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V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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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北不疑有他，毫无戒备地饮了一口碧洋琪的“独家炮制”，当下便不负仙道所望地面如菜色，接着默默地咽了下去。
仙道笑眯眯，道：“啊呀阿治，你不是只喝了一口就不行了吧。”
“阿彰……”泽北抓住仙道的臂肘暗暗用力，盯着罪魁祸首咬牙切齿，“把我毒倒了你有什么好处啊？”
这有比这更难喝的东西吗！还既冲又烈到连我都有些受不了，绝对是一杯就能把普通人喝断片的毒汤！
仙道笑眼弯弯，表情甚是良善：“有人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想来味道不错，你向来喜欢开快车喝美酒，当然要让你尝尝。”
泽北也阴测测笑，显然不赞同仙道将其称之为“美酒”的说法，又勾着仙道的脖子意味深长道：“哪个家伙这么厉害？让我去把他剖了看看他那一套喉舌是什么做的。”
“哦……”仙道瞟泽北一眼，语带笑意，“你不信？”
泽北扬扬眉毛。
三井与深津全然不似那两人一般放松，一直警惕无比地注意着周遭动静。
所幸一切无异，时间顺顺当当地到了点。
“叮——叮——叮——”碧洋琪以一把银匙敲着手中的高脚杯，含笑扬声道：“女士们、先生们，请到场边就坐，交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众人纷纷散开，寻了位置坐下。
灯光转瞬全暗。
全息影像在大厅中央出现，开始全方位展示一号压轴商品，底价、叫价、相关信息也一应俱全，无需拍卖师介绍。四下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间或的轻咳或私语。
席中属意的卖家开始竞价举牌。
通常这个段落是那些独立军将领们争个头破血流的时候，而大宗军火交易的订单敲定的最后期限则在交易会正式结束后的十二个小时内——也就是客户离船的时限。
迪诺正悠闲地坐在椅中，淡笑着欣赏那些全息影像上所展示的东西。
流川和安东尼及伽马站在迪诺身边。
但流川现下感觉可不怎么好，那杯可怕的酒下肚之后，对他的身体进行了更惨无人道的摧残。
流川平时轻易不饮酒，但加百罗涅家族中人多少都清楚他深不可测的酒量——那可是多人用血泪试验出来的答案——但今日即便是流川，也开始觉得有些晕乎了。
他使劲甩了甩头，轻吐出一口酒气。
安东尼眼神惊恐地看着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逞能去挡那杯酒。
流川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神清亮如昔，以嘴型道：“我没醉。”
安东尼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收回目光不再分神。
……
“耗了一晚上，还真是有点累了。”迪诺活动着肩颈走在开道的安东尼后面，流川和伽马走在迪诺身后，一行人朝通道去。
“嘿，凤，你还好吧？”伽马年纪是四人之中最长，又与流川平级，所以一直与流川没什么客套。看到流川此时的脚步不似平日稳健，不禁略有些担忧地问。
流川眯了眯眼，眼神显然有些涣散，不知落到何处，转了转才看着伽马，下意识地回答道：“嗯。”
事实上，此刻的他已觉两颊烧腾，视线难凝，头重脚轻。
伽马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不再赘言——这个死要面子的家伙，应该能够走到他们的船舱去的吧。
——结果紧接着，流川走着走着就兀自拐进了左边的通道口。
伽马一头黑线，也来不及叫住迪诺和安东尼了，只好自己去拉住流川。
奈何伽马不够眼疾手快，流川已与别人撞了个满怀——哦，还是两个人，并肩而行的仙道和泽北。
下一秒，流川大为恼怒地重重推了一把挡路的人墙。
仙道倒不见愠色，反而笑得温和，双目之中满是趣味，泽北则一脸寒霜，慢慢挑起了眉。
三井和深津身上陡然杀意煞人，但知晓两家交情，很快便收敛了，只是怒目相视。
场面一时尴尬至极，伽马连忙拉住流川，解释道：“他有些醉了。”神情泰然自若、毫不瑟缩，亦是不输阵仗。
仙道笑意更浓，侧首朝泽北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喝完一整杯的人是谁吗？”
泽北眨了眨眼，看着面上尚有薄怒的流川，表情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因为此前从没见过流川醉酒，难保他会不会做什么惊人之举，伽马担心流川无意间生出什么祸端，便对他耐心道：“凤，我们的房间在那边，不是这个方向。”
流川闻言，花了一秒来反应，然后乖觉地点点头：“哦。”
伽马心下松了一口气，对仙道一行道：“不好意思了，那么晚安。”
仙道正笑着点头表示无碍，流川却倏地抬手指住了泽北，蹙着剑眉字字铿锵：“你，非常讨厌。”
泽北听罢居然丝毫不生气，反而笑了一声，笑容极其明朗真实，点点头认真道：“嗯，你也让我相当看不顺眼。”
伽马眼一闭心一横，决意充耳不闻，半拖半架地把流川带走了：“那么下次再会了仙道先生！”
仙道也相当配合地当做那两人幼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再会，伽马先生。”
“刚一回头你俩就都不见了！到哪里去了？”伽马赶上迪诺和安东尼，免不得被安东尼一番追问。
