……有些寂寞呢……

　　在床上躺了有一个月，她感觉自己该是又胖了。
　　邻床在半月前就出院了，到现在床位一直都是空着的。
　　整天的沉默都让护士差点以为她患了失语症。
　　伤口就快好了，偏偏这时开始发炎，跟着，她也发烧了。
　　腹部伤口的疼痛和脑袋钝钝的疼，还有嗓子的刺痒，折磨得她几天睡不好觉。
　　难受……死了……
　　额头微微出汗，终于疲倦地睡着了。
　　病房的门悄然打开，少年的身影顿了顿，缓步走进来，径直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轻轻握住女孩因嫌热而置于被外的手。
　　额头那么烫，手却那么冰。他记得，她的手一向都很温暖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受伤住院的事。
　　山本武坐在床边，脸上没有往常笑容。
　　失踪了一个月，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去向，Reborn一脸高深莫测，还莫名奇妙地说也许是回家了。
　　可她家一直都没人啊。
　　最后他跑到并高去找，才从她班主任嘴里知道，她受伤住院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以前不正是指环争夺战吗？
　　是因为他才受的伤吗？因为被怀疑与彭格列有关……
　　茶色眸中闪烁着自责。
　　没保护好你真抱歉……
　　“咳咳咳……”女孩皱紧眉，脸色惨白，显然是因为咳嗽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
　　他的手不由得握紧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这么重的伤……
　　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目中掠过惊诧。
　　“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