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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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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团的?”袁朗拿下望远镜,问身边的郑参谋。
“133吧。”郑参谋一开始也显得不是特别确定,在经过几秒钟的回忆之后他加以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133团,那正是拓永刚所在的部队,袁朗不禁又用望远镜看了看远处,□□们大多已经下降到离地面很近的位置,开始着陆了。他们分散在训练场上的各个区域,要集结在一起还真得费一番功夫。
“他们要在这儿呆多久?”
“据说这次拉练是有要求的,落地后半小时内要集结70%左右的兵力,并马上返回基地大本营。”
袁朗不改老A本色,“怎么没让你们在底下给他们使点儿绊儿啊?”
郑参谋一听就笑了,“我们也想有这机会,不过是临时决定的事情,这已经够是无预案的了,他们每个连的连长手里有一张地图,地图画得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靠着那张地图他们要自己找到大本营,你看这儿这么大,他们不迷路就算不错了,所以使绊儿就免了。”
又一队集结完毕的空降兵迅速跑过袁朗他们身边,袁朗看着他们,他在想他能见到拓永刚的机率是多少?估计不足千分之一吧?他们总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地遇上。而结果还真就是那样,没见着。
这一次的擦肩而过在拓永刚看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他在跟袁朗的电话里说要是他知道袁朗当时在那里,他怎么样都要绕着基地找三圈儿啊!哪能就这样没心没肺地奔着大本营就去了,到了之后就不挪窝了!袁朗问他那天拉练成绩怎么样?他说还不错吧,还可以做得更好。然后他问袁朗,“可以问你上哪儿干嘛去了么?”
“跟你们一样。”
“哦。”拓永刚也不再瞎打听了。
“不问我成绩怎么样?”
拓永刚笑得咯咯的,“不敢打听啊,怕被抓起来。”
打这通电话的时候袁朗的考核演习已经结束了,通过考核的一干队员兴奋难抑,袁朗这当队长的给他们送了个顺水人情——放了一天的假给他们玩儿去了。齐桓呢休了假回家处理他那些家务事,整个三中队就袁朗一个人打理着,再加上大队里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忙得他抽不开身。
后来的后来事情就越来越多,袁朗也越来越忙,等他突然有一天意识到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拓永刚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10月底了。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去拿桌上的电话,当手碰到话筒时他又改变了主意。他在办公室里做完要做的事情,离开办公室之后他到联络室去给拓永刚打电话,手机关机,办公室电话也没有人接。明知道这不过是正常现象,但是袁朗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失落和惶恐,他握着话筒很久都没有挂机,他像是忽然间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么不合格的恋爱对象。这种感觉在他在邮局里拿到那一大堆拓永刚寄给他的信件时发酵得越发强烈了,袁朗3个月音讯全无让拓永刚的生活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他不断地在信件里询问他是否平安?又不断地自我宽慰,问他是不是训练紧之类的?3个月里拓永刚换了几个地方给他写信,因为他也要四处跑。拓永刚告诉他,他已经升了连长了,升官的感觉不过如此。“我不会骄傲自满的!”
他升职那天给袁朗发过一条短信息:中校,今天我当连长了,这份喜悦我想跟你一起分享。但是袁朗迟到了一个月才知道他已经不是拓排长了,而是变成了拓连长。这种与情绪严重脱节的沟通方式令人生厌。
拓永刚在信里还问袁朗:“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会让我知道吗?”