伽马无奈地耸耸眉头，示意这不明摆着吗。
迪诺看着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的流川哭笑不得：“再不给凤找张床睡下，他估计要躺地上了。”
话音未落，却听到甲板上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
三人皆色变！流川闻得枪声，也精神一振，眼中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
通道里突然弥漫起烟雾，愈来愈浓，而且极度刺激——是□□！
只听不远处响起勃然大怒的粤语：“屌！搞乜鬼！”
“X！船上的人不干净！”安东尼愤愤地骂了一声，拔枪在手，护着迪诺调头往舱外走，有人要把人都逼到甲板上去！
伽马也拿出枪来，问了流川一句：“怎么样，能撑住吗？”
流川眸色一沉，就近砸破了消防柜的玻璃，半打开了消防栓，毫不迟疑地将脑袋伸到流水下冲刷着。
冰冷的水一激，令他清醒许多。流川深吸一口气，将湿发朝脑后一捋，拔出“□□”来稳稳持在手中，看着伽马点了点头。
身旁不断有人往外冲，几乎乱作一团，各国语言的骂娘声此起彼伏，流川和伽马屏气凝神，快步去追安东尼和迪诺。
……
两人赶到甲板上，迪诺安然无恙，正靠在船舷边，见他们来了，淡淡一笑。
不少人正忙着打电话，向后方避走，看那情势像是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里包恩业已现身，正与一人对峙着。
这时已经暂时停火，但气氛仍十分紧张，两边的枪口都死死指着对方——来的不是别人，正是ICPO的特警们。
里包恩抬手打了个手势，船上的保镖们纷纷垂下了枪。
“里包恩，我接到报告说这里在进行非法交易。”那名金发碧眼、气质冷漠的警官抬眼扫了扫高远处仍瞄准着他的几名狙击手，表情欠奉地对里包恩说道。
他身后有两名身材高大魁梧的警员，亦扛着步枪锁定着狙击手，亚裔的板寸厚唇，另外一个则一看就是美国人。
“阿诺德警官，指控是要讲求证据的。”里包恩亦是平静无澜，语调如常，他极其放松地抽了一口雪茄，然后当着那名身穿风衣的冷面警官将雪茄熄灭在碧洋琪递来的酒杯中。
此刻甲板上四下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两人身上，唯有头顶盘旋的诸多直升机发出振聋发聩的轰鸣，束束强光游移照射，猎猎强风吹鼓着所有人的头发和衣服。
阿诺德并不着恼，只冷冰冰道：“我知道这艘船上的证据早就被你处理得干干净净，我也没兴趣同你纠缠，我要找的是船上的另一个人。”
里包恩气定神闲却也不做退让：“船上的这些除了我的员工就是我的客人，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我恐怕不能让阿诺德警官你随便就把人带走。”
阿诺德淡蓝色的眸子好似冻结的坚冰：“8名国际刑警被折磨至死，够不够让我把亚历山德罗·亚比奇·费南迪带走？”
此言一出，许多重案在身的大佬都松了一口气。
但众人放眼四顾，却都不见这名南美头号毒枭的身影。
“头！抓到了。”一声清亮的女声响起，只见一高一矮两条身影架着一个体态臃肿的矮个墨西哥男人自通道口走了出来。
说话那人身材玲珑有致，穿着裁剪合身的晚礼服——裙摆却被撕了，她摘下防毒面罩，露出一张靓丽的亚洲脸蛋来，鬈发显出几分俏皮。
另一人高大魁梧，穿着黑色西装，扯掉了面具后露出一张平庸至极的脸。
费南迪四肢瘫软，显然是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之类。
此刻他受制于人，面上汗如雨下，气得肥厚嘴唇不住颤抖，说话都不利索地破口大骂：“阿隆索！好你个白眼狼！老子待你不薄你居然出卖老子！那些条子给你什么好处！你这杂种！我要杀你全家！让你老婆女儿被活活……”
不待他说完，那男人用枪托狠狠给了他脑后一下，鄙夷道：“闭嘴，人渣！”他在面庞上稍为摸索，撕扯下一些东西，又活动了下面部肌肉，转眼间改头换面——居然也十分俊朗帅气——想来发色和眸色也不一定是本初。他将枪抵在费迪南太阳穴上用力顶了顶：“还有，老子叫尼洛。”
里包恩并起两指一贴帽檐：“既然如此，我当然不会妨碍你们抓人归案。”
费南迪冷笑连连，阴鸷道：“哼哼哼……里包恩，你想把老子送出去明哲保身？还有你们这群一声不吭的孬种？”他双目间流露出歹毒的意味，慢慢地看了一圈。
“里包恩，前年从你这儿买的‘极地蝮蛇’，还真是很好用。”费南迪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来了一句，笑得古怪。
他话音未落，天空中一架印有ICPO字样的“虎式”武装直升机和另一架“小羚羊”轰然炸作两团绚烂焰火，残骸打着转栽入一片黑黢黢的汪洋里，碎片流星般跌坠。
空中登时局势大乱，其余直升机先前为躲避坠机的撞击已经立时晃开，但不容喘息，第二轮热导□□紧接着就到了，其他两方武装直升机一面躲闪一面试图予以反击，Stinger和极地蝮蛇漫天乱窜。三方混战作一团，反而殃及了甲板上的人。
一颗□□目标明确，直冲客轮引擎方向而去，在半空被另一颗生生截下。
阿诺德的脸上这才出现了一丝波动，眼中窜起肃杀的怒焰，然后他决然举起了枪瞄准了费南迪。
与阿诺德一齐将枪口对准了费南迪的还有里包恩，他手中是一把枪管铮亮的6英寸改装□□——眼下费南迪打的是死也要拖整船人垫背的主意，他当然要除患。
银色的蛇王即将吐信。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V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