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逆袭记》Engelchen

5、第五章 梵高画像

　　旧房子的整理刷新终于告一段落，陆晓萌带着她为数不多的家当搬进了新住所。室友名叫季波，年轻比她小一岁，目前在一家家教中心当老师。这姑娘长得挺可爱，能说会道，拉着陆晓萌聊了没几句，自来熟。

　　在房东的要求下，一口气付了半年的房租，两万块顿时少了一大半。油米酱醋样样都要花钱买，这世界现实得可怕，陆晓萌只能降低求职要求，去了另一家全球前五百强，麦当劳！

　　每天累成狗，外带一头油炸味回家，唯一的改善是晚饭从两片干面包升级到了有肉有蔬菜的汉堡包。

　　这天，刚从外面奔波回来，瞧见门口等了一个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上次那个极品相亲男付大新。

　　吃了一次亏，难道还不够？陆晓萌实在不想和他再有什么交集，就干脆装作没看见他，想和他擦身而过。

　　谁知，他一眼瞧见了她，没眼识地大步追上来，道，“对不起，那天是我太没风度。我是来道歉的。”

　　也不知道沈慧兰和他说了些什么，让他的态度有180°的大转变，陆晓萌多少有点吃惊。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便挥手道，“算了。”

　　听她这么说，他脸上一喜，忙道，“为表歉意，我请你吃顿饭。”

　　还吃饭呢！被麦当劳里油烟熏都熏饱了，她有气无力地道，“不用了，我不饿。”

　　可是他执意，一把拉着她的手，道，“要的要的，不然我心里过不去，其实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一个月花200块钱请女朋友吃顿饭的活动经费还是有的。”

　　女朋友……她头皮一麻，才第二次见面，这人就自动给她升了级。

　　陆晓萌甩开他的手，道，“真的不必来了，我累了一天，现在只想回家洗洗睡觉。”

　　话说这份上，一般都会知难而退，但他付大新不是普通人，而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啊！见她不愿意，付大新直接一个电话打给她了后妈。显然两人事先已经通过气的，于是，在沈慧兰的疲劳轰炸下，陆晓萌只好妥协。

　　她想，也罢，就当时一次性和他说个清楚，省的以后再纠缠不清。

　　付大新见她答应了，那个欢天喜地啊，拉着她硬说要去上次那个咖啡馆。陆晓萌一听，忙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不，不用了，还是去路边摊随便吃点，你这份心意我领了。”

　　她暗忖，万一这家伙又一走了之，路边小摊便宜，损失不了多少。

　　现在已是晚上8点，早过了下班拥堵的高峰，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大奔。

　　路边摊没啥生意，他们去的时候就一个客人。背对着他们，穿着精致的西装，看上去像是小说里的人物，和这里格格不入。他的脚边竖着一副画，用油纸包着，一眼也看不出价值。

　　路过他的时候，付大新不经意地投去一眼，低声嘀咕，“这种地方也太损身价了，有钱人谁会来。”

　　一共就两张桌子，一张被人占了，两人就在另一桌坐下。

　　陆晓萌听他这么说，自嘲地一笑，“我本来就不是有钱人，低档符合我身份。”

　　他干笑几声，问，“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路边摊上的东西能有多贵？所以当他这么说的时候，陆晓萌也没客气，谁知，刚把手点在熬油牛肉上，就听他在那里说，“这里的肉洗不干净，还是不要点荤菜了。我看清炒芥蓝不错，再来个番茄炒蛋。两个菜差不多了，反正我也不饿。”

　　陆晓萌点点头，心想，这样也好，反正她没食欲，说了该说的，立马就撤。

　　等老板娘下去做菜，陆晓萌清了下嗓子，直截了当地道，“我们不适合，你……”

　　不料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他接过去，“我知道。不过我不介意。”

　　“但我介意啊！”

　　他自动忽略，继续道，“我相了100次亲，你是第101个，很实在很朴素，不像我以前交的那些女孩子浮夸虚荣。所以，我有预感这次一定能成。”

　　陆晓萌没听见他后面说了啥，就被那句100次相亲给雷到了，忍不住问，“那么多次就没一个合适的吗？”

　　“对，那些女孩太肤浅。就看中我家的钱。”

　　她很无语地拿起饮料喝了一口，没被他算作为肤浅的女孩之一，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对了，你谈过朋友吗。”

　　“没有。”

　　闻言，他眼睛顿时一亮，喜道，“我俩双处，那正合我意。”

　　她一时不明白就问，“什么双处。”

　　他解释，“就是双方都是处女。”

　　“噗！”一个没把持住，她把一口可乐全都喷出了出来。

　　“这种话我不轻易说的，不过，你不是外人，是自己人。”

　　“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完全是陌生人！”她哭笑不得。

　　“这话就太见外了啊，”他再接再厉地追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我回去见家长。”

　　她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而且，你不是我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陆晓萌想了想，道，“我喜欢个子高大的。”

　　“这个好办，那我下回来穿双内高跟。”

　　“可问题是，我真的不喜欢你。而且我其实很自私、虚荣、势力，不会做家务，不够独立……”

　　他摇了摇头，打断她道，“我妈说，很早没了亲妈的女孩子都很乖，好调.教，因为她们从小夹着尾巴做人。”

　　陆晓萌再一次被呛道，和外星人说地球语，这不是鸡同鸭讲吗？她一下子站了起来，道，“我要回家了，我不喜欢你，请你以后也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见她起身，他急忙一把拉住她，道，“诶，你生气了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时间还早嘛，我们再聊一会。”

