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生活日记》乙姬V5

85、八十四

　　1992年8月1日，星期六，晴
　　奇怪，曾几何时一直盼望着父母少管一些，可今天怎么心里头怪不舒服的？

　　“不用担心，菲欧娜，普威特先生的身体状况很好。”庞弗雷夫人看着费比安身上的白色的光芒，“事实上，相当好。”
　　菲欧娜遗憾地挑高眉，“我还以为他需要来几支特殊口味的补血剂。”
　　“不，菲欧娜，事实上，普威特先生这几天似乎服用了很多补血剂，甚至有点超过剂量了。血气过旺，他几天应该有点亢奋吧！”
　　“没错，亢奋到头脑发热了。”菲欧娜横了一眼过去，费比安傻笑着向后退了两步。
　　“菲菲，我出去看看，呆会儿再进来。”他还是离开这个是非地，万一庞弗雷夫人打算照顾一下菲欧娜的心情，给他开点什么药的话，他还真是敬谢不敏，补血剂的口味就够差的了，他可不想再尝试别的。
　　“也好，普威特先生，你在外面等一会，如果有教授来，就请他进来。”
　　“教授？”菲欧娜狐疑地问道：“夫人今天还约了别人吗？”
　　“来，我来看看你的状况。”庞弗雷夫人避而不谈，她立马施一个检测咒，“唔，看来恢复情况很理想，菲欧娜，看，黄色越来越淡了，等变成纯白色的时候，你就完全恢复了。”
　　菲欧娜努力扫视自己，事实上她觉得那抹黄色淡得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夫人，我觉得我应该全好了。”
　　“不，菲欧娜，接下来也是很关键的时候。当然，你现在也可以选择停药了，但如果你再继续服用一个月，那对你将来的魔力发育是极有帮助的。”
　　菲欧娜耸耸肩：“那我还是继续喝吧，反正我也已经习惯那种臭袜子味了，或许我可以建议斯内普教授改良一下口感。”
　　“我很遗憾听到这种评价。如果没有什么东西渗透到你厚厚的头盖骨里去，你就应当清楚，魔药的口味的调整往往是以药效为代价的。那么，克林顿小姐打算怎么决定？希望一个月的时间没让你更愚蠢下去。”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斯内普一进门就听到这种让他不怎么愉快的评论，自然选择把怒火向眼前的这个金发女孩身上发泄。
　　菲欧娜抚住额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庞弗雷夫人，这位真的把斯内普教授给请来了！不要啊！当场被抓包，她可以想像自己会有多惨！不要慌，肯定是错觉。
　　“庞弗雷夫人，斯内普教授来了！”费比安替斯内普教授开了门，又扔下一句话，立刻开溜。“菲菲，我突然很想喝橙汁，这儿没有，我到外面去买。”
　　被弟弟打破了希望的菲欧娜深吸口气，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禁闭吗？反正接下来一学年的时间都预订出去了，总不能叠加起来？更何况现在是暑假，大不了让他说上一顿，反正又不会掉肉。
　　眼前依然是那个身材枯瘦，皮肤灰黄，长着一个鹰钩鼻的魔药教授，这个假期他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披到肩上的黑发更油了。
　　“斯内普教授，很高兴见到你。”
　　斯内普往仍是一脸微笑的菲欧娜身上扫了一眼，冷声道：“我可不怎么高兴见你。”还没读五年级的女生，长这么高干什么？好可惜，看来这个免费劳力以后不能再用了，要不然波皮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天才想法？
　　菲欧娜眨眨眼，当作自己什么也没听到，“教授，您喝点什么？茶还是别的？”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再一次涌上心头，斯内普无奈地转向庞弗雷夫人：“波皮，十分钟后我的魔药该搅拌了。”
　　庞弗雷夫人在心里给自己鼓鼓劲，看吧，菲欧娜确实一点也不怕西弗勒斯，而西弗勒斯对菲欧娜也比较特殊，可惜的是，两人看起来一点也不来电啊。“是这样的，菲欧娜，我已经接到邀请，接下来几个星期要去法国我女儿那里，她那边有点状况，需要我去帮忙。好在接下来四个星期你的药并不需要作什么调整，当然，最好还是请西弗勒斯每个星期来确认一下。两位都没意见吧？”
　　“一定要确认吗？”菲欧娜不死心地小声问道。“耽误斯内普教授的时间不太好吧！”
　　“很高兴你有自知之明，克林顿小姐，那确实是一种耽误。”
　　菲欧娜心一横，笑着拜托道：“那就麻烦您了，教授，每个星期六上午九点，还在这间雅座，我恭候您的大驾。”
　　斯内普冷哼一声，向庞弗雷夫人点点头，就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西弗勒斯。来，你看看。”庞弗雷夫人很负责地重新施了一个检测咒，“菲欧娜现在的状况是这样的，如果情况正常的话，黄色会一次比一次淡，如果出现别的颜色，那就是情况有变，你猫头鹰我，我会马上回来的。”
　　“嗯，还有呢？”
　　“稍等。菲欧娜，那就这么决定了，你不用担心，西弗勒斯很负责的。对了，这是今天的点心吗？来，西弗勒斯，交给你了。拿着吧，反正以前的你也吃了大半，我看你这个假期都没以前那么瘦得厉害了。好了，菲欧娜，我就先走了，我还得去西弗勒斯那里商量一下魔药效果调整的事。再见。”
　　“再见！”