他们之间的谈话一直以来都绕着袁朗的工作性质走,不碰自然是有不碰的缘由了,冷不丁地拓永刚问得这么直接,可想而知他是害怕了。同时袁朗也庆幸,庆幸他可以在他心目中占有如此重要的位置,一个人是有多喜欢另一个人才会启口询问这种不吉利的事情?那是因为他想要知道你所有的一切,生,或者死,都要与他有关。
袁朗给他写了回信: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没有空跟你联络,万分抱歉。你问我如果我死了,会不会让你知道?我的回答是,必须要!除此之外如果我死了,我会要你尽快忘记我,然后找一个你看得顺眼的人,跟他上床,爱干什么干什么,不需要为我难过。知道为什么我可以3个月都不联系你吗?不是不想你,相反我时常想起你,每次我想到你会在某个地方像我想起你一样地想起我,我就会很开心。你在我心里,不在我的话里,也不在信纸上。
另外,祝贺你当上连长了。要乖啊。
袁朗写完信,就给拓永刚寄去了,他寄的是特快专递。
也许是袁朗的回信给拓永刚吃了一颗特大号的定心丸,或者是拓永刚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总之袁朗这封信寄出去第三天拓永刚就给他打来了电话,电话直接打到了袁朗的办公室。这部电话分分钟都有人在监听,绝对不是讲私人事务的最佳选择。袁朗从电话里听到拓永刚说,“嗨,中校。”的时候脑子里飞速转着的是要如何引导他别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话。
“哦,是你啊。”袁朗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啊。没别的事,就是突然想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拓永刚笑得有些尴尬,显然他也是知道把电话打到这里是不合时宜的。
“这种突然没有什么说法吗?”
“想起了那次令我受益匪浅的选训,想起了你跟我说过的一些话,嗯,打这个电话相当冒昧……我还是不妨碍你工作了,再见。”拓永刚带着一种达成目的的愉快语气结束了通话。
袁朗在他挂上电话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A大队并不是没有双休日,只是次数不多,在下一个双休的到来的时候袁朗向队里报备在外留宿,因为拓永刚在这个周末会回北京,他们会在一起度过这个周末——两天一夜。像袁朗这种级别的军官,留宿报备一般只需要报到铁路那里。铁路看着袁朗交上来的报备单,平静的眼眸闪过一点疑虑,“不住在家属院的理由是什么?”袁朗填的去向地点是北京,A大队的家属院就在北京房山区,但是袁朗却在具体地址上写着未知。
袁朗回答铁路问题的音量不大,“不方便。”说完了他还冲铁路露出了一个“请领导理解”的笑容。
“看来老林的工作没做到位。”
“这事儿不敢麻烦政委。”
铁路面容沉静无波,轻描淡写般地又问了袁朗一句,“男的?”
袁朗跟着铁路足足11年,要说铁路什么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铁路是什么人光从他的外号“老狐狸”里就能想明白两三分了。性格如此通达明智的铁路自然是不介意袁朗的性取向,对袁朗他也是有十分的自信,但是有些话说开了比较好办事,这也是另一种形式上的信任。袁朗于是就承认了,“是。”
“他是谁?”
袁朗手食指指了一下报备单上的日期——“27日”。铁路坐在哪儿一时间也没有说话。袁朗低眉顺眼地站在原处。良久,铁路终于语藏机锋地说了一句,“胆大妄为。”得到这个评价袁朗并不意外,不过他不想辩解什么,况且在目前看来知道真相之后压力倍增的人也不是袁朗,而是铁路。袁朗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感,毕竟自己无端地给领导添麻烦了。办公室里的氛围一下子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微妙境地,袁朗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而铁路显然也并没有拦着他不让他走的意思,他便识趣地要撤退了。“那铁头我走了。”
铁路幅度很小地扬了扬下巴。
袁朗很久都没有试过手软脚软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所以当他想抓住拓永刚的胳膊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绵软得像面团捏造一样使不上劲的时候他发了一阵呆。他感到不可思异,拓永刚就保持着上身挺立的姿势也瞧了他好一阵子,“怎么了?”袁朗收回云游天际的心神,视线正好在拓永刚裸露的上身扫过,那小麦色的紧实肌肤上仿佛带着麦熟般的气息,全仗着平时训练有素,袁朗如今这“苟延残喘”的身体还能条件反射似地弹起,把拓永刚压倒。
