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客栈》孤独的风

35、暗潮

　　“你究竟在做啥？俺不是说过练功时必须心无旁骛么？”
　　叶勇瞪着小三胳膊上又多出来的一块难看疤痕，心里颇不是滋味儿，随即拉他进屋。
　　在一堆大瓶小瓶中找了伤药出来，把瓶子丢过去，叶勇道。
　　“自己擦！”
　　小三默默拾起药瓶打开，心不在焉的将里面的药粉敷到伤处，用力一揉，顿时疼的白了小脸。
　　叶勇在一旁看得又气又心疼的紧。
　　“你咋弄的？怎么涂个药都不会？俺真服了你了！拿来！”略为粗鲁的夺过瓶子，倒药在手里，轻巧的涂在伤处。
　　“出了什么事？”一面上药一面问道。
　　“掌柜的今天和贾师爷游湖去了……啊！痛！”小三疼得眼泪飙出来。
　　“对不起！”叶勇急忙吹了吹。“俺可不是故意的啊！还疼不？”好家伙，乍一听，这消息把他给吓的……
　　小三摇摇头。
　　“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叶勇需要再一次确定。
　　“嗯。”
　　叶勇顿时毛骨悚然。
　　夜掌柜和那个王八羔子去游湖？老天爷，真不知堡主会气成啥样儿？
　　风云变色，想想就怕人呐！
　　“那就没人出面阻止？”
　　“掌柜的固执着呢，还差点儿为这事和秦伯吵架。”小三忧心冲冲。
　　“我老是觉着那贾师爷有点儿不对劲儿，每次一看见他我的心里就发突，总有不好的感觉。要是掌柜的被骗了该怎么办？”
　　“甭担心，”叶勇安慰道。
　　“有堡……石飞在，你家掌柜绝对不会有事的。”
　　“嗯。其实我老早的时候就看出来石大哥喜欢掌柜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没走到一起。要是掌柜的也能喜欢上石大哥就好了。”小三安心的笑。
　　叶勇看在眼里又是一愣，脸跟着微微红起来。
　　天哪，杀了俺吧！为啥俺看着个男的这心都跳的那么厉害？
　　叶勇心里忽然之间升起一阵非常恐怖的感觉。
　　明明只是可怜他，明明只是觉得他就像是自己的弟弟，明明只是觉得……
　　俺、俺这是咋了？难不成俺对这小娃——
　　“师傅你怎么了？”小三奇怪的望着他忽然间涨红，转瞬又转而苍白的脸。
　　“俺、俺没事，没事。”叶勇赶紧摆手，“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而已。”
　　“师傅你不舒服？”小三一听连忙从床上下来，扶着叶勇想让他躺上去。
　　“不、不用了！俺不用了！你躺！你躺就好！”叶勇一惊，嗖的一声窜到离小三两米远的地方。
　　“师傅！”小三皱眉望着他，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强硬。
　　“要是师傅不顾自己的身体还勉强教我武功，小三心会非常内疚的！师傅！”一想到叶勇病恹恹的样子，小三的心就不自觉的沉了下来。固执的要拉着叶勇往床上躺。
　　叶勇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就怕自己的力道大了弄伤这个看来小小的人。
　　“俺、俺没病，真没病——”叶勇面红耳赤的辩解。
　　“哈哈哈哈——哎呀，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谁？”
　　屋里正“纠缠”着的二人同时朝出声的地方看去。
　　一位身着紫裙的姑娘不知何时站在窗外，估计若不是她一时忍不住笑意，恐怕还暴露不了自己。
　　看她笑得乱没形象的模样，叶勇恼羞成怒，手指着来人大吼道：
　　“崔穆安！你来做啥？”
　　“呵呵呵，真是废话，本姑娘当然是有要事才过来的呀。”调整了一下笑到有些抽筋的面部肌肉，崔穆安重新摆出一副风情万种的姿势一下子就飘进屋子里。
　　小三看着面前这艳丽非凡的女子，那张脸顿时便红透了。
　　“哎呀，好可爱！”小三红彤彤的脸颊让崔穆安惊喜的叫起来，冲到他面前，手不太规矩的就摸上了小三烫烫的脸。
　　“放手放手！”见小三被骚扰，叶勇立刻上前一伸手用力打掉狼爪，将小三护在后头。
　　“粗汉！真是粗鲁之极！对这么个大美人都不会怜香惜玉！”崔穆安愤愤的抬臂审视着自己那只可怜的如花似玉的小手。
　　“你怎么会过来？”叶勇质问。
　　“你就只会这一句么？”白了叶勇一样。“出去再说吧。”
