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生活日记》乙姬V5

25、二十四

　　1988年7月23日，星期六，小雨
　　弟弟飞得不错，可惜场地太小，装备太差，呜呼哀哉。

　　克林顿家的客厅已经大变样了，沙发桌子之类的家具都移到了墙边，留下了中间一片空地，就好像是在为举办一个小小的室内舞会做准备一样。
　　经过一个星期的练习，即使每天的练习时间只有一小时，即使是在不大的空间里，即使用的是玩具扫帚，费比安的飞行技巧也已经相当熟练，至少他的转弯急停已经很棒了，至少已经再没有撞到家具了，至于其他的，一把仅能离地两英尺的玩具扫帚，还是不要要求太高了。
　　“菲菲，终于放暑假了，我可以好好玩扫帚了，可惜这只是把玩具扫帚，如果我有把真扫帚就好了。”与他嫌弃的口吻大相径庭的是他的举动，今天费比安已经在扫帚上呆了快四个小时了，上午练习完跆拳道回来后，他就一直呆在上面，连中饭都是坐在扫帚上吃的。
　　“费-比-安！”菲欧娜警告地看了费比安一眼，这小子，自从这把玩具扫帚拿到手，他就开始得陇望蜀，时不时在她耳边碎碎念，恨不得姐姐立马再给他弄一把真的扫帚来。“如果真不喜欢这把玩具扫帚，那我就把它放到阁楼上去。”不喜欢才怪！这几天一放学就往家里冲，一回家就拿扫帚，要不是爸爸规定了时间，他极有可能会死赖着不放。今天爸爸妈妈出去办事了，这小子仗着自己宠着他，连中餐的三明治都是她送到他嘴边去的。
　　好吧！再一次游说以失望告终。费比安不是不知道必然是这个结果，他只是不死心罢了。看看现在家里的窗户都用白纱蒙着，不就是怕有人从窗户看到他在低低的飞行吗？他知道即使是买了扫帚来家也不能使用，但看着姐姐带回的书上的那些威风的魁地奇运动员，哪怕是抱着扫帚睡觉也行啊。
　　费比安在菲欧娜面前飞了无数个回合，晃晃荡荡地让菲欧娜觉得手里的这本《魔法药剂与药水》都不能再吸引她了。她恨恨地合上书，好吧，还有两个多月，她有足够的时间把这本书看熟，到时还怕那个小气男人来刁难不成。现在，她需要和眼前这个毛燥小子好好谈一谈。
　　“费比安，你不是早就知道有飞行扫帚了吗，怎么还是对它有这么大的兴趣？”换句话说，费比安已经被妈妈教了两年多，像飞行扫帚之类的魔法物品虽然从没看过实物，但听都应该听熟了，怎么也不至于如此惊奇失控？
　　请原谅她用了一个相对严重的词：失控。费比安自婴儿时期就充分体现出来的活泼冲动执拗，在爸爸的引导教养下已经沉稳了好些，两年前虽因初接触魔法兴奋过度了一段时期，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像今天这种赖皮举动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只能用失控来形容了。
　　“姐姐，我很喜欢飞行的，即使是把玩具扫帚，我也特别喜欢。”熠熠生辉的大眼睛中无可置疑的喜悦昭示着他说的全是真话。
　　好吧，对飞行的喜爱可能是巫师血脉中与生俱来的，她也喜欢，不过她更中意普通人的飞机，省力安全舒适。或许，男女差异正在此处，费比安想必更中意自己飞行在天空的刺激感吧。
　　“可当时妈妈说到魁地奇的时候你也不见得很兴奋啊？”当时费比安就好像在听故事一样，听完之后拍拍手叹一声“好好玩”就了事，怎么上了真章如此不同？
　　“姐姐，其实……其实我一直认为妈妈在说故事，直到那天猫头鹰真的送了信，后来那个教授带你去买了东西，然后真的有一把能飞的扫帚摆在面前时，我才确信真有这么回事。”费比安小小声地说，似乎妈妈就呆在家里某个地方，他如果说大声了妈妈就会听见伤心一样。
　　唉，还是当年留下的阴影在作崇。在经历过疯狂的母亲、冷漠的母亲、冷淡的母亲足足两年半后，费比安虽然依旧渴望母亲的爱，但其实内心深处对母亲已经有种深深的不信任，所以即使这两年多来，母亲对他态度好了很多，很是看重于他，他一面欣喜鼓舞，另一面却并不怎么把母亲说过的话当真，听得多了，他也有点将信将疑。
　　菲欧娜忽然意识到，母亲两年多的魔法常识讲堂上，虽然她的学习热情并不十分高，但恐怕她是唯一一个完全相信母亲所说的是实情的人。即使是成熟如父亲，也可能一直在麻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病弱妻子的幻想吧。菲欧娜终于想通了很多事，比如父亲坚持为她找一家私立中学，是因为他压根从来没信过有猫头鹰来信那档子事吧，比如费比安当年的兴奋并不全然为了魔法，而更多是为了可以和妈妈和好如初吧。而费比安现在的兴奋才是因为魔法，因为她从对角巷买回来的这些东西。