“你……”袁朗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得厉害,这下子他的气焰忽地一下全灭了。
拓永刚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他抑制不住地开始笑。袁朗用软绵绵的手指捏住了他的鼻子,“笑个屁!”嗓子干哑得不像话。拓永刚把自己的鼻子从他手里抢救出来,还在笑个不停的嘴巴凑过来在袁朗嘴上亲了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补充一下水份?”袁朗往旁边一滚,放他去倒水。拓永刚披上浴衣,袁朗原来想扯掉的,不过考虑到眼下这种天气,最后还是作罢。
他后来转而去想为什么做0体力消耗会比做1更大?难道是因为在多数情况下要张开腿吗?袁朗被自己的结论雷到了,太蠢了。不过做的次数太多也是个不争的事实。他跟拓永刚都正是年富力强的黄金年纪,干柴遇见烈火的结果只有一条,那就是燃烧殆尽,他们像所有的新恋人一样用各种各样毫不斯文却洋溢着快乐的动作和姿势把彼此据为己有,亲密无间地探索着对方的身体。他们有着不多,但将将够用的时间,足够他们享用一次□□大餐,吃得饱饱好过冬。说来说去,还是时间不够!凡事都能冷静面对的袁朗在这一点上却并没有能够做到如平时一半的冷静,越是亲密无间他就越是舍不得让他离开,他甚至紧张到连他做个起身的动作都要抓住他,想知道他要去哪里?袁朗用手盖住了眼睛,真是失态。
拓永刚说是去倒杯水,不过倒之前他花了好几分钟才把水烧开,之后是连热水壶一起拿进来的。把开水倒满水杯之后他又爬上床来,袁朗张开手臂等着他来投怀送抱,拓永刚很乐意做个顺水人情,他们亲密地快乐地拥抱在一起。袁朗扯开他的浴衣系带,手摸上了他温暖光滑的身体,闻起来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暖暖的香气。袁朗在笑,每当他触摸到拓永刚的时候他都想笑,那种拥有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拓永刚吻上来,两人的嘴唇纠缠在一起,久久没有放开。两人低声地说着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亲密话语,经常说着说着就抑制不住地笑起来,然后又是好一番亲密,相处的时光甜蜜得像是被泡进了蜜罐里,他们时时刻刻呆在一起,身体上的某一部分时刻连在一起,或是手,或是腿,舍不得中断联系那怕一分钟,就好像分开来去吃饭,喝水都不是什么正常需要了,而是要跟他们争抢这甜蜜时光。
可是不吃饭是要饿肚子的,这不,睡到半夜,两人肚子就都饿得咕咕叫了。两人都没有马上爬起来去弄吃的,而是在床上讨论起了一天不吃饭又会怎么样这种无聊事。袁朗对饿肚子已经很习惯了,别说是一天不吃饭,就是两天不吃他都是没所谓的。拓永刚自己是没吃过像袁朗那样的苦头的,他听着袁朗用很随意的口气提起那些训练,竟然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下了床去热傍晚时楼下饭店送上来的外卖。袁朗随后也起床了,他穿了一件居家袍,自从进到这套房子来之后他第一次走出了卧室。
这里是拓永刚家的房子,小区闹中取静,环境非常不错。但这儿不是拓永刚的家,因为在这房子里找不到一点儿家的味道,也找不到一点有关房子主人的一点个人信息——连张照片都没有。客厅的家俱上甚至还盖着防尘布,如果不是拓永刚比袁朗早到两小时突击清扫了一下卧室,估计那卧室也是没办法睡人的。
厨房里传来微波炉加热结束时特有的“叮——”地声响,袁朗倚在厨房门边,看着拓永刚把手伸微波炉里,然后被碟子烫了手指,他“嗷”地低叫了一声。袁朗忍俊不禁,哪里来的这么笨的小子啊?
拓永刚回过头来看见了袁朗,他有些不好意思,立马找了抹布过来垫着碟子把它从微波炉里取出来。厨房很大,里面有张小桌子,他就把东西放到了桌上。桌上有几个用塑料袋子装着的纸饭盒。“你先吃吧。我再把饭热一下。”
袁朗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饶有趣味地看着拓永刚把饭倒进一个大碗里,当看到他就打算这样把碗放在微波炉里波的时候,他说话了,“往里面加点水,不然饭会变得很硬。”
“啊?哦。”拓永刚听从指挥地往碗里加了少许水,然后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他走到桌子边,在袁朗对面坐下来,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次性筷子,“吃吧,不然又凉了。”
袁朗夹了一筷排骨来吃,拓永刚也低头开始吃东西,两人的膝盖在桌子底下碰到了一起,拓永刚索性往前探了探,腿张开,把袁朗的膝盖夹住了。袁朗笑笑,拓永刚嘴里嚼着食物,眼睛亮闪闪的。
“叮——”饭好了。
“要不要把汤也热一下?”
“好啊。”