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生活日记》乙姬V5

88、八十七

　　1992年8月22日，星期六，大雨
　　初时尴尬而愤恨，多想想却有些悲凉，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在突如其来一场大雨的肆虐后，门口的花丛已经一片狼籍，落英纷纷。
　　威廉克林顿已经在窗边站了许久，突然他坐了下来，拿起了茶几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正在织毛衣的伊丽莎白好笑地看了过去，“孩子们回来了？”
　　威廉把报纸抬高，挡住妻子戏谑的目光，含糊地辩解道：“这不是突然下起了大雨吗？我担心他们没有带伞。”
　　伊丽莎白微笑地低下头，哪怕费比安向来不耐烦随身带伞，但连她都知道菲欧娜随身的包包里准备得很齐全，威廉怎么会不知道里面有伞？更不用说处处有商店，哪里会买不到伞啊！而且，今天是突然下雨，那上个星期六？上上个星期六呢？放手说来很容易，实现起来就很难，尤其是威廉这样一个温柔的男人，更加会舍不得孩子们离开他吧！
　　先是悠扬的门铃声，然后才是开锁的声音。
　　“我们回来了！”
　　威廉放下报纸，先打量了一下两个孩子，见他们两个身上并不怎么湿，才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和你妈妈都吃过午饭了。菲欧娜，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今天的情况不大理想？”
　　伊丽莎白也放下手里的毛衣，关心地看了过来。
　　菲欧娜脸色确实有点苍白，她疲惫地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刚刚雨实在太大了，我们在酒吧里一直等到雨小了一点，才动身回来的，我们也吃过午饭了。爸爸妈妈，我先上去换衣服了。”
　　伊丽莎白起身说道：“那你休息一下，我给你热杯牛奶。”
　　“谢谢妈妈！”
　　威廉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费比安，费比安摊摊手，他觉得一切正常，没什么特别的。
　　“没事，菲欧娜只是累了！”端着热牛奶上楼的伊丽莎白很权威地说道。
　　威廉略一思忖，便放心地继续看起了他的报纸。
　　费比安也不怎么奇怪，索性也上楼去换衣服了。

　　事实上，菲欧娜现在真的心情不怎么好，当然，在荷尔蒙的影响下，每个女性都会有心情不爽的时候，菲欧娜自然也不例外，但她从来就自诩为成熟的大人，向来都把情绪控制得不错，很少有失控的时候，但今天，她实在是惊愕尴尬到了极点。
　　或许，从一开始就有了征兆。
　　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句话用在伦敦向来多变的天气上是最适合不过的，尤其是今天，它的巨大威力显现无疑。
　　明明出门时路面依然干爽，天空虽然不够晴朗，但也没有一丝下雨的迹象，可不到一个小时后，她就瞠目结舌地站在查林十字车站门口，无奈地面对狂风大作大雨磅礴的悲惨现实。往日还算热闹的街道突然冷清起来，连路边的商店都大多选择暂时关门以躲避四处飘飞的雨水，寥寥无几的行人们不时以狼狈的姿态明示：横在她和破釜酒吧之间那不到一英里的短短路程，在今天看来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考虑到包里只有一把伞，而他们有两个人，菲欧娜毅然决定可以考虑一下黑面包，但很快她就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舒适的方式，因为跟她抱有同样想法的有识之士实在是不少，而街上的出租车远远供不应求，前面排队等着坐车的队伍依然很长，但时间却毫不容情的“嘀嗒嘀嗒”地向九点靠近。
　　再次看了时间后，菲欧娜无奈地妥协，与其在这里无望地等着不知什么时候才轮到的的士，还不如冒雨尽快赶到破釜酒吧，那样的话或许他们还能有点时间可以整理一下自己。于是，两姐弟挤在一把伞下，踏入了狂风暴雨之中。
　　平常五分钟可以走到的路程，今天却走得无比艰难，他们不仅花了三倍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中间还不得不数次把吹翻的伞重新翻过来。所以，推开破釜酒吧的门后，老板汤姆立刻发现自己迎来了两个落汤鸡的小客人。
　　“天气实在太糟糕了，克林顿小姐！”汤姆当然认识这位暑假里每个星期六上午都会来包一间雅座的漂亮姑娘，哪怕她现在形象太惨，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你常用的那个雅座还空着。”
　　“好的，汤姆先生。不过，在那之前，我想我们现在更需要一个干爽温暖的房间。”气温起码骤降了有五度，全身冰冷的菲欧娜竭力忍住摩擦胳膊取暖的冲动，努力正色要求道。
　　“当然，12号房间正好适合你的要求，而且我们还提供洗衣服务。”生意上门，汤姆自然是不会往外推的，因为这场该死的雨，现在酒吧里只有小猫两三只，他殷勤地引着路，“请这边来。”
　　菲欧娜也没有忘记另一件事：“汤姆先生，如果霍格沃兹的斯内普教授来了，请他在雅座稍等片刻。”
　　接管破釜酒吧已经远远超过半个世纪的汤姆什么样的客人都经历过，历任魔法部部长、古灵阁那些贪婪的妖精、其他国家的奇特巫师、形形色色的麻瓜，甚至两代黑魔王都曾数次光临过这间小酒吧，区区一个黑脸教授是绝对不会让他动容的，“没问题，克林顿小姐。”
　　菲欧娜虽然想马上被热水拥抱，安抚一下隐隐作痛的小腹，但她还是示意费比安先去打理自己：“快去洗个热水澡，换上浴袍，我好让服务生赶紧把你的衣服清洗出来。”伦敦的排水系统实在是太不给力了，他们一路淌过来的污水中也不知道藏有多少细菌？她自己倒还有一套衣服放在包里，可她真没有准备费比安的衣服。
　　费比安听话地进了浴室，却只是把浴袍拿了出来，“我在外面把湿衣服换下来就行，洗澡可以稍等一会，菲菲你还是赶紧弄好下楼去吧。”
　　想起那个黑脸教授，菲欧娜决定从善如流。

