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别跑!》那蓝

4、第四章

　　“小娈老师再见……老师再见……”
　　“再见，小朋友们再见……”
　　小娈站在幼儿园门口笑着挥手，目送可爱的孩子们一一上校车。
　　待校车开出后，她转过脸看向马路对面，然后，举步走过去。
　　唐尧正双手抱胸倚站在吉普车身上，眼睛看住她。
　　“怎么来了？有事？”
　　来到他身边，小娈也学着他的样子背靠车身。看到他站在这里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他看她同样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如此模样不像是凑巧路过。
　　唐尧侧头凝视她。小娈也侧头接受他的目光。
　　“后天是星期天，你有空吗？”
　　“这问题你在电话里说就行。”
　　自上二个星期在学校分手后她没有接到一通他的电话，也是直到现在才又见着他的人。当警察的都很忙碌吗？那看来这社会的治安是有点要让人担心了。
　　“我想见你。”
　　唐尧极自然的说出，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
　　小娈低下头，以掩饰唇边裂开来的开心。
　　“明天的明天你有什么计划需要我的参与？”
　　“和我一起去游乐场。”
　　“这是你要我答应你的事？”
　　小娈指的是双杠比赛的约定。
　　“不。”唐尧凝视她的眼睛，轻轻说：“这次，你还有拒绝的机会。”
　　小娈眯起眼。
　　他的意思是，当他要行使他的权利时她便只有点头的份？这家伙！
　　“好，我也好久没去游乐场了。”
　　“后天早上七点我到你家接你，有问题吗？”
　　小娈扬扬眉毛，她习惯早起，不过——“游乐场在九点才开门。”
　　不过唐尧没有因她的提醒而作出更改，事实上他更想在醒来时一睁开眼就见到她。他掠一眼手上的腕表，而小娈留意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他还有事？
　　“我送你回家。”
　　“我有单车。”
　　一边说，一边瞄了眼他的吉普车，可没地方容得下她心爱的单车。
　　唐尧朝她伸出手掌。小娈便也极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交到他手里，然后被他握住手牵着走往园里的停车棚。棚里还停放着三辆自行车，他目光一扫，毫无迟疑地拿钥匙去开其中一辆的锁——“咔嚓”。
　　他朝她拍了拍后座示意她坐上来。
　　但小娈忍不住回头去看他的吉普车——就这样放在这里？然后再回头取？
　　这样不合乎理性逻辑的事情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
　　“哒哒哒……自动启航系统已开动，现在进入倒计时：五、四、三……”
　　回过头看他的装模作样，她忍不住笑了，快乐地坐上他自行车的后座，待数到“一”时，她手臂一挥——“发射！”同时他脚下合作地用力一踩，车子便箭一般向前飞冲出去，惊得她大叫着双手连忙抱紧他的腰。
　　“都叫了你坐好！”他大笑着载她往前冲！

　　天气好晴朗，阳光好灿烂，游乐场的人好多好多。
　　“蜘蛛旋转车！”小娈刚一从海盗船里跳出来，便指着在半空中快速旋转翻飞着的“多爪怪”兴奋地大叫。
　　“好，我们去玩！”唐尧护着她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挤去。
　　“胆小鬼，你叫得比我还要大声！”她颤着双脚爬出了云霄车，口里边犹自不肯服输。
　　“我哪有，分明是你的叫声几乎把我震昏！”唐尧瞪大眼睛反击，打死他也不承认刚才自己竟然扯着喉咙大喊！
　　“看你还可以逃到哪里去！”唐尧施展开他高超的驾驶技术对“目标”进行围追堵截拦。“啊！”只防着后头袭击的小娈一转回头却惊见前面突然斜杀出来的他，连忙慌乱不堪地双手猛扭方向盘想要避开冲撞，却是“碰！”“碰！”“碰！”同时被三辆碰碰车撞得她分不清东南西北！
　　“好啊，我要报仇！”
　　“哈哈，你怎么永远追不上我啊，真没用……”她转回头对跟在身后面的唐尧大笑着嘲弄，座下的木马不停地旋转升降着仿若真的跑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
　　“踢哒踢哒……我这匹是千里马，看我就要抓住你了，啊……”唐尧一边口里怪叫着一边伸出手作势要扑上去捉她，吓得小娈双手紧抱马头呱呱大叫！
　　“这边，我肯定是这边！”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九十九遍了，可我们现在还是被困在这个迷宫里头，这次听我的，选那边。”
　　“不！”小娈拼命拖住唐尧，逼他往反方向走。“我这边肯定是通往出口的，女人的直觉都很灵验！“
　　可唐尧也不相让：“你才应该相信我专业的敏感，肯定没错，这边！”说着，索性一把将她抱起扛着走。
　　“你这笨蛋走错啦！”

