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One Last Dance》渴望晴天

2、第二章

　　躺在床上，看着安静的手机，我想，那个尚飞翔一定很爱忽悠人。都过去一个多礼拜了，他一个电话都没来过。
　　“雷郁！！！！”马洛又跟见了鬼似的，在走廊上扯嗓子大叫。
　　“你TMD安生一点行不行。”跳下床，趿上拖鞋，刚要去开门，他就踹进来了。
　　“雷郁，你你你，有本事啊！”他甩过一本杂志到我怀里，不屑地低头一看，妈呀……这……
　　“你小子，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去做模特了啊！成名了啊，现在我们系里89%的女生都知道你雷郁了。”
　　“哈？”感觉太阳穴上的神经突突的跳，登了照片就算了，竟然还把我大名挂上去，好歹给我想个帅点的「艺名」啊！
　　“这图肯定是PS过度，怎么瞅，也瞅不出你有这么帅。”马洛又把杂志夺过去，然后捧着杂志打量我。
　　“滚，本少爷天生丽质。”杂志上的那个人的确不是我雷郁，那么冷峻的带点邪气的眼神，连我自己都没见过。
　　“拍这个能赚不少吧？你不上道啊，都不吱声！”马洛一提到钱，小眼聚光的功能就实实在在的体现出来了。
　　“是，可我一毛没拿到，还倒欠了人家的。”说到这个，一肚子窝火。
　　“怎么回事？”
　　“懒得提，得，今儿个请你去我们可爱的学校的质朴的学生食堂，点俩小炒吧。”
　　“食堂？！雷郁，你说的出口？”
　　“说的出，还拿得出手。”摸摸口袋里面那张可爱的饭卡，还是这东西实在。说着话，祁蒙一和孟波他们打完球回来了，然后就变成我请全寝室去食堂小撮一顿了。

　　吃饭的时候，我默默的感受到四周有不少目光射过来。还有人指指点点的。莫非……我的粉丝？
　　“俗话说，人要衣装啊。没想到雷郁拾掇拾掇也能这么帅啊。”马洛牙缝里塞着葱花，还张大嘴感叹。
　　“雷郁本来就挺帅的，只是平时不打扮罢了。”管毅突然接了这么一句话，不得不让我歪着脑袋重新审视他，没想到他还不好意思了……呃，男人干吗这么扭捏的。
　　“其实，我打扮一下，刘德华都比不上我啊。”孟波傻笑着掺合进来，且不论他黑的都让人一看就犯困这点，那五官就已经奠定了他除了依靠科学，就不可能走入帅哥行列的命运。
　　其实，我们寝室里，祁蒙一和姜乐乐还是长得不错的，祁蒙一的小麦色皮肤看着特健康，眼睛很有神，看着特精神。姜乐乐是典型的南方人，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有点像女孩子，给人特干净的感觉，可他不爱说话。

　　回了寝室，马洛和孟波吵着要开一桌牌，我只好窜到隔壁寝室去避难。问元宝借了201卡，想给老妈拨个电话，联络联络感情。
　　“妈……”
　　“没钱了吧。”知儿莫若母啊，我才喊了一声，她老人家就听出玄机了。
　　“嗯。”
　　“你也就没钱了会给我打电话，明天让你爸给你打卡里去。”
　　“嘿嘿，谢谢妈。”
　　“少来，这次考级要是还不过，当心你的腿。好啦，我约了你小阿姨逛街呢，就这样。”老妈特干脆的把电话挂了，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咳……没感情。
　　搁下电话，手机就响了，屏幕上闪着「尚飞翔」三个字。