　　菲欧娜扳指数了数自己的购物成果，书是她喜欢的，费比安并不像她这样对书有好感，即使书里的图片能动，对于一个看惯了电视的孩子来说，也不算很稀奇。定做的校服款式怪异颜色漆黑，费比安看得上才怪。猫头鹰费比安倒还算喜欢，也知道它能送信，可他也没地可以写信啊，所以还只是当家里多两只宠物罢了。至于魔杖，她的魔杖费比安握在手里没有反应，而她还在理论学习阶段，还没用上那玩意，他也看不出有多神奇。还有一些小零碎，望远镜费比安早就有了类似的玩具，药瓶和锅能吸引一个孩子的注意，谁都不会信的。算来算去，还真的只有玩具扫帚在费比安面前真正展示了魔法的魅力。菲欧娜恨不得拍自己一下，她怎么就忘了买点魔法零食回来，那绝对是个大杀器。这个以后再说吧，她还是把注意力转回到费比安身上吧。
　　“好啦，现在既然确定了妈妈说过的是真的，那就要好好学。姐姐买的那些魔法启蒙书还是要看的，不要只捧着那本魁地奇在看。还有，白天还是要小心一点，尤其现在刚刚放假，有可能有朋友来家里玩。”
　　“谁会来啊？我经常和朋友在外面玩，姐姐的朋友也很少来家，只有一个丹尼尔，也已经很久没来了。”
　　“是哦，我好像是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每次我们去罗琳阿姨那里，他都出去玩了。我数数，有大半年了，只通过几次电话，人很久没见了。”
　　“菲菲，我说过的，丹尼尔不好，不要和他玩了。看吧，我没说错吧。”
　　“又来。丹尼尔哪里不好呢？你的生日就算他不在家，还是为你准备了礼物，你不是很喜欢吗？怎么能转身就说人家不好呢？”
　　“菲菲！”费比安想撒赖不依，不过自己已经是八岁的大孩子了，“好吧，丹尼尔还不错啦。”
　　“瞧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好了，不说他了。三点多了，要吃什么点心？姐姐去给你做。”
　　费比安摸摸小肚皮，好像是有点饿了。“巧克力蛋糕，南瓜汁。”
　　“巧克力蛋糕冰箱里就有，南瓜汁要现做，不过也很快，十五分钟就好。”

　　很快，一股淡淡的甜香悄悄飘了过来，费比安的小肚皮热烈的响应号召，大声的轰鸣起来。
　　“费比安，你的南瓜汁要多放一点蜂蜜吗？”
　　“要，多放一点。”
　　费比安正准备驾着坐骑到餐厅去视察工作，却听到有人敲门了。外面都下雨了，怎么还会有人来？而且没有人打电话来通知下午要来啊。
　　是坏人吗？爸爸教过的，老师也经常说，陌生人敲门可以不回答不说话。费比安撇了撇嘴，装作没听见，继续往餐厅进发。
　　“咚咚。菲欧娜，在家吗？是我，我是丹尼尔。”
　　啊，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一说他就出现。怎么办？要不装作没听见？
　　“是有人敲门吗？费比安。”
　　“是的，菲菲，丹尼尔来了。”费比安是个诚实的好孩子，他才不屑于说谎，来就来呗，怕他不成。费比安悻悻然跳下扫帚，转身去开门。
　　丹尼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站到这里，他也知道不请自来极不礼貌，可他还是来了。
　　“丹尼尔，进来吧。”开门的是费比安。
　　菲欧娜也从餐厅里出来了，笑着迎接他：“好久不见了，大忙人。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费比安，怎么手里还拿着扫帚，快去放好。”
　　费比安这才发现自己又忘了手上的扫帚了，嘿嘿笑了两声，跑上楼去了。
　　菲欧娜见费比安安全撤退，这才放下心来，好在丹尼尔没问费比安怎么把扫帚拿上楼去，她还没为此编出个理由来。
　　“怎么了，进来啊，我们正打算吃点心，要不要来一点？”
　　大半年没来，好像一切都变了，看这客厅，几乎让他怀疑自己走错了门，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那个倚门对他微笑的女孩，“菲欧娜，你长高了？！”
　　菲欧娜得意地笑，“不要怀疑，我确实长高了很多。”是的，还未满12岁的菲欧娜现在已经有1.55米高了，这已经与她前世的身高持平，而她才刚刚开始发育，可以预见她今生的身高最少会到1.65米或者更高，这是肯定的，伊丽莎白都有1.65米高，威廉都差一点到1米8了，作为两者的结合产物，她的身高也应该相当可观。
　　不知怎的，看着熟悉的得意小表情，丹尼尔压在心里的石头好像轻了不少，菲欧娜马上就要长大了，他的想法似乎也没那么龌鹾了吧？
　　“坐吧，尝尝刚做好的南瓜汁，我记得你的只要加一点点蜂蜜就够了。”
　　丹尼尔接过还热乎的南瓜汁，下意识就喝了一大口，然后就“嗦”了一声。
