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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   男的俊美而颓废,女的娇美而温柔,那个画面,很美。
      这样美丽的画面,一贯是我乐于欣赏的,只是,今天看来,却刺眼更刺心。
      牙齿用力的咬在嘴唇上,直到品尝出血的滋味,我终于聚集起了力量,转身,迈步。
      睿思,相信我,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你要的爱我给不了你,因为,在你之前,我已经把她给了别人,你的爱我承受不起,因为无力回报。
      自此之后,我做我的公主,而你浪迹你的江湖,斗酒自醉,有美相伴,从此,各自走各自的道路,再没有交集。
      只是,我要转身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回头,在这个时候,用这样悲凉的眼神看着我?
      有很多甜甜、粘粘的液体,忽的自胸腔迸出,我决然的转头,飞快的追上逸如,只差一步,真的,只差一步。
      耳边,是许多人的叫声,叫什么呢?听不清楚。
      那天留在我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睿思突然冲我我面前。
      当意识再次回到我身上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清晨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宫中的,只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自己寝宫中,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床上了。
      “殿下,您可醒了,吓死奴婢了!”耳边的声音,同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从小就跟着我的宫女疏荷。
      “好好的,你怕什么?”我说,开口才觉得声音嘶哑。
      “殿下,喝点水。” 疏荷很熟悉我的一切,一边已经端了水,递到我的唇边。
      白水,尽管是玉泉山的清澈泉水,喝到嘴里依旧淡而无味,我皱眉,“我要喝点酸梅汤,不然来点冰糖梨汁也好,谁要喝水,怪絮烦的。”
      “我的殿下,邝大人特意吩咐的,只给您先喝些清水。” 疏荷立马搬出了逸如,“殿下昨天回来,弄得宫里人仰马翻的,邝大人说已经瞧过大夫,不防事,叫不要惊动皇上和娘娘那里,就是太医,也没有传召,所以这会不敢乱给殿下吃东西,还是等您好些再说吧。”
      我点头,上次说的话,逸如倒是没有忘记,因为我如今的情况,我特意叮嘱过他,若是再出什么状况,也不必惊动更多的人,如今我的毛病,太医来了也就是开些温补的药,吃了没有好处,搞不好还适得其反。既然这样,不如索性挺一挺,情况也未必多么严重。
      想到挺一挺的时候,心里不期然的又是一酸,他就那样离去,不再管我的生死我的毒,决绝如斯,为什么偏偏不能割舍?心底反而期待,如果我的情况糟一点,他会不会回来,会不会不走?
      翻身起床,疏荷已递过外衣,帮我披好。我深深的呼吸了两次,气息顺畅,四肢也活动自如,于是我吩咐,“传膳吧,我饿了。”
      “可是,殿下……” 疏荷有些迟疑。
      “还有什么事情吗?”我奇道。
      “殿下,王大人从昨天起,就一直站在殿外,这会,要不要先请他进来。” 疏荷问,也不看我,只如常的服侍我穿衣。
      “哪个王大人?”我一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忙问。
      “殿下又逗奴婢,还能有哪个王大人能有这样的耐性和能耐,站这么久,谁也劝不走,谁也赶不走。” 疏荷说,语气里居然有了三分的揶揄,只是语气有些奇怪。
      “睿思?”我推开她帮我整理头发的手,绕过屏风,走到殿门口,早有人挑起了帘子。
      王睿思站在殿前,这会正抬头看着天空,见我出来,方才一点一点的收回视线。
      “你怎么站在这里?”我叹了口气,“回去吧,我没事。”
      “我知道你现在没事了,我也不会站更久,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而已。” 睿思说。
      “你想问什么?”我反问他。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他说,“如果这次我同逸如争,你能给我同样的机会吗?”
      “我不回答如果的问题,”我摇头,“睿思,你也可以不必让自己纠缠在如果中,这世上哪里有这样多的如果。”
      “有的,”他看着我,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又澄净如初,“小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就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我的生命中,就总是有太多的如果,不可预期,甚至让我觉得,如果没有你在,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地更好;到如今我却明白,我生命如果没有你在,那么我活着同死了,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转身,不意外看到疏荷眼中的泪,她一直站在我身边,自然也清楚的听到了睿思的话,我仰起头,控制马上要决堤的泪意,也压制心中的痛和冲动。
      为什么结果总是这样,我越是不想伤害到别人,结果就越是这样深的伤害到他们?
      只是,我不想哭,哭会让他们坠入更深的劫难中,这是我不想的,也是不愿的,我只能选择沉默,如果结局已经注定,那如今,就让伤害来得更小一些吧,对睿思也好,对逸如也好。
      于是,睿思又回到了我身边,没有问我那天为什么晕倒,同样的,也没有人问他怎么又回来了。邝逸如和王简芷如是,文芝、文兰也如是,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一般,只是这平静的表面下,又掩盖了多少暗涌的风波呢?
