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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6章 ...

  •   “滴!”
      带着微弱的光亮,一滴水滴从半空滴落,掉在了安详平静的双眉间,然后变成更加细小的水珠向着四周溅开。
      “嗯!”伴着一声低吟,好看的柳眉开始轻轻抽动起来。
      无意识的眨动着闭合的双眼,半晌过后,半卷向上的长睫才一点一点的向上升起,昏暗的视线中,那双原来是黑色的眸子奇异地泛起一层浅蓝。
      怎么回事?他不是跳入深涧了吗?怎么……,难道,自己没有死,还…活着吗?那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唔…”撑着有些麻木的手臂,按在触手冰凉的石块上,想坐起身好好打量一下这个陌生的地方。
      讶异地发现似乎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想要起身,却被过于结实的力量所束缚,试了几次,总是没有办法如愿起身。
      困惑了好一会儿,稍仰起身子,借着抬高的视线,他看向自己的腰间。
      ????
      那是什么?好像……是一只手耶!
      手?!看了看身边左右两手,怎么回事,自己的手在这里呀,那么,那只手又是谁的呀,总不可能是他掉下来之后又突然长出的第三只手吧,再说了,就算是,那也不可能长在那个位置呀?!
      再为原来显的有些孤单的零星问号们加入一堆的难兄难弟,黑漆漆的洞中马上就被这些问号家族成员们照的雪亮。
      顺着那只突然冒出的手臂,视线一路上移,直到发现身边竟然还躺着一个庞然大物的时候,他愣住。
      扶正了歪斜的头颅,看清了那张不能忘怀的脸,他更是惊讶。
      杨峥!
      怎么……是他?
      他记的他只是一个人跳下来了,并没有拉上别人,怎么这会儿他竟然会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
      再仔细一瞧,被他紧紧护在胸前,牢牢握在掌心的的东西赫然便是--紫玉箫?!
      天,有谁可以告诉他,他跳下来之后,上面到底又发生什么事?
      他觉的好混乱!
      算了,目前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弄醒他再说吧!
      无奈低叹着,逐花俯低身子,对上那紧闭的双眼,不知是昏是迷的人,一手轻拍着他的脸,边柔声唤着:“杨峥!醒醒,杨峥!”
      “杨峥!醒醒!”
      “嗯!”随着幽幽的呼唤,昏睡中的另一人终于有了反应。
      困盹地挣了挣,好似极为不愿从正酣的美梦中醒来,眉头在几次抖动之后,杨峥渐渐恢复了意识。
      “逐花?!”瞳孔中再次倒影出那个人的模样,杨峥还以为自己正处梦中。
      “你怎么会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是他的声音,他没有听错,再摸摸他的身子,是热的、暖的,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待痛楚袭来,杨峥才切切实实地清醒过来。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他没有在做梦,他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在自己眼前。意识到这一点,杨峥狠地翻身坐起,也顾不得扯痛了胸口和身上的伤痕,立刻紧紧的把对面的人拥进怀里,然后用双臂牢牢锁住。
      “杨峥,你……”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问,双唇就在眨眼之间被火热的温度给封住。
      急切地用身体的感觉来告诉自己,他并没有真的失去他,他依然活着,活着!只有活着的他的唇才是这般的美妙,只有活着的他的身体才会让他这么的渴求,只有活着的他的心跳听起来才可以这样引人入胜。
      是的,他活着,他活着!依然活在还有自己的世界里。
      像是疯狂了一样,杨峥一遍又一扁地吻着他,不顾疑窦满腹的他是如何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就是抓紧了他,再也不愿放手。
      “杨峥……,冷…冷静一…点。”有些承受不了他像是知道世界未日即将来到,而抓住最后的机会狂欢一样,逐花扭动着身体,闪避着那灼人的热浪。
      反手扣住了他欲推拒自己的手,杨峥不顾一切地继续吻着他,吻着他的唇,吻着他的额,吻着他的眉,吻着他的眼。
      不,他冷静不了,冷静不了,还以为,自己会就那样失去他,直到他真的从眼前消失,瞬间,心像是被谁的脚踩扁成泥似的痛了起来,他才了解到自己已经深陷的不能自拔了。
      身体,很快被挑起了欲念,可是,事情却并不应该发生在现在,逐花克制着细碎的呻吟,忍不住再次喊着他的名字,“杨…杨峥!”
      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被下了药了,怎么会…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变的这么……失控!
      “别动,逐花,不要动。”
      什么?