　　在外面晃悠了大半天的费比安终于回来了，他试探着敲了敲门：“菲菲？”
　　“进来吧，都走了！”
　　费比安如释重负地推开门走了进去，“给，菲菲，橙汁。”
　　“你这是跑哪里买去了？这么久！再不来我就要自己回家了。”
　　“我这不是有点怕斯内普教授吗？再说了，学校里谁不怕他？”
　　菲欧娜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一张嘴巴两个耳朵，他总不能把你剁碎了熬成魔药。”
　　“倒不是这个原因。”费比安想起前事不由地呵呵笑，“我用错词了，我这是尊敬，尊敬！”
　　“尊不尊敬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某人忘了他的任务，可能没办法向爸爸交差。”
　　费比安苦着脸，今天可是他强烈要求保护姐姐，爸爸才没有跟着一起来，如果真把他临阵脱逃的事告诉爸爸，那他可真丢脸了。
　　“不要了，菲菲，我这不是去找橙汁吗？女孩子多喝维C饮料，皮肤好。”
　　“接下来三四个星期六，希望你不要再去找橙汁了。”
　　“什么意思？”费比安伸手拉开了破釜酒吧通向麻瓜界的门，侧身让菲欧娜先走，自己也出来后，才终于完全领会到了话里的含义：“菲菲，你是说，以后每次斯内普教授都会出现。那，庞弗雷夫人呢？”
　　“有事去法国了。”虽然有点怀疑庞弗雷夫人的真实用意，但菲欧娜还是不想乱猜疑，毕竟庞弗雷夫人是义务帮忙，她即使要离开也提供了代替人选，似乎再计较就太过苛责了。
　　“这样啊！”
　　菲欧娜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橙汁，故意说道：“算了，我也舍不得为难你，以后我还是自己来好了。”
　　费比安勇敢地说：“没事，菲菲，我陪你来。我得随身保护你，尤其是你要单独面对一只大蝙蝠的时候，更需要我为你加油打气。”
　　“单独？我这四年单独面对斯内普教授还面对得少啊？”菲欧娜忽然咯噔一声，确实哦，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与斯内普越走越近，难怪庞弗雷夫人会误解，会有一些让她毛骨悚然的言谈举止。看来，她确实应该注意一点了。本来她看着刚刚被揭穿一直在吃点心而似乎有点窘态的斯内普，打算继续送点心让他继续窘下去，现在看来还是当作不知道这回事好了。
　　“菲菲，怎么呢？”费比安挡住一个向菲欧娜撞来的小年轻，见菲欧娜站住不走，连忙叫道。
　　“没事，咱们走吧。”菲欧娜看了看费比安身后的年轻人，表情一冷，伸手拉住费比安就往地铁站走，在经过垃圾桶时，顺便把一团纸扔了进去。
　　“那是什么，菲菲？”
　　“没什么，快走。咱们动作快一点的话，还可以在午餐前到家。都是你了，在外面逛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买什么了？”
　　“没买什么。我听魁地奇精品店的店员说，光轮又出了一款新扫帚，会比光轮2000快得多，马上就会上市了。”
　　“哦，费比安，你不要告诉我，你又心动了。”
　　“嘿嘿，我只是说说，真的只是说说。”
　　“那还差不多。”
　　“可是，菲菲，真的会快很多哦！”
　　“你还不是魁地奇队员，而扫帚的更新换代是很快的，这点我以前就提醒过你吧！”
　　“菲菲！”
　　“快走，地铁来了！”
　　垃圾桶里的那团纸舒展开了身体，上面写着“蜘蛛尾巷19号”。