　　“喂……”
　　“接电话太慢了。”他连声音都是冷的，“想勤工俭学么？”
　　“哦，又是拍照？”
　　“嗯。”
　　“多少钱？”
　　“来公司试镜后再谈。地址我发消息给你。明天下午2点，不许迟到。”
　　“诶？明天下午我有……” 「课」这个字还没说出来，他就啪的挂了电话。怎么跟我妈一个样！算了，明天下午是公共课，比较容易逃。还是赚钱还债要紧。
　　欠着别人总归觉得不舒服，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说到试镜，我还没见识过，所以不敢趿着拖鞋就冲过去。拣了件白色的T恤，配上淡粉色的衬衫，下半身只能牛仔裤+Y-3了。
　　“呦，约会去啊？”出去的时候，遇上马洛，他正和一女生手牵手逛校园呢。
　　“是啊，许你风花雪月，不许我潇洒走一回啊。” 我觉着吧，那女生看到我，眼神有放光……看来我这形象还成。
　　“许啊，你早该开窍了。”他拍拍我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直接被我飞掌拍开。

　　来试镜的，有好几个人。他们都打扮的特时尚，看那被风传乱了似的头发就知道，跟我不是一个档次的。算了，我走校园青春路线的。
　　轮到我了，进了房间，有8个人坐在桌前，尚飞翔也在其中。他们提了一些无聊的问题，比如身高、体重还有三围。然后还问我有什么特长。如果插科打诨不算特长，那么，我只剩下会弹钢琴了。当年老妈说学这个特有气质，逼我去的，为这我没少挨她的鸡毛掸子。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一个考官（不知道是不是该这么称呼他们）又发问。
　　“日语。”如果要问我为什么选这个专业，我只想说，因为我学不好英语，而且我喜欢玩日本的游戏。
　　“第二外语是什么？”
　　“法语。”我说，我学什么，跟拍照有什么关系！
　　然后他们让我对着相机镜头摆了5个姿势，就结束了。

　　出了房间，就有人跟我说，让我回去等消息。于是我很听话的乘电梯下了楼。拐进大厦隔壁的一家银行，掏出卡一查，爸已经把钱打进了，取了500揣进兜里。
　　刚跨出银行的门，就看到尚飞翔站在大厦门口。他回头看到我，似乎有笑了一下。他抬手招了招，示意我过去。
　　“不是让我回去等消息么？”
　　“嗯，我是想告诉你，第二次漆喷了800。”
　　Kao……什么人啊。“行，这个消息我收到了。”转身往车站走，没想到他伸手拉住我的领子，“呃……”
　　“我顺路送你。”

　　他开车的时候，特沉默，我只好歪着脑袋闭目养神。
　　“Just one last dance....oh baby...just one last dance
　　We meet in the night in the Spanish café
　　I look in your eyes just don't know what to say
　　It feels like I'm drowning in salty water
　　A few hours left 'til the sun's gonna rise
　　tomorrow will come an it's time to realize
　　our love has finished forever
　　how I wish to come with you
　　how I wish we make it through
　　Just one last dance
　　before we say goodbye
　　when we sway and turn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it's like the first time
　　Just one more chance
　　hold me tight and keep me warm
　　cause the night is getting cold
　　and I don't know where I belong
　　Just one last dance…”
　　他打开了CD机，Sarah Connor娓娓的歌声淌出来。
　　快到了学校门口他没有要停车的样子。
　　“要送我到宿舍楼？”
　　“我说了是顺路的。”他把车停到了主教学楼前面。
　　“哦。”

　　从主教学楼到我们的宿舍区，有很长一段路。太阳有点亮的晃眼，于是我就沿着湖边走，蹭点树荫也好。老远就看到姜乐乐抱着画板坐在一棵树下。
　　“你没去上课？”走近之后，俯身看了看他的画板，不是风景的写真，竟然是在画一个人。
　　“嗯。”他抬头冲我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小虎牙。
　　“这画的是谁啊？”
　　“我哥。”他收了笔，把画板搁到腿上，望着画纸上的人，眼睛亮亮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哦，挺帅的。”画里的人，英气十足，眉宇间有一丝霸气，和姜乐乐完全不像。
　　他没吱声，我俩就这么坐了一会儿。然后，他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回寝室吧。”
　　“成。”