      “不要动,求求你,逐花,不要动。”
      耳边,湿热的呼吸格外的清晰,尤其是,他克制不住颤抖的身体,以及深深的恳求声,不轻不重地撞了身体内最柔软的部分一下。
      不知怎地,等到一抹湿濡的温热划过肩头的时候,心,一软,逐花终于如他所愿停止了挣扎,任凭他是如何的搂着自己、抱着自己、吻着自己。
      回忆起与这个男人见面的第一次,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他的眼,那是一双很犀利、也很漂亮的眼睛,却很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
      没想到,这双漂亮的眼却在这个时候竟然--流泪了?!
      轻轻地,伸出了双手,反手抱住了他背厚的背部,逐花爱怜地以颊磨擦着他的颈部。
      杨峥,我可以自私的认为,你的泪,是为我而流的吗?
      “逐花?!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总是有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就像是如果得不到肯定而满意的答案,他就会一直这样喊下去。
      杨峥?你,在害怕吗?也是,为我?
      “嗯,是我,是我。”重复着一样的答案,动情的呼唤让逐花突然也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说不清那是种什么表感觉,有点疼,又带点酸,比不上被利刃相加于身时的痛感清晰,但是,那种浅浅的、淡淡的疼并不会因为伤口愈合而结疤,它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累计相加,慢慢折磨着你,直到你再也承受不住为止。
      无数次,亲耳听到他的回应,狂跳的心慢慢的开始在那温柔的不可思议的嗓音中逐渐安定下来,杨峥紧绷的身体也软了下来。
      “逐花?!”
      “嗯,我在。”
      最后一次的呼唤,在得到了他绝对的回应后,杨峥终于松开了手臂,只是,还带着一丝隐隐的害怕,而轻捧着对面的脸,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温顺地以半跪半坐的姿势坐于他的对面,逐花好笑地看着那个不发一语的男人。
      “我好怕,逐花!”
      “怕什么?”也抚上了他仅仅是半日未见,就显的开始憔悴的俊容,指尖下是他不知碰到什么而划伤后渗出的湿迹,逐花反问。
      “我好怕现在自己只是在做梦,怕等到自己醒来,你又会不见。”就像那时,你的身影如烟般从眼前消散,任我怎么都抓不住。
      “你呀!” 什么时候,竟也变的这么脆弱,变的这么傻气了。含笑一点他高挺的鼻子,逐花反手握袖在手,轻轻擦起他脸上的血迹来。
      “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逐花?”牢牢地按住脸上那溢满的温暖的手掌,杨峥怔怔地看着他。
      “如果你是怕我死不成,我可以再跳一次。”半开玩笑地说着,逐花未料到这黑色的幽默却引来对面之人的愤怒。
      再次抱住了他,杨峥嘶声裂肺地吼着:“不许,不许,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不许你再有这样的念头。”
      一次的灭顶之灾已足叫他一生都无法忘怀,他如何还能再承受第二次,即便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他也绝不允许再发生那种的事了。
      “杨峥!”他激烈的反应完全不在逐花的思考范围,忍不住愣了片刻。
      稍顷,逐花才低垂着双眸,柔声哄着这个超龄儿童,“好,好!”
      “真的?”
      “真的。”
      “你保证!”
      闷闷的声音一度从胸口冒出,逐花想再强做平静却是再也不能,“我保证!”
      “那好,我要你……”
      “什么?”他没听错吧?他说的要他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虽是在光视不够的洞中,逐花还是难以避免地红了脸。
      抬起头,杨峥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用紫玉箫发誓,如果你失言,它就不得好死。”
      还以为自己没听清,待到从那双写满的不容妥协的坚持时,“卟噗!”一时没忍住,逐花当即笑出声来,“紫玉箫本来就是死物呀!”
      他呀!莫不是头摔坏了,一个死物如何能当做起誓之用?!
      “我不管。”不依不饶地要求他依誓赌咒,只因为除了紫玉箫,杨峥再也想不起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看重了。
      拗不过他的固执,逐花只得依了他,照着他方才的话复述一遍。
      以眼角瞥了眼被他当做‘人质’握在手中的紫玉箫,逐花‘委屈’一笑,真是对不起了,紫玉箫!
      不过,紫玉箫,想来,你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吧!
      亲耳听到了他的承诺,杨峥才犹带犹豫地松开了手,神经一旦松驰下来,身上的伤立刻不留余地的向他发出疼的警报。
      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受伤,黑暗中,杨峥悄悄以手压在伤口的附近,以暂缓太过巨烈的疼痛会使自己破口而出。
      敏感的人还是察觉到他在黑色之中的动作,柔柔的递过自己的手,贴在了他的手边,“你伤的怎么样?”