　　凤眼一挑，望了望一旁羞的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的小三，和气的怒目而视的叶勇，崔穆安心中暗笑。
　　果然这边比较精彩呀，狐狸的消息真是没错呢。

　　叶勇跟她走到院子里。
　　“现在可以告诉俺了吧，金钱使？难道堡主缺钱？”
　　听听这是什么话？崔穆安翻翻白眼。不折不扣的傻子，真不知当初是怎么被选上堂主的。
　　“难道你见了我就只能想到钱么？”
　　“呃……”
　　“……”崔穆安气的直发抖。
　　见情况不太妙，叶勇这脑筋赶紧转了弯儿。这女人可惹不起。“难道是要使美人计？”
　　“……”崔穆安终于受不了，为避免可能即将发生的惨剧，她主动说出来这里的目的。
　　“堡主叫我来是因为本姑娘轻功好，隐蔽功夫也不错，更重要的是精通五行八卦。此次前来则是为了先行打探敌方虚实。诶，听说你和东方狐狸可吃尽了这贾儒仁的苦头？”
　　叶勇点头，一想到那家伙心中便气的不能自己，本就看来凶狠的面目此刻更加狰狞。
　　“他是这个县的师爷，狡猾非常，和东方狐狸有得一拼。”
　　“但有本事让东方狐狸吃亏，这人可真是不简单，是个人才。”崔穆安打趣说。
　　“这话你留该给堡主说去吧。别说俺没提醒你，现在估计堡主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叶勇好心说。
　　“怎么说？”难道这就是东方狐狸嘴巴里说的“非常巨大的惊喜”么？一向冷情的堡主也会有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
　　“还不就是这姓贾的王八羔子？干什么不好，非要把心思用在夜掌柜身上。”
　　“夜掌柜？她是谁？”崔穆安兴致勃勃的问。
　　“别再问俺了，你去见了堡主和王爷不就清楚了？”叶勇无奈道。
　　谁叫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了这时候来？自认倒霉吧！
　　******
　　“承蒙贾师爷盛情款待。”
　　客栈门口，两人依依话别。
　　“哪里哪里，有幸能款待夜掌柜，这是贾某的荣幸。”
　　“呵呵，贾师爷真会说话。”夜明珠笑脸盈盈。
　　“那请荣贾某冒昧，下次不知夜掌柜能否到府上做客，贾某一定会盛情款待。”贾儒仁不怀好意的说。
　　若能将这女子控制在手中，哼哼……反正只要进了我的地方，里面八卦阵一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知女子又怎么能逃出去？
　　“这……”夜明珠为难的说。心里却怕极了。
　　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要就这么去了，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夜掌柜不用如此为难，贾某绝不会强人所难。在下只是希望夜掌柜能去看看贾某这七八年一直所住的地方，也算是……一种分享。”
　　好厉害的手段！夜明珠心惊。若自己只是平常人家初恋女子，早就看透他眼底的算计，肯定会被他迷了心智。此人虽说无情，但表面功夫却能做个十成十。
　　但此刻倘若是一个已经被迷的晕头转向，全情投入的女子，面对心上人的这个请求会怎么做呢？以前当自己傻傻拿出真心去爱的时候，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全然，无条件，百分之百的信任他。
　　“那……不知何时能去拜访？”夜明珠娇羞的低下头去。
　　“夜掌柜是答应了？”贾儒仁惊喜的说。
　　呵呵，好个女子，竟然这么容易就上钩了。早知如此便早些在她身上下功夫了。
　　夜明珠无言轻轻点头。
　　“那明日如何？”既然这么顺利，此事越快完成越好，主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明日？”夜明珠迟疑片刻，便道，“好。”
　　贾儒仁满意一笑。

　　两人在不远处说的起劲，韩越倒是先窜到了林如画跟前，邀功意味浓厚的说：“看吧，夜掌柜平安归来，一根头发都没少。如儿，那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恩。”
