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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未明其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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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商弦突然感受到一阵冰凉的触感在自己脸上动来动去,挠得他发痒。他以为是蔓锦葵调皮在弄他,声音低沉,充满了不怒而威的生气:“三师妹别闹。”
蓉菁抚着白商弦的手指就定在那里。她僵了僵才抽回手去,自嘲得笑了起来,然后跑出房间去。
一出门拐了角就撞上筵庆。他见蓉菁脸色苍白难看,神色慌张,拉过她便问:“师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蓉菁抬头见是筵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师兄!”
筵庆不知道蓉菁为什么会哭,只是她这一哭,让他心很乱,他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蔓锦葵站在前院凝视着越发灿烂的鬼玉草,朱唇浅浅抿着,一动不动。周遭的几个圣心门弟子大抵也知道蔓锦葵的身份,站得远远地警惕着她。
她咬破了手指,血珠从指尖处冒出。倒转指节,血珠便从指尖滴落到鬼玉草上,风一吹,鬼玉草的花瓣便慢慢由蓝色转成鲜红色,花.蕊却由艳红化成了暗黑色:“这样就更像是魔界的勿思花了。”
她抬手想摘下一朵,却听到身后有声音对她说:“不害怕会被哭声吵得一个月都无法安睡吗?”
她并未回头却收回了手:“许久不见了,赤玥。”
仿佛是凭空出现的傅千迟一身鸦青色紧身衣袍,白细的手上握着白玉折扇,容貌绝艳,灼灼其华。
他长身立在蔓锦葵的身边,周围透着一股邪魅阴柔,艳丽如罂粟。
这声调,这语气……难道说:“你是祈霜?”
蔓锦葵回过头一脸微笑道:“傅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傅千迟不悦地皱眉,“你刚才叫我什么?”
蔓锦葵走到傅千迟面前,瞧着他不满的神情,笑道:“你是指叫你赤玥还是傅大哥?”
小仙鹟不可能会知道他的仙号,那只有一个可能了。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她!不仅仅自己被骗了,连许多人也被她骗了过去:”祈霜!!”
“我叫蔓锦葵,你也可以叫我小仙鹟,傅大哥。”蔓锦葵轻笑道,语气却毋庸置疑。
傅千迟突然出现在圣心门,还与蔓锦葵这么亲密的说话,那些弟子觉得不妥就跑去向雾鹫报告,不消一会儿雾鹫出来了。
见傅千迟和蔓锦葵站在一起,雾鹫凝眉走了过去:“赤玥,你来这里做什么?”
傅千迟抬眸睨了一眼雾鹫:“想来就来了。怎么,不欢迎?”
雾鹫上前去拉过蔓锦葵,“你又想做什么?”
蔓锦葵皱着眉头道:“雾鹫,你弄疼我了。”
傅千迟闻言抬手就挥开雾鹫拉住蔓锦葵的手:“雾鹫,你太紧张了。”
“赤玥,你……”
蔓锦葵见二人之间气氛尴尬,遂出声道:“我们许久没聚到一起,不如趁机会好好聊聊。天色尚早,煮些烈酒来暖暖身子,叙旧一番岂不快哉?”
雾鹫却不懂察言观色:“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傅千迟摇摇头,却是赞同蔓锦葵的话:“是呢,叙旧一番也不错。”
傅千迟简直是……雾鹫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他和傅千迟都在,蔓锦葵纵然再厉害,也不是两个仙君的对手。既然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蔓锦葵又突地道:“若是清言和汐鸾在的话,就更好了。”
雾鹫和傅千迟闻言,都不容置信地望向她。她能毫不在乎地说出汐鸾的名字不奇怪,可是清言……那个被她扬言要诅咒,要杀了,毁了的清言也这么轻易的喊出口,她到底是记得还是忘了?
傅千迟稍有疑惑的目光略向雾鹫,难道她还不知道白商弦就是清言的事情?
“祈……小仙鹟,你忘记了……”雾鹫还没说完,蔓锦葵就双手合十道:“大师兄还未起来,我去叫他。他若知道傅大哥来了也一定很高兴。”
她说完就兴高采烈地跑去厢房那边叫白商弦,剩下傅千迟和雾鹫两相对望。
“你认为她会忘记清言对她所做的一切吗?”雾鹫有些不放心地问傅千迟。单单是让她待在这里就够他担心了,更别说他根本看不清她在想什么,打什么主意。
万一……
傅千迟哼了一声,似乎对她记不记得这件事没有多大的兴趣:“谁知道,与其在这里猜,不如直接问她。”
“你认为她会说?”
“她是个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女人,要想对付我们不会一个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愿如你所说。”
蔓锦葵迈进白商弦的房间时白商弦已经醒来,刚刚穿好衣服,准备出去迎面就撞上进门的蔓锦葵。
“大师兄,你醒过来了?”