　　回到寝室，马洛他们都已经在了。
　　“你们来的正好，晚上一起去唱K啊。晓莉她们寝室的6个女生一起去。”马洛说的晓莉就是他手牵手的那个女生了。黄晓莉，是德语系大二的小才女。校庆的时候，她跳过芭蕾，身段是真不错。不知道是怎么被马洛骗到手的。
　　“她们寝室的女生水准怎么样？”我拉过椅子坐下。
　　“呃，有一个特别漂亮的，你们肯定认识，德语系的系花，尚清婷。”
　　尚清婷……每回听这名字我都想笑……蜻蜓……哈哈哈哈……她父母有文化！跟我爸妈有的一拼。不过，她的确挺好看的，个子挺高挑的，长得有点混血，五官比较深，眼睛又大又深邃。不知道迷倒多少男孩子了。比咱日语系的系花强多了。
　　“我不想去。”姜乐乐坐在床上，还是抱着画板。
　　“诶，别这么没劲儿啊。6对6的，你不去不是少一个了。”
　　“我……”
　　姜乐乐还想说什么，祁蒙一站了起来：“乐乐，我们寝室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别扫大家的兴。”他是寝室长，平时对我们都比较照顾，所以姜乐乐就点头了。

　　晚上见到那6个女生，尚清婷属于A等，黄晓莉属于B等，余下4个XX，全是D等。我拣了点歌台边上坐下，尚清婷坐到我旁边，然后黄晓莉和马洛，剩下的，男女分开。真是……我们寝室的这群狼，都是视觉动物，没办法。
　　因为地理优势，我先给自己点了首歌《Lion Heart》，喜欢了很多年的歌。
　　“你要点什么？”出于礼貌，转头问尚清婷。
　　“Just one last dance。”她婉儿一笑，嘴角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
　　“哦。”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歌名儿，我就想到了尚飞翔。

　　尚清婷握着话筒站起来，微微的欠了欠身，美好的就像个公主。
　　“Just one last dance....oh baby...just one last dance
　　We meet in the night in the Spanish café
　　I look in your eyes just don't know what to say
　　It feels like I'm drowning in salty water
　　A few hours left 'til the sun's gonna rise
　　tomorrow will come an it's time to realize
　　our love has finished forever...”漂亮的嗓音，动情的唱着。
　　一曲终了，大家都是意犹未尽，我觉得该把自己点的歌直接掐掉算了。
　　“啊，《Lion Heart》，雷郁，你的成名曲啊，快快快。”马洛又开始瞎激动，我只好接过尚清婷递过来的话筒。
　　“君は いつも仆の薬箱さ
　　どんな风に仆を癒してくれる
　　笑う侧から ほら その笑顔
　　泣いたら やっぱりね涙するんだね
　　ありきたりな恋 どうかしてるかな
　　君を守るため そのために生まれてきたんだ
　　あきれるほどに そうさ そばに居て上げる
　　眠った横顔 震えるこの胸 lion heart…”
　　“哇，唱的好啊！”马洛鼓掌鼓的特抽，挤眉弄眼的，“天生一对啊。”
　　说到这儿，我才明白，他是在说我和尚清婷。让她坐我边上，也是安排好的吧。
　　“瞎说什么呢。”回头看了一眼尚清婷，她对上我的目光就偏过头去了，可是能看到她的脸有些红。
　　“我也来亮亮嗓子。”孟波拿起话筒，开始他的成名曲《死了都要爱》……每回他都是唱到我们想寻死……
　　几巡下来，气氛高涨，可姜乐乐缩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的，特别扎眼。我提着两支啤酒走过去：“给。”
　　他倒是爽快的接了过去。
　　“怎么不唱？你不是唱的挺好的嘛。”
　　“不想唱。”
　　我看了看对面群魔乱舞的几个女生，拍拍他的肩膀：“咳，兄弟明白你的心情。”
　　“呵呵……雷郁，你真有意思。”他笑起来，倒是让我有些发窘。
　　“什么？”
　　“没什么，你还是坐那边吧，尚清婷一直往这儿看呢。有戏。”
　　“诶，我有这么好命啊。”说实话，美人垂青是件好事儿，可是……心里又有一种不太说的出来的感觉，可能是压力太大了，人家太优秀了，咳……
　　起身去WC。七拐八绕的，突然看到了尚飞翔站在一个包间儿的外面，正在打电话。
　　“嘿，真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转过来看到是我，顿了一下，然后就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再见。
　　“嗯，巧。”
　　“你也来唱歌？”
　　“不然来跳舞么？”
　　这人，说话怎么就爱带刺的。得，惹不起，躲得起，继续往WC前进。
　　“诶，小鱼儿。”他突然冒出那么一句，我有些发蒙，这是在叫我么？
　　回身指着自己的鼻子：“您叫我？”
　　他笑着点头。
　　“嘿，我叫雷郁，郁郁葱葱的郁！”
　　“我知道。”
　　“那你瞎叫啥呢。”
　　“我喜欢。”他又抬手招了招，让我走回去，我越看这个动作越觉得他是在召唤小狗似的。可我还就真的挪步走回去了。
　　“干吗？”
　　“你会炒饭么？”
　　“会。”
　　“那走吧。”
　　“哈？”
　　没等我回神，尚飞翔已经把我丢进他的车里。他开了车窗，风呼呼的很响，然后他点了一支烟，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搁在车窗架上，拿着烟。
　　“你喝酒没有？”我伸手去摸安全带，默默的拉到胸前系好。
　　“喝了一点。”
　　“酒后驾驶可不对。”
　　“嗯。那换你开？”
　　“我也喝酒了。”
　　“呵……”他竟然笑了，眼角弯起来，很好看，“没看出来，你还挺怕死的。”
　　“那当然。”我很坦然，“我要是死了，我妈就会伤心死，我妈死了，我爸肯定也得伤心死，我爸要是死了……咳，这罪过太大了，我容易么。”
　　“你还真的挺不容易的。”他又笑了一下，然后就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开车，时不时的抽一口烟。