      默默忍受着另一种的痛苦,杨峥强装无事,淡淡笑语:“没什么,只是皮外伤。”
      “让我看看。”
      “不,不用了。”
      “杨峥,让我看看你的伤。”
      “真的不用了,况且,这里这么黑,一定看不到的。”
      “杨峥,”
      “逐花,你……”
      “不许撒谎,让我看你的伤。”
      僵持不下中,杨峥看到那双平时总是笑意淡淡涓涓的眼,却在此时透露出异然的坚持,心头一股暖流细细流淌。
      感到他有力的手不再想继续阻止自己,逐花轻轻掀起那片被染过色的布料,已经凝固的血液形成了一个丑陋而怖人的形象,即使是在光线微弱的洞中,也还是让看到的人忍不住倒抽了一个凉气。
      “伤成这样还说没什么,真是!”胸口跟着泛疼,逐花涩涩地开口数落着还在逞强的人。
      “能看到你平安无事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即使是再多几个这样的伤口我也心甘情愿。”
      胸前的双手停顿了的一刹那,然后又移动起来,先着扯下了已经破掉的衣料,沾着上面还未干透的湿意轻轻涂抹着伤口边缘的暗红色。
      “怎么这么傻,杨峥,你快变成第二个日晓阳了。”低沉的叹息,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无奈,或是其他。
      “我已经是了。”就在他在崖上对他说出一切的时候。
      “杨峥,若是还来的及,及早回头吧!”
      “逐花,回不了头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太迟了。”
      幽幽看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逐花甚是感慨地低语了一句,“早知如此,我真希望你没有跟我一起跳下来,或许,我还是应该死了的好。”
      听到那一句跟着跳下,杨峥脸上一阵热辣,所幸有黑暗作为掩护,并没有被他看到,可是听到最后,他竟然说出希望自己死掉的话。
      就要窒息的感觉一瞬间涌上全身,杨峥快速扣住面前低垂的脸,“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生硬的疼痛从下巴传来,逐花轻皱寒眉,“我……”
      “你忘了自己刚发的誓吗?需要我用它来好好提醒你吗?”对视着他想认真回答的眼,杨峥在他说出之前用行动来阻止了他。
      紫玉箫!
      望着他故意放在眼前的箫,那五根手指明明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可是,只要他的一声令下,它们就可以变成坚硬如铁的巨锤,好一下毁去那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物件。
      选择了懦弱做为自己的伴侣,逐花闭上眼,淡淡地开口:“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
      心头一宽,握着那片水净肌肤的手也不再用力,重重地吐出胸口的闷气,杨峥一把揽过对面的人,将他拥在怀里。
      “以后,不许再提那个字了。”
      上方的耳鬓斯磨擦出几缕温情,慢慢地在逐花的心上徘徊不定,只是,那暖人的温度消逝的异常迅速。
      不想听、不想承认,杨峥,你就像另一个拒绝相信事实的日晓阳。我,却还是只有一句话,不信,又能如何,它改变不了什么的。
      尤其是,死亡!
      慢慢平静下来,杨峥才有闲暇想到,不知他是不是也受了伤,那么高的地方,自己都已经伤成这样,何况是他。
      思及一幕虽已算是过往的事,杨峥急匆匆拉开怀里的人,双眼来回扫视着对面的人,“逐花,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没有,没有,我很好。”可能是自己掉下来的地方刚好是深水区,所幸身上到是没有任何的伤,逐花也暗暗庆幸。
      “真的没有?”还是不放心,仔细地又瞧了几遍,杨峥才放心。
      “没有,真的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长舒一口气,杨峥吓坏了。
      他依然记得,那个时候,那些红色的血是如何拼了命的从他的伤口往外流着,任他怎么都止不住。
      几番忐忑,赶紧又抱紧了纤细的身体,他忘了,他忘了自己一直都没有问,有关他隐藏的秘密。
      那些秘密,就像是勾魂使者看不见的锁链,一直锁着他深爱的人,随时随地都会将他带离自己的身边。
      “杨峥,放开。”
      “不放!”执拗地回拒了他的要求,杨峥正在想该如何才能让他说出自己的秘密。
      “放开。”
      “不放!”
