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成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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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今日的雨林仍然是安静而危险，一直绵延到地平线以外。
芬克斯站在半山崖支出的一根横枝上，眺望着整个地区的地形构造。曾经用过的山腹通道不知道遭到了什么地形变动，被堵得只剩下十米深，里面的河水迫不得已改道从成人无法通过大小的缝隙中急喷而出，害得他只好选择越山而过。
如果不是好奇飞坦带着的“和他关系暧昧又有趣”的新人，他也不会硬从侠客的手里抢来这个区区是传达命令的任务，更不会再次回到这个给他留下无数灾难性回忆的地方。
多年前，他加入旅团不久的时候，还算合得来的飞坦曾经带他来到了这个所谓的“好地方”。他是不明白飞坦那套训练的理论啦，他只知道这个地方讨厌的东西太多了。一堆畏畏缩缩看了就讨厌的小动物总是在暗处探头探脑的，而且飞坦竟然不让他对攻击自己的家伙还击，他不过毁了半片林子，飞坦就为了那几根破藤子冲他横鼻子竖眼了整整一个月。
除去这些更让人心烦的是一到午夜就成群袭来的怪蚊子。巴掌大的蚊子飞行的时候却毫无动静，即使是用念防身它们的长嘴也能毫无阻碍地吸到血，每天到了醒来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起了一身又疼又痒的大包。在他找借口跑掉前的两个月，他几乎每夜都有大半的时间耗在了这些小虫子身上。
嗯，更不要提那个他一生的耻辱了。
因为没有眉毛遮掩视线，芬克斯的视力特别的好，在雨林地区难得一见的大艳阳天下他一眼就发现了在林中纵跃的人影。
动作和衣服的颜色都熟悉的让他无法认为那不是飞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超不协调。至少，飞坦至少不应该有那丛在脑袋后面飘啊飘的白毛。可是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万一他的头发已经变成白色的了呢？
从树枝上一跃而下，他决定还是靠近了再看看。
似乎是很快就发现了他的靠近，本来正在单方面虐待十米来长的“小动物”的家伙一拳砸晕了手里的玩物，转身警惕地望向他过来的方向。
“飞坦……哇！”
在芬克斯的眼前，一个扎着白色大马尾的“飞坦”正冷冷地看着他，不论眼梢上挑的角度还是嘴角下瞥的弧度都是他见过无数次的标准范本。
“哼。”
一个“嗤之以鼻”从破到只能遮住下巴的领子里翻了出来，带着一如既往的穿透力，深深地伤害了芬克斯目前比玻璃还脆弱的心灵。然后刚刚做过暴行的人拍了拍明显显短的外套，用如假包换的“飞坦”牌商标动作优雅告退，剩下他独自站在枝蔓纠结的林中为自己的冻结化冰。
只是以为飞坦改变了发型……只是以为飞坦改变了造型……没想到啊没想到！
“飞坦……女的？”
芬克斯的下巴砸到了脚面上。
花费了比在路上更多的时间来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个幻觉，芬克斯再次踏上了三千里八卦之路。找到之前和飞坦一起住过的山洞比他想象中要容易的多，至少当他躲在山洞外面的树丛里偷偷观察情况的时候太阳离落山还有一段距离呢。
让他放心的是，正好站在洞口往里面扔干木块的飞坦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没有长高也没有染头发更没有变性。
大概，飞坦又从哪找来了奇怪的致幻植物种在外面了？
考虑到安全性，芬克斯决定还是先打个招呼再现身比较好，哪知还没开口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芬克斯心中的石头还没能从胸口落到地面，就被一记全垒打直接击了回去正中他的头部。
“飞——”伴随着一声听起来就让人不爽的、拉长了的平板叫声，一个颜色鲜明的东西“呼”的一下黏到了飞坦的背上。
飞坦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趴在飞坦背上双手搂着他脖子的就是之前差点害他下颌脱臼的女人。
那女人本来就比飞坦要高，衣服又破损的厉害，长度也不过能掩住她的大腿，在下摆到脚踝上的凉鞋之间露出一大片洁白的晶莹。