　　“唐尧，你在哪里……”
　　她眯细眼睛努力集中焦距在阴深恐怖的环境里搜索寻找着，她的手无意间摸上旁边也辨不出是真是假的树干——“呜……”随着突然发出的恐怖声响，老树干猛然张出了血盆的大口作势要一口将她吞进去！
　　“啊——”她惊叫连连立即弹开三尺远，“小娈……”一只手掌从后面搭上她的肩头，骇得她头发都直竖起来，反射性地一把摔掉那只“魔掌”没命往外冲，口里边大叫大嚷：“我不是我不是啊，唐尧快来救我啊……”
　　冲出“鬼洞”后犹自大口大口地急喘着气，紧跟在后面的唐尧连忙拥她入怀，轻拍背部安抚：“别怕，我在你身边……”
　　小娈一把抱住他嚷：“那只鬼好真啊，还七孔流血呢，僵尸追上我了，它的手真的好冰冷还硬扯住我不放……”
　　唐尧好笑地看着她兴奋得发光发亮的眼睛，真不知她是真怕还是兴奋过了头。
　　“那气氛真够恐怖，就好像是置身在恐怖片里面，好刺激哦！”
　　他温柔地替她理顺有些许凌乱的秀发， “饿了吗？想不想吃……”
　　小娈马上高兴地打断：“我要吃棉花糖，粉红色的！”
　　“……粉红色的棉花糖？”
　　唐尧还真是从未看见过，也不知道存在。
　　“嗯，粉红色的棉花糖。”小娈好肯定地点头，但跟着语气又有了一丝不太确定：“不过……也只是小时候哥哥给我买过一次，之后我都有找过，可是却找不回来了——”
　　听说，卖粉红色棉花糖的老头儿是随意出现在任何他喜欢的地方。
　　“它就像一个里面装着幸福的梦，明明感觉很近很近，但是却遍寻不着……”
　　没来由地，小娈心头突然有了失落
　　唐尧向她伸出手：“来，我们去寻‘梦’。”
　　她凝视他片刻，然后，伸出自己的双手放入他的掌心，被紧紧握住。
　　“好。”

　　在高高的摩天轮上，小娈快乐而满足地舔着那大团的粉红色棉花糖，她的另一只手上绕着双欲飞的黄色汽球，坐在身边的唐尧快乐而满足地看着她。
　　“看，电视塔！”她开心地对他说：“我们现在是在最顶端了，我们把汽球放飞好不好？”
　　从她手上接过那一双黄色汽球，唐尧在两根线的尾端系上个结，然后小心地把汽球放出了窗外，手一松，结在一起的两个汽球便双双逐风而去。
　　小娈着迷地看着，心在这一瞬间涨满了无名的快乐和幸福。
　　“这是我第一次来游乐场。”
　　她回过头，有些吃惊，因为知道他是说真的，而游乐场对于她却如自家的后园。
　　“从来没人带我来，我自己一个也不知道可以来，家人在一起的快乐于我遥远而陌生，我只能远远张望别人的快乐。我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来游乐场，在找到进去的钥匙后。”
　　他看她的目光专注得炽热：
　　“小娈，你希望……我能握住已经找到的钥匙吗？”
　　小娈眨一眨眼睛。
　　“你、你愿意成为我的钥匙吗？”唐尧再次问，语气不自觉地急迫、不安。
　　小娈看住他——摇头叹气。然后，瞪起眼睛口气不善地逼问：“我长得像钥匙吗？我有说过想做钥匙吗？不，我一点也不想。”
　　唐尧的眼神瞬间一紧。
　　“唐尧！”小娈十分不满而又霸气地：“你说‘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不就好了嘛！真是的，什么钥匙不钥匙，别人听了还以为我长得多恐怖有着獠牙利齿呢！”
　　霎时唐尧整个脸庞迸发出耀眼的光亮，他的声音响亮如雷：“俞小娈，我唐尧要成为你的男朋友，答应吗？”
　　小娈同样大声地反问：“这是你要我答应你的事吗？”
　　“这是你自己的意愿！”
　　“那么，我的答案是——”她扯开他的耳朵凑过去大声地吼出来：“好！！！”
　　响声直冲云霄！

