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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三章 逃出生天 ...

  •   塔卡交待了其他在宫中的同伴,让他们去宫外集合剩下的人,而他和夕颜去救伊夫曼,一起在宫外会合。
      离开涅可伦的寝宫,夕颜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那份恐惧和不安,夜风一吹,便是透体的悲凉。
      “别想了,救王子要紧。”塔卡体贴地拍了拍夕颜的肩,哑声说道。
      “塔卡,你知道关押伊夫曼的地方吗?”夕颜搂了搂薄弱的身躯。
      “知道,之前我探过路。因为很隐秘,再加上王子被服了秘药,守卫的人并不多,很好解决。”
      地牢位于一处荒废的园子内,它与华丽宫廷格格不入,黑夜中更显苍凉和陈旧。
      夕颜和塔卡并肩走过漫长、冰冷的甬道,一股越来越凛冽的寒风向两人吹来,再加上地道的阴暗无光,令人寒毛直竖。
      入口处竟然无人看守,风隐隐带来一阵似有若无的声音:“呵……呵……呜……呜……”
      像是无奈的笑,又像是压抑在喉咙的哭。
      夕颜的呼吸一紧,整个心脏猛地加快了一拍。
      两人闪身进去,向里面走去,越往里走,就越阴暗,仿佛走向地狱,没有人间的任何色彩,有着浓重的汗味和馊味。
      一切都是死亡的味道。
      再往里走,就有了光亮,塔卡随手拿了那墙壁上的火把,在前面为夕颜开路。
      凛冽的有些苍白的火光照了阴森的地牢,两个年轻的守卫趴在桌上睡得很死。塔卡见状,三两下解除了两人。
      “看来涅可伦王真是太自信了,关押我们王子的地方竟然就只有两名守卫,而且竟然那么不中用。”塔卡擦了擦剑上的鲜血,有些得意。
      “或许吧,太自信了,所以才那么轻易丢掉性命。他又怎么会想到我们能拿到解药,而他却送了性命呢?”夕颜叹了口气,回首想想涅可伦的行为,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
      他对夏尔奈的情感是什么,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吧,又或是最后一刻才明白,他最爱的终究是他自己。就像希腊神话中的那位自恋的神爱上了自己河中的影子,却不知道其实他爱的是自己。涅可伦王恐怕也是如此吧,因为夏尔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看着夏尔奈就像照镜子一样。他喜欢夏尔奈的真、纯、善良,自由不受拘束,这些都是他自无法实现和达到的。因为没有,所以特别执着。
      夕颜想到这,竟然呆了,幸亏塔卡提醒了她。
      夕颜暗暗在心中责骂了自己好几次,想到自己是来救伊夫曼的竟然会为涅可伦王的事闪了神,真真是该死。
      环顾四周的环境,也知道伊夫曼在里面的日极不好过。想到当初见面时,伊夫曼意气风发,十足的王者霸气,在埃及王宫中更是锦衣玉食,可如今却沦为异国的阶下囚。以他那高傲的性子,必是生不如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夕颜顿时觉得心口似被火灼烧了一般疼痛,滚烫的泪水立即从眼底涌了出来。
      “王子。”看着被关在牢内遍体鳞伤的伊夫曼,塔卡猛地呆住了,手中的火把也差点跌落在地。
      “曼。”夕颜顺着塔卡的目光看过去,伊夫曼长发凌乱,脸色苍白,无力地瘫在地上,身上的衣物也早已破烂不堪,散出一身的腐臭之气。
      “夕颜……”伊夫曼的嘴角牵了牵,惊喜之光从漆黑的瞳孔一闪而过。他轻轻避开夕颜的视线,侧过头去,眼底满是疲惫和颓废之感。
      夕颜震了震,为伊夫曼这样的表情。旋即又注意起他身上的伤痕,由脖颈到大腿,深深浅浅的鞭伤,触目惊心地遍布在他身体的每一处。最大的伤口有五六寸那么长,朝外翻出的皮肉,红肿发黄,看似是旧伤却有如新伤,未曾愈合过。
      “怎么会这样,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夕颜蹲下身,颤抖着摩挲着那些伤痕,泪水夺眶而出,嗓子里却象堵了块石头,只能呜咽,却怎么也哭不出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夕颜从自己的衣裳上撕下一块布,小心将伤口上的渗出的血水和脓水轻轻抹去,而伊夫曼紧绷着的肌肤在夕颜的指下,不为察觉地一阵颤抖。
      “不关你的事。”伊夫曼叹了口气,惨然一笑,抬起沉重的眼眸,慢慢望着夕颜,有股万念俱灰的凄然。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伊夫曼黯然。
      “不,我给你拿来解药了,你会没事的,会和以前一样的。”夕颜含着泪,将手中的解药给伊夫曼服下。
      看着伊夫曼自暴自弃的模样,一种如同撕裂身体的痛苦如雷电般打在夕颜身上,扶着伊夫曼的手因剧烈的内疚而颤抖不已。
      那么高傲霸气的王者即使被逐出埃及也未曾放弃自己心中的信念,时刻想着回埃及向特古讨回这笔血债。可是短短的几个月,他就落入如斯境地,连心中的信念都不顾了,俨然变成一具能呼吸的死人。
      涅可伦呀,你究竟对曼做了什么,让他如此!