　　尽管心中不安，但林如画还是决定先走一步，毕竟失约长辈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韩越笑嘻嘻的朝店里人打招呼。
　　“如儿先借我，晚些本捕头亲自送她回来！”
　　于是便兴高采烈的拉着林如画走了。

　　客栈里的气氛沉重的让人都快要窒息了。晚膳过后，夜明珠一句话没说便进屋休息。
　　打烊后，将店里的一切都交给了何云棋和苏远，石飞和秦伯一同出去。
　　老老实实收拾桌椅，何云棋悲惨的想：倒霉啊，怎么就碰上这两个凶神恶煞？
　　*****
　　如墨之夜，崔穆安嗅出空气中隐藏着的几丝不安定的味道，难得的心神不宁让她顿感异样。
　　难道此次前来会发生什么事么？
　　“金钱使崔穆安参见王爷、堡主。”
　　“起来吧。”郑炎道。
　　“是，”崔穆安施礼后站起，抬头望着这位隐匿多年的瑞王爷。多年平民的生活并未将那一身气魄磨平，反倒隐藏其身深处，光华内敛。微笑的脸让他更加平易近人，但又给人一种不能冒犯之感。还没来得及感叹，转眼一瞧，便见旁边堡主那副抑制不愤怒，杀气逼人的模样。
　　心中怪异。
　　怎么回事？想她跟随堡主这么久，似乎还从未见过堡主的情绪有那么大的波动呢。
　　“你可清楚此次我叫你来的目的？”石飞开口问她。
　　“是。堡主让属下潜入贾府查探，收集其与武相之间勾结的密函，探知其下一步动作，以便日后将其一网打尽。”
　　“没错。那你可有把握？”
　　“属下今夜便执行任务，定竭尽全力拼死完成。”抱拳叩首，崔穆安道。
　　“……贾府中的五行阵非同一般，一切小心为上切忌燥进。”
　　“呃？是、是。”诧异的抬头望了石飞一眼，崔穆安有些迟疑的回答。
　　从前堡主可从未对下属说过这种应该可以算作是关心之类的语言，害得她一瞬间还以为眼前这人是别人装的。
　　“属下告辞。”崔穆安说完便一阵风般离去。
　　秦伯一边观察她离去时的背影，一边对石飞说道：“这女子轻功卓绝，希望她此次能顺利完成任务。贾儒仁一事越早解决越好，免得丫头越陷越深。”
　　“石飞明白。”石飞答应着，眉角却已是条条青筋爆出。
　　*****
　　“你在烦些什么啊夜掌柜？”睡不着觉半夜爬起走到后院原想吹吹夜风清醒清醒头脑，没想到从暗处竟钻出一个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夜明珠正烦心着，见到韩越自然是没给什么好脸色。“是不放心小如么？难道她在你家受委屈了？”
　　“呵呵呵，这是什么话来着？”韩越不太在意的说，“我娘和如儿那可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我娘现在对她简直比对我还亲着呢。”他掩不住满脸的得意之色。
　　“那就先恭喜你了。”没力气跟他斗嘴皮子，夜明珠这便打算回房去。
　　“诶，夜掌柜莫走，”韩越叫住了她。“韩越这次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跟夜掌柜商量。”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好性子都快被磨光了。本身她这两天就已是心力交瘁，这韩越不会是趁机找茬的吧？
　　“夜掌柜，既然如此，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夜明珠见他难得正儿八经的说话，也沉下心来听他慢慢道来。
　　“韩某知道这两天夜掌柜对贾师爷不过是在虚与委蛇，不，应该说是蓄意接近才是，至于夜掌柜想要做什么事情，韩某也不想多做猜测。”
　　夜明珠的心中顿时不安起来。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既然知道，那他会不会告诉贾儒仁？
　　见夜明珠眼中流露出不安紧张的情绪，韩越笑道：“夜掌柜莫怕。我可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人，要不然早就跑去跟那个姓贾的说了。何况如儿的心可是挂在掌柜的身上，我也不敢造次嘛。只不过韩某没料到原来夜掌柜也是这么个会做戏的人。但虽然这戏演的逼真，也有出破绽的时候。”
　　夜明珠定定看着韩越。
　　“什么时候？”
　　“像是刚才，韩某便能轻易看出掌柜眼睛里泄露出来的真实情绪。所幸贾儒仁之前求成心切才会没怎么注意。但假如他静下心来，夜掌柜也不好蒙混过关。”
　　“真是这样？”夜明珠怀疑的说。
