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生活日记》乙姬V5

5、四

　　1977年10月10日，星期天，小雨
　　（由于今天爸爸不上班，所以由爸爸执笔。）
　　“今天我们家里多了一个成员，是一只雪白的小狗狗，我好喜欢好喜欢。
　　谢谢爸爸，爸爸最好了。”
　　（妈妈评论：以权谋私！下不为例！）

　　在辛苦工作了一个星期后，睡个懒觉是一定要的，星期天本来就是上帝核定的休息日。
　　没有调皮的阳光来骚扰美梦，凉凉的秋风和嘀嘀嗒嗒的雨声也被阻隔在外，威廉惬意地在枕头上蹭蹭脸，翻过身来。旁边的枕头已凉，被窝已冷。唔！这一觉睡得真香。
　　楼下客厅里，母女二人正窝在一张沙发里，妈妈在轻声地说，女儿在不停地点头。
　　威廉不禁笑了，说这么多，一岁零一个月又十天的宝宝能听懂吗？丽兹可真可爱，当然，最可爱的还是他的小天使！
　　“要小心，不要……”
　　“不要什么？哦，我可怜的小天使，你妈妈又在给你下达什么禁令呢？”
　　“爸爸！”喜见救星到来，被碎碎念了一早上的菲欧娜大喜过望，连忙张开小肥胳膊，热情的邀请：“抱！爸爸抱！”
　　“呗呗呗！”
　　刚刚还主动投怀送抱的菲欧娜现在却一副悔之不及的样子，只见她用小手紧抵着爸爸的脸，苹果小脸蛋嫌弃的撇了开去。
　　“5……，爸爸好伤心，菲欧娜不爱爸爸了。”
　　假哭！这是真正的假哭！拜托你把上翘的嘴角往下压个一厘米再来假哭好不好？
　　“5……，爸爸真痛苦，我的小天使，给爸爸一个安慰的吻吧。”
　　好吧，看你演得这么认真，捧捧场吧，赏你一个亲亲。
　　“呗。爸爸，痒，不亲，胡-”
　　“胡子。”
　　“唔，胡子，痒，不亲。”
　　“真聪明，爸爸亲一个。”
　　“唔——”抵抗中。
　　“好吧，爸爸去刮胡子，妈妈抱？”
　　“陪-爸爸。”
　　“好吧，宝贝最爱爸爸了，爸爸好感动。亲爱的，你今天又跟孩子说了什么？瞧孩子吓得？我们宝贝最乖最听话了，只要说一遍就行了，不要多说，她……”
　　“好了，你快去刮胡子吧。早饭在锅里，还热着了。”
　　一把把那粘乎的父女俩推进浴室，听到里面传来“这是泡泡，给宝贝也抹点泡泡！”“不要，爸爸，坏！”“不坏，爸爸给你洗。”“泼。”“小坏蛋，我也泼。”，伊丽莎白摇了摇头，这哪里是一对父女，就分明就是一对孩子，还是上楼给他们拿衣服吧。
　　先取好丈夫的衬衣长裤，再去给小公主取一条粉红色薄昵子长袖公主裙，天气有点凉，还要一双长筒薄毛袜，再取出一双小靴子，要不要再拿一件薄外套呢？放在哪儿呢？床头柜。
　　床头柜上散乱地摆着几本童话书，就好像小孩子在用书歪歪斜斜地堆着积木。伊丽莎白在小床上坐了下来，一边摆整齐童话书，另一边却走了神。
　　昨天上午，她给菲欧娜念书的时候，电话响了，她便随手把书放到了桌子上。等她回来时，看见菲欧娜正翻着那本书，咯咯地笑。她知道事情再一次发生了，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做午饭的时候，菲欧娜一个人在客厅里玩，她中途悄悄走到客厅去看，果然，童话书慢慢地空中飘浮，然后准确地落到菲欧娜的手里，然后童话书再次浮起，往原来的地方飘去。她果然没有感觉错，菲欧娜确实拥有比她潜力大得多的魔力，而且控制力十分精准，菲欧娜才一岁，万一哪一天她不小心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而且世上还有那个人的存在。
　　菲欧娜对自己点点头，不错，动作很标准，今天的练习可以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可以吃饭了。
　　“妈－妈？！”妈妈发现了！被抓包了！