      “可是你弄的我很疼。”抱的这么用力,逐花皱着眉,看着自己并不是很粗壮的腰,他怀疑,要是他再继续这么勒下去,自己是不是会变成两半。
      闻他喊疼,杨峥才忙不迭地松了松手劲,但还是没有放开他,只是小声询问着:“怎么样,还好吗?”
      “嗯,好多了。”
      “逐花!”
      “什么?”他怎么了,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让自己连他的伤还没来的及包扎好,低眼看着他的伤,逐花思慎着是不是该出去找些药才好。
      “你……”犹豫了一会儿,觉的如果不问出个什么,心里老像是几个水桶在七上八下,杨峥踌躇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指尖略顿,不着痕迹的垂下双睑,逐花反问:“我的身体怎么了吗?”
      “上次,你受伤,为什么会止不住血?”
      “血?没什么啊,不是后来上了药就没事了吗!”
      “不对,那时的伤口并不深,为什么却会流那么多的血?还有,前几次,你有时候会一睡就好几天,而且差点死掉,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急欲探知情人的底细,杨峥火烧眉毛般的问出一大堆的问题。
      “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真是的,也不晓的这里有没有路可以出去,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出去看看,顺便找些柴和吃的东西回来。”故意装做不耐烦的样子,逐花说完便站了起来,迈步往洞外走去。
      “逐花,告诉……”
      “我很快回来,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一些药,你的伤不管不行。”巧笑倩兮一记回眸,逐花不理伸长了手臂想扯住自己的人,大步离开昏暗的洞穴。
      “逐花,回来,我的伤不碍事,告诉我你到底……”
      视线里,倾心爱恋的人终于不见,想要起身,却偏偏受伤的脚无力支撑身体,杨峥只是颓废地又坐回地上。
      恼恨地敲了身旁的石壁,只敲的手掌生疼,可杨峥却没有太过于关注,只是,对于他的不坦诚,心里多少有些不愉。
      我不信你不清楚我究竟问的是什么,逐花!
      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瞒我?是我对你的表白还不够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把我的心意放在眼里?还是,你不想对一个并不是自己所喜欢的人坦露真正的自己?还是,我已错失了可以求得你的时机?
      苦恼地抱着头,杨峥看着手里的紫玉箫暗自苦笑。说起来,比起日晓阳,只会伤害他的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这么想是不是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嫌?!
      懊悔地一叹再叹,杨峥只知道,想起以前的自己,他很想时光倒回,然后痛揍那时的自己一顿。
      揍醒那个自以为是的糊涂蛋,揍醒那个自做聪明的笨蛋,揍醒那个一昧逃避、连自己最真实的感情都不敢面对的懦夫。
      如果可以早些说出口,是不是他就会相信自己,就会接受自己,就会免避日晓阳对他……,眼前,闪过的是他一身的瘀痕,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痛了起来。
      不,他不会介意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所以才害逐花被他抓去,那件事,他会让它沉入最深的地方。
      他这里自叹自怨、自哀自怜,浑不知正在林中探路的人突然觉的脖子后头冷风阵阵,犹豫地向身后看了好几回。
      真奇怪!是不是谁在说他呀,老觉的风吹着那么冷,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搓着手臂,在找不到原因后,逐花无奈地耸了耸肩,放弃了这突然的奇妙感觉,转而接着专心寻找着可以食、用的东西。
      嗯!这个应该可以吃。
      低着头,逐花仔细辨认着草丛中的野果和笋、菇之类的吃食,把找到的吃的放进用衣服里,顺便将干燥的木柴不断加放在零星的柴薪堆中。
      怀里,手中,重量不断增加,直到确定所拿之物已足够让两人取用手,逐花仰身直了直腰,抬头看了看天色。
      不早了,是该回去了。
      只是,回去了,又该如何面对他一堆的疑问?!
      倦倦地笑了笑,想不到,跳下这断崖,即使性命得保,就算身处这样的异境,还是摆脱不了俗事的纠缠。
      青山秀、绿水美、野花香,难得的世外之地,若是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活着,该也不错吧!
      真是,有些辜负了!
