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過冬雪》寒依若汐

6、№.5

　　№.5
　　“喂，大白天哭得稀里哗啦的，可不像我寒枫的女朋友啊，喏，不然你又要害天上的老奶奶担心了。”寒枫坏笑着走到萧晓的身旁，认真地递给她一张纸巾。
　　“……”萧晓诧异地抬头，对上了寒枫认真的目光。
　　“谢，谢谢。”萧晓声音呜咽，轻轻地接过寒枫的纸巾。
　　“傻瓜”寒枫有点好笑地靠在树干上，喃喃地说着“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萧晓抬起头，脸上的泪水已经被纸巾拭干，可却怎么也擦不掉隐约的泪痕，一如心底的伤口，残忍地被撕裂，然后，殷红的血粘稠地流下，直到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被血液覆盖，怎么也抹不掉的伤痕。
　　“曾经，一个小男孩坐在他爸爸的车子上去看他垂死的外婆，那个时候，小男孩还很小，什么都不懂，他的爸爸由于焦虑，开车压倒了一位老太太，很像外婆的老奶奶。他爸爸没有下车，急速地逃离了，他趴在窗后，隐约地看见，刚刚被老奶奶扑倒的小女孩，怯怯地站在血肉模糊的老奶奶身边，声音在颤抖……后来，他到了医院，却错过了外婆最后一面，他躲在角落里，他没有哭，却想起了刚刚的小女孩孤单的侧影，外婆，死了……”寒枫幽幽地说着，眼神定定地望着远方，仿佛女孩的侧影再次浮现，很单薄，让人想紧紧拥住的那种。
　　萧晓怔怔地蹲在树下，寒枫的故事重新把她带入回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和那个女孩那么像，外婆，是为我死的，她终究还是弃我而去了，而，寒枫呢，这个眼前霸道得温柔的美少年呢？回忆如潮水，击打着摇摇欲坠的玻璃楼，就像心一样，易碎的心……
　　“外婆，你看，棉花糖，晓晓要吃！”小女孩开心地朝路中央奔了过去。
　　“晓晓，当心！”……外婆的喊声，最后的声音……
　　“叽——”背后传来刺耳的声音，然后，背后凉凉的，小女孩回过头，走向躺在地上外婆，失声痛哭……
　　“不要说了，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萧晓痛苦地捂住耳朵，声音在颤抖，果然还是不能面对呢，是在害怕，害怕么？
　　“……”寒枫深深地望了一眼萧晓，然后把视线转向黯黯的天际，接道：“可是，再怎么逃避，也是要面对这个事实的，不是么？”
　　“……”沉默，死一般的沉寂。
　　“有些事情不管怎么样都要学会自己去面对的……”寒枫突然的话语让萧晓有点措手不及，“来不及面对，只是懦弱地逃避，逃避事实……你认为，这样就可以忘记自己的责任了吗？”
　　“责……责任……”萧晓喃喃自语。
　　“对，责任。因为痛苦，所以才要记住啊，要刻骨铭心地记住，老奶奶是为你而死的，你的责任不是去自责，而是要好好念书，过得幸福，这样才是你外婆所期待的吧？”寒枫的眼神坚定而温和，就像一只大手，轻轻地抚平着伤痕。
　　“嗯，我知道了，我……我不会再轻易放弃，我会努力的，外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萧晓站起来，定眼望向天空，外婆慈祥的脸再次出现在白云上，轻轻地对她微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