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失乐时》皋衡女

2、第二章

　　已经是第二天了，还有一天王凡再找不到工作就要打电话让爸妈寄钱来了，那样就会被他们要求回家乡，王凡觉得那太没面子了，打电话回家只是最后一招无奈之举，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两天她借了以前公司同事阿芬的自行车奔走于人才市场和各个招聘单位之间，啃着方便面（还是用上次付账剩下的几十块钱买的一箱方便面），可是都没有回音，谁叫自己学历只有大专，毕业的学校还不好，虽然有自考本科，但现在正规本科毕业都难找到工作，何况自考的学历呢！
　　华灯初上，夜上海的生活要开始了，王凡推着自行车孤独的走在街头，终于来到最后一家招聘单位，站在豪华的高层大楼前，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是一家国际知名品牌汽车公司在上海的分部，他们招收文员，没有要求第一学历是本科，也没有要求是上海市户口，可是王凡有些自卑的心理还是有些畏惧，毕竟学历不过硬，会不会自取其辱呢？想到这里，王凡想放弃，但转念之间，想到给父母打电话，他们愤怒的教训，王凡还是决定要拭一拭，去一下又不会少什么，最差的结果就是自己打道回家，想到这里王凡露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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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子扬今天心情大好，刚为公司完成一款汽车的设计，并通过高层论证批准，准备作为2006上半年主打产品之一，投放国内市场，而且刚才接到好友费明宇的电话，他要来上海过圣诞节，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硕士毕业后一直在飞驰汽车东京设计中心工作，已有7年未见了，平日只是通通电话或在网上联系，这家伙平时对人冷冰冰的，除了对他那个青梅竹马的老婆，这次怎么会突然来内地过圣诞节呢，听说他老婆很喜欢东京的生活呢！肯定是他老婆突发奇想要来上海体验新生活。
　　罗子扬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后，天已经黑了，他疾步走出电梯，设计室的同事们正在蓝月酒吧等他这个主角庆祝，透过大厅落地玻璃门，他远远地看见门外站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孩扶着一辆自行车，痴痴着望着公司门牌，一脸落寞的样子，和身后繁华的大街明显的不协调，她是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罗子扬推门出去，女孩还在发呆，他忍不住好奇还是上前询问。
　　“小姐，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王凡一惊，发觉离自己两尺的地方有个儒雅的男子温和的看着自己，她一慌，忙道：“不，没、没什么，谢谢！”说完骑上自行车飞一般的走开了，弄的罗子扬一头雾水，不过好心问了一句话，怎么被视作洪水猛兽一样，自己给人的感觉有那么糟吗？
　　王凡骑上自行车过了好一会儿才下来缓口气，她向来对陌生人很排斥，特别是陌生男人，从小到大父母管教的都严，在上大学之前，父母都不许她和班里男同学说话，上大学后和张强谈父母也是竭力反对，好不容易争取他们同意到上海打工，他们也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王凡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除了在张强这件事上逆杵了父母，可现在看来父母还是对的，被张强耍的这么惨。想到张强，王凡心里还是很难过。不过，刚刚那个男子看起来并不坏哦！
　　***
　　“等一等”王凡冲到了电梯前。
　　“对不起，小姐，电梯已经满了，你等下一趟。”
　　王凡焦急的看了一下表，还有五分钟就到面试的时间了，再等下一趟会迟到的，都怪那破自行车，不早不晚走到半路竟爆胎了。
　　王凡忽然看见边上还有一部电梯，还好只有四、五个人，那个漂亮小姐正要关电梯门，王凡跨了进去。
　　“请你下去。”漂亮小姐严厉的说。
　　“为什么，我上来又没超载。”
　　“你没资格乘这部电梯，这是高级职员用的。”漂亮小姐一脸不屑的说。
　　“我——”王凡一脸尴尬，不知怎样回答。
　　“安主管，就让她乘吧！”一个男人说道。
　　王凡感激的望向那名男子，却赫然发现他就是昨晚找她说话的人。
　　罗子扬向发愣的王凡笑了笑，他早认出她了。
　　王凡也朝他笑了，算是回礼。
　　被唤作“安主管”的漂亮女人见王凡和罗子扬互相对笑的样子，嫉恨的睕了王凡一眼，王凡装作没看见，俗话说的好：“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虽然不知那里得罪了这位漂亮主管，她还是不愿接招，自己哪有那个精力和这个公司白领对抗呀！
　　***
　　“王小姐，以你这样的垃圾学历怎么敢来我们公司应聘？”安主管尖刻的问。
　　王凡一进门就知道自己没好境遇，那个安主管就是这家公司的人事部主管，面试的主考官，只是没想到她那么刻薄，当着那么多人面羞辱自己。虽然自己向来怕惹事，但不代表别人可以任意污辱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安主管，首先，我不认为我的自考本科学历是垃圾学历，因为那是国家承认的正规学历，也是我花费精力读出来的；第二，我不知道你定义的好学历是什么概念，我只知道清华毕业的还有卖猪肉的呢，因此，我认为是否胜任一项工作是看能力而不是看学历。”
　　王凡说完，就听见其他几个考官在轻笑，还有安主管一会红一会白的脸，不过，她不愧是大公司的职员，马上反击道：“能力嘛！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有什么能力胜任这份文员的工作，你大学毕业后换过几个工作？”
　　“三个”
　　“你大学毕业不过一年，倒换过三个工作，这就是你的能力吗？”安主管讥笑道。
　　王凡稍作思考道：“这三个工作，一个是老板炒了我，那时我的第一个工作，确实经验不足；第二个工作是我炒了老板，因为我觉得在那里我学不到新知识；第三个是老板携款跑了，不过我想即使不发生这件事儿，我也会炒了他，因为在那里我得不到更好的锻炼，所以我到贵公司应聘因为我知道，在这里我可以使自己的工作能力得到提高。”
　　几个考官都颔道点头，只有安主管惹有所思的盯着王凡不啃声。
　　“看不出来，你的口才还挺好，不过这个职位我们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安主管道。
　　王凡微微一笑，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她起身说：“谢谢贵公司给我这个面试的机会，再见！”
　　刚到门口，就听安主管在背后说：“我们还有个职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王凡回头惊讶的望着刚在还声严色厉的安主管，她有那么好心？王凡本想一走了之，可是、可是自己太需要一份工作了，她还是决定留下来问一问：“什么职位？”
　　安主管狡黠一笑道：“公司的后勤管理员，这个职位比做文员要辛苦，不知你这个大学生受不受的了！”
　　王凡一喜，说：“我能吃苦的，只是不知道这个职位主要负责些什么事务？”
　　“能吃苦最好，工作不复杂，就是负责公司的清洁、办公饮水供应等，具体的合同上会说明。”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签合同？”王凡问。
　　“现在就可以，下午就来上班。”安主管说，“Mary，去拿份合同来。”
　　王凡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合同，上面果真就如安主管所说的负责公司的清洁、办公饮水供应等工作，月薪3000元，还有褔利，只是上下班时间比正常的要长一些。
　　王凡心想那个女人怎么突然变好心了呢？这么好的待遇，工作不重，薪水也还算好，还没有试用期。难道她真的是欣赏自己的口才？
　　“怎么，王小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安主管说，似乎怕王凡不愿签。
　　“没、没有，你们的条件很优厚。”
　　“那就签吧！别磨蹭了，你不知道我们外资企业向来注重效率吗！”安主管盛气凌人道。
　　王凡签上名后，抬头却看见安主管诡异的笑容和Mary同情的眼神，难道自己是掉进什么陷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