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又名深爱》叶木沐

7、第七章

　　蒋瑨棠夹起桌子上的鸡蛋尝了一口。

　　还不错，他微挑眉看着对面正埋头吃饭的乔安然。

　　感觉到蒋瑨棠的目光，乔安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不合胃口如果不喜欢，下次还是叫”

　　乔安然坦然的笑看着他，建议着，完全没有所谓的新嫁娘的娇羞，和第一次为丈夫准备早餐并希望得到丈夫称赞的期待，仿佛他蒋瑨棠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蒋瑨棠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吃着早餐，淡淡道，“下次不要放葱花。
　　”
　　乔安然有些结舌,“啊，下次？”

　　“嗯，有问题？” 蒋瑨棠拿起桌子上的牛奶抿了一小口放在一边，他还是习惯喝白开水。

　　“没问题。” 乔安然故作温婉的笑道。

　　“那以后就这样做吧。”

　　‘吱呀’一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乔安然忙不迭地道歉着，“一不小心，手抖了，筷子滑出了手。”

　　蒋瑨棠抬头深沉地看她，“你不会是不愿意吧。”

　　乔安然拾起筷子的手又是一抖，堪堪拿住筷子，讪讪笑道，“怎么可能，我很愿意，我很愿意。”

　　“那就好。” 蒋瑨棠得到答案，满意的低下头继续和盘子里的煎蛋奋斗着，然后轻飘飘的丢下两句话，“其实，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她可以告诉他并不是她自愿的吗？她只是熬不过阁阿姨的请求？她只是觉得昨晚对不起他？乔安然嘴角抽了抽，最终忍住掀翻桌子的冲动，淡定地吃起早餐。

　　蒋瑨棠放下筷子时，乔安然心里憋着一团火，自然是无视了他，低着头专注于眼前的早餐。

　　蒋瑨棠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

　　“然然”他弯下腰欺近身唤道。

　　“嗯” 乔安然头也不抬的忽视他,她现在心里还憋着气呢。

　　“谢谢，今天的早餐我很喜欢。”蒋瑨棠吻着她的额头，丢下一句话后，起身离开。

　　乔安然摸着被他吻住的额头，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调戏了？

　　直到身后传来嗤笑的声音，乔安然才回过神来，难道，她们一直在围观......

　　“阁阿姨 ”乔安然涨红着脸抓住唯一一个正嚣张在发出笑声的人，而其他人则是因为不敢，正在努力的憋着削，脸色可疑的抽搐着， “你看看蒋瑨棠，明明嫌弃我做的早餐，还要我以后每天做给他吃。”

　　“我看，” 乔安然蹭过去打着商量，“以后的早餐还是您让其他人做吧。”

　　阁阿姨忍着笑瞥了他一眼，清了清喉咙，对着乔安然期待的眼神，淡淡然开口了，她对着那些人道，“刚刚先生的话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好，”她满意的颔首，“以后的早餐，你们就只管交给夫人好了。”

　　什么？乔安然颓然了。

　　“夫人，我可以进来吗？”安排好了一切工作后，阁阿姨敲响了房门。

　　“阁阿姨，快请进。”乔安然放下手中的书答道。

　　得到乔安然的许可，阁阿姨推开了门，拉着乔安然做到床边。

　　“夫人”

　　乔安然打断她，“阁阿姨，您是家里的老人，更何况，您都叫蒋瑨棠为缙棠，您还是称我为然然吧。”

　　“好，然然” 阁阿姨倒也没有推辞，自然地唤了称呼，其实，以阁家夫妇和蒋瑨棠的关系，这一声然然叫的也不为过。

　　“然然，今天早上的事，你肯定怪我自作主张了吧。”阁阿姨温和得看着她。

　　蒋瑨棠告诉过她，阁阿姨一直看护着他长大，从小在他生活中充当着母亲的角色，她在蒋瑨棠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乔安然听到阁阿姨这样说，慌忙摆手，“怎么会呢，我知道您是好意。”

　　阁阿姨拍拍她的手，笑着，“不管是好意坏意，总归是越矩了,我也是仗着缙棠的看重，越了自己的本分，但是，然然，我还是要多说几句。”

　　“我在蒋家这么多年，从来没看过缙棠对谁用过心，早在昨天之前，他就和我们夫妻俩打了招呼，要我们夫妻好好待你，不要”阁阿姨忙住了嘴，“瞧，我又说多了。”

　　虽然乔安然没有见过阁老，却也知道阁阿姨是阁老的妻子，她青年时一直坚持不婚主义，一直到中年的时候，才和阁老结婚为伴。蒋瑨棠告诉过她时，她几乎不能把当年如此不羁的自由女郎和现今温和宜家的中年大妈联系到一块去。

　　阁阿姨突然停住了嘴，乔安然虽然感到有点奇怪，倒也没有多想，反而对阁阿姨提到的打招呼一事感起了兴趣，“他为我打招呼？”乔安然诧异，这不像是蒋瑨棠会做的事，她怀疑地看着阁阿姨。

　　阁阿姨取笑地看着她，“怎么了？难道然然不信？”

　　乔安然笑了笑，“没有，只是觉得这不像是蒋瑨棠会做的事。”

　　这的确不像蒋瑨棠会做的事，但是看然然这副不在意的样子，看来缙棠以后还有一段路要走，阁阿姨敛起了笑容，慎重的看着她，“然然，缙棠这孩子从小就一个人，很久都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我一直很心疼他，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了，希望你和他好好过日子，缙棠会是个好丈夫。”

　　乔安然不自觉转动着手指上的钻戒，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切割良好的钻石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璀璨的光芒，乔安然眨了眨被钻石的光刺痛的双眼，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阁阿姨说笑了，然然既然和他结婚了，自然会好好过日子。”

　　“那就好。” 阁阿姨欣慰的起身，走到门边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瞧我这记性，然然，忘了告诉你，缙棠早上只喝白开水。”

　　阁阿姨走后，乔安然走到梳妆台上，犹豫了一会儿，打开最上面的抽屉，小盒子里一条精美的白金项链静静地躺在其中，乔安然认真的凝视着它，隔着空气摩挲着它。

　　“滴答”一滴泪水滴落在手背的声音唤起了她的神志，乔安然张皇起身猛地盖起盖子，抹干眼泪，最终把它放在了衣柜的最顶层。

　　蒋瑨棠回来的时候，乔安然正在客厅里安静的看着书。

　　乔安然听到看门的声音，放下书，站起身来对他露出一抹笑意，“回来了。”

　　夕阳的余光罩在客厅中，等待他归来的人儿正对他巧笑吟兮，蒋瑨棠忽然觉得多年的空虚和孤独似乎被填满了，他把文件包递给手下的人，走上前拥着她，“在等我回来。”

　　“是啊，饿了，早就在等你回来吃晚饭。”乔安然打趣到。

　　“好，以后我尽量早点回来。”蒋瑨棠没有说让乔安然不用等他的话，承诺道，因为他懂得在偌大的房子里一个人的孤独，更何况，蒋瑨棠固执的认为：妻子和丈夫在一起吃晚饭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吗？

　　“然然，我们好好过日子吧。”漆黑的夜里，蒋瑨棠拥着她，突然出声。

　　“好的。”乔安然困倦地答着，在蒋瑨棠怀里打量哈欠，眼皮不住的耷拉着，缓缓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