　　一个死活要走，一个死活不让，最后陆晓萌脾气再好，也怒了。用力一甩手，结果力气太大，手背撞到了饮料罐。可乐呼的一声飞了出去，碰在隔壁那桌客人的脚边，贱了一油布的深褐色液体，连他精致的裤脚也湿了一大半。

　　一吃路边摊的，衣服会有多贵，付大新似乎还想挽救一下自己失败的形象，便故作不以为然地道，“哥们，对不住，东西我陪你。”

　　那人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拿起纸巾，擦了擦手，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这是梵高的画。”

　　一听梵高两字，付大新顿时笑了，道，“想讹诈我呢。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千年后知五千年，用文言文写甲骨文的，人称付大新付大师！要是真品，就拿出来给我鉴定。”

　　那男子也不阻止他，任他把画拆开来翻看。

　　“切，搞什么嘛，明明是赝品……”他手一抖，想将画扔回桌子上，却不小心看到了印在油画背面的收件人和地址，语气顿时一变，低声道，“你，你就是传说中黑石企业的下一任接班人黑，黑黑烨！”

　　黑烨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他，嘴唇一扬，露出一个气吞山河的笑容，“是我。”

　　看着眼前这个整整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英俊男人，付大新顿时蔫了，下意识地一缩脑袋，暗自叫苦连天。擦擦擦，惹谁不行啊，偏偏惹上这样一个天神级别的，以后还要不要混下去？

　　他灵机一动，便将旁边陆晓萌推了过去，道，“可乐是她扔的，油画也她弄坏的，您，您让她赔！”

　　说着，就这么慌不择路地夺路而逃，一路上把椅子撞得七倒八歪。

　　见状，陆晓萌气的浑身发抖，靠，这还算是男人么？她更气的是自己吃了一次亏，还没学乖，居然还会和这种极品出来，简直是自挖坟墓。她狠狠地在心里发誓，以后看见这男人绝壁绕道十米。

　　她不认识黑烨是谁，只知道这男人长得人高马大，再加上一身黑西装，往那里一站，气势十足，就跟□□老大似的。自知理亏，又打不过人家，只能乖乖赔钱。她一边爽快地掏出钱包，一边问他，“这画值多少钱？”

　　“六十五……”

　　她松了口气，赶紧从皮夹中掏出一百，问道，“你有没有零钱？找我35吧。”

　　他没伸手，而是从容不迫地多加了几个字，“万欧元。”

　　陆晓萌一怔，随即抱胸看他，没好气地道，“你看，都是天涯沦落人，不要那么黑心。大家退一步，凑个整数，就100块吧。”

　　他沉默。

　　偷偷抬脸，瞥了一眼他那刀削面般的侧脸，于是，她又道，“150吧，我也是个穷鬼，真没钱了。你这不过就是副赝品，衣服脏了我带回家洗洗就干净了。大哥，给个面子，别为难我了。”

　　他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这幅画价值65万欧元。”

　　摔，见好就收很难吗？她也怒了，一口恶气哽在胸口，不吐不快，“你得了吧，别得寸进尺，我爸可是警……”

　　那个察字还没出口，就听他在那里无比臭屁地道，“不过，看在你又一次娱乐我的面上，赔我30万欧元就行。”

　　这么一句，她立马想起来他是谁了，上次欠了人家六百多块人民币都还没还清呢。

　　她的目光从他脸上，转移到这幅画上，再从画回到他那张刀削面上。虽然人还是这个人，画也还是这幅画，但价值却在一秒内自动疯长了5个零。从65块人民币的地摊货，变成了65万欧元的世界级神作！

　　“原，原来是您啊。那，那个，这副画真值65万欧元吗？”见他点头，她吞了口口水道，“那，那我要拿不出这么多钱怎么办？”

　　他依然淡定，“报警。”

　　开玩笑啊，她前几天才刚从那里出来，忙赔笑道，“别，别，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

　　“那么30万欧元，你是打算用支票支付还是现金？”

　　她讪笑，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大脑转得飞快。30万欧，200多万人民币，这辈子就是她不吃不喝不睡，也赚不到这么一笔。咋办咋办咋办啊？

　　虽然爸爸说，要勇敢承认并面对每一个挫折，但是……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脚底抹油，赶紧溜吧。于是，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我们江湖不见！”

　　说完拎起包包，一阵风似的，逃之夭夭了。

　　黑烨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向上微微扬起，又重新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休闲的大男孩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道，“哥，这幅画原来是你买的？”

　　他嗯了声。

　　“你花了多少。”黑煜又问。

　　“650。”

　　“你觉得值多少。

　　“65。”

　　黑煜不由泄气，“才这么点啊，看来我真不是这块料。”

　　黑烨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对自己没信心，那就好好回去当你的三公子。”

　　他忙错开话题，道，“吃多了山珍海味，你觉得这路边摊小吃怎样？”

　　“还行，偶然换换口味。”说这话时，眼前不由闪过刚才那女孩的身影。

　　黑煜哪知道自己这深沉的大哥在想什么，更没听出他的话中话，他道，“我怎么觉得比大饭店地更入味。”

　　“大概是因为你刚从国外回来。”

　　他点头道，“确实，太久没吃中餐，吃嘛嘛香啊。”

　　见大哥不置可否，黑煜又道，“下个星期我想开个化妆舞会，随便告诉大家我回来了。二哥会来，你也一起出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