　　见菲欧娜呆呆地望着她，伊丽莎白连忙抱住她，安慰她：“不怕不怕，宝贝不怕，这是魔法，妈妈也会的。”
　　“妈妈，会？魔-”
　　“魔法？宝贝要听话，不能在别人面前用魔法，就是说不能在别人面前让书书或者果果飞来飞去，别人知道了，宝贝就会……就会没有甜甜吃。”
　　“哦！”菲欧娜沮丧地低下头，知道啦，只能锦衣夜行就是了。“爸爸？会？”
　　“爸爸？你爸爸不会。也不要在爸爸面前飞飞，那样爸爸会伤心，会哭哭。”
　　“哭哭？”菲欧娜表示怀疑，她张开小手，捂住眼睛，然后发出“5……”的声音，“爸爸，哭哭？”她爸爸唯一的哭法就是假哭，隔不了几天就会上演一次。
　　“不是那种哭哭，是很伤心很伤心的哭哭，因为爸爸不知道妈妈会。”伊丽莎白垂下头，声音低沉起来，她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很久很久了，她快被愧疚感淹没了，她忍不住想诉说，哪怕对方是个听不懂话的孩子，“妈妈不是故意骗爸爸的，妈妈很爱很爱他，妈妈没有别的家可以回了，我只有比尔一个人可以依靠，我不敢，不敢告诉他，我怕，我很怕，我怕给比尔带来灾难……”
　　妈妈很伤心，事情很严重。
　　“妈妈，不哭。”菲欧娜努力用小手擦着那滔滔不绝的泪水，一边念叨：“妈妈，不怕，宝宝，在，不怕，不哭。5555，妈妈，不哭。555……”
　　“哦，妈妈坏，妈妈不好，宝贝不哭。走，宝贝，我们吃饭饭去，宝贝要吃甜甜还是肉肉？”
　　甜食我所欲也，肉肉我所思也，若想两者皆取，脂肪来也。
　　“唔？肉肉！”斩钉截铁地说，这小身板需要大量的热量。
　　“甜甜。”弱弱地说，小孩的苦只有甜蜜可以治愈。
　　“好。肉肉甜甜都有。”
　　……
　　伊丽莎白摸摸手里的童话书，摇头笑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像谁，有时候调皮捣蛋活像她爸爸，有时候贴心可爱大概是像她吧，但那份偶尔的沉稳与敏锐只怕是天生的吧。
　　“丽兹！丽兹！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请往1号基地运送两套装备！请往1号基地运送两套装备！”
　　“装备！装备！”
　　“来了，来了，别叫了，快换衣服吧。”
　　伊丽莎白一边帮菲欧娜换衣服，一边问道：“斯特林先生几点来？”
　　“十点。宝贝，丹尼尔也会来哦。”
　　“臭屁。”
　　“威廉克林顿，谁教的菲欧娜说脏话？”
　　“不，不，不，亲爱的，这只是一个形容词，不是脏话，绝对不是脏话。你难道不觉得那小子真的有点臭屁吗？”
　　这一个月来，丹尼尔来玩过两次，两个小娃间勉强恢复了邦交，只是边境线上偶尔还会冲突。爱女如命的威廉自然有点小意见，伊丽莎白却对那个彬彬有礼的小绅士很是喜欢。
　　“那叫有礼貌。比尔，不许再教菲欧娜诸如此类的词语，淑女口里绝对不能吐出类似的词语，太不雅了。”
　　“是，老婆大人。宝贝，以后我们不能说丹尼尔臭屁，我们换个词，装相，怎么样？这不是脏话了吧。”
　　“装相？装相！”菲欧娜热烈鼓掌，表达强烈的赞同。
　　“威廉克林顿！你给我站住，你听我说，孩子的教育要从父……”
　　“呼——”掩上门的威廉大吁一口气，对被掳来的菲欧娜苦笑道：“我理解你的感受，宝贝，喋喋不休的女人太可怕了。”
　　“可怕！”菲欧娜猛烈点头。
　　“来，我们来玩玩具？还是讲故事？”
　　“爸爸，吃饭。”
　　“好宝贝，爸爸确实还没吃早饭。真乖！”
　　偷偷摸摸潜行下楼的父女俩左右张望，没有在客厅里发现大老虎，刚松了口气的当口，餐厅门打开了。
　　“快进来，吃饭了。斯特林先生快到了。”
　　“谢谢亲爱的。”“谢谢妈妈。”

　　克林顿父女和斯特林父子今天的行程最大的目的就是：接狗狗回家。