　　“我和那人相处时日不短，多少也能看出他几分性情。贾儒仁此人疑心颇重，虽然现在看来他相信你对他有意，但如果你稍稍在他面前露出一丝破绽，他很可能会察觉到，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夜明珠脸色刷一下白了个彻底。
　　“夜掌柜，其实你并不适合做这种勾心斗角的事，但依照现在的情势看来，既然你决定要参与这件事并且已经有所动作，就肯定无法全身而退，必须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才是，因为你是最直接面对那家伙的人。”
　　“……那么我该怎么做？”
　　“放心，就算是为了小如，我也得尽力帮你。否则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我可就惨了。”韩越笑道。
　　被他这么一说，夜明珠的心情总算好些，也安心很多，这几日来独自承受的巨大压力也轻了点儿。
　　“为了要博得贾儒仁完全的信任，你与他们疏远距离心里肯定不会好受，但若这是你选的路就必须一走到底。我这一计恐怕会让你受些皮肉之苦，夜掌柜可愿意一试？”
　　夜明珠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好。”韩越笑开了眉。
　　于是两人躲在角落里悄悄商量起来。
　　看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崔穆安一夜未归，行踪全无。

　　翌日，大清早功夫，贾师爷便前来接人。
　　在愤怒、不安、担忧等种种目光的洗礼下，满心不是滋味儿的夜明珠跟他离去。
　　背后的视线那么灼热以至于夜明珠丝毫不敢向后望一眼。小心收起真实情绪，夜明珠暗暗打起精神，准备与面前这人斗上一斗。
　　一路上各怀异心的两人你来我往，虚虚实实之间相互试探对方。
　　夜明珠从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种天分。
　　但时时刻刻都小心翼翼，神经高度绷紧的结果便是让她在心里大叫头疼吃不消，连藏在袖子里的双手都捏出汗来。
　　这种用脑程度简直不亚于当初的魔鬼高考，不，是更加难熬。
　　试问，高考考砸了会要命么？当然除了那种一根筋脑袋不会转弯儿的家伙。
　　而这个被人家看破那可就必死无疑。
　　夜明珠不禁想起昨晚韩越告诉她的，此人是多么心狠手辣。也晓得当初叶勇与东方那段时间为何会忽然绝迹客栈。
　　这个人不顾无辜百姓的安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简直是坏到家了。
　　原本夜明珠还有些害怕，但经过一晚时间终于想通了。
　　爹和石飞他们与此人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加上竹县是他的地盘，对爹他们非常不利。
　　既然自己有机会出力，为了这些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不管怎样都要博上一博，也算是报答他们对自己的关怀。
　　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有人伤害她心里的重要的人。
　　“夜掌柜怎么了？”耳边传来贾儒仁带着关切的声音。
　　“没、没事。”夜明珠吓出一身冷汗。
　　搞什么鬼？这种时候居然还敢分神，真不要命了！
　　“夜掌柜有何烦恼不妨跟在下说说，在下愿意为夜掌柜排忧解难。”贾儒仁关怀的问道，不过微眯的眼睛泄露出他心底的疑虑。
　　正当夜明珠不知该如何应对时，迎面走来的人让她大大松了口气。
　　“哎呀，这不是贾师爷和夜掌柜么？”韩越笑着过来。
　　“夜掌柜最近和师爷走的挺近的嘛。不过还真没想到，”来人摸摸下巴，“看着这么正经的女子，骨子里却……唉，可惜了那块臭石头被骗的彻底。”
　　“你、你不要信口雌黄！我、我对贾师爷他……”夜明珠被无端指责，心中委屈，眼眶顿时就红了，瞧了瞧贾儒仁，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使劲的绞着手帕。
　　“韩捕头可不要血口喷人。”