飞坦跟不知道她的存在似的，任由别人掌握着自己的要害，就那么拖着身后比他还长一截的女孩子走来走去，随便她脑后那把被一根毛茸茸的奇怪绳子扎起的、白色玻璃丝一般的大马尾在自己的肩膀上扫来扫去。
飞坦居然肯让别人搂着自己的脖子？明明即使是旅团里的同伴，他也不是和所有人都能安心的睡在一起的。而且那个女人叫他什么？飞？芬克斯简直不能相信飞坦会容许一个女人这么叫他……
瞠目结舌的站在树后，芬克斯得承认这是他这辈子看过的最可怕的场面。
难道幻觉还没结束吗？飞坦的住处果然不是那么好找啊……可怜的人陷入了剧烈动摇中。
芬克斯不知道这个待遇是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换来的。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伊莉斯每天都要享受个一两次前后通风，然后是半透了将近三个月的武器收放自如练习的靶子生涯，再来就是长达半年之久的爬上去与扒下来的持久战。在伊莉斯完全不长教训和更加不畏牺牲的艰苦斗争中，铁杵终于变成了针，飞坦最后无奈而放弃了。
即使是在别人身上足以致死的伤对她也没什么效果，不管被捅穿了多少次也永远毫不犹豫的合身扑上，对于这种人，做什么都是多余，甚至让人根本就懒得骂她。
至于那个飞，其实不过是长时间叫不出后一个字的副产物而已。
芬克斯当然不会知道狗皮膏药的黏人程度，他只能站在原地傻乎乎地死盯着古怪的女人和更加古怪的飞坦不放。
像是回应芬克斯心中的呐喊，飞坦终于一把把背后的家伙揪了下来，连着最后一块木头一起扔进了洞里。
“你到底要在那站到什么时候？”
飞坦准确地望向芬克斯藏身的地方，口气不善。
芬克斯尴尬地抓了抓头走了出来。
两年没见，飞坦的脾气似乎是又变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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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只有两个人住的山洞里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变得格外拥挤，虽然觉得手脚都没有地方放的人只有一名而已。
芬克斯不明白飞坦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爱好扩大到团员的身上了，这个叫做伊莉斯的女人虽然目前还只是准团员而已，但是谁能保证哪天飞坦就一定不会对自己产生兴趣？
在火堆旁，飞坦和伊莉斯正在进行一项芬克斯早已习惯，却是第一次在团员内部发现的活动。
活像原始人夫妇的两人盘腿对面而坐，飞坦深情款款地捧着伊莉斯的一只手。
他正动用着各种芬克斯想都没想过的方法一片片地拔着伊莉斯的指甲，研究着那几根拆的七零八落的手指，伊莉斯的手就像刚刚喷发过的火山一样，到处都有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侠客根本就在骗人吧……这叫什么暧昧，根本就是单方面的虐待而已——这个伊莉斯倒是连眉毛都没动过一根，是刑讯训练吗。
“哪根的效果比较好？”
飞坦歇了手里的活问。
“嗯嗯……倒数第二根吧。”
伊莉斯侧着头回忆了几分钟才犹豫着回答。
被莫名其妙的对话搞昏了头，芬克斯忍不住插嘴道。
“飞坦你什么时候开始玩SM的？”
。。。。。
石洞中，二人同时石化。
喂喂！懂不懂什么叫SM啊你！伊莉斯瞪了脸上写着“好奇”二字的芬克斯两眼，一本正经地抽回手站了起来。
她像是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猛地挡到了飞坦的前面，表情严肃气势惊人地叉腰大喝，语速快得赶得上机关枪。
“飞只是帮我剪指甲顺便进行研究而已他是在帮助我绝对不是什么喜欢虐杀的变态！”
“他本来就是喜欢虐杀的变……”
忍不住出言反驳的芬克斯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迅速噤声。可惜他嘴闭的晚了点，一个谁都知道后面是什么字的“变”在不大的洞穴里似乎特别的响亮。飞坦本来瞪向伊莉斯的眼睛直接移到了芬克斯的脸上，更让他郁闷的是飞坦居然还冲他扯出了一个白森森的微笑。
团里不能得罪的人，除了团长和侠客以外就是飞坦了，团长的命令当然是绝对的，但是侠客的笑里藏刀和飞坦的记仇的压力也绝对让人吃不消。头发再这样掉下去，估计不到四十岁自己就得一辈子带着帽子过日子了。芬克斯无辜而悲哀地摇了摇头。
但是——
侠客说的没错，这两个人绝对有暧昧！
