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殷纤离（暂命名）》云之崔嵬

13、第 12 章

　　北殷纤离挣扎着从混乱的梦中醒来，张开眼后才发现害自己的作恶梦的元凶，正是八爪鱼般缠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的破镜。失笑地把破镜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穿了衣物去院子里打水洗漱。

　　他本想避开夜东霁，不想对方却先一步找上门来。如今再走只会惹人猜疑，他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住下来，但是不再去探望夜旒珂。反正旒珂已无性命之忧，又有夜东霁带来高明的医师调理治疗，不必他再去显摆他的三流医术。

　　对方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就此平静的在小镇上一住就是十多天。到现在旒珂伤势稳定，估计近日就要启程回家。

　　思量到此，拿着水盆的手收紧——就要分别了吗？与旒珂此时一别……或许，今生再不相见——

　　也因思绪复杂烦乱，北殷纤离一直到了水井边才发现那里站着的瘦小身影。

　　他怔愣了下：“你是——”

　　那幼童不过五六岁年纪，衣衫破烂一身的泥污，乱发下的深色眼瞳静静望着北殷纤离。

　　北殷纤离顿时了悟，他弯下腰温声道：“肚子饿了吗？”

　　孩童摇摇头，望向水井。

　　“想喝水吗？”见那孩子点点头，北殷纤离笑了：“等一下啊，我给你做杯子。”

　　他转身回屋子，再出来时却拿了只粗糙变形的碗。孩童静静看着他从井里打了水倒进碗里。

　　“喝吧。”北殷纤离将那碗水递给孩子，见他不接便温声到：“能喝得到的，你不是渴了吗？快喝吧。”

　　孩子迟疑了下，伸手接过碗。在确实拿到碗的瞬间，静寂的眼中燃起狂喜，捧着碗将水一饮而下！

　　北殷纤离等孩童喝完，就再往碗中倒满水。那孩子初时喝得极快，一碗接一碗好不停顿！直到打上来的第二桶水见底，他才放慢速度，饮下最后一碗，孩子将碗递还北殷纤离。

　　在孩童骇人的行为面前，北殷纤离始终温和的笑着，他接过孩子递还的碗轻问：“要我送你回家吗？”

　　孩子摇摇头。

　　“是吗？你知道怎么回家啊？”

　　孩子点头，脸上直到此时才能看出些微表情变化。

　　“真是个好孩子，一定走了很久吧？”北殷纤离摸摸他的头，温柔笑着：“就快到家了，慢慢走，你的家人都在等你呢。”

　　孩童点点头，那表情看起来仿佛在笑。

　　目送着那孩子慢慢走着，仿若虚影般穿着院墙不见，北殷纤离的手上的碗掉落地面。那碗在地上滚了一滚，却化作用符纸折成！

　　“是村西李猎户家的儿子吧？”破镜的声音在北殷纤离身后响起：“那个孩子一向调皮喜欢乱跑，半月前突然不见时，他家人还以为是被人牙子拐了去，没想到是在山里迷路饥渴而死。”

　　纸做的碗被风吹到地上的小水洼里，渐渐被水浸湿糊掉。

　　“你不该放他回去，那小鬼死后执念深重，又无家人供奉，已成孤魂野鬼。现在形体渐成，终要化为厉鬼！到那时就麻烦了！”

　　“——不会的。”背对着破镜的北殷纤离半响才道，幽幽如叹息：“那个孩子，只是想回家——”

　　望着北殷纤离单薄的背影，破镜抱臂而立瘪瘪嘴：“随便你，现在狠不下心，等到他化厉鬼的时候，你只会更难过。”

　　北殷纤离顿了下，才笑着转身看他：“话说回来，你在怎么这么早醒？”

　　说到这个，破镜顿时臭了一张脸：“ 我是被吵醒的啦！一大早的就闹哄哄的，吵的睡不着觉！”

　　“怎么回事？”北殷纤离立刻警觉道。

　　“好像是有不少的妖鬼魍魉往这里聚集来，前几天还知道经过这里时收敛点，今天倒好！一大早就过了一批又一批！这种时候敏锐的感应能力就特别烦人！被那些家伙们吵的完全睡不着！”

　　“聚集到这里吗？”北殷纤离思量着：“为什么？这里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吗？还是——”

　　破镜突然看向门口：“有人来了，是那个叫高翔的护卫——咦？怎么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北殷纤离心中一凛，箭步上前；拉开大门。刚冲到门口的高翔正跌跌撞撞的下马！

　　治疗旒珂的那几日，北殷纤离知道了这个叫高翔的男人本性沉稳谨慎，若非旒珂伤重垂危，他决不会如那夜般惊慌失措。如今再次看到他这样——难道！

　　“怎么了？旒珂出事了？”北殷纤离一把扶住高翔，急切问道。

　　高翔喘息慌乱道：“少主——少主他——他精神失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