　　我第二次到了他的家里，在一个清醒的状态。他领我到了厨房，然后就命令我给他炒一盘蛋炒饭。
　　再然后，我就特傻的围着围裙，给他炒了一盘蛋炒饭。不，是两盘，给自己也准备了一份。
　　端着盘子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CK圆领T恤加上米色的休闲裤，和刚才西装领带的那个尚飞翔相比，柔和了很多。他靠在沙发上翻杂志，闻到香味便抬起头：“呵，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那自然。”我把盘子递给他，然后顾自坐到地上。不是我夸口，蛋炒饭是我的强项啊，连我妈都没这手艺。
　　他捧着盘子猛吃，样子很像小孩子，跟饿了3天似的。在我傻乎乎的看他吃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那份给解决了，然后不经过我同意，夺过我的盘子，继续吃。
　　这个吃法，真的……太无语了。“你是饿了多少天了？”
　　“一天。”
　　“那也不至于从我口里夺食啊。”
　　“我喜欢。”
　　想理论的时候，手机在裤袋里震起来，酥酥麻麻的。
　　“喂。”
　　“kao，你在哪儿呢！”马洛撕心裂肺的声音从手机里蹦出来，尚飞翔都被吓了一跳，我就赶紧站起身，跑到厨房。
　　“我在……我有事儿。”
　　“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说一声就跑了！人家尚清婷……咳，你小子是真不开窍啊！”
　　“得得得，你也别杀猪了，等我回去再说。”耳朵被马洛的声音炸的嗡嗡的了。
　　“诶！你快回来啊，好歹送人家……”
　　“大家不是都回学校么，一块走不就行了，我……”话没说话，手机哔哔哔的响了一下，没电关机了。把手机揣回兜里，然后走到客厅，端盘子回厨房洗干净当回原处。
　　“我该回学校了，门禁时间快到了。”我冲尚飞翔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玄关换鞋子。
　　“这么晚，这里打不到车的。”他没抬头，继续翻着杂志。
　　“没关系，我走去坐公交。”
　　“这附近没什么公交车。”对了，这里是别墅区，有钱人都开车的。
　　“那你送我。”
　　“不能酒后驾车。”
　　“那你刚才还不是开车回来的！”我有些怒了，这个人太爱抬杠。
　　“现在酒劲才上来。”
　　“那你把车借我。”
　　“你也喝过酒了，你要是出事，问题可大了。”
　　“那我走回去。”

　　在我要甩上那扇门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还是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