　　子奕正在书桌上忙碌着将近期的摄影作品整理成集，小娈则坐在对面双手托腮看哥哥的一举一动。
　　“哥。”
　　“嗯。”子奕漫应了声，全副心神放在眼前成堆的照片上。
　　“我恋爱了。”
　　放下手中的照片，然后再拿起另外一张，子奕的目光依然专注其中，只是口里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
　　小娈可不满了，嚷起来：“老哥你就一点也不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啊，也不问问是谁，他是干什么的，多大了，家里几口人……你亲爱的小丫要是被拐了怎么办啊！”
　　“唐老鸭吧，被拐了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子奕的语气依然漫不经心，甚至有点嘲讽。
　　“他叫唐尧。”一提起这个名字小娈笑意甜蜜，“老哥你怎么知道的？”
　　子奕抽空斜睨她一眼，“上次提起他，你眼里的企图太明显了，就差没在额头上凿出‘我要他’！”
　　那样崇拜，那样狂热的眼神，就跟每一次她确定了自己的理想目标一样，子奕太熟悉不过了。
　　“说吧，你对那个可怜的男人做了什么？”
　　“有哪一个哥哥会像你一样说话的！”小娈瞪起眼睛，但唇角分明藏不住笑意。
　　“得了，看你那偷腥的得意模样，女孩子矜持一点。”子奕没好气，抛开手中的一迭照片，他坐下来与妹妹面对面。“从实招来吧！”
　　“招什么，是他先主动的，你妹妹的魅力大着呢！”
　　“是那唐老鸭先主动的？”
　　子奕的眉头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若是自己妹妹主动出击以她那个性不足为奇，但是换作那唐鸭子，那他还真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他叫唐尧。”小娈再次重申。
　　子奕一撇唇，“现在就已经为了个外人对老哥嚷嚷，以后还得了，女大不中留，说得没错！”
　　小娈的眼珠儿溜溜一转，忽然贼贼地笑起来，“老哥，是不是担心你可爱的老妹要被人抢走啊！”
　　因为她也有过同样的经验，当哥哥交第一个女朋友的时候她这个妹妹也是满心的不情不愿，甚至对那女的怀有敌意呢！
　　子奕轻哼，仍然嘴硬：“你老哥我心地善良，不忍心将你这麻烦精‘嫁’祸他人。”
　　小娈嘻嘻笑，一手勾搭上他的肩膀，狡猾地说：“老哥，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最亲爱老哥。”
　　“收起你的迷汤吧，爸妈比我更需要，他们可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顿时小娈的神色正经起来，“哥，我冲动了吗？”
　　子奕反问：“你自己认为呢？”
　　“……是有那么一点。”
　　“真难得啊，你也会有承认自己冲动的时候。”子奕不放过机会取笑。
　　不过，如果不冲动，那就不叫感情吧！
　　“小丫，有时候爱是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的，不过哥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他？为什么是他？”
　　小娈还真没想过这问题，此时极认真地想了一下——“他的眼睛里有一股力量，我能从他的眼睛、他的身上得到力量。”
　　子奕怔了一下，若有所思。
　　这个妹妹，从小到大所做的选择和决定，在旁人眼里总有那么点莫名其妙甚至是不可思议的，不过她自己从来没有因此而退缩，后悔。
　　她总是固执地坚持自己所认定的、所选择的。
　　子奕沉吟片刻，再度开口问：“你重遇他到今天有多少个日子？”
　　小娈摊开手掌瞪住自己的十根手指头，要怎么算？她颇为苦恼地搔搔脑袋，“真的要算清楚吗？”
　　子奕叹着气摇一下头，再问：“这些天里你与他共见了几次面？”
　　“四次。”
　　这次小娈倒可以马上回答出来。因为很好记——幼儿园重遇，小学校园偶遇，幼儿园门口再遇，游乐场相约会遇。
　　“你对现在的他了解吗？了解到什么程度？”
　　子奕在说“现在”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我对他的了解——”小娈侧着脑袋想了想，“怎么说呢，那感觉就像他是我心里的某部分，他说的话，他的行为，我都能理解——这算不算了解？”
　　瞪住她好半晌，然后子奕继续问：“你喜欢他什么？”
　　“我喜欢他这个人。”回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喜欢……”
　　话甫一出口他自己也马上反应过来这问题从来无解，只得微微苦笑地摇头表示此问题作废。
　　“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快乐吗？”
　　小娈肯定地用力点头，再点头。
　　“好。”子奕亦点头：“哥祝福你。哥希望你记住，在无论发生了任何事的以后，你都能够记住，自己此刻的心意。”
　　“哥，我明白。”
　　小娈是真的明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凝视那张笑脸的眉梢唇边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美丽，子奕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有几许欢喜，有些失落，夹杂着朦胧的忧心——他心爱的妹妹终于遇上了“爱情”这课题！
　　“小娈，哥再过几天就要出发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爸妈，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让我知道。”
　　“这是当然的，你是我哥，是爸妈的儿子，有事不赖你还找谁啊！”小娈狡黠一笑，“哥，我把他带回家里来给你们过过目，好不好？”
　　她理解“唐尧”这个人的突然出现会为家里带来怎样的惊动。
　　“如果你不担心他会被惊吓得再也不敢上门来。”
　　“精彩的事儿我从来不会放过。”
　　小娈诡异的笑容里充满了阴谋的味道，真不知没安好心的究竟是谁。子奕倒要开始同情那只笨笨上钩的鸭子了。
　　“遇着你证明他的人生开始有了不幸。”
　　“谁说不是呢！”她大笑！

