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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很久了,却只想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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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落拿过他手里的吹风机,然后看着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你一定要冷静”的神色……
“冷静你个毛线!”乔落瞪他,“脑袋里污浊不堪!”
他蹙起眉峰流露出另一副状态——“污浊不堪的是谁?”
乔落移开眼神,心想自己是在此地无银吗?她晃过神来,换了一个表情,指着床头说:“坐那边去,不为难你。”
他乖乖的挪过去——乖顺程度远超乔落想象,本来她还打算用“老办法”——然后乔落慢慢挪到他的身边,拉开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肩膀,自己的头靠着离她远些的肩上,弓起腿,整个人像是窝在他怀里。开始他也有些排斥,可乔落出言相胁:“要等我病死吗?!”虽说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上道,可是他让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靠在他的肩头,躺在他的怀里,扶正他的脸,让他看着她。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是平淡的让她想落泪,乔落没有想去忍住,红了眼,对他讲:“很久了,只是想这样,只是想这样你抱着我,感觉你在我的身边。”
她向他怀里凑了凑:“你走的那天我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以为你会回来,因为觉得你会想我舍不得你一样放不下我……然后我等了很久,醒的时候我就在医院了。还好家里的密码是我的生日,尤唐他一下子就猜到了,不然要是……这里丁点不一样我都会崩溃。”
她闭着眼,很平静的说着,好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回忆自己惊鸿一瞥的初恋,淡的好像是一滴墨汇入一池碧透的湖水中,可是,湖水应该源引山涧——如清泉一般,似有还无的清甜,沁心的那种。
“我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你,甚至得了一种偶尔会听不到的病,在想你想得过分的时候,我的身体不听使唤。我很优秀,因为你也是。你走的那一年我开始学德语,大三的时候我拿到了司考第一名,第二年我去考了会计师资格证,第三年我的DSH考了2.7,学校给了我很多次出国或者交换的机会,特别是这一次之后,然后我都拒绝了,一点都不犹豫,因为我怕要是我那么就不在,你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可是后来,三年前,我去过一次比利时,单枪匹马,抽了疯。我顺着你给我讲过的故事想去找你住的地方,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想要是这一次我没有找到的话我就回国随便找个人凑合了。但其实我只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让自己坐以待毙的处境换一个面貌,我赚钱了,有钱了,可以去找你,去你去过的地方,做另一个你。
我在街上迷了路,有个好心人帮了我,可是刚找好住的地方,我又遭了贼,山穷水尽的时候尤唐竟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原来他过来给和昕安排学校的事。他们真幸福,和昕不会说话,你听不见,我和尤唐同一时间知道,他们在一起,我们却各自分离,有的时候真是不想看到他们。很羡慕,木叶,我们要是在一起,应该孩子也有了。
我和尤唐转了一圈比利时,吃了巧克力和淡菜薯条,喝了好喝的啤酒,不知道是不是和你说的一样。可是时间太仓促,还没有拾到阿登高地的梅酱兔肉、waterzooi、法兰德斯式的芦笙和trappist。我没有照照片,向下回和你一起,你说要尽地主之谊,我想等你。”
乔落感觉到他的手臂越搂越紧,她闭上眼,却也抑制不住眼泪下落,因发烧而沙哑的喉咙带着眼泪的味道,到最后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动着嘴唇:“我想你……好想……想要死一样……我宁愿死去……不想每天都不断要么像是幻影要么就占据我整的大脑,都是我们……都是你……可是,没有,除了这些,关于你的我什么也没有……”
可是她不能死去,每过一天,再见到阳光,她都会期待下一秒会不会他就出现在她的眼前,而那个时候,他见到的她只是一座冰冷的墓碑,化成灰烬的手再也无法与他的手相握……
他吻着她的额头,他的唇冰冷,有一丝凉凉的东西粘在她的额头上,她伸手,是他的眼泪……
明明都是想在一起,想走到后来。可是他们的后来却也因为他们,没有彼此。
她从他怀里坐起来,捧起他的脸:“没有一刻我不后悔因为我听到的录音,因为我担心我的家人会给你伤害,而对你说出那样的话。我以为你一心想走,抛下我……我害怕被抛弃,却对你说了那样——”
他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她拦开他的手,双手握住:“对不起……你发生了什么……木叶,我爱你……告诉我,让我在你身——”
他搂住她,紧紧地抱着,阻挡住她的话。这突如其来,出自他主动地紧紧的暖暖的怀抱,让乔落忘记思考,只知道用同样的热烈去迎接她用一切去守候的男人。
有的时候我们责怪造化弄人,其实没有什么造化,都是我们自作自受罢了。
“乔小姐,这个给你。”
“这是?”
“于先生会害怕自己遗漏信息会随身携带录音笔,然后将文件传给我。我摘录了一些他的话,我想这个对你有好处。”
她按下那个播放键,里面传来的是他熟悉的声音——
“才只几个月而已,忘记也不过几周。”
“但我看乔落不这样想。”
“那就是许先生的事了。”
“你明明早就知道我当初离开乔落的原因是和别的女人订婚以帮助我的家族,以她的个性你觉得她会再接受我吗?”
“她的眼里,她的三伯会比什么都重要。”
“你的意思是……”
“我们一起去,在她在的时候。”
“我很怀疑,你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是想明白了。”
“那刚开始是昏了头?”
“嗯,算是。”
“可——”
“没有可是,于先生,你我都各自达到目的,划算。”
“你是说自己玩够了,想退出,而我助你一臂之力,好处是在我心爱的人面前又得到一次机会?”
“商人的本性都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商人总脱不去商人的本性。于先生,原来你的感情也不过是一桩生意。”
她呆坐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徐琳面带嘲讽:“忘了告诉你,他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回比利时,可是还没有让我订返程的票,我猜应该用不着了吧。我说过,他总是要走的。”
这是最后的一击——她又成为了被一声不响抛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