      想到涅可伦,夕颜又恨得牙根痒痒,还好辛纳已经杀了涅可伦王,不然他没死的话,她也要回去杀了他,来偿还他对伊夫曼所做的一切。
      “曼。”夕颜的泪水早已在眼眶中蓄满,稍一眨眼,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视线中模糊一片。
      “别哭了,我没事了。”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缓解她的痛苦.
      吃了解药的伊夫曼很快恢复了体力,只是多日的鞭伤未愈,他还是极其虚弱,声音也有气无力。看着夕颜在自己怀中哭成一个泪人,一抹怜惜,一抹喜悦漾上他的唇边。
      在这些无助的日子,伊夫曼过得生不如死。吃了秘药以后,他就像是一个废人,整日都只能瘫在这巴掌大又暗无天日的地方,沮丧、恐惧、不安、愤恨种种情绪最后只剩下绝望。内心深处最真实的绝望。
      他也想过夕颜,想象没有他在身边的夕颜会怎么样。安赫对夕颜的情意伊夫曼看得出,也清晰记得夕颜对安赫不同寻常的情感。他害怕夕颜也会离他而去,那么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他希望能在亚述看到夕颜,希望她能来救他。但是又害怕夕颜的到来,因为今日的伊夫曼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他害怕让夕颜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可是当无数次幻想的场景真实出现在伊夫曼面前时,他知道自己心中只有喜悦和怜惜。
      生生死死,不离不弃。
      这句拉达西地宫中两人互相许下的诺言,夕颜做到了,伊夫曼庆幸在自己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总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一双温柔的小手陪伴着他。
      “傻丫头,别哭了,我真的没事了。”伊夫曼抬起夕颜那满是泪痕的脸,小心吻干她脸上的泪珠,短短的一瞬间,可是却让两人觉得幸福地有如过了一个世纪。
      看着别后重逢的两人,甜甜蜜蜜的,塔卡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但是因为时间紧迫,不能让两人在花时间你浓我浓的,所以远远地低咳了几声,提醒两人。
      夕颜回过神来,有些发窘地看着伊夫曼,低低说道:“我们快走吧。”
      塔卡看夕颜开话,松了口气,继续补充道:“涅可伦王已死,我们尽快离开,否则一会被人发现就走不掉了。”
      “涅可伦死了,哼,便宜他了!”伊夫曼冷笑,双眸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那个曾经冷酷霸气的王者神色又回来了。
      看伊夫曼双目恢复神采,夕颜欢喜之余又有些不安。
      因为急着出宫,伊夫曼倒也没有询问涅可伦的死因。要是伊夫曼知道自己接近涅可伦王差点送了性命才换来了解药,真不知道以他那火烈的性子会做出什么来,想到这,夕颜的眉宇间多了丝忧伤。
      三人很顺利地出了王宫,看着在夜色中平静的王宫,夕颜知道涅可伦王的死还没有暴露,应该是辛纳隐藏的吧。等到众人发现了涅可伦王的死,辛纳又会不会安然无恙呢。
      会没事的吧,辛纳毕竟是亚述的王子,唯一的继承人,一定会没事的。夕颜暗暗在心里祈祷着。
      在夕颜发呆之时,三人已经来到了阿舒尔的城门口。其他的两百人在塔卡的授意下,换上了亚述士兵的服装。
      塔卡拿着涅可伦的令牌以涅可伦王有特别任务在身,顺利带了一行两百人出了城。
      “王子,请您和我们回埃及吧!”出城不久,两百名死士包括塔卡都齐齐跪在地上。
      “回埃及?”伊夫曼身形一震,叹了口气,种种情绪如潮水般荡漾着他那年轻的胸口。还能回埃及吗,已经失去了一切的他,还能回埃及吗,伊夫曼苦涩一笑。
      “王子,我们这次奉霍波加多宰相之命来亚述营救您。随行的两百死士,都是誓死追随王子的人。临行前,我们都发了誓,无论如何都会将王子带回底比斯。霍波加多宰相都已安排好了,我们可以秘密返回埃及。”
      “我们可以回埃及吗?”夕颜喃喃地自言自语,失神起来。
      埃及是个让夕颜又爱又恨的地方,可是她又时刻牵挂着那个地方,是她来时的地方,也是父亲葬身的地方。关于父亲,夕颜心中还有很多疑问,而只有梦茵卡能给她答案。而特古呢,离开埃及的那一枪,有事吗?夕颜的心溢满了内疚。虽然特古杀了特摩斯王,夺了伊夫曼的王位,令小公主血溅宫庭,可是夕颜却无法恨特古,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如姐姐一般面貌的绝色男子,无法自主的命运,永远躲在暗处孤独的灵魂。
      “特古王子登上王位后,凶残淫逸,大臣诸多不满。宰相已经联络了不少朝中重臣,他们都愿意支持王子重登王位。”
      “是吗?”伊夫曼虽是漠不关心的回答,可是夕颜却在他眼中捕捉到转瞬而逝的光彩。
      在他的心中,王位还是很重要的吧,夕颜的心酸酸的。更让她担心的是,回到埃及之后,会有场翻天覆地的斗争吗?政变都是很残酷的,也许还会有战争,血流成河,无数的人妻离子散,这是夕颜所不想看到的。可是她能阻止得了伊夫曼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吗?