　　“十五个月。”小娈呼出口气：“比起可能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要好多了。”
　　“是好多了，刚才单雅生看见你来听审时明显有些激动。”唐尧牵着她的手俩人双双往法院外走去。
　　“他激动是因为这个。”小娈从自己的前襟解下造型是个快乐地笑得咧开了嘴巴的小丫头胸饰，“这是父亲节时晶晶送给单雅生的礼物，我答应晶晶要替她告诉单雅生，她女儿爱他。”
　　对单雅生，小娈心怀怜悯。
　　唐尧掏出车匙时顺便看腕表，“我还得回警局处理些事情，你等我二十分钟，然后一起吃午饭，好吗？”
　　“好啊。”小娈随他一起上了车。
　　回到警局，因为已过了下班时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候小龙在玩着计算机，旁边还打开个吃了一半的饭盒，正沉浸在虚拟激烈战斗中的他在唐尧和小娈踏进办公室时抬头望去，下一刻，他的眼睛整倍地放大迸发出炽亮的光芒——
　　“神奇女侠！”
　　小娈一下子被逗笑出来，好玩地看着个愣小子向自己冲来，她转头对唐尧说：“你去做事吧，我等你。”
　　唐尧点头，再看一眼已然冲到小娈跟前的候小龙，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候小龙自动自觉地握起小娈的手热情地左右晃动，一边自我介绍：“我是候小龙——猛龙过江的那条龙啊，市刑事侦缉大队最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反爆破专家，真的非常高兴我们可以再次见面，请问小姐芳名？”
　　小娈笑吟吟地：“叫我小娈吧，我也很高兴可以认识你。”
　　候小龙更加兴奋了：“小娈、小龙，你看，我们连名字都那么的有缘，来来来，这里坐。”
　　小娈被拉到座位上坐下来，视线无意中落在计算机屏幕上暂停的画面，她一下子趴到桌上更凑近去看——“我也是来到了这第九关，但还没能想出办法破关，血穴太难找了，周围的陷阱太多而且魔怪也都跟着升级，真的很不好对付。”
　　“我也有同感！”候小龙一脸终于找着知音的雀跃兴奋，兴冲冲地建议：“不如我们一同合作，不但要破关升级，还要赢得漂亮、辉煌！”
　　“好啊！”小娈欣然应允。
　　于是他们俩人就围在计算机面前连手拼杀“天下”。

　　唐尧出来时看见的就是小娈和小龙正在一起玩得兴高采烈，他没有出声打扰。
　　“哇噻！我们终于赢了，终于破关了！”
　　小娈和小龙突然同时爆发出欢呼，他们兴奋地相互击掌庆祝。一抬眼见着唐尧，小娈马上起身冲过去报喜：“唐尧，我和小龙一起连手破关了，很厉害吧！”
　　看她兴奋的笑脸唐尧也不由得微笑，“是很厉害，那你要不要也‘补充能源’来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小娈马上大喊：“要，当然要！”然后转过头，“小龙，一起去吃饭吧！”
　　“好……”一见着小娈旁边的那位仁兄眉尖一动，小龙立即无比机警地转口：“不是不好，很可惜我已经吃过了，还饱着呢！”说着还故意打了个饱嗝。
　　开玩笑！当“电灯泡”也得视对象而定，他可不想为了一顿饭而贴上三五天的强制性超时超量工作。公私分明是放在口里闲着没事说说的，而广大人民群众的行为准则却是公报私仇呢！
　　小娈心知肚明地笑着斜视唐尧，而唐尧则回她一脸的无辜表情。
　　“那就先再见了，下次我们再一起连破十一大关的扫它个片甲不留。”
　　“一言为定。”
　　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候小龙失神发了呆，好一会儿后才将目光移回到计算机屏幕上，重新投入 “战斗”。