　　匆匆洗了个战斗澡，连头发都只擦了个半干，紧赶慢赶的菲欧娜还是悲惨地遇到了心情也不怎么爽的斯内普教授。当然，有谁会愿意在这般大雨中出门，偏偏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虽说有了防水咒，他倒没有菲欧娜两姐弟那样的困扰，但很显然，等人让他心情更加郁闷了。
　　“克林顿小姐，我很遗憾，看来真的是我要求太高了，守时这种最基本的东西对你来说难道也很困难？那么，我很高兴地通知你，下个星期六，我们就都可以解脱了。”
　　“庞弗雷夫人回国了？”菲欧娜也有点小雀跃，虽说她能应付眼前这个冷舌男人，但有些话不听更好，有些人少见为妙。
　　斯内普脸更黑了，“我也希望庞弗雷夫人能早点把眼前的麻烦接过去，但显然，她此刻更乐意照顾她的新外孙，而不是一个没头脑的人。”
　　“真是个好消息！”新生命的喜讯总是能让人心情好起来，或许呆会她应该去挑件礼物，说到礼物，菲欧娜连忙翻起了包包。“教授，这是那六本书，听说您在做实验，希望能对您有所帮助。”幸亏来之前，她把这东西放了进来，本来是想着今天是斯内普教授最后一次担纲检查，提前把谢礼送了也可以，现在拿来当灭火器也不错。
　　斯内普眼睛微微一亮，他的实验确实到了瓶颈，心情想好起来也很难，或许能从这些书里找到一点突破也说不定。“咳，那么就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了。克林顿小姐，请站起来。”
　　菲欧娜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热茶，事实上，她现在还是感觉有点冷，尤其是……在站起来的一刹那，菲欧娜不由暗暗皱了皱眉。
　　斯内普也皱起了眉，本是走过场而且前两个星期也一直正常的例行检查，今天却好像出现了小问题。他虽然接下这桩任务时不怎么乐意，但本着负责的心态，他还是翻看了两本相关的书，对眼前略带一丝红色的现象也有自己的判断。
　　“克林顿小姐，最近你又干什么蠢事呢？”
　　呃！我一直很乖啊，什么麻烦也没惹过！
　　“在这种天气淋雨这种兴趣我虽然无法理解，但有点感冒迹象是很正常的。那么，克林顿小姐能解释一下，失血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在你来的路上，又出现了一只巨怪，你不得不再次勇敢地挺身而出，救你那愚蠢的弟弟？”
　　“教授，你没弄错吧？我最近连摔跤连没有过，皮都没破过，哪里会失血？再说，费比安一直好好的，不劳教授费心。”如果只是说自己，菲欧娜可以当大风吹过，什么也听不清，但说她的弟弟就不行。
　　斯内普挑眉冷哼道：“听说克林顿小姐的愿望是当治疗师，那么我现在就可以下一个断言，你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你自己看看，如果看不出来，我会相当遗憾的。”弄错？怎么可能！现在身上都还有一丝血腥气，刻意去闻的话压根就掩饰不过去的。
　　呃！还真是哦！失血？失血！菲欧娜脸刷地一下红了。
　　“咳咳，教授，这是正常现象。”菲欧娜声如蚊纳地解释道，天啊，劈道雷下来吧，魔法检测要不要这么精确啊！
　　“正常现象？当然，你不犯蠢才不正常。”斯内普冷笑连连，“看来我是无法处理眼前的状况了，还是劳动一下庞弗雷夫人好了。”
　　“这样的天气？还是算了吧！”
　　“那我洗耳恭听。”
　　菲欧娜都快哭了，她到底要怎么说，才能含蓄又清楚地表明自己真的是正常现象？而且，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不会连这个也想不到吧？
　　“教授，你知道医院的常用魔药中的止疼剂除了治伤时会用到外，其实有些女生也每个月会去拿一点吗？”
　　“浪费魔药！”
　　“呃，教授，您还记得麦克多戈小姐，现在的库克夫人曾经拜托您熬过什么魔药吗？”
　　“不知所谓！”
　　斯内普失望地摇摇头，都到现在了居然还死鸭子嘴硬，居然还东拉西扯的，不肯老实坦率地把受伤的原因说出来，算了，他还是找庞弗雷夫人来好了，对这种冥顽不灵的学生，他没那么好的耐心。
　　“你在这儿等着，庞弗雷夫人应该很快会来！”
　　“教授，真的是正常现象！”菲欧娜闭上眼睛，握拳说道：“教授，难道您没上过小学，没学过生理卫生课吗？”这项教育早就开始好多年了，都已经明文列入教育法，又何必再来装什么糊涂？
　　斯内普脸色铁青的转过身来，“让你失望了，我确实没上过该死的麻瓜小学，至于那什么生理卫生课，又是什么……咳……你在这里等一会好了！”他不由庆幸对面的女孩的眼睛是闭着的，没有看到他有点发烧的脸，他赶紧走出雅间，脚步匆匆，甚至有一丝落荒而逃的味道。

