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又名深爱》叶木沐

26、伊少婉番外三

　　伊少婉站在楼梯门口，冷眼看着裹着浴巾从乔尚的书房出来的胡静，冷声道，“胡静你可真够无耻！”

　　胡静是伊少婉和乔尚在灾区救得一位单亲母亲，当时她们母子被人欺负，伊少婉看不过去，央着乔尚带她回了乔家，本是好心，伊少婉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会过来撬她墙角，伊少婉自然也更不会想到，若干年后，这个女人会给另一个家庭带来滔天的灾难。

　　胡静紧了紧浴袍，挑眉笑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和你老公在屋里做了什么？”

　　经历过生死磨难，她凭什么不相信他，自己的老公，愿意从地震中救出她的乔尚，而去相信一个外人。

　　“阿尚不会背叛我。”伊少婉淡淡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懒得看她变得难看的脸色，向书房走去。

　　乔尚靠在门边看着伊少婉泄气似的丢弃着书房里所有的可能被胡静触摸过的任何东西，笑得肆意。

　　“少婉” 他走过去想要抱着她。

　　“别过来。” 伊少婉喝止住他，“这有没有被她摸过。” 她看着那一身做工精良的衬衫，一想到胡静可能碰过它，觉得它碍眼极了，连忙动手扒起他的衣服。

　　乔尚看着自己似乎有裸奔的趋势，连忙抱住怀里的母老鼠，话语里带着开心，“少婉，这个真的没有被她碰过。”

　　“真的？” 伊少婉停下动作狐疑地看着他。

　　他忽然收敛了脸上的不正经，深情地看着她，“少婉，你吃醋了，我很开心。”

　　伊少婉忽然安静了，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幽幽道，“阿尚，你不会背叛我，是吗？”

　　阿尚的身体一僵，半晌，庄重道，“我乔尚在以后的日子里绝对不会背叛伊少婉，定将疼她护她一世。”

　　伊少婉紧紧抱住他，却没注意到‘以后’两个字，自以为从今往后，他们将永远在一起。

　　第二天胡静悄悄的走了，伊少婉想或是阿尚将她赶走的，或是她大感有愧与自己，于是离开了，这样也好，至少自己还没有善良到被别人撬了墙角了还一副圣母的样子。

　　后来，乔美也走了，被老爷子派送出国留学，伊少婉始终记得乔美离去时乔老爷子眼底的不舍以及恨铁不成钢，她看得明白，可是让她说出挽留的话却是万万不能，虽然回到了乔家，她却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孩子是被谁害死的，那不仅是她的骨血，更是她那时的希望。

　　只是伊少婉始终不明白，这次回乔家，明显地有些不一样，一向疼爱乔美的乔老爷子却对乔美冷淡了下来，反而看向她的眼光带着若有似无的歉疚，伊少婉大感不解，她流失孩子躺在医院的时候，乔老爷子尚且能维护乔美，反而时过境迁了，乔老爷子却做出这番姿态，伊少婉好奇地和乔尚谈起这件事。

　　乔尚沉默不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在笑她想多了吗？伊少婉尴尬地红了脸。

　　不久之后，乔老爷子不顾伊少婉和乔尚的挽留，也离开了乔家，打算在一个风景明丽的地方渡过他的一生。

　　至此，乔家只剩下伊少婉和乔尚，日子很平淡却很幸福，一年后，伊少婉又再一次怀孕，满满的幸福，她觉得已别无所求，只盼就这样下去，一辈子。

　　可是上天总爱捉弄人，它总会不时地在你认为最幸福的时候，给你突然一击。

　　乔美回来了，然而与她一道回来，是那毁天灭地的绝望和死寂！伊少婉抱着肚子跌在地上，在她周围是满地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女以最狼狈最丑陋的形式出现伊少婉的视线里。那个男人正是她的丈夫，乔尚，他正抱着另一个女人，那个害死宝宝的女人，他的妹妹，乔美，他们翻云覆雨。

　　好恶心，真的太恶心了，伊少婉跪在地上忍不住的作呕。

　　乔美坐在沙发一旁冷冷地看着一身痛苦的伊少婉。

　　安静地宅子里，伊少婉的作呕声，一声接着一声。

　　乔美终于看够了，慢慢走上前来，蹲下身子，讥讽地看着伊少婉。

　　她说，她早已有了乔尚的孩子，在一年多前，伊少婉失去宝宝的那一个月，就在伊少婉离开的那天晚上，他们发生了关系。

　　她说，她这次回来是要夺回孩子的爸爸。
　　孩子的爸爸？那自己的孩子算什么？伊少婉愤恨抬起头来，“乔美，你做梦！”
　　“那就走着瞧。”乔美施施然起身，如一个吐着芯子的毒蛇。