      淌过不算浅的河水,到底是已近晚秋,水有些寒意,沿着大概是因为杨峥为了救自己,不顾伤重的身体,硬着拖着他进了洞里,而在石滩上留下的斑斑血迹回到现在的容身之所。
      刚放下了有些过重的木枝断根,洞内的人已硬是站了起来,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那双让自己印象深刻的眼睛在瞧见自己的时候,明显的松驰下来。
      一个大大的拥抱,把自己带回了温暖的怀中,逐花微微挣了一下,“好了,我没事,快放开我,小心把吃的都压烂了。”
      以前,总是写满了拒绝的眼,如今,带着贪婪的不舍,不甘地让彼此间的距离加长,受伤的他一边拉了自己,一边接过了自己卸下的重担,摇晃着往洞里深处走。
      先将采来的草药捣碎,然后敷在他受伤的地方,再用撕开的衣衫简单地包扎好,再来,伸手取过一块木头和一小截木枝,因为没有火种,所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逐花只能采用最古老的升火办法--钻木取火。
      “逐花,别弄了,剩下的让我来。”看出他的意图,杨峥抢过他手中的‘工具’,不等他反对已开始积极工作起来。
      “可是,你的伤……”
      “不要紧,我不想再让你流血了。”用力钻动着手中的木枝,杨峥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不比武林盟里,就算他受了伤,好待还有叶甄可以帮他,但是,在这种地方,别说手边没有药,自己也不清楚他的那些秘密,若是他再有个万一,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算了,不管了,只要他不再问那些事了,随他吧,而且,他的伤应该是真的不要紧,悄悄叹了口气,逐花也不再多说。
      焦糊的味道在一点一点的黑烟中飘出,像荧火虫一样微弱的薪火渐渐亮了起来,在易燃的枯草作为介质引燃了指粗的树枝。
      拿起逐花摘回的野果、笋子、野菇,用净水洗净的枝条穿成长串,然后放在火堆上烘烤,不一会儿,阵阵浓香已引人垂涎欲滴。
      “嘻……”
      低笑传来,杨峥侧目顾盼,“怎么了?”
      蜷起双腿,怀漆而抱,逐花享受着火焰的温情,淡笑着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堂堂大总管竟然会有这么熟练的技巧而已。”
      他的话中,不无调笑的韵味,杨峥也不尴尬,微笑着回答说:“什么总管,都是赫连荣那家伙硬给我扣的帽子。其实,自从当了总管以来,有多久没有过过这种闲散的生活,我都已经快记不清了。”
      唯一不同的是,他知道,以前那种常常一个人时的孤单,因为现在的他在身边而疏远。
      以前,一人独闯江湖时,快意恩仇,笑谈生死,不能不说是畅快淋漓。
      只是,每当他想与一个知心人共同分享喜与悲的同时,身边有的只是相交的朋友,肝胆相照又如何,他们到底不是属于自己世界的人,短暂的停留后,他们终会离开。
      自己,却还是独自一人。
      深切的寂寞无人能够体会,直到有一天,被那个多事,只会发懒的家伙给逮到,然后一顶大枷从天而降,硬是将他套的牢牢的,从此,再无自由之日。
      而,那种寂寞似乎在繁琐的工作中被压了下来,只有在深夜无眠时,才会被自己翻出,再细细体味一次。
      不是没有对自己痴情相加的人,只是,感觉总是不对,她们对他来说,浅的,情如兄妹,深的,也只称一句红颜知己,仅此而已。
      他的出现,就好像是上天怜悯自己贫乏的内心,因而才将他带到自己的眼前。
      初识之时,他眼中仿佛看透世事的平淡,和一身的不染俗尘,还有摸不透的神秘,无一不吸引着自己。
      可笑的是,自己那个时候,对他最多的注意与行为都是防备吧!
      说起来,自己爱上他,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是开始于那一天,他带着玩笑的吻,令自己恼怒又害怕的吻。
      自此,无论何时,他成了自己念念不忘的人。
      “杨峥!”
      “嗯!”柔柔的嗓音唤回了沉溺于过去的人,杨峥回头看向发问的人。
      “要烤糊了。”指了指被火苗吞噬的食物,逐花解释。
      “哦!”赶紧转了转手中的木枝,然后挑出已经差不多的先交给了身边的人,“你先吃吧!”
      “嗯!”也不推拒,逐花接过木枝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熊熊火堆在洞里肆无忌惮地烧着,柴薪不断发出噼叭的响声,杨峥的目光却顾盼流连于身边被火光照的艳光四射的人身上。
      想不透,那明明是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为什么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夺人心魄?
      一定,要问明白他究竟隐藏着什么。他不要那绝世的美有一天会有眼前凋凌,他会用尽一切的办法保有他的美。
      “逐花,告诉我好吗?告诉我有关你的一切!”无尽的心疼中,回答他的却只有一声声均匀的睡声。
      黯然长叹,一手搂过了不知何时睡着的人,杨峥怔怔地看着热烈起舞的火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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