　　“来，菲欧娜，把这些也放进烤箱去。”
　　“妈妈，今天的点心做的份量好多啊。”
　　“不多啊，平常也差不多的。你不是还要送一盒点心给人吗？”
　　“哦，我忘了说了，以后大概不用送了。”
　　伊丽莎白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道：“怎么会？你不是还要服一个月药吗？庞弗雷夫人有别的安排吗？”
　　菲欧娜惊住了，“妈妈，你怎么知道？”
　　伊丽莎白不以为然地说：“亲爱的，等你当上母亲后，你就会知道，孩子的事一般都逃不过母亲的眼睛。再说了，莫丽很关心你的。”
　　菲欧娜只能嘿嘿笑，还真是百密一疏啊。她这个暑假不能去韦斯莱家，费比安肯定只能实话实说，罗恩又是个大嘴巴，估计在学校的事也瞒不住精明的莫丽，这样一来，什么都露馅了。
　　“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事实上，我现在差不多已经好了，接下来只是巩固药效的阶段。”
　　“这我倒是不担心，庞弗雷夫人的医术是很好的，这些从霍格沃兹出来的人心里都有数。再说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我也帮不上你们的忙，你们自己要小心一点。”
　　“妈妈——”世界变化实在太快了，一直需要别人小心护着的妈妈什么时候这般洒脱了。
　　在普威特庄园的几天里，伊丽莎白经历了欣喜、追忆、悲凉、平静到顿悟的心路历程，原来逝者已矣，过去的都过去了，放下过去也就是放开自己。她这些年来心上压着两块重石，一块是普威特家，以前的普威特家再也无法找寻回来，而以后的普威特家是要看费比安的，她已经做了所有她能做的，至少能问心无愧了。另一块则是威廉，她心里一直害怕着这个男人离开自己，也一直对他一路的守护患得患失，可直到那几天在普威特庄园看到了威廉的无措与不适应，她开始反问自己，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以前的普威特庄园？还是现在的克林顿家？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相当明显。不仅是威廉在那里觉得不方便，连她，一个已经在麻瓜界生活了快二十年的纯血巫师，也不再习惯没有电的黑夜，总觉得点再多的蜡烛也不够明亮，到了八点就想去追看肥皂剧，却在发现身边没电视机后怅然若失。现在的她，与其说是一个巫师，还不如说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麻瓜。
　　“事实上，菲欧娜，我已经了却了在那边所有的心愿，我的生活重心早就移到了这儿，这儿才是我的家，所以我以后不想再去关心那边的事了。而你和费比安以后肯定会在那边工作生活的，所以我和你爸爸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回来就行。对吧，亲爱的？”
　　“没错。”威廉走进厨房，站到伊丽莎白身边去，他严肃地对菲欧娜和跟着进来的费比安说道：“这几天我和丽兹就已经多次交流过了我们的看法了，我们决定，开始放手了。菲欧娜快满16了，而费比安虽然年纪小些，却也已经是一家之主，而我们俩对那边的情况都无法插手，所以只要你们注意安全，我们会尊重你们的一切决定，只要你们记住，我们还在这里就行。”
　　菲欧娜有点懵，信息量略大，她的CPU暂时无法运转。
　　费比安比较镇定，“好，我会保护好菲菲的。”

　　“换人了，谁啊？”
　　“魔药教授，知道地址吗？”
　　“菲欧娜，斯内普教授的地址是多少？”
　　“蜘蛛尾巷19号。”
　　“好了，去吧。”
　　菲欧娜惊醒过来，发现波塞冬正飞了出去。
　　“妈妈，波塞冬去哪儿？”
　　“去你的魔药教授那儿。”
　　“可我没打算给他送点心啊！”
　　“那怎么行？不能搞特殊化，应该一样对待。”
　　是哦，她干吗要心虚？跟往常一样就可以了。
　　“谢谢妈妈！”
　　“把茶端来。”
　　“好的！”

　　当一只陌生的猫头鹰扔下一个包裹时，你会作何反应？
　　斯内普第一个反应就是掏出魔杖，仔细侦测了一番，见没有什么魔法反应，才小心翼翼地指挥着包裹皮打开。
　　一盒点心，一封信。
　　他小心地把信漂浮到眼前。
　　“斯内普教授，以后要麻烦你了，请接受我的谢意。菲欧娜克林顿”
　　斯内普冷哼一声，这根本就不是那位克林顿小姐的字，他倒要看看那盒点心里有什么鬼？
　　被肢解被粉碎的点心直叫冤，我很正常，我的正常归宿应该是躺在某人的胃里，而不是支离破碎地躺在垃圾桶里。我好冤啊，明明是同一个地方出产的，为什么它们可以一路顺畅，而我却如此悲惨。
　　正被拈在两根苍白手指中间的点心狂笑，因为我是正常途径进来的，所以我可以——“啊”的一口被吃掉。
　　碎点心更不平了，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大家都是由猫头鹰送来的，我哪里来路不明了？
　　没人能解答它的疑问，因为它很快就被“消隐无踪”到了垃圾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流浪狗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