　　“小龙这人真逗，一开口就能让你笑得停不下来。”
　　唐尧挟起个肉丸子到小娈的碗里，“是啊，小龙脑袋灵活，鬼主意特多，是我们队里的活宝，也为我们队里争回了不少荣誉。”
　　“那你呢？”小娈不肯吃饭的睁大着眼睛看他，“你这个副队长一定也很厉害，说来给我听听好不好，我想听。”
　　被那样充满仰慕的眼神看着，唐尧难得地脸红了，有点难为情的吞吐：“你……会失望的，其实我当警察的过程一点传奇性也没有，不过，不过是为局里研发了个新系统被记了功，而且表现还算不错，后来适逢职位有了空缺，我也就被推上了，就这样。”
　　他轻描淡写的廖廖几句带过。
　　小娈托着腮注视他，神情和声音也温柔：“唐尧，我又发现了你的另一优点：自信，也谦虚。”
　　唐尧黝黑脸庞上的赧色更甚，他不自在地清清喉咙：“你、你快吃饭，菜都凉了。”
　　“大人有令，小女子遵命了。”
　　小娈调皮地嘻笑，然后依他言的乖乖捧起饭碗吃起来。
　　看着她娇艳的笑颜，唐尧失神好一会儿，倒是自个儿忘记了吃饭。
　　刚才小娈和小龙在一起玩着游戏时的快乐情景，在唐尧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是吃味……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
　　他知道小娈天性乐观，还带点天真——不是不知人间的疾苦险恶，只是她更情愿相信美好的事物，而女人特有的玲珑心思更让她显得灵气动人，她的热心和直率令很多人喜欢与她亲近。
　　小娈喜欢朋友，喜欢玩乐，喜欢热闹——唐尧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令她生闷。
　　或许是因为小娈整天跟孩子们在一起的缘故，她也像个大孩子似的。而他，因为截然不同的生活和工作环境，还有所肩负的特别职责，使得他在心态上似乎要比她成熟很多，也可以说是，沉闷无趣很多。
　　一直不太肯定小娈答应和他在一起，会不会是因为……昔日习惯了的保护心态令她不忍心拒绝他。毕竟无可否认，那天的气氛她是受着感动的。
　　她对他的感情仍然停留在儿时玩伴和同窗之情吗？唐尧自然知道她不会把怜悯当作感情施予，只是——如果连她自己也混淆了呢？
　　唐尧真的想不出个答案，也……不敢深究下去。
　　“如果今晚到我家吃饭，你有空吗？”
　　他一呆，抬起头看向对面正等待他回答的小娈，片刻后才确定自己听到的，开口时心里竟没来由有丝慌乱：“我……暂时还无法确定，不过我会尽量抽时间……我不知道应该送什么礼物。”
　　听着唐尧有些语无伦次的担心，小娈突然诡秘地笑了：“相信我，真的只是要你去吃饭而已。”
　　看着她的笑容，不知怎的唐尧背后突地窜上一阵凉意。
　　“但……第一次上你家总不好两手空空。”
　　他得让她的家人对他有个好印象，即使明知是“鸿门宴”。
　　“我爸喜欢吃芒果，我妈喜欢无籽青提和火龙果，而我哥呢，他的最爱就是——巧克力，酒心的那种哦，至于我嘛……”小娈故意停住不往下说。
　　“除了酸的，你统统喜欢——没有变吧？”唐尧的语气有丝不确定，他清楚记得的她的爱好是多年前的。
　　小娈甜甜的笑让他宽了心，“对，我最博爱无私了。”说得自己多伟大似的，不过是贪吃。
　　“不过，”唐尧轻皱眉，“你哥真的喜欢吃巧克力？”
　　男人送男人巧克力……总有点怪怪的。
　　“是啊！”小娈的眼睛一眨不眨，“还喜欢得不得了！”
　　他仔细钻研她那面部表情和眼神的蛛丝马迹，好一会儿后他终于不得不投降，谁教她是他最大的“盲点”呢！
　　“我今晚尽量准时下班，然后去接你，如果有变化到时再联络，好吗？”
　　“就这样说定了！”
　　小娈欣然同意。她唇边的笑意始终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