      我照旧出宫,时间过得很快,开科取试的日子逐渐临近,各地官员举荐的考生陆续涌来京城,茶馆、酒楼一时也都热闹起来。三五成群的考生,随处可见,我暗中留意,却不免失望,其中高粱纨绔之多,实在超乎想象。而不少绿林出身的江湖人,也不知打通了怎样的关节,拿到了举荐的牌子。文武合一的考试,若是先武后文,那结果,简直不可想象。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这些人考不中的,殿下还担心什么?”自宫外回来,我一直沉默不语,简芷便安慰我,“这些人也想当驸马,那不是笑话吗?”
      的确,这些人是考不中的,准确说,绝大多数人根本不可能考中,只是,朝廷下旨,要的是举荐人才,结果四品以上的官员,就举荐了这样一群乌合之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殿下忧虑怎么是这个,你不动脑子就别瞎说。”文兰推了简芷一把,让他闭嘴。
      “就你们懂,你们想的多,我是榆木脑袋行了吧。” 简芷噘嘴,站到一边,一副你们懂就说的样子。
      “这次考试,本来是要为国甄选良才,以为所用,然而,我们连日观察,拿到举荐牌子的尽是些不入流的人,说明举荐他们的人存了私心或受了好处,拿国事如同儿戏,这……”逸如皱眉,忍下了最后一句定语。
      “拿国事如同儿戏,文官重私利,武官贪富贵,长此以往,不必瓦剌来攻,怕只怕,我们自己已经先乱了。”我接下他的话。
      “那怎么办?”简芷心直口快,“咱也不能让这些个人小人得了志,扰乱朝纲,祸害百姓,算了,不如我们都去考试,把这些混帐东西比下去,这样就好了。”
      “噗嗤!”不待我们几个人说话,文兰和文芝两姐妹已经笑得脸红红的,直接就对简芷说:“说话也不知道害臊,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指望把别人比下去,到时候不要名落孙山欲哭无泪下不了台就好了。”
      “你小瞧人,我要是考在前面呢?” 简芷急了,他一急,脸同脖子就一起发红。
      “你要是考了前几名,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怎样?”文兰跟我的时间长了,也学了很多我的言语习惯,这时,也把头抬得高高的,口气很大。
      “你说的,殿下,您给我做个见证。” 简芷说。
      就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就被这两个家伙给轻描淡写的代过了,我不知道该郁闷还是该高兴,只能叫睿思先弄一份考生的名册来给我。
      傍晚,我去给父皇请安,父皇正在考虑试题和主考的官员。
      我说了简芷也要参加考试的事情,父皇没有反对,他们是亲贵子弟,不必有人举荐。
      “父皇,儿臣听说,科场舞弊,是历年都不能避免的事情,这传言,可是属实。”我故意问父皇。
      “这个……”父皇叹了口气,“历朝历代都有大的科场舞弊案,不过多半都会事发,宁儿不必太担心。”
      “儿臣怎么会不担心,儿臣还记得,父皇要选今科的状元给儿臣当驸马呢,外一他是舞弊得来的状元,到时候,要儿臣如何自处呢?”我拉着父皇的衣袖,又拉又摇晃。
      “那宁儿怎么说?”父皇只能笑笑,“宁儿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想到了,只是,不知道父皇肯不肯。”我笑,倚在父皇的椅子边上。
      “说来听听。”父皇说。
      “先文后武要是今年的规矩,文考嘛,进场的搜身什么的仍旧不可免,儿臣请命,要亲自当这届的一个考官。”我说。
      “胡闹!”父皇皱眉,“就没听说过,堂堂公主去当考官的。”
      “父皇,你刚刚还说听我说的,现在人家才开始说,你就责备人家。”我起身,跺脚撒娇。
      “好好好,父皇错了,父皇听你说还不行。”父皇没办法,只能反过来安慰我。
      “那你不许打断人家。”我说,见父皇点头,才继续,“考题不事先给出,到了考生都进了场,您再亲自出一道试题,这样,事先谁也不知道会考什么,也就不能预先准备,比较容易见出考生的真功夫。“
      “主意不错。”父皇点头,“然后呢?”
      “阅卷也是关键,所以要找刚直的人做主考,然后,严密的封锁阅卷的现场,不让他们与外面通消息。”
      “再然后呢?”
      “再然后,举荐了庸才的官员,父皇心里要有个数,这样的人,拿朝廷的大事当作儿戏,把父皇的旨意全不放在心上,是为不忠,将来难保不做出什么犯上作乱的大事,父皇要有个准备,找个机会,该贬该处理的,不能再拖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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