　　贾儒仁看看一旁的夜明珠，心底暗笑，面上却是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呵呵，不怕告诉你！我和石飞是好哥们，他的事就是老子的事。老子跟你说，我”韩越矛头直指夜明珠，“对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早就看不惯，平时在客栈里耀武扬威，要不是看在如儿的份儿上，老子都懒得搭理你。今天老子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听他说的这么过分，夜明珠也火了，冲到韩越前面。
　　“你这痞子到底想怎么样？”
　　“呵呵，没怎么样，不过是专程过来提醒一下贾师爷。这女人会装的很，看起来人摸人样，其实不过就是个克夫的寡妇。唉，枉费贾师爷你才高八斗，可这选人的眼光……韩某还真是佩服万分。”说完了还故作一揖。
　　“你你你！”夜明珠气的全身上下不住发抖，眼泪直晃。
　　“别你你你的了，知道自己不堪还敢赖在我们师爷身边？依在下之见夜掌柜还是回客栈去吧，千万不要再出来丢人显眼了。”说完便伸手紧紧抓住夜明珠的手臂。
　　“你放开我！”只见夜明珠不住挣扎，目光不自觉移向一旁站着的人。
　　“够了！”
　　贾儒仁走上前，拉住夜明珠将他从韩越手中夺出，并让她躲到身后，换来夜明珠的满心感激。
　　此时的他非常得意。
　　因为他看清了韩越眼底一闪而逝的焦急。
　　真是多亏了韩越，不仅让夜明珠对自己的情意更深，也让他清楚了这女人对敌方的重要。
　　更重要的是，这女子对自己已经种情，对方对她则已是好言劝尽无计可施，最后到了不得不出此下策的地步。
　　敌人如此焦急恐怕也和昨晚的女刺客失手被擒有关吧。对方先出动作，预示双方即将交锋，若此时有砝码握在手中，足能以一敌百。
　　“韩捕头如此失礼，在下看还是请回了吧。”
　　“夜掌柜！快跟我回去！”见事态已经失控，韩越索性施展武功冲过来想要将躲在贾儒仁后面的夜明珠夺回去。
　　“贾师爷救我！”夜明珠连忙喊道。
　　贾儒仁不负所托。
　　“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话音刚落，二人便交起手来。
　　此次是两人第一次真正交手。
　　令贾儒仁意外的是，韩越认真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武功造诣非常之高。互攻招式之虚处，互斗内劲之深浅，贾儒仁明白对方是铁了心要带夜明珠离开。
　　哼哼！怎么能让你如意？
　　瞬间功夫衣袖一闪，韩越顿觉不妙，急忙躲过。他看的清楚，一只细如牛毛的小针从对方袖口里飞出。
　　此暗器只要入了人的身体，便立即钻入血管之中，随血液流动最后到达心脏处，到时候便神仙难救，必死无疑。
　　好歹毒的家伙！韩越倒吸一口凉气。
　　飞快退到远处，韩捕头紧抿嘴唇，神情复杂的看着贾儒仁。
　　“得罪了。”贾儒仁瞧了他一眼，便带着夜明珠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越凝视着离去的两人。
　　要与这样的人斗智，夜掌柜她能行么？但若要击败此人，恐怕夜掌柜便是这关键所在。
　　抬头轻叹，蔚蓝的天空中不知从哪儿飘来一片灰云。
　　小小的县城顿时笼罩在一股不知名的恐慌之中。
　　希望此事可以尽快结束。
　　韩越默默在心底祈祷，但却没料到此次小城中所将要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序幕而已……

　　“疼……”等走远了，夜明珠忽然轻轻呢喃起来。
　　“夜掌柜？”贾儒仁见她轻皱眉头，走到夜明珠面前察看。
　　原来在挣扎之时，夜明珠的手臂被韩越抓破了皮肉。
　　“前面不远便是在下府第，委屈夜掌柜再忍耐片刻。”贾儒仁柔声安慰。
　　“恩。”点点头，夜明珠忍疼回答。
　　其实这点伤对夜明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韩越告诉他，贾儒仁虽然疑心重，但却自大的很，自以为机智，天下再无敌手。
　　若想让贾儒仁放下戒心，必须装作一名弱女子，一名他认为不会够成任何威胁的弱质女流才能更加接近他。
　　不管前方等着她的是些什么，她都无法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