      夕颜陷入了深深的犹豫。
      ************
      米坦尼王宫
      艾姆特将军有些惶恐的站在女儿图比娅面前。本来他是极其疼爱这个女儿的,可是上次图比娅深夜造访将军府给她除了那么狠毒的一石四鸟之计后,他就觉得女儿有些变了,像是变了一个人,身上总有股阴怨的气息,让艾姆特心生惧怕,但是又不得不战战兢兢的服从她的命令。
      艾姆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即使心存疑惑,但是却总不由自主的去执行她的任何命令。
      即使这大半夜的召他如宫,心里尽管万般不愿,腿却不听使唤的马不停蹄赶到了王宫。
      “父亲,最近可好?”每次见面,图比娅总是先问声好。可是她那阴郁的目光,难以揣摩的心意只会让艾姆特徒添寒意。
      “还好。”艾姆特低头回答道。
      “父亲,你知道伊夫曼王子已经被救出亚述王宫,不日就会离开亚述境内,秘密返回埃及?”
      “啊,怎么可能?”
      “哼,父亲在亚述的探子没回报吗?看来,父亲养的都是些无用的人呢。”图比娅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在艾姆特听来,却是步步紧逼呀。
      “我会派人调查的。”
      “不用了,我的探子早已飞鸽传书给我。现在父亲只要领着你的精兵,埋伏
      在去埃及的必经之路上,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知道吗?”图比娅阴冷决绝的目光缓缓扫过艾姆特全身,艾姆特觉得整个人都要僵了。
      心里虽然觉得就算是要杀他们,也没必要让自己亲自带队,而且现在还不是和埃及起正面冲突的时候。可是艾姆特的嘴里却说不出一句“不”来。
      图比娅说完,冲艾姆特娇媚一笑,虽是倾国倾城,但是艾姆特看来却是无比的诡异。
      “那我退下了。”
      虽说是父女,但是图比娅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女皇,而艾姆特是匍匐在她脚下的臣民。
      艾姆特不敢耽搁,第二天就立刻挑选了三千精兵,随他火速赶到亚述与埃及的交界处。
      在行进过程中,通过于图比娅的飞鸽传书,也对事情大致有了了解。
      艾姆特是喜欢这种方式的,因为看不到图比娅的人。而到了外面,他更入出了笼鸟般,浑身畅快舒服。
      想想也是好笑,米坦尼国叱咤风云的人物,却由一弱女子随便差遣,随便的就丢开了那些军国大事。而这些仅仅是儿女债吗,艾姆特困惑了。
      艾姆特知道,涅可伦王已经突然被人刺杀了,传闻是埃及奸细潜入将他杀害。而涅可伦王唯一的儿子辛纳在众人的推举下准备继承王位了。涅可伦王虽然以前颇有政绩,但是近年来却不思进取,让国民有些失望。而这位小王子能在众多阴谋家中脱颖而出,得到王位继承权,这也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亚述是个残忍好战的民族,虽然这些年是米坦尼的藩属之国,但是一直都像脱离米坦尼的控制。而现在经过埃及一役的米坦尼,国力已大不如前。如果,亚述真的要独立,而自己能在对付亚述的同时兼顾埃及吗,艾姆特心中根本没有把握。真的要有那么一天的话,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吧。既不能血埃及之败的耻辱,也不能保住自己的藩国。
      这时候,去招惹埃及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可图比娅却另有打算,她要艾姆特到埃及境内再动手,还要装成是亚述的部队。这样可以把责任推给亚述。反正亚述国内也有传言要找埃及报仇,只是小王子压了下来。说是先安葬先王,登上王位把政局稳定后,再做谋算。
      这样正好给了自己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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