　　斯特林先生这一个月来对菲欧娜的记忆力大表诧异，因为这么大的孩子一般只要睡一觉，就可以把大半个世界都忘掉，而菲欧娜却不同，她一直念叨着妈妈答应过的狗狗。
　　斯特林先生对菲欧娜的通情达理更加惊奇，撒泼打滚哭闹不休才是五岁以下小孩子索要东西时的正常表现，可菲欧娜则完全不同。
　　第一次，威廉的答复是：“时间太短，还没有找到卖狗狗的地方。”菲欧娜就不再念了。
　　可以理解，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宠物市场可能压根就没有建立。
　　第二次，威廉的答复是：“爸爸找到一家有狗狗的，可小狗狗还在大狗狗肚子里。”菲欧娜很长时间不念了。
　　可以理解，就算剖腹，早产狗狗能成活吗？
　　第三次，威廉的答复是：“小狗狗出世了，可它妈妈舍不得小狗狗，所以小狗狗要长大一些才能抱来。”
　　完全理解，没断奶的狗狗难养活。
　　菲欧娜提出：“爸爸，妈妈，宝宝，抱，狗狗”
　　提案通过，斯特林父子也兴致勃勃地参与了此次活动，由于斯特林夫人的缺席，克林顿夫人决定在家给小狗准备好窝，顺便打扫清理一下屋子。
　　于是，滴嗒的雨声中，抱狗一行人出发了。
　　此行的目的地是斯特林先生的老朋友家，他们家在郊区，拥有一大片农场，家里养了许多条狗，全都忠诚可靠。
　　主人一家十分地热情周到，带着他们参观了农场，当然，观光重点自己是位于马棚的狗窝。在这里，故事来了一个惊人的转折。
　　主人推荐小型博美犬，他们的目的地也正是此物，可菲欧娜却对一只胖乎乎的白色圣伯纳犬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死活抱着不放，任威廉如何劝说都无动于衷。
　　开玩笑，上辈子她住楼房，养大型犬，不可以，小型犬，不喜欢，最后只好跟着一只胖猫镇日抢食。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就是心水圣伯纳，宁缺勿滥。
　　威廉无奈妥协，连连向主人道歉：“不好意思，都到这儿了，还临时变卦，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我买下这只小狗好了。”
　　主人佯怒道：“一只小狗而已，还要买，你这不是寒碜我吗？况且，我很喜欢你家孩子。来菲欧娜，到爷爷这儿来。”
　　菲欧娜有点委屈，她一直很乖，给什么吃什么，给什么穿什么，不让干什么就绝不瞟一眼，从没提过什么要求，这是她第一次提要求，也不可以吗？她很累了，手很酸，小狗不停地向下滑，她咬咬牙，努力往上提了提。
　　“爷爷，狗狗，我要。”
　　“好，这狗狗是你的啦。”
　　“谢谢爷爷。”送上一枚感激的香吻，菲欧娜再转向爸爸，“爸爸，抱。”
　　威廉无奈摇头，还能说什么，只能抱呗，连女儿带小狗一起抱了起来。事已至此，只好往好处想，白天他要上班，家里只有妻子和女儿在，有条大狗多少是个保险，况且这小狗确实很乖，菲欧娜夹抱着它这么久，都没有叫没有咬，还亲密地舔得菲欧娜大笑。
　　有一就有二，我们的小绅士丹尼尔既不臭屁也不装相了，他也想要一条男子汉的圣伯纳，博美？那是女人才会喜欢的狗，没看连菲欧娜都不要。
　　当然，主人也不能厚此薄彼，慷慨地同意了。
　　菲欧娜挑走了狗窝里最白只带一点点斑毛的小狗，丹尼尔则挑了一只最像母狗的小狗，只是：
　　“菲欧娜这条是小公狗，丹尼尔这条可是条小母狗。要不，丹尼尔，你去另一窝挑一条，好像那边有一条和它长得差不多。”
　　“不用，我要和妹妹一起挑，对吧，妹妹？”
　　菲欧娜赏给了丹尼尔第一个灿烂的笑容，小母狗好啊，以后，她的狗要比他的狗大而且凶，到时再看谁欺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