　　“恢复得很好！菲欧娜，如果你担心会感冒的话，可以喝五分之一份提神剂预防一下，但其实只要多喝点开水就行，毕竟你现在这种特殊情况魔药最好还是少喝。”庞弗雷夫人经验丰富，有些事情不用问就能了然于心。“西弗勒斯真是一个负责的人，一丁点不妥都能发现。对了，西弗勒斯人呢？”
　　菲欧娜眼睛往门口一扫，刚刚那位就只为庞弗雷夫人开了门，自己压根就没进来。也幸亏他没进来，要不然她要么得去找豆腐，要么就得去找铲子了。
　　“这人，怎么连门都不进来？唉，实在是个太过守礼的绅士。菲欧娜，要不你去把西弗勒斯请进来，我还有点事想找他聊聊。”
　　菲欧娜真的想朝这位平日对她十分关心的老太太翻个白眼了，好吧，其实庞弗雷夫人不老，但有没有必要这么见缝插针地制造大家都不需要的机会呢？“夫人，其实我现在肚子有点不太舒服，刚刚全身都淋湿了。”
　　庞弗雷夫人无奈地起身，走到房间门口。
　　“快进来坐坐。你有急事？真的！哦，不用换配方，是的！那好吧！再见！”
　　菲欧娜清清嗓子，把手上的书递过去，眼睛则看向另一个方向：“教授，你的书！”
　　斯内普也把目光错开，接过书冲着庞弗雷夫人点点头，旋即向酒吧后院走去。
　　“真是的，什么事这么急？菲欧娜，你知道吗？”
　　菲欧娜耸耸肩，摇摇头，换了一个话题，“夫人，你这么赶过来，您女儿那边怎么办？”
　　“没关系，反正她也回英国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能问问您女儿的近况吗？”
　　“她很好！我的小外孙也很好！”
　　“恭喜您，夫人！”
　　“谢谢！”
　　……

　　“啊……”菲欧娜奋力捶打着枕头，发泄着心中憋着的那股气。
　　“菲欧娜？”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菲欧娜赶紧把枕头抖松放好，“是的，妈妈，请进！”
　　“给，喝了会舒服一些！”
　　“谢谢妈妈！”菲欧娜捧着牛奶杯暖手，想了一会迟疑地问道：“妈妈，您当初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明明那边应该没有学校来教啊！”她很确定霍格沃兹没这项课程。
　　“这孩子！”伊丽莎白轻轻拍了拍菲欧娜，她想起当年看到菲欧娜的小学生理卫生课本时那尴尬的心情，但也不由庆幸起自己免了这一遭。“你外婆教的。”
　　“巫师们都是由父母来进行性教育？”
　　“这孩子，什么话都敢说。好了，好好睡一觉，会舒服很多的。”
　　菲欧娜乖乖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心里忽然释怀了一点点，没上过小学，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也难怪有些人这方面的知识比较匮乏吧！但就算这样，也实在是太尴尬了！
　　不想了，休息！

　　小剧场：
　　多年后，男人对着眼前的课本发起了脾气：“麻瓜们都在想什么？这么露骨的图画也敢给这么小的孩子看？”
　　菲欧娜从旁边经过，非常不以为然：“那你来教？有些事懂总比不懂要好。”
　　男人黑脸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