“嗯。什么事这么高兴?”见蔓锦葵的脸红扑扑的,洋溢着难得的欢快,白商弦忍不住问。
蔓锦葵说:“傅大哥来了。以前和师弟欠他的人情没还刚好可以找机会还了,所以想请他在这里住些日子,不知道大师兄你意下如何?”
傅大哥是哪个人?傅千迟吗?确实,欠他的人情还没,让他住倒不是问题:“有问过二师弟么?现在圣心门是他在领导,不可越俎代庖了。”
“还未。但二师兄与傅大哥似乎是旧识,我想也不会不同意。”
白商弦闻言点头,又道:“那你来寻我就为这事?”
蔓锦葵困惑地抬眼看他,一脸不解:“对。”
“你刚才有来过么?”
蔓锦葵摇摇头,“没有,大师兄你是睡糊涂了么?你知道,我最不敢在你睡觉时来打扰你。”
白商弦略一沉思便抬头拍拍她的头:“是么?那走吧,去见见他。”怎么也得当面跟傅千迟道声谢。蔓锦葵忙不迭点头,率先跑出房间。
不知道是走得急还是笨拙,一下就踩到裙裾差点要摔倒。白商弦从后面眼明手快地扶过她,把她拉到自己的身上:“又这么不小心啊,三师妹。”
蔓锦葵嘿嘿干笑了两声,一脸不好意思:“一想到大师兄在我身边,就觉得连跌倒这种事也不会发生。”
“别嬉皮笑脸了,”看她渐渐从沈东陌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白商弦也思考了许多。现下还有许多正事要做,没有时间再可浪费:“时间很紧迫。三师妹,明天我们就找个地方开始双修吧。虽然不知道以你现在的道行能不能承受得了,但也只能试上一试了。”
蔓锦葵惊恐得立即从他身上跳开,“大师兄,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修道要做什么心理准备?你从小不就是被我这么训练过来的?”
白商弦一板一眼,眼神清冽,正气超然,真的很像一樽毫无情感的玉像:“可怜的蓉菁。”
似乎听到蔓锦葵的低喃,白商弦微不可察地皱眉:“你说了什么?”
蔓锦葵抬头,又用一脸笑意蒙混过去:“没,他们一定找地方聊起来了,我们也赶快过去吧。”
看着蔓锦葵跑出房门,白商弦也摇着头跟着出了房门。
他的房间离筵庆和蓉菁的房间近,拐角走过一段长廊就是蓉菁的房间,筵庆的房间在对面,再隔一段路就是蓝鹊的房间。
两人走到蓉菁的房间时,蓉菁刚好从房间猛地拉开门跑了出来。察觉有人时抬头往白商弦和蔓锦葵这边看了过去,双眼含泪,表情羞辱。
刚见到白商弦就撞入他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白师兄……”
接着就是筵庆从蓉菁的房间追出来,四人面对面,彼此都诧异极了。
蔓锦葵首先开口问:“蓉菁,筵庆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筵庆的衣衫也有些不整,难免让人联想翩翩。白商弦既不推开蓉菁也不安慰,只是很平静地问道:“别哭,怎么了?”
“该不是筵庆师兄做了什么坏事吧?”蔓锦葵眨巴着眼睛,用很天真无害的神情说道。
蓉菁只顾着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筵庆很气愤地反驳道:“我才不会做那种下作之事。”
白商弦也有些怀疑地问:“所以呢?”
筵庆咬牙,犹豫了许久还没能说出来:“总之这事与白师兄你无关。”
他说完就拂袖气呼呼地走掉了,蔓锦葵在后面连喊了他几声都没回头。
蔓锦葵对上白商弦的眼睛又看了看他怀里的蓉菁,自告奋勇道:“我去看看筵庆师兄。”
白商弦轻轻推开蓉菁,道:“你陪着蓉菁,我去。”
蓉菁和蔓锦葵还没反应过来,白商弦就动身去找筵庆。蔓锦葵与蓉菁对视,她陪笑的准备叫她,蓉菁却狠狠瞪了她一眼,道:“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老鼠。”
蔓锦葵凝眉,轻轻笑了起来:“蓉菁你想得到大师兄的关注并不是很难。我可以帮你,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蓉菁哼了一声,一抹眼泪冷笑道:“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你其实在心里偷着乐吧?素裳师姐不在,你就是大师兄唯一在乎的人了。我不用你同情。”
“确实我有些同情你。明知道大师兄不会喜欢你,你还一厢情愿,不止同情你,还很看不起你。不过我倒很喜欢你的骨气。只要你帮我杀了筵庆师兄,我就让大师兄与你双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