　　“烫到了吧？喝这么急干什么？含块冰吧！”菲欧娜忍不住笑了。
　　笑的更大声的是刚下楼的费比安，他得意地往自己的杯子里加了许多冰块，还故意慢条斯里地在丹尼尔面前小口小口地喝，一副“我示范给你看正确的喝南瓜汁的方法”的样子。
　　“喏，你的巧克力蛋糕，快吃吧。丹尼尔你的草莓蛋糕，放心，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点也不烫。”
　　望着对面巧笑嫣然的菲欧娜，丹尼尔意外地没有反唇相讥，而是低头品尝蛋糕。还好，什么都没有改变，菲欧娜什么也没意识到，什么也不知道。
　　这半年来，丹尼尔尽量呆在学校里，而不像以前那样一有机会就回家。即使是假期，只要电话一响，他就坐立不安，如果是菲欧娜打电话说要来玩，他就会马上离家，直到傍晚菲欧娜回家了才归家。
　　这一切的反常不过是因为一个晚上的一个梦，丹尼尔无法向任何人诉说那个梦，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他学过生理卫生课，但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梦中人居然是一个只有11岁而他一直视为妹妹的孩子。有时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变态，所以他开始和女孩约会，可他还是继续做那种梦，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无颜面对菲欧娜，所以他逃避了大半年。
　　今天，当母亲提起菲欧娜时，他又借口出了家门，却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儿，敲响了房门，走进了这间屋子。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菲欧娜长高了，不再像个小孩子，而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变态？
　　“丹尼尔，你有心事吗？”要不然怎么不应战？
　　“没有，只是有点饿了，蛋糕很美味，你做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多谢夸奖，要不再来一块？”
　　“菲菲，我也要再来一块，我也饿了。”
　　菲欧娜切了一小块放入费比安的盘子，费比安看着丹尼尔盘里的一大块，再看看自己的缩水蛋糕，很是不满：“菲菲？”
　　“先吃完这点再说。这已经是多给的部分了，谁让你中餐不好好吃？”
　　好吧！姐姐最大，吃完再说，姐姐还会再给的。
　　“咳咳。”菲欧娜清了清嗓子，贿赂都已经吃下肚了，说点事情不为过吧。“丹尼尔，本来明天我也会去你家找你的，不过你来了就更好。我有件事情，决定第一个告诉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像去年那样发飙。
　　丹尼尔打起精神，洗耳恭听。
　　“今年我的年龄已经合格了，所以从下半年起我要去霍格沃兹寄宿学校了。”
　　哦？啊！“你不是说过不去了吗？”
　　“我说的是一年后再去。现在已经到时候了。”
　　是的，那时他只顾着为菲欧娜不幸的一天之差而暴笑，竟疏忽了她其他的话。这样也好，或许距离远一点，他就能想得更清楚一些。
　　“确定了？不会再摆乌龙了？”
　　“怎么会？去年那只是意外，意外而已。”
　　“菲菲书都买好了，车票都拿到了，就等着9月1日到了。”费比安得意地宣布，这可是丹尼尔不知道的，呵呵，他还有好多不能知道的，可惜不能说出来呕呕他。
　　“真的一切都办妥了？也好，记得给我写信。”
　　“呃。”菲欧娜卡壳了，家里可以让猫头鹰送信，丹尼尔的信总不能也让猫头鹰送吧？“学校在山区，交通不方便，而且管理很严格，只能和家人通信。这个……”
　　“我也是你的家人，我是你哥——”丹尼尔越说越不自信，哥哥？他真的把自己当哥哥吗？不管啦，想不通回去再想，现在要敲定的是这件事，总不能半年都不给个信吧。
　　“要不，你把信送到我家来，再一起寄给我，我也把信寄到家里来，你到时来取？”这是唯一的办法。
　　“真的不能直接通信？好吧！”丹尼尔无奈地接受，这也并不稀奇，是有些管理严格的学校有这种变态的规定。只是，在这家里找谁帮自己？威廉叔叔？还是别想了。伊丽莎白阿姨？算了，夫唱妇随。那么，只剩下了……
　　费比安忽然觉得浑身发毛，他似乎被盯上了。是谁呢？
　　他一定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