纠结于男女八卦的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种交往方式的偏离常轨。
那边厢飞坦根本懒得理会耍小心眼的伊莉斯和在某些事上格外没脑子的芬克斯，直接用冷哼来结束了这个诡异的话题。
“飞，我出去一下。”
伊莉斯肚皮都快笑炸了，脸上倒是不会露馅，可惜身体的颤抖确实掩藏不了的。她向飞坦报告了一声，趁着芬克斯还没发现自己被耍之前冲他点了点头窜出了山洞。
“团长有什么命令？”
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飞坦沉声问道。
“啊？啊，他叫新来的一月之前到基地报到。你也一起过去吗？”
“好久没回基地了，过去看看也无妨。也许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其实你是舍不得和新来的分开吧？”
芬克斯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笑眯眯地走过去拍打飞坦的肩膀，飞坦的额角爆起了一条青筋。
“芬克斯，晚上吃鱼。”
“啊？”
“你就用鱼当作房租好了。”
意思就是不带鱼回来的话你就睡在外面吧。
芬克斯在接近零度的冰水中的巨型食人鱼和毫无遮蔽地成为蚊子饲料中毫不犹豫地下了选择。
洞是归飞坦所有的，似乎扔硬币也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如果抢来这个洞呢？算了吧，谁会想去抢飞坦的东西……为了在天黑之前解决鱼的问题而一边计算着速度向记忆中唯一有鱼类生存的水潭跑去一边暗自盘算着的芬克斯不知道，在几个月前，飞坦刚刚在没有知觉中被人抢劫了一次。
飞坦靠在柔软的垫子上翻着书，心中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手中的书也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走了几步，低头看见了刚才实验过后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地面，未干的血迹有一种熟悉而令他惬意的味道。
他忽然定在原地，然后直直地追向了外面，伊莉斯和芬克斯消失的方向。
芬克斯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后面。他的背后，一道深色的影子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穿了过来。
“飞坦，你要和我一起抓鱼吗？”
他乐呵呵地问因为跑得太用力而额角泌出了汗星的飞坦。
“一会再去。”
要追上早就出来的芬克斯，即使是飞坦也跑的有点喘。
“为什么啊？天黑了以后很多小虫啊！”
“天黑以后的鱼……比较好吃。”
飞坦的声音可疑地模糊了起来，但是芬克斯却被小虫子们的问题困扰着，丝毫没怀疑他的语焉不详。
在芬克斯进一步追问之前，伊莉斯的出现无疑解决了飞坦的难题。
“飞~~芬克斯~~”
老远就眼尖地发现了两个人，她叫了起来，脚下却丝毫不减速。茂密的雨林里枝蔓纠结，她却像是在跑道上赛跑似的一点不受阻碍，不短的距离两三秒就被消灭掉了。
眼看着就要从飞坦的身边急掠而过的时候，她轻轻巧巧地在全力奔跑中瞬间停住了冲势，然后折身四肢大张地扑向了飞坦，又一次像个口袋一样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芬克斯还未能习惯，差一点又扭伤了眼珠子。
飞坦不悦地猛然扯下了伊莉斯，掸掸身上沾到的水。
伊莉斯浑身都湿淋淋的，披散的头发甚至还在滴水。
“我知道了！原来你叫这个小丫头先去捉鱼，知道她肯定捉不到，才叫我也去。你放心吧，捉鱼很容易的，不用你帮忙！”
芬克斯抡着胳膊，似乎他打算用回天来炸鱼。
“鱼？”
说到有鱼的地方的话……额……
“你直接说要等她放弃才去就可以了，还说什么天黑以后的鱼比较好吃?”
伊莉斯看看信心满满的芬克斯，看看一脸别扭的飞坦，恍然大悟，捂着涨得通红的脸以比来时更迅猛的速度刹那间消失了。
难难难难难道已经被被被被被看光了？
咱想偷窥的伟业还没达成自己就“身先死”了？
没脸活在这个人世上了！
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伊莉斯两三拳在躲藏的林子里就地砸出来一个洞，然后钻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