　　冷冷的大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终于安静了，伊少婉放松了神经，突然她的瞳孔不可置信地睁大，下身一阵坠痛，鲜血逐渐蔓延，浸透了她的衣衫。

　　孩子？不要！伊少婉大叫一声，挣扎着要爬起来求救，然而屋里早已空无一人，伊少婉绝望地闭上眼，乔美，你好狠啊。

　　手机铃声响起，伊少婉看到了希望，急忙挣扎着在沙发的角落里摸索出手机，是乔尚的电话。

　　鲜血越来越多，伊少婉此刻最不想求救的两个人，一个是乔美，一个是那个她最恨的人，她的丈夫，乔尚，可是，伊少婉最终咬牙拿起电话向那里的人求救，“阿尚，救我。”

　　话音一落，似乎用尽了伊少婉所有力气，电话从手中滑落，原来，这就是一生中极致的羞辱。

　　乔尚及时赶回来了，他惊慌失措地抱着伊少婉赶往医院，仿佛抱着全世界，伊少婉冷静地看着他，仿若看着一跳梁小丑，只觉得他此时的表情可笑至极，她想要在他脸上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也许是他伪装的太好了，伊少婉想着闭上眼在他怀里昏倒过去，耳边似乎响起乔尚惊慌失措的声音，然后越来越远，就像那些呼唤从来不曾出现过。

　　一天一夜的疼痛，伊少婉生下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却是死胎。

　　乔尚拉着伊少婉的手，眼底布满血丝，“少婉，对不起。”

　　她一点点抽离自己的手，垂眼看着被子，面无表情道，“乔尚，我们离婚吧。”

　　乔尚瞳孔紧缩，半晌才哑声道，“真的没有机会了？”

　　“迟了。”伊少婉抬眼冷冷地看着他，眼底带着决绝，想起了那个失去的孩子，心底疼痛愈盛。
　　“好，我答应你。”

　　她别无所求，唯一想要的只有她的女儿乔安然，安然，伊少婉希望她一生安然无忧。伊少婉抱着乔安然走出乔家，乔尚站在身后看着她沙哑着声道，“少婉，你会回伊家吗？”

　　伊家？她背对着他嘲讽地看着地面，“伊家会欢迎被乔家赶出的女人，对伊家没有用处的女儿？”

　　乔尚沉默了会儿，然后道，“少婉，留下来，就算为了然然，留下来，我，我保证绝对不会对你做任何非分的事。”

　　伊少婉彷如没有听到的向前走去。

　　“安然，你给我们的孩子取名为安然，难道你不想让她一生无忧安然长大吗？难道伊家能好好地待她？”乔尚在身后大喊。

　　然然，伊少婉停下脚步看着怀里的小人，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乔尚接着说道，“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如果，如果，哪一天，你想走了，我会放你走的。”

　　‘放你走’三个字乔尚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下定决心吐出着三个字，然而，在此时的伊少婉听来，心中却激不起任何波澜。

　　“好。”我毫无感情的答道。

　　安然，她愿自己的女儿一生无忧，伊少婉相信乔尚是明白她的期望，她也相信乔尚会料想得到她回伊家之后的遭遇，他舍不得她们母女回去受人欺负。伊少婉对一切分析的如此透彻，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发生了，然而，当乔尚按照伊少婉所想的步骤一步步走来，出口挽留，此时，伊少婉的心中却不合时宜地变得忧伤：阿尚，你可知道，你是把伤害你的利器光明正大的交到了我的手里。

　　从今以后，他的孩子只会是一个，乔安然。从今以后，他会守着一个不是自己妻子，也不会给他爱的女人，渡过一辈子。从今以后，他会如履薄冰，一生在祈求原谅，内疚中渡过，却永远不会原谅。

　　伊少婉是恨着乔尚的，她的孩子的父亲，凭什么让别的孩子叫爸爸，所以，伊少婉利用他的爱和他的歉疚，为她的孩子守住了乔尚，却让他的大半生对爱可望而不可及，在这个